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怎麼會……”
“好像是過勞死,所以那個格子間一直空置着沒人敢坐,之前有個男生知道這件事後自告奮勇在那裡坐了兩天,又是發燒又是頭暈嘔吐,直到搬走才恢復,大家都說是猝死的職員陰魂不散,在詛咒那個格子間呢。”
我:“你別嚇唬我……”
“我沒有嚇唬你,王經理現在顯然是卯足了勁兒想對付你,你要是不想出事,就趕緊走吧。”
我知道露娜說這些話是出於好意,跟她道過謝後,我回了家。
我是無神論者,不太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但是露娜那些話成功的在我心裡種下了一片陰影,不管怎麼說,沒人會喜歡用一個死人用過的東西。
當晚吃飯的時候我一直有些心不在焉,陸庭修跟我說話的時候反應也總是慢半拍,如此兩三回後,他有些不耐煩地把筷子拍到桌上:“沈疏詞!”
我立刻回過神:“怎麼了?”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今天回來一直都是這個狀態,是你們公司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遲疑了一下,搖搖頭:“沒有。”
這些事現在還在我能掌控的範圍內,就像露娜說的,受不了的話就辭職,我不想一出事就下意識的找陸庭修幫忙解決,一旦對他形成依賴性,以後我會更加離不開他。
“真的沒事?”陸庭修狐疑的看着我:“那你憂心忡忡的幹嘛?”
我隨口扯了個謊:“公司交給我一個新任務,對我來說有點難度,我正在發愁該怎麼辦呢。”
“搞不定?”陸庭修皺眉道。
“沒有,只是有點挑戰性而已,我等會兒再琢磨琢磨怎麼弄,實在不行還能請教同事,你別擔心了。”
陸庭修這才悻悻的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陸庭修這兒是暫時性矇混過關了,但是王經理對我的刁難卻沒那麼快停止。
次日開車上班,到了公司樓下,我發現自己的停車位被佔了。
公司樓下的停車位本來就緊張,每個開車來上班的職員都要通過申請纔有停車位,我入職的時候申請了一個,最近幾天上班車都是停在指定的停車位,但是今天車位被佔,我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該把車停在哪裡。
佔位的人絕對是故意的,把車停在兩個車位的正中間,左右兩個車位都給霸佔了。
我看着那輛車的車牌,認出來是王經理的車,正猶豫着該怎麼辦纔好,王經理從車上下來了,他徑直走到我車旁敲了敲窗戶,我無可奈何的降下車窗,他笑眯眯的對我說:“小沈,怎麼辦啊,我倒車技術不好,把你的車位給佔了。”
我冷眼看着他,不說話。
王經理笑得見牙不見眼:“要不這樣吧,你上我車裡幫我把車倒出來重新停好不好?”
誰知道上了他的車會發生什麼事!
我拒絕道:“既然王經理喜歡停,那就繼續停着吧,我到前面的收費停車位好了。”
說完我升上車窗,直接開車走了。
把車停在收費停車位,我一陣肉疼。
這個收費停車場有專人管理,賺的就是周圍停車位緊張的錢,在這裡停車按小時計算,停上八九個小時,我半天的工資就沒了。
但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想讓王經理得逞。
因爲這件事,一整天上班我都沒好心情。
而且,坐在那個傳說中被詛咒過的格子間,我漸漸有點感冒的症狀。
雖然感冒可以歸咎爲是對着空調口的原因,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加上辦公室同事時不時投過來的探究眼神,一整天下來我還是心慌慌的。
熬到下班,我已經開始鼻塞了。
昏昏沉沉的回到家裡,一進門陸庭修就發現我的臉色不對勁,他關切的問:“生病了?”
我含糊其辭:“應該是公司的空調開太大,有點感冒了……”
陸庭修給我找了感冒藥吃下,催促我去休息。
我沒逞強,回房間睡覺去了。
只是一躺下我就沒了睡意,公司的現狀讓我憂心,不知道司宜和露娜是不是都是這樣過來的,我想說,能在王經理的刁難下還堅持留下來的人都是勇士。
躺了半天,我坐不住了,平時吃過飯我都會去健身房待上半小時,今天一天沒動心裡就癢癢的,猶豫再三,感覺腦袋也沒那麼昏沉了,我下樓準備去做一會兒平板支撐。
但是一下樓就撞上了剛從浴室裡出來的陸庭修,讓我詫異的是他沒像之前那樣只圍浴巾就出來,而是正兒八經的換上七分短褲和質地柔軟的t恤,要不是頭髮溼漉漉的渾身還冒着溫熱的水汽,我還以爲他只是進去洗了個臉。
看見我盯着他看,陸庭修有些不自在:“看什麼?”
“你剛洗完澡?”我好奇道:“身上的水都沒擦乾就穿睡衣,不黏得難受嗎?”
陸庭修縮了縮脖子,目光閃爍:“我樂意。”
我看着他窘迫的樣子,打趣道:“你該不會怕我看見你光身子所以才穿成這樣吧?”
陸庭修瞪我:“哪有!”
他耳根都紅了,明顯是在狡辯,我毫不客氣的戳穿他:“你又不是小姑娘,幹嘛這麼害羞?而且在我面前你還害羞什麼?”
陸庭修頓了頓,顯然對我的態度很不滿:“男女有別!你不懂這個道理嗎?”
我嗤笑:“男女有別,那也得你把我當成女的來看啊!”
說着我跳起來學着他之前薅我脖子的動作,本意是想攬住他的脖子,但是沒想陸庭修身高比我高了二十公分有餘,而且被我薅住脖子,他身板還挺得筆直,我整個人一下子吊在他身上,臉撞上他的胸膛,他健碩的肌肉跟銅牆鐵壁一樣,我一下子撞得眼冒金星。
陸庭修下意識的扶了我一下防止我跌倒,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在意識到自己抱着他的脖子,而他攬着我的腰,兩個人的身體幾乎完全貼在一起,陸庭修還一臉的隱忍憋屈後,我總算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我沒說話,陸庭修也不吱聲,兩人近距離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陸庭修率先推開我,別開臉一邊嘟嘟囔囔一邊往客廳走:“你幹什麼貼上來,我可是洗過澡的,你這一身臭汗別給我弄髒了!”
我:“……”
如果我沒理解錯,陸庭修這一臉的不自在是因爲……害羞?
他到底在害羞什麼?
我百思不得其解,看他也沒有要跟我聲明什麼的意思,我只好轉身進了健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