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卿一愣:“什麼?”
“我說,她是沒錢了嗎?”
宋延卿摸不透我是什麼意思:“沒、沒有啊。”
“既然不缺錢,那找陸庭修幹嘛?”我冷冷的看着他,我知道自己此時看起來肯定像個壞女人,可做壞人的感覺這麼痛快,我都有點上癮了:“你回去告訴她,缺錢了可以給我們打電話,我給她轉過去,要是沒別的事,只是想找陸庭修親親抱抱再聊騷,那別怪我對她不客氣。”
宋延卿目瞪口呆。
打發走兩人,回到客廳,陸庭修一臉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有話直說。”我在沙發上坐下。
陸庭修抓了抓後腦勺:“你最近……變了好多。”
我抓過遙控器換了好幾個臺:“嗯,不變強悍一點,整天只有被人欺負的份。”
陸庭修:“……”
第二天是週日,我一大早就起來了,煲了點雞湯打包好給陸庭修:“去醫院看看莫微瀾吧,別整天說我霸着你,我看你也不願意留在家裡陪我,我乾脆不做這個壞人了。”
陸庭修接過雞湯,神色很爲難:“我很快就回來。”
我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陸庭修轉身就走。
我在心裡默數他的腳步:“一,二,三……”
“喂。”陸庭修叫我。
我轉身,他正站在門口,一臉的期期艾艾:“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和陸庭修一起來到醫院,一進門就看到莫微瀾無精打采的坐在牀上,護工正在一旁陪着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話。
聽見我們進門的動靜,莫微瀾立刻擡起頭,臉上的神色從見到陸庭修的狂喜再到看見我的錯愕,轉換隻用了兩三秒鐘。
我揚起手對莫微瀾笑得陽光燦爛:“hi。”
莫微瀾:“……”
陸庭修把雞湯倒出來給莫微瀾,她剛接過我就說:“你嚐嚐,這是我花了兩個多小時熬出來的呢。”
莫微瀾的手硬生生僵在原地,愣是不知道該怎麼下口。
陸庭修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莫微瀾說話的空檔不動聲色的把雞湯放在一旁的牀頭櫃上:“醫生說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我笑嘻嘻的說:“那就好,省得整天在醫院無病呻吟着要庭修過來看你,我看着都心煩,更別說庭修了。”
陸庭修:“……”
莫微瀾:“……”
看着他們倆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尷尬,我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拍拍手起身說:“我這幾天睡得不是很踏實,去叫醫生給我開店安眠靜心的藥,你們慢慢聊。”
走出病房,我直接出了醫院,在住院部外面的花園裡曬太陽。
掰着手指數時間,十五分鐘後,陸庭修腳步匆匆的跑出來,見我在花園裡坐着,他鬆了口氣:“走,回家。”
我擡頭對着他笑:“難得我大發慈悲讓你來一趟醫院,你不多跟前女友待一會兒?”
陸庭修拽了我一把:“別整天陰陽怪氣的,我都已經聽你的話了,你還想怎樣?”
我聳聳肩,起身就走。
上了車,陸庭修忍不住說:“我不懂你爲什麼會對莫微瀾有那麼大的敵意,其實她真的……”
“那你爲什麼對白朝辭有那麼大的敵意?”我打斷他的話。
陸庭修一頓。
“因爲你看出來白朝辭對我有意思,所以你才這麼討厭他,同理,莫微瀾明擺着在覬覦你,我沒像你揍白朝辭一樣甩她耳光已經很仁慈了,綠茶婊這種東西,只有女人才看得出來。”
陸庭修半晌說不出話,悻悻的“哦”了一聲就不再開口。
我能感覺得到,他對我的控制越來越不耐煩了,也許再過不久,他該開口提離婚了。
晚上,我接到一個微信好友添加請求,上面備註着莫微瀾,看到她名字那一瞬間,我腦子裡閃過很多個念頭。
她到底還是憋不住了,想找我談談。
我痛快的接受了好友請求,剛通過,莫微瀾就來找我聊天了:“沈小姐?”
我無比淡定:“有事?”
“沒事,就是一個人在醫院太無聊了,想找你聊天解悶。”
我在心裡冷笑,如果只是想找個聊天的人,她找誰都不會找到我頭上,兩個橫豎看對方不順眼的人還要強行尬聊,這不是在自找不痛快麼。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我懂,更何況我知道她找我絕對不只是打個招呼這麼簡單,我索性耐着性子慢慢跟她磨。
東拉西扯了一會兒,話題突然轉到莫微瀾身上,她說:“今天醫生給我複查了一下,說病情又有加重的趨勢,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院。”
我隨口問了一句:“你是因爲什麼病住院?”
“子宮肌瘤。”
我一愣。
“之前只是切除了腫瘤,現在看來,爲了防止病變,估計要切除整個子宮了。”
我皺眉,雖說現在這個年代傳宗接代已經沒那麼重要了,但做母親是一個女人引以爲豪的事,有個孩子奶聲奶氣的跟在身後叫媽媽,想想都是件很幸福的事,可是莫微瀾要失去做母親的資格了。
同樣身爲女人,這一刻我是有點可憐她的。
可是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很久,只要一想到她在撞了我之後還能用那麼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那些事不關己的話,全然沒想到她的過失給別人帶來多大的痛苦,我心裡就覺得痛快,失去做母親的資格,這對她來說是懲罰,更是報應。
“以前和庭修在一起的時候,他就開玩笑說以後等我們結婚了要生一支足球隊,現在我沒辦法爲他做這件事,只能靠你了。”
我看着屏幕上那句話,雖然知道莫微瀾說這些話的本意就是膈應我,但我心裡還是有點堵。
“沒關係,這些事就不勞你操心了,雖然母雞不能下蛋就失去一半的價值,但你要相信,現在有丁克思想的人這麼多,你一定能找一個不想要孩子的男人陪你一起斷子絕孫的。”
發完這句話後莫微瀾半天沒回復,我想象了一下她在手機那頭氣得鐵青的臉色,心裡稍稍平衡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莫微瀾再次發過來信息,字裡行間已經帶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實不相瞞,沈小姐,我九個多月前發生過一次車禍,當時是晚上十點多,在xx路的紅綠燈處撞倒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