兩天了……
從沈言摔門而去到現在,已經整整兩天。
初七盯着牆上的巨大掛鐘,連幾點幾分都記得清清楚楚……
兩天之內,沒有任何電話、信息;果真便如從這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渴很多次,她拿着手機,手指不由自主就翻出了那個號碼,屏幕上“老公”兩個字如此的溫暖,而只要這麼一按下去,就可以聽見他的聲音,她甚至想好了怎麼說:言,對不起,我不是要趕你走,你回家好嗎?我想要你回家……
可是,她的手指在綠色的鍵上來回摩挲了無數次,卻怎麼也無法把這個動作繼續下去……
於深海不聲不響來到她身邊,坐下,輕聲嘆息,“丫頭,要不要我打電話給他解釋啊?”
接“什麼?”初七趕緊將手機收起來,她對所有人都把沈言的失蹤解釋成出差。
“還想瞞我?”於深海輕笑,“沈言根本就不是出差了吧?和你吵架出走了?”
於深海總是能看穿她的心思,有時候,她覺得朋友會比愛人更瞭解自己,因爲朋友之間的相處是溫暖的、平靜的,不會被憤怒矇蔽雙眼,反倒能將事情看得更徹底;倒是那個相知相愛的人兒,爲何隔閡越來越深,爲何越來越難溝通了呢?
“被我說中了吧?而且還是因爲我吵架的?”於深海有着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眸。
初七笑了笑,算是承認一半,又搖搖頭,否認什麼呢?表面上看,是因爲於深海吵架的沒錯,但那只是導火線,並非根源。真正的根源在於他們自己。如果他們能好好說話,好好溝通,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狀況,但是,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文靜是埋在她和沈言之間的地雷,這顆雷不排除,她和沈言之間永遠都是戰戰兢兢,無法做到坦然以對,而依沈言的性格,會殘忍地果斷與文靜斷絕一切關係嗎?只怕看見文靜哭哭啼啼就會起惻隱之心吧?而這種事情,只要稍稍給人餘地,就會藕斷絲連,糾葛不清……
她真的沒有把握,沈言需要多久的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而嬌弱的文靜又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呢?她可是有過一次自殺的……
初七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估計沈言也是,如果文靜有不測,即便她和沈言在一起也會有一個永遠的陰影。
她甚至有種罪惡感,她和沈言都該下地獄。人家文靜和沈言兩人過得好好的,她要來攪渾這淌水,破壞文靜和沈言的感情,害沈言變成負心人……
她知道自己那天太沖動,不應該對沈言說出那番話來,可是,人都是有極限的,她真的累了,似乎累到極致除了乏力,就是傷害。
於深海看着客廳裡那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笑,“七,你看你老公,居然把這麼美麗的花都給摧殘了!真殘忍啊!”
初七苦笑。她早已發現,想必是沈言噴了殺蟲劑吧?真是幼稚得可笑。
“還說呢!如果不是你弄這花來,他也不至於氣成這樣。”其實,初七後來發現自己家的垃圾桶裡還有一束花,瞧這樣子,是沈言買來討好她的,只是被於深海的大手筆給比寒慘了,沒敢送出手。
“聽這意思,真是在怪我了?”於深海向後一仰,靠在沙發上。
——(
“沒有!”初七胡亂按着手機鍵,也不知自己究竟要幹什麼。怪於深海?是斷然不會的,他在這裡,自己還有個人說說心裡話,不然在父母面前一直強顏歡笑地演戲,真會發瘋啊!
“七,我回來有三個目的。第一,你那件事不可能就此了結,只會越演越烈,你一個人絕對應付不來。別忘了我家是幹什麼起家的,這種事見多了!第二,這時候的你,需要朋友,我知道你只把我當朋友,那麼我要陪在你身邊,當然,順便氣氣沈言,別讓他有優越感,好像你離了他就不行,男人就是一個賤字,你越當他是寶,他越不上心,反而認爲你好好的就在家裡,惹你生氣了,大不了多花點時間哄一鬨,多了個情敵威脅就不同了!第三,如果沈言真的不顧你的感受,傷了你,還是那句話,我會保護你,帶你走!沒有他,我們小七一樣可以過得好!而且,只要你和沈言一天不復婚,我都會一直等着娶你!”於深海這一次沒有嬉皮笑臉,坦然言之,十分真誠。
無論如何,初七是感激他的。只是娶她?她搖頭輕笑,“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深海哥,只不過……”她說到這裡,眼望着前方,眸子裡溫柔和悽迷絲絲纏繞。
“只不過,在你心裡,沒有人能取代沈言,是嗎?無論他做了什麼。”這一次,苦笑的是於深海了,“我就不明白,論我們之間認識的時間,我不比沈言認識你的時間短;論長相,我不比沈言差;論人品,我自認爲比沈言更優秀;論家底,我於家也不薄。不就是小時候打架輸給他了嗎?你怎麼就死心眼地看中了他,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初七迎面揚起微笑,“正因爲我深海哥太優秀了,所以值得更好的女孩來愛你,小七……什麼都不好,不值得你娶!”
“你就貶低自己吧!真是便宜了沈言!”於深海疼愛地戳戳她額頭,“告訴我,是不是想他了?要我幫你嗎?”
“不要!”她嘟起脣,強撐着,“誰知道人家在幹什麼,說不定樂不思蜀呢!”
“試試不就知道了!”於深海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初七以爲他會給沈言打電話,趕緊壓住制止,“別啊!不準給他打!”
“誰說給他打啊?!笨蛋!”他拂開她的手,“告訴我小安子的號碼!”
“你找他幹嘛?”雖然這麼問,初七還是把號碼告訴了他。
他撥通以後,對她神秘一笑,“喂,黎安柏,我是於深海。”
“你?有什麼事?”黎安柏的語氣很不友好,他是沈言的死黨,對於這個和老大有奪妻之恨的男人,自然深惡痛絕。
“找你當然是來照顧你生意!今晚八點,我來你夜店唱K,給我留個包間!”於深海看向初七,她眼神裡分明寫着,小安子會願意做你的生意?不把你趕走不錯了!
“你?幾個人?”黎安柏在那頭問。
於深海則得意地揚眉,似在像她宣告,怎麼樣?“兩個!我和初七!”
“兩個?!”黎安柏語氣裡分明有憤怒,卻馬上應承下來,“好!八點!最好的包間留給你!”
電話打完,初七詫異地看着他,“我和你?唱K?你搞什麼鬼?”
他哈哈一笑,“去就好了!一定會有驚喜!打扮得漂亮點,寶貝!”
雖然滿腹狐疑,到了晚上,初七還是按照於深海的叮囑,穿了一襲新款的淡紫色洋裝,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恰到好處地烘托出來。
於深海見了她的打扮,並不滿意,用吹風和捲髮棒,把她清水掛麪的長髮做了幾個大卷,看起來蓬鬆可愛中多了幾分嫵媚。
“爲什麼要這樣?”初七不明白。
“跟我走就好了!”他帶着她出門,和米媽媽打了聲招呼,只說去參加同學聚會。
初七以爲,他會叫沈家的司機送,沒想到門口有來接他的車,忽然便想起他第一天晚上說的話自相矛盾。一會兒說前方有大彎,要小心開車,一會兒又說是搭AI來的?於深海還真是夠深,真摸不透他……
到了夜店,很意外的,黎安柏居然堆了笑在門口迎接,初七還以爲他會給於深海臉色看。
“於大哥!來了!”黎安柏的笑容怎麼看上去有異?
初七不知道這男人們到底在玩的哪一齣。
“來了!包間準備好了嗎?”於深海攬着初七的肩膀往裡走。
初七怎麼敢在沈言的兄弟面前和於深海上演親密戲碼?想要躲開,卻被他勒得死死的。怨念啊……她真後悔和他一起來!
黎安柏的目光朝她肩上於深海那隻手一掃,初七立時看見他眼裡的鄙夷,心中委屈,瞪了於深海一眼。
卻聽黎安柏十分歉意地道,“真抱歉,於大哥,包間沒有了!”
“沒有了?!你不是說給我留了嗎?做生意怎麼可以這麼不講信譽?”於深海的聲音很大,惹得好些客人往這邊看。
既然沒有,初七求之不得快點溜走,拽着於深海衣服的下襬給他遞眼色,“深海哥,既然沒有,我們就去別家吧!”
黎安柏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真是抱歉!本來給你留了一間的,但是我們老大來了,要一間,我總不能把老大拒之門外吧?做生意也講人情啊,你說是不是?”
“老大?沈言?”於深海玩味地念出這個名字。
“是的……其實大家都是熟人,如果於大哥看得起小店,非得在小店玩,那不如……和老大一起?”小安子小心翼翼提出這個建議。
“我不!我要回去!”初七恍然大悟。
這根本就是個局嘛!
這就是所謂幫她的忙!
她纔不要!她還沒想好怎麼和沈言面對面!該死的於深海,也不早說,讓她做做準備也好啊!而且,還給她弄這麼個破頭髮,明知道沈言最討厭她染髮捲髮!她頭髮不被他扒光了纔怪!
“不!我不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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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切反抗都無效,前面,於深海拉着她的胳膊直走,後面,小安子堵住她的退路,這兩人,分明就是要把她押到沈言面前去……
更鬱悶的是,小安子看她的眼神不再像從前了,她知道,他怨她再度傷害了沈言……
到達包間門口,於深海把她的身體擺正,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句,“拜託,鎮定點!有點出息!”
初七揉了揉臉,把自己苦兮兮的表情揉去,站直了,準備人爲刀俎她爲魚肉。
“這纔對嘛!”於深海咧嘴一笑,摟住她的腰,敲了敲門之後,推門而入。
然而,包間裡的情形讓初七有轉身就走的衝動,如果不是於深海把她摟得緊緊的,她一定走了!
該死的於深海!爲什麼強迫她在這裡看這一出!越看越火大!
這包間裡並非只有沈言一個人,還有好些男男女女,喝酒的喝酒,玩骰子的玩骰子,還有一對,摟在一塊跳貼面舞,其中一個女人,初七見過,是沈言的秘書,居然坐在沈言大腿上,正把一杯紅酒往沈言嘴裡喂!沈言的襯衫,已經被她解開了一半,從門口的方向,剛好可以看到她的手在沈言胸膛上亂摸......
他們竟然如此投入,連來了人都不知道,尤其那女秘書,手一直向下,在沈言的皮帶扣上摸索了……
沈言看起來居然還很享受的樣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黎安柏也沒想到進來會是這一幕,捂了臉,叫聲完蛋,索性逃跑回避,關上門,任他們牛打死馬,馬打死牛得了。
初七和這些修煉成精的男妖狐來比,到底道行淺了些,眼看越演越火爆的畫面,她實在沉不住氣。
好!不讓她走是吧?那就嚐嚐姑厲害!
她掙脫於深海的手,衝上前就把那女人推開,隨後一巴掌扇在那女人臉上,女人手中的杯子墜地,碎玻璃灑了一地。
初七當即橫在沈言和她中間,指着她破口大罵,“哪裡來的狐狸精!勾/引男人的賤女人!給我滾出去!”
於深海看着她,瞠目結舌,居然還有這等潑婦罵街的彪悍一面?不過,丫頭,砸鍋了,今晚的戲被你演砸鍋了!你怎麼就不沉住氣呢?這樣沈言又該得瑟了……倆女人爲他爭風吃醋,在夜店大打出手?他又可以風光二十年了……
那女人起初一愣,不明白狀況,待看清以後,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甘示弱,冷嘲熱諷,“我還以爲是什麼人!我搶了誰的男人?是你的嗎?你又是哪裡來的賤女人?憑什麼打我?只怕是總裁玩膩了,踢了的吧?”
初七從小嬌生慣養,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轉身面朝沈言,拿着手上的包氣憤填膺地砸他,“你這該死的花心大蘿蔔!你的野女人竟然敢罵我是賤女人!你告訴她我是誰啊!氣死我了!”
沈言睜着一雙朦朧的醉眼,用手擋着眼睛,彷彿怕光線刺眼似的,嘴裡模糊不清的醉言醉語,“誰啊……你是誰?看不清……珊迪?還是娜娜?”
初七快要氣爆了,原來這個死花心蘿蔔還有這麼多女人!
——
虧她這兩天在家裡傷透了心,一萬個後悔,還想給他打電話道歉,他卻花天酒地,掉進了女人堆裡!如果她晚來一步,他就貞節不保了!不對!他這兩天都沒有回家,只怕早就了!
好!不知道她是誰了是不是?珊迪?娜娜?行!今天她就當一回珊迪或者娜娜!怎麼樣也要把今天這一局打贏,把這臭女人趕走才行!
她故意學着那女人的樣子坐到沈言腿上,嗲聲嗲氣地說,“沈公子,你可真健忘!我是珊迪啊!什麼娜娜!沈公子還記得我們那次在酒店……你忘了件私人東西在我這裡,我想沈公子一定不會想讓別人看見的……”
只見沈言醉眼惺忪地大笑,“忘了什麼東西?我的內褲嗎?留給你做紀念好了!”
初七心裡一緊,兩葉肺在燃燒,該死的!他還真有跟這個破珊迪去酒店開房的事?還把內褲留給人做紀念!他不想活了!看着茶几上的水果刀,她真恨不得一刀捅了他!
於深海眼見她眼神不對,順着她的目光一看,嚇了一大跳,這丫頭不會氣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吧?不禁大喊一聲,“丫頭!別傻!”
初七胸膛劇烈起伏,逼着自己把目光從水果刀上移開,對沈言展開迷人的微笑,朱脣靠近他耳邊,悄聲道,“不是沈公子的內褲,是沈公子的裸/照啊,如果沈公子不想讓它公佈於衆的話,就讓他們都滾,我們談筆生意……”
“是嗎?”沈言輕浮地摟住她,在她腰際揉捏,“那是我們倆的……還是我一個人的……”
啊——初七聽見自己的心在尖叫!忍無可忍了!忍無可忍了!他居然問是不是他和珊迪兩個人的裸/照,世界上有這麼噁心的男人嗎?
臉上卻媚笑着,“沈公子,那我現在給大家看?”
沈言呵呵一笑,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別妨礙我和我的甜心珊迪看我們的火爆自拍…...”
噗——初七發誓,再和他說下去,她一定會吐血而亡……
“總裁……”被初七推倒那女人顯然不樂意,跺着腳撒嬌。
沈言掏出錢夾,從裡面拿出一大疊錢,“乖!拿去!想買什麼就買!改天再約你!”
女人接了錢,自然樂滋滋地走了,餘下的男男女女也跟了出去,於深海看着初七暗暗搖頭,小七啊小七,自以爲聰明的傢伙!你哪是沈言那隻老狐狸的對手!自求多福吧!
他帶初七來這的目的本來是想讓沈言吃醋,然而找個機會讓他們單獨相處,那麼剩下的事自然水到渠成,結果倒好,初七太沉不住氣了……
現在這種狀況,他也只能走開了!
臨行前,對初七一拱手,做了個保重的動作,然而溜之大吉。初七見於深海也出去了,心裡有點慌,可包間門一關,她再也沒有退路了……
“珊迪寶貝兒!想死你了!”包間一空,沈言的脣便湊了過來,準確無誤地吻住了她。
她努力撐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外推,嘴裡大喊,“不是!沈公子!我是來和你談交易的,我把你的裸/照還給你,你給我多少錢……”
她拿着包,想從包裡取手機出來給他看上次拍的照片,卻被沈言用手一拔,手機和包包都掉到地上。
他索性翻身將她壓住,含住她耳珠,魅惑的聲音響起,“珊迪寶貝兒,還看什麼照片,今晚我們直接拍現場好了!”
說完,他真的拿過茶几上的遙控器,一按開關,包間攝像頭的紅燈就亮了,他的脣便在她裸露的脖子和胸前吮/吸。
初七又氣又羞,死命掙扎,“你滾開!大色/狼!我纔不是你的珊迪寶貝兒!你別碰我!骯髒的花心大蘿蔔!我恨死你了!”
某人脣角閃過不易察覺的類似於狐狸的奸/笑,重新覆蓋住她的脣,“寶貝兒,騙我是嗎?剛纔還說是珊迪……那到底是誰?別欺負我醉了……娜娜?還是寶玲?胸這麼大,應該是寶玲了……”他的手移上她胸口,肆意按壓。
啊!又出來個寶玲?沈言!我和你勢不兩立!
她費力地從他的壓制下抽出一隻手來,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威脅他,“大色/狼,你再敢碰我一下!我閹了你!”
他卻有恃無恐,反笑,身體壓住她腳的同時,一隻手已經熟練地拉下她洋裝的拉鍊,稍稍用力,洋裝就褪下一半,他俯身,隔着內衣薄薄的蕾絲,便咬住了她的……同時,按住她握水果刀的手,輕笑,“寶貝兒,你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