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奢望能從我這裡找到突破點,試圖說服陸庭修接納穆子月。
我本來是想早點離開,買菜回家做飯的,但是看着陸庭修和陸振明槓上吵得你死我活的樣子,這事兒換了以前我會心疼陸庭修有這樣一個冥頑不靈的老爸,可如今置身事外來看這件事,他們倆現在的樣子在我眼裡無異於兩隻撕得不死不休的狗,我看着格外痛快。
按道理我是該站在陸庭修的位置上狠狠嗆陸振明一頓的,可在那些話出口時,我突然改變了主意。
陸家人讓我這麼痛苦難受,我爲什麼不趁着這個機會雪上加霜,讓他們矛盾激發呢?
想到這裡,我垮下臉,輕輕嘆了口氣:“發生這種事,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人都跑到禹城了你們還不放過我,陸庭修,我看你就依了你爸的話,帶着穆子月回去吧,回去記得把離婚協議簽了,別回頭弄個重婚罪,對你的仕途不利。”
陸庭修一臉便秘的表情:“沈疏詞!!你說的都是什麼話!”
“實話。”我看向陸振明:“我的態度擺在這裡了,現在是你兒子纏着我不放,並不是我不肯把這個位置讓出來,你要是想達成所願,先跟陸庭修好好說說吧,別三天兩頭來找我麻煩。”
說完我撇開陸庭修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身後傳來陸庭修的咒罵聲,陸振明的嘶吼聲,亂成一團。
我痛快一笑,回到停車的地方,開了車離開。
狗咬狗黑吃黑這種戲碼,看再多遍都不會覺得膩。
我悠哉悠哉的去超市買了一天的菜,然後回家做飯。
吃過午飯,我正準備睡覺,老陳走進來:“小姐,陸先生在外面蹲着,也不說話也不肯走,你看看……”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隨他去,告訴家裡的人別搭理他,只要不闖進來,他愛在外面站多久就站多久。”
老陳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好。”
我睡了一個不太舒服的午覺,混沌裡總覺得有人從陽臺上翻了進來,可是等我驚醒,窗外一派陽光明媚,並沒有夢中被人盯着看的情況出現。
我掀開被子起牀,去浴室洗漱。
下午待在家裡,用電腦郵件幫華女士處理了一些不太重要的文件,等到了時間,我開車出門去接年年下課。
因爲不知道陸庭修還有沒有在外面蹲點,我帶了兩個保鏢出門,打定主意陸庭修要是再敢對我動手動腳,那我會直接讓人把他打一頓。
可是出了門,卻沒看見陸庭修。
我估摸着他已經回去了,畢竟他也不是個閒人,整天有時間在這裡陪我玩。
到學校接年年回家,下課時間一到,學校裡的孩子成羣結隊的走出來,我耐着性子等了十多分鐘,還是沒看到年年出來,我頻頻看時間,總算覺察出不對勁了。
年年不是做事拖拉的人,就算是給學校做值日也用不了這麼長時間,他會不會已經走了?
想到這裡,我立刻對保鏢說:“你去少爺的班級看看他在不在,我給他的班主任打電話。”
五分鐘後,保鏢回來了,說年年已經走了,我給年年的班主任打了電話,他也表示年年一下課就走了。
我的心沉了下來,立刻拿出手機給陸庭修打電話。
陸庭修的電話倒是很快就通了,還沒等我開口問他就主動承認:“兒子在我這裡。”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語氣也衝了起來:“你們現在在哪裡?你到底想做什麼?”
陸庭修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也不肯跟我回去,我現在只能用這種方法見你和年年一面,老婆,我不想讓你難過,可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我被氣得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直跳,忍住滿腔怒火,我緩和了一下聲音:“那你說說,你現在到底想怎麼樣?年年現在又在哪裡?”
“我們在遊樂園。”
我一愣。
“年年也很好,我給他買了東西吃,就在市中心這個遊樂園,你過來吧,見了面再說。”
掛斷電弧,我立刻吩咐司機:“去遊樂園。”
二十分鐘後,我在遊樂園的餐廳裡見到了正在吃東西的年年和陸庭修,我一走過去陸庭修就站起來,我迎面給了他一個耳光,這一動靜把周圍正在吃東西的遊客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陸庭修一聲不吭的接了這個耳光,跟完全沒感覺一樣,還替我拉開椅子:“你坐。”
我沒心思跟他在這裡糾纏,冷眼看向年年:“誰讓你跟他來的?”
年年見我發火了,也不敢耍貧嘴,立刻站起來擦乾淨手:“他說想跟我談談,我就來了。”
我忍着火氣:“那現在談完了?跟我回家。”
年年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媽媽,爸……陸叔叔好像有話要跟你說。”
“我不想聽。”見年年有偏向陸庭修的徵兆,我心裡一慌,語氣瞬間飆了好幾十個分貝:“你是要跟我走還是跟他走?”
年年立刻表態:“當然是跟媽媽走。”
“那現在就跟我回去。”
年年不敢猶豫,走到我旁邊,拉住我的手。
我冷冷的掃了陸庭修一眼:“這一次我不跟你計較,但下一次你要是再敢揹着我帶走我兒子,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這不是在江城,由不得你爲所欲爲,我要是想讓你惹上麻煩,那也是分分鐘的事。”
陸庭修:“……”
我帶着年年轉身就走,陸庭修追了上來:“疏詞,兒子!”
年年腳步一頓,我立刻拽了他一把,低聲警告道:“不許搭理他。”
年年這才加快腳步,可我們腳程再快也快不過陸庭修,他一路小跑到我們跟前,伸手攔住我們的去路:“疏詞,你聽我說!”
我嗤笑:“該說的不該說的我早上都已經說清楚了,陸庭修,你是覺得剛剛那一耳光打得不夠狠嗎?”
陸庭修神色一凜。
“讓開!”
陸庭修不肯動。
我直接撞開他,帶着年年就走。
陸庭修這回倒是沒有再跟我硬碰硬,他很清楚我的脾氣,發起火來六親不認,作爲男人他不能跟我動手,只有捱打的份,所以他沒有再開口阻攔我,而是悶着頭跟在我們背後,一起走。
走出一段距離,見陸庭修還陰魂不散的跟着,我停下腳步沒好氣的說:“我警告你,不許再蹲在我們家門口,否則我就報警說你性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