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9房間內。
曹偌溪被體內莫名的燥熱給折磨的睜開眼睛,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後頸疼的像是有東西在敲擊着,一貫明澈的眸底也染上了幾分迷離。她搖頭,再搖頭,踉蹌着扶着房間內的物體,輾轉來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鞠起一捧又一捧涼水往自己臉上腦門澆去。
渾渾噩噩的燥熱得到一丁點的緩解,擡眸看向四周,眸光頓時慌亂起來。這是酒店的房間,而她現在被人打暈後送到酒店房間來,肯定沒好事。而體內洶涌的燥熱,讓她意識到自己肯定被下藥了,此刻很是危險。
踉蹌着腳步,想要憑着模糊的意識逃出去。
可她低估了藥效的發作,只邁出一步,人就直直的栽到地毯上。她不顧身體內各種難受的交織,想着爬也要爬出去。可身體軟綿綿的根本就使不上一點點的力氣,就連想要呼救都喊不出一點聲音來。
門口有腳步聲響起,她聽見了藍子昊的聲音,“曹曹?曹曹你在哪裡?”
“曹偌溪?”
“你在哪裡?”
腳步聲近了,曹偌溪猛然一揮手,將面前茶几上的水杯給扔了出去,水杯碎了,發出清脆的聲音。
走廊上的藍子昊腳步停下,判斷出聲音的方向後,打算踹門的時候才發現門根本就沒鎖。
他衝進來的時候,看見地上的那一幕,墨色的瞳仁狠狠的一收縮。他又連忙轉身折回去,將門反鎖上,深怕這樣惹火的一幕被外人看見。
曹偌溪躺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意識已經渙散,被藥效折磨的臉頰通紅,額頭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沁出來。髮絲胡亂的貼在臉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自己撕扯的所剩無幾。
藍子昊眸光一緊,上前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裹在她身上,手掌輕拍她的臉頰,溫潤的臉龐滿是擔憂,“曹曹,你怎麼樣了?”
曹偌溪無意識的抓住他的手指,只覺得他指尖冰涼,剛好可以熨帖她燥熱的體溫。緊緊的抓着不鬆手,他的西裝也被她胡亂的扯下,溼噠噠的髮絲貼着臉頰,肌膚上都暈染出紅暈來。柔軟的身子無意識的向他貼近,姣好的身材曲線一覽無遺,喉嚨裡模糊不清的發出幾個音節,“難受……”
藍子昊眸底有一絲暗紅的色彩蔓延,喉結也上下滾動了一圈。這是他第一次跟她貼的如此近,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還有她那雙眸子裡流露出的渴望和熾熱狠狠的撞擊着他的心房。
曹偌溪只覺得這個懷抱好舒服,她伸手勾着他的脖子,眸光早已迷離一片,只不過,下一秒她口中叫出的三個字,讓他瞬間清醒了許多。
“傅……先生……”
她喃喃的叫着這三個字,像是一盆涼水從頭澆下來。
藍子昊有心懊惱剛纔的恍神,他怎麼會有那種失控的想法?懷中的女人是誰?她是曹偌溪,是他想要用生命來守護的女人。他怎麼能趁着她意識不清的時候,對她產生那種想法?別說曹偌溪清醒後不會原諒他了,就連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起身,順帶着將懷中的女人抱起來,抱進洗手間,放進浴缸當中,擰開花灑,傾瀉而出的涼水往她身上澆去。
有涼水的衝擊,曹偌溪稍微好受了那麼一點,眼前的景象也稍微清楚了那麼一點,當她看見面前站着的是藍子昊後,氣若游絲的求救,“有人害我……帶我出去。”
這樣子依賴他的曹偌溪,無助的曹偌溪,脆弱的曹偌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雖然很多次,他都很想保護她,心疼她。可她從來不把自己的脆弱展現給別人看,這一次的她,讓他心疼不已,心臟狠狠的揪到了一起。
也就是這一句話,讓他發誓今天不管怎樣,他都要護她周全。
原本想着用涼水幫她緩解一下,然後他就帶着她離開。現在這樣冒失的離開肯定不行,走在酒店走廊上也會引來側目和非議的。可他沒有想到的是,曹曹所中的藥效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曹偌溪也只是在涼水剛涌出來的那一瞬間,稍微緩解了幾秒,隨後體內洶涌的藥效又開始氾濫。她直接從浴缸裡爬出來,勾住藍子昊的脖子,他措不及防,兩人滾到了地毯上。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口傳來敲門聲。
藍子昊眸光一沉,暗叫不妙。現在曹偌溪貼在他身上,胡亂的扯着他的衣服,兩人滾在地毯上。這樣的一幕,要是傳出去肯定會害了曹曹。可眼下根本就沒有退路了,他知道害曹曹的人肯定就做好了準備。扯下領帶,將曹偌溪的雙手反綁在背後,又強行把自己的西裝穿在她身上,爲她扣上釦子,遮住她的身子。
曹偌溪已經快被藥效折磨瘋了,口中還發出一些哼哼唧唧的聲音,無奈他只能用毛巾塞住她的嘴巴。
藍子昊折回到門口的時候,透過貓眼看見門口站着很多記者,眉頭蹙緊,果然是有備而來。
只是,眼下已無退路。如果想記者拍到曹曹此刻衣不遮體的模樣,曹曹怕是在傅家再也待不下去了。
可,看外面記者的架勢一時半會是不會離開的。
他眸底涌動着猩紅的色彩,曹曹的藥效越發的厲害,雖然雙手被綁着不懂亂動,可從她那噴火的眸子,還有大滴大滴的汗珠上可以看出她真的很痛苦。
怎麼辦?
————
酒店門口,陶純一直在等着。
剛纔她給傅野打的那通電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掛了,她心裡盤算着傅野跟曹偌溪的感情並不好,而且經過昨晚的事情,傅野一定特別討厭曹偌溪。所以,她其實心裡並沒有底斷定傅野到底會不會來?
剛纔她親眼看見大批的記者涌了進去,而她也提前跟酒店打了招呼,讓這些記者可以一路暢行無阻。
此刻,酒店裡面的畫面一定很精彩。
只是……藍子昊會不會真的跟曹偌溪上牀?
彼時,她臉上的表情是複雜的。有擔憂,有焦躁,有豁出去的無奈,還有陰毒的報復。在給雜誌社和報社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已經豁出去了。她猜想藍子昊應該捨不得動曹偌溪,可萬一真的動了她也認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她就當藍子昊一時頭腦發熱去找了免費的小姐。
而曹偌溪就不一樣了,不管有沒有被碰了,她只要被拍到照片,就百口莫辯了。她可是很瞭解藥效的威力,到時候,曹偌溪還能在傅家待得下去嗎?還能在安市待的下去嗎?出了這樣的醜聞,又揹負了官司,她自個好意思嗎?
就在她準備上去看好戲的時候,傅野的路虎一頭扎到酒店門口。
陶純的眸光亮了亮,連忙上前。
傅野下車,佈滿血絲的眸底一片暴風雨來臨前的嗜血,臉部線條緊繃,薄脣緊抿成一個犀利的弧度,那雙桃花眼裡滿是鋒銳的壓迫力,“曹偌溪在哪裡?”
黑暗中,他彷彿一頭危險的雄獅。
陶純連忙回道,“在1209,跟我來。”
1209號房前已經擠滿了記者,紛紛舉着攝像機,鏡頭對準門口,深怕錯過勁爆的畫面。
傅野和陶純來了之後,記者們認出了兩人,紛紛對着兩人舉起鏡頭。
傅野無暇顧及其他,上前就踹門。
踹了好幾腳,都沒有踹開。
正在這時,原本住在這裡的珠寶大亨剛從外面辦好事情回來了,看見自己的房門口圍着這麼多人,眸光一沉,滿臉的不悅,“怎麼回事?你們都在這裡幹嘛?”
陶純看着這個聽着啤酒肚的珠寶大亨,心想誰讓你運氣不好了,要是按照原計劃可以白白得到曹偌溪。現在計劃有變,只能一邊待着去了。這也是她沒有按照計劃提前打電話通知記者的緣故,有了藍子昊,計劃就變了。
她上前怒道,“少廢話,房卡拿來!”
珠寶大亨怒了,“你們是誰?怎麼這麼放肆?”
傅野一巴掌將珠寶大亨抵到牆壁上,從他西裝口袋摸出房卡開門。
可是因爲門是從裡面上了保險,有房卡還是打不開。
最後陶純喊來保全,三個人連着踹,才把門踹開。
在進門之前,陶純還暗自深呼吸了。深怕自己真的看見那一幕會受不了,可是等到人衝進去後,竟沒有看見她期待的又害怕見的身影。
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依舊,而臥室裡並沒有滾牀單的痕跡,只是地毯上有一些水跡,還有茶几上的杯子也摔碎了。
傅野那顆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有那麼幾秒的頓住。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見曹偌溪的身影,腦海裡那根緊繃的弦瞬間鬆懈了幾分。他竟發現自己竟有幾分慶幸,慶幸曹偌溪不在。不然,他會怎麼樣他真的不知道。只知道,他在來的一路上想殺人。
樓下,1109號房內。
馮小暖和藍子昊兩人按着曹偌溪,曹偌溪像是瘋了一樣扯着自己的頭髮和衣服,雖然室內空調打的很底,可她身上滲出來的汗水早已把藍子昊的西裝都弄溼透了。她被綁住的雙手竟被她自己掙脫掉了,兩隻手瘋狂的扯着衣服,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甚至被她抓出許多抓痕。她眸光水盈盈的迷離,緊咬着自己的雙脣,明顯的慾求不滿。她不光是扯自己,還去扯藍子昊。他衣領上的扣子都被她扯掉了,露出了健碩的胸膛,身上也沾上了她身上的水跡,衣服亂糟糟的,頭髮也亂糟糟的,一眼看上去兩人皆是衣衫不整,看上去還真是解釋不清楚。
而房間內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站着一人。這人便是淩宇航,他單手撐在牆壁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着這不斷折騰的三人。
馮小暖求救的看向淩宇航,“淩先生,你幫幫忙好嗎?你房間裡面有沒有冰袋?曹小姐的身體這麼燙,需要冰袋降降溫或許好點。”
淩宇航一頭碎髮在燈光照射下,格外陽光,那張俊逸的臉龐也總是揚着幾分坦然,他說話很直白,“她這樣子不是冰袋可以解決問題,很顯然,她需要男人,你們是在白費力氣!”
藍子昊煩躁的瞪了他一眼,沉聲問,“有沒有冰袋?”
淩宇航搖頭,嘆息,實話實說,“沒用,別說冰袋了,就是冰窖都沒用。你們這位美女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啊?下這麼猛的藥,是要整死人啊?”
藍子昊一貫溫潤的眸子寒氣猛增,瞪着他。
馮小暖則是好態度的懇求他,“淩先生,麻煩你了,你好人做到底,別說風涼話了,幫忙找點冰袋吧。”
淩宇航撓了撓自己的頭髮,聳肩,勾脣,“好吧,我去冰箱裡找找看。”
馮小暖無奈的嘆息,跟藍子昊兩人按着曹偌溪都按不住,她體內的藥效太猛了,她擔憂的詢問,“藍先生,要不要?要不要先送曹小姐去醫院?”
藍子昊想了一下,“暫時還不行,外面那幫記者肯定還沒走。曹曹這樣子出去還不知道會被那幫記者亂寫成什麼樣子,她是傅家的兒媳婦,這樣的醜聞不能傳出去。”
馮小暖點頭,“說的也對,唉,曹小姐這是受苦了。”
藍子昊一邊將曹偌溪的兩隻手臂鉗制住,一邊道謝,“這一次,謝謝你,我代替曹曹謝謝你。”
馮小暖搖頭,“不用,曹小姐是個善良的女人,我這也算是還了她一個人情。”
剛纔在最關鍵的時候,是馮小暖敲響了淩宇航的房間門,然後懇求他打開窗戶,讓藍子昊和曹偌溪可以順着12層的陽臺爬到11樓。淩宇航倒也熱心,經不住她懇求的,便答應了。之後,她利用自己工作之便,熟記了每個房間的分機號,給1209打了電話。
之後,藍子昊先是把曹偌溪順着陽臺方向給繫了下來,馮小暖和淩宇航在下面接着,這樣才躲過了一劫。
至於馮小暖會知道曹偌溪有難,是因爲她一直在暗中注意到曹偌溪,見曹偌溪去了地下停車場之後,她也跟着下去了。目睹了那驚險的一幕,之後她也目睹了藍子昊衝進去救人,還目睹了大幫的記者堵在門口,她便想到了這一招。
很快,淩宇航便從冰箱裡面找來了冰塊。
馮小暖試圖用冰塊緩解曹偌溪的體溫,她現在身上燙的像個火爐,像是要爆炸一樣。她把冰袋放到曹偌溪溼噠噠的額頭上面,她口中發出一絲舒服的喟嘆。
然,危機並沒有解除。
樓上的那幫記者善於捕風捉影,眼神自然是犀利無比。跟着進房間一圈後,便發現了端倪。其中有一名記者指着陽臺上來不及關上的窗子道,“他們肯定是躲到樓下的1109了?”
於是,一幫人蜂擁而至。
1109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藍子昊眸光一沉,“不好,他們發現了。”
淩宇航還是維持着單手撐着牆壁的姿勢,帥氣又陽光,一臉的無所謂,“你不是沒跟她發生什麼嗎?直接讓他們拍就是了,清者自清,怕什麼?”
藍子昊無奈的掃了他一眼,“記者最擅長顛倒黑白,再說我們現在這幅樣子能說得清嗎?”
淩宇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還在躁動不止的曹偌溪,挑眉笑了,“還真是說不清楚,這一看就像是發生過點什麼的。估計這德行走出去,明天肯定上頭條。”
藍子昊瞪他,他從來沒遇到過嘴巴這麼欠的男人。
馮小暖跑去貓眼那裡一看,整個人嚇的怔住了,門口黑壓壓的全是攝像機。攝像機中間,一張陰沉冷森的面孔正在拍門。她慌亂的問,“怎麼辦?怎麼辦??”
淩宇航還是一臉的看好戲深情,聳肩,表示他也沒辦法。
馮小暖跑到他身邊,抓着他針織衫的袖子,壓低聲音,“淩先生,你再當一次好人,再幫幫忙好不好?”
淩宇航一臉的無奈,“姐姐,我是躺着也中槍好不好?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扯到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來了,這會我能有什麼辦法??”
馮小暖管不了那麼多了,“你有辦法的,你快點想辦法。你腦瓜子轉動的那麼快,肯定有辦法的。”
淩宇航明眸閃過一道亮光,說他腦瓜子轉動的快?這句話,他還是蠻受用的。他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好吧,看在姐姐你說話比較動聽的份上,我想想辦法。”
於是————
兩分鐘過後,1109的房間主動打開了。
面對一臉陰沉的傅野和正在準備踹門的保安,髮絲上還沾着水珠的淩宇航單手撐在門框上,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各位晚上好,這是什麼情況?”
說完,又衝躺在牀上裸露着後背的女人抱歉的道,“寶貝,對不起,看來今天我們註定是好事多磨。”
記者們紛紛對着他拍照,他倒也不在乎,一直撐着門框,保持着帥氣的站姿,任由大家拍照。他的胸前還沾着水珠,水珠順着胸部肌理滑下來,顯得陽剛而性感。只在腰間圍了一條大浴巾,張揚而迷人。明顯就是一副,正準備做壞事的架勢。
幾秒後,還壞笑着問面前的記者,“拍夠了嗎?要不要換個姿勢?”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身後,可他單手一直撐在門框上,在他身後的大牀上有女子發出驚恐的叫聲,“誰啊?怎麼會有這麼多記者?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剛走了兩個,又來了一幫記者……”
大家紛紛對着裸着背的女子拍照,而女子第一時間用薄被遮住自己的容顏,只發出驚恐的叫聲。
這叫聲很陌生,顯然不是曹偌溪。
不知不覺,傅野緊繃的臉色再度緩和了幾分。他犀利的眸光看向淩宇航,聲線肅沉,“剛纔有人來過?”
淩宇航一臉無奈的聳肩,“有啊,兩個。一個禿頂老男人,外加一個洋妞。從樓上空降下來的,嚇死我家寶貝了。我估摸着樓上是偷情被原配堵住了。”
傅野捕捉到言語中的重點,“洋妞?”
淩宇航點頭,“藍眼睛,黃頭髮,身材還挺好。前凸後翹的,看上去挺帶勁的。”
說完之後,連忙對着身後大牀上的女人道歉,“寶貝,你別多心,我只是說說而已。”
陶純不可思議的蹙眉,怎麼會變成洋妞了?不是曹偌溪嗎?明明曹偌溪應該逃到了樓下了,而他們的動作也夠快的,爲什麼還是沒有堵住曹偌溪?難道她跟藍子昊兩人動作更快?可面前這個男人爲什麼幫着撒謊?
淩宇航收斂起幾分壞笑,眉頭蹙起,“看看,你們都嚇壞我的小寶貝了。國內的記者鼻子怎麼這麼敏感?我纔剛回國沒幾天,就被你們抓到了?唉,你們想拍照就拍照唄,只是別嚇壞我的小寶貝就行了。行了嗎?拍完了?別耽誤我們恩愛纏綿。”
有記者還想往裡面衝,被他攔住了,他壞壞的揚脣,“你哪家報社的?”
記者一驚,連忙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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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他剛現身的時候,大家就已經認出來了,1109裡面住的居然是淩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顯然,他們是得罪不起的。
淩宇航轉眸看着牀上裹得嚴實的女人,溫柔的安撫道,“寶貝,別緊張,我這就趕他們走。國內的酒店服務真是越來越差了,不但有人空降打擾我們,居然還有保安過來幫着踹門,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下次再有這種情況發生,我會投訴的。”
說完,啪的一下子合上了房門。
記者們雖然沒有拍到傅京東兒媳婦偷情的猛料,但並不是一無所獲的,淩氏唯一繼承人的料也夠炒作炒作的了。
只是,合上的門再度被拉開了,淩宇航像想起什麼似得,又補了一句,“對了,我有點懵。你們是來抓拍我的,還是來抓拍剛纔那對的?要是抓拍我,恭喜你們目的達到了。要是抓拍剛纔那對,請你們左轉上電梯按下負一層。我剛纔聽他們說要開車走。”
傅野深眸中閃過一道精銳的光芒,低頭撥打曹偌溪的電話。
淩宇航啪的關上門的瞬間,一個凌空翻騰撲到衣櫃邊上,一下子將曹偌溪的手機摸出來,按了靜音。
門外的記者紛紛追往地下停車場——
危機總算是解除了。
躺在牀上的馮小暖連忙穿好自己的衣服,打開衣櫃的門。
藍子昊這才鬆開曹偌溪的嘴巴,曹偌溪身上熱的快要爆炸一樣,已經分不清是水還是汗。人像是八爪魚一樣,黏在他身上,又抓又扯。
淩宇航看着馮小暖,一臉的壞笑,“姐姐,合作愉快。看不出來你也是蠻拼的。”
他將手機隨手放到一邊後,整理了下自己的碎髮,感嘆道,“這雷鋒不容易當啊,不但要能說會道,身手還得敏捷,反應速度更要快。剛纔手機鈴聲一響,你們可就曝光了。”
馮小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可沒心情聽淩大少貧嘴,她心想大概過了今天又要換工作了,剛纔如果有記者拍到她的面孔,她明天肯定被酒店開除。不過,也無所謂了。曹小姐幫過她,她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曹小姐出事。比起一份工作,她覺得還是問心無愧比較踏實。
酒店門口,傅野一直在撥打曹偌溪的電話,只是一直沒人接聽。他惱火的想摔了手機,身邊的陶純還在嘰嘰喳喳,“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她進去的,怎麼會變成洋妞?對了,是剛纔那個淩大少在撒謊,一定是他在撒謊!”
“表哥……”
轉眸,對上的是傅野那雙透着絲絲寒氣的眸子,她一驚,聲音低了下來,“你幹嘛這麼看我?偷情的又不是我。”
傅野眸光一凌,煩躁的吼道,“陶純,你夠了!”
陶純撅嘴,心裡本來就有怨怒,這會跟他吵道,“你幹嘛這種態度?我招你惹你了?”
傅野五官線條越發的凌厲,薄脣緊抿,冷冷的看着她,“你親眼看見曹偌溪偷情了?所以今天這幫記者是你找來的?就算曹偌溪真的出了這檔子醜事,你這麼做,丟的是誰的臉?你今天是想把事情鬧多大?是不是要把傅家的臉丟光才滿意?你已經不是孩子了,自己做事自己掂量着點。”
陶純明顯的有些心虛,卻還是梗着脖子辯解道,“不識好人心,我是不想看你戴綠帽子。算了,懶得管你,我回家了。”
她急匆匆的上車,發動引擎離開。本來她自己心底就憋着一肚子火,那兩人肯定將曹偌溪送進去了,藍子昊也跟上去了,誰知道這兩人卻失蹤了,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有沒有上牀?反倒被傅野這一頓數落,心裡也惱火的很。
傅野上車,閉上眼睛,渾身的肌肉都緊繃着。這個該死的曹偌溪究竟去哪裡了?陶純說的是不是真的?她爲什麼不接電話?
1109房內。
曹偌溪已經藥效的摧殘,身體已經出現了痙攣。
馮小暖嚇的臉色慘白,緊張不已,“藍先生,我們送曹小姐去醫院吧,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藍子昊看見她這樣也心疼不已,墨色的眼眸裡是一波又一波的疼惜和無奈,最終一咬牙,決定帶曹偌溪去醫院。現在外面記者已經不在了,就算遇到別人側目和非議也不用太在意了。
淩宇航一向很直白,有一說一,這會更是一針見血的道,“送去醫院有什麼用?她現在需要男人,給她個男人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馮小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藍子昊,一籌莫展的搖頭,眼前這兩個男人顯然不合適。
淩宇航避之不及的擺手,“別看我,我對已婚的沒興趣,我可不想做小三。這位曹小姐的老公其實長的不賴,但是跟我比起來還是差一截。”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藍子昊一個事實。曹偌溪跟傅野結婚了,他們之間發生點什麼是理所當然的。他的眼眸中碾壓過一抹隱忍的苦楚和無奈後,果斷道,“看看傅野有沒有再打電話來?”
馮小暖連忙去拿曹偌溪的手機,果然還有再打電話來,她的手機屏幕一閃一閃的。
藍子昊示意她,“你接,告訴她曹偌溪在這裡。只是,不要提到我,就說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幫她。”
馮小暖點頭,“好。”
藍子昊上前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拿下來,眸底略過萬千的無奈。
“喂,傅先生嗎?請到1109號房來一下……”
三分鐘後,傅野就敲門了,他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當他看見衣不遮體的曹偌溪被按在浴缸中時,眸底陡然凝聚了一團殺氣,嗓音沙啞暗沉,“她怎麼了?你們把她怎麼了?”
淩宇航攤手,“拜託,你講點道理。是我們救了她,她中了很厲害的特殊藥。已經被藥效摧殘的不行了。”
傅野一個箭步上前,將曹偌溪從浴缸裡拎起來,一把摟進懷中。
毫無意識的曹偌溪立刻像是在大海中拽到了一葉扁舟,牢牢的勾着他的脖子,軟綿綿的身子貼上去……
淩宇航捂住額頭,感嘆,“原來中了藥的女人這麼生猛?”
馮小暖和傅野同時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嘻嘻哈哈的的笑道,“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馮小暖從地上抓起曹偌溪的包包,拿出自己平時用來打掃的通用房卡,“傅先生,你快帶曹小姐去對面的房間。我這有房卡,你們先進去,我稍後去前臺幫你們補辦手續。”
傅野將曹偌溪打橫抱起,到對面的房間時,直接用腳踹門。
門一下子被踹開了,馮小暖看着手中派不上用場的房卡楞了一秒,來不及多想便將曹偌溪的包包放進去,然後離開,並且爲他們關好房間,還掛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
回到1109號房的時候,藍子昊從衣櫃裡面走出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扯的皺皺巴巴的,還溼噠噠的貼在身上。
自從曹偌溪被傅野抱走後,他就有些魂不守舍,墨色的眼瞳裡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化不開,揮不走。
馮小暖大概是看懂了一些什麼,在他即將出門的時候,有些不忍心的道,“藍先生,你這樣子出去……”
藍子昊低頭,這才恍然自己現在這幅樣子出去肯定會被圍觀。
馮小暖看向淩宇航,淩宇航無奈的嘆息,“怕了你了,別用那種很誠懇的眼神看我,我這個人心軟。衣櫃裡的衣服,你隨便挑一件換上。”
藍子昊似乎還沉浸在淡淡的憂傷中,馮小暖上前不客氣的幫忙挑了一套西裝,讓他換上。
換好之後,藍子昊鄭重的對淩宇航和馮小暖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大步離開。
馮小暖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嘆息了一聲,他的眼神好憂傷,憂傷的讓人有些心疼。看樣子,這注定是個有故事的男人。而且就衝他拼命保護曹小姐的這份善心,她感覺這應該是個好男人。
嘆了一口氣後,開始收拾剛纔弄亂的房間,雖然是最後一天在這裡工作了,可還是要認真對待。
————
對面的1108房內。
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炙熱又纏綿。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下的人兒終於安靜了下來,呼吸也沒那麼急促了,體溫也漸漸的恢復了正常。
傅野攤開四肢躺在柔軟的大牀上,而安靜下來的女人則是乖巧的趴在他的胸膛上。回想起剛纔的過程,毫無意識的她,卻還一直喃喃的叫着傅野,傅野,他眸子裡漸漸多了一點溫度。剛纔她像是個不知疲倦的小野獸,瘋狂的跟他嬉鬧着。而他在她的熱情之下,也盡情揮灑着自己的疆土。
配合的前所未有的默契,前所未有的滿足,等到一切都結束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他摸到牀頭櫃上的香菸,點燃一根吸了一口,吐出青白色的煙霧,趴在他懷中的女人聞到菸草味,有些不舒服的蹙眉,哼唧了一聲。
低頭,看她蜷縮着身子,淺淺哼唧的樣子,情不自禁的碾滅菸蒂,摟着她睡去。手指輕輕的在她的脊背上游弋,看到她手臂上的那些抓痕,眸底有一抹疼惜閃過。
她累了,他也累了。
第二天,曹偌溪一直睡到十點才起牀。她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潔白的天花板,還有奢華的水晶燈,思緒猛然被拉回現實,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卻牽動了像是拆開了關節重新組裝的身體,痠疼的她不自覺的吃痛了一聲。
她像是做了一場夢,清醒的意識停留在最後見到藍子昊,求藍子昊帶她走的畫面上,口中也喃喃的叫了一聲,“藍子昊……”
傅野被她的動作驚醒了,下意識的將她往懷中攬,只是在聽見她口中喊出的那個名字後,頓時有一種掐死她的衝動。惺忪的眸子,陡然清冽一片。
曹偌溪喊出藍子昊之後,感覺不對,低頭看見身邊躺着的是傅野,瞬間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身子也無力的癱軟了下來,重新躺回到男人的懷中。情緒波動過大的她,沒有注意到此刻傅野是在裝睡。
她看着自己身上那些抓痕,不難想象昨天自己中藥之後受的折磨,還好躺在她身邊的是他,還好是他!
此刻,她不想去想自己到底怎麼會跟傅野睡在一起的,她很累,只想好好的躺在他的懷中,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感受着線條緊繃的肌理,放任心底的委屈緩緩的流淌。真的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靜靜的躺在他懷中。沒有爭吵,沒有那麼多誣陷和陷害,她只想好好愛着他,陪伴在他的身邊。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很不順,陶純的誣陷,阮靜初的誣告,傅野的不信任導致的爭吵,再到昨晚上在停車場遇到的陰謀,她突然覺得自己好累。她會累,會無助,會脆弱,只是不習慣表露出來。
此刻,看着他“熟睡”的模樣,她的淚水忍不住蔓延了下來。
上次在醫院,傅野說以後她可以哭給他看。
雖然,他可能只是嘴上說說,可她還是忍不住當真了。
溫熱的淚水,順着臉頰蜿蜒而下,落到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由溫熱慢慢變涼,冷冷的溫度彷彿滲透到了他的心房處。帶着一絲疼痛感,扎進他的心窩上。曹偌溪這個女人真是與衆不同,她有本事讓他上一秒想要掐死她,下一秒卻又心疼她的眼淚。無奈的嘆息一聲,他倏然睜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