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失蹤之後有立案,不過這件事外界幾乎沒人知道。
但胡鳶和陳昇被槍殺的案件,外界一直都在議論和關注,慘案事發在公共場合,這無法遮掩。京海市公安局頂着巨大的輿論壓力,在搜找陳前。
在這麼大的一個城市,找一個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關鍵是警方認爲陳前躲起來以後可能根本就沒走動,老實的蹲在了一個地方。
一轉眼,兩個月就這樣過去。
警方的搜找毫無進展,緊急會議一個接着一個的開。
顧懷安的情緒異常暴躁,已經不是煩躁程度。在公司裡,每個人都要看着他的臉色做事,說話小心翼翼,包括一向跟他走得很近的鄒哥和昆遠。
……
安白髮現自己找不到蘇景了,每一次打電話,接電話的人都是顧懷安,後來安白想,蘇景的手機似乎一直都在老闆顧懷安的手裡。
自那以後,安白就不敢再打蘇景的手機號碼了。
安白好奇的是,蘇景人去了哪了?憑空消失,算一算有兩個月了。鬥着膽子問路過的上司:“昆總,蘇景去哪了你知不知道?”
昆遠站住,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才說:“你不知道?”
安白一副我怎麼會知道的樣子,呆呆地搖頭:“我本來是想問老闆,但我試了幾次都不敢張口。”安白覺得,問上司比問老闆來得要敢一點。
惹惱了上司,頂多被他爲難,惹惱了老闆,大手一揮也許就是被開除的命。安白覺得自己命裡帶衰,還是萬事小心爲好。昆遠望着電梯門口,陰陽怪氣說:“安白,如果蘇景跟你聯繫了,你最好告訴我,回頭我幫你告訴老闆,沒準兒一個蘇景的消息就能換來你的升職加薪,脫離我這一畝三分地兒。這事可不是小事,你自己掂
量着辦。肚子裡要真有料,說不說也全在你,沒人逼你,但是你要認清現實,現在是蘇景沒有良心的扔下前夫跟孩子,玩起了消失!顧想想那孩子你說可憐不可憐?”
昆遠差一點就氣得說成跟人跑了,仔細一想,蘇景畢竟是顧懷安女兒的媽,名聲得要。
如果真是跟人跑了,將來跟野男人再回來,這早先拋下前夫和孩子“跑了”的難聽一茬,大夥兒也得硬着頭皮忘掉。
大夥兒故意忘掉這茬,都是因爲顧懷安。
而顧懷安忘掉這茬給蘇景留面子是因爲……第一,蘇景跑的時候不是他老婆了,是他前妻,他責怪其實也責怪不着。
第二,顧想想一天天的在長大,孩子長得快,不出幾年就懂事,懂事以後聽說一些媽媽的不好聽的話,遭罪的也是孩子是不?
昆遠跟安白聊了兩句,走了。
安白坐在原位置上,白皙下巴擱在辦公桌面上一下一下有節奏地磕着,望着地面出了神兒。安白在想,蘇景到底去了哪裡?聽上司昆遠的意思,蘇景是徹底離開,不要孩子不要老闆了?走得那也太突然,連手機都扔下不要了?安白搖搖頭,自己跟蘇景大學住在一起四年,又在同一個公司相處了
那麼久,怎麼都不覺得蘇景會是這樣不負責的媽。
蘇景那麼喜歡顧想想,怎麼會捨得扔下呢。
……
AL頂層辦公室內。
顧懷安抽着煙在翻看文件,手機卻響。
皺着眉頭伸手拿過手機,來電的人是老A。他接了:“喂?”
老A問:“你們那邊進展如何?”
顧懷安說:“難得你還記着我們。這邊一直都沒什麼進展,蘇景和陳前一樣沒什麼消息。”他倒希望老A能提供點線索,但這是奢望,老A早已回去了。
老A說出自己的想法:“有沒有可能,陳前已經離開了京海市?”其實這都是不一定,人太難找,即使陳前沒離開京海市,人也不好找。
如果陳前離開了京海市,那豈不是……
掌握不到任何有關陳前和蘇景消息的人,只能靠猜測。
陳前不再出來大動作活動,該殺的人都被他殺了,陳昇,胡鳶。現在他帶着蘇景躲了起來,到底什麼意思?要帶着蘇景這麼一邊潛逃一邊過日子?爲了蘇景,女兒陳萌都不要了?
蘇景怎麼想的,跟陳前待在什麼地方,一待兩個月,太久了。
這六十多天,顧懷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脾氣暴躁的哄女兒都沒了耐性,控制不住。
顧想想一天比一天出落的漂亮,那小模樣,像極了蘇景的那張臉。顧想想有點任性,總是氣他,但畢竟還小,才十六個月。
老A說,是不是逃出了京海市?顧懷安聽完這句話後心裡確實一震。人是活的,活的腦子總能想出許許多多的辦法,他其實很怕陳前帶着蘇景潛逃出了京海市。潛逃的過程中,蘇景真的沒有機會打個電話給他?真的沒有辦法向路人求救?無論是經過哪一個地方,都會有人
,但他這裡卻始終毫無音訊。
蘇景離開的第十天,他仍相信她會回來,很快就會回來。蘇景離開的第一個月,他晚上睡不着就去看女兒,望着女兒的時候會在心裡苦想:蘇景,別任性了,回來吧,你不知道我多累。但是你可能已經愛上了陳前?你自願跟他走?在廣州的時候你就騙我?我在打吊針,你說爲了東子想繼續去跟着陳前,其實,你是想跟他遠走高飛?你喜歡比你年紀大一點的男人,但陳前真的給了你幸福麼?你真的喜歡跟一個罪犯待在一起?那種逃亡的刺激感能滿足你年輕的心
?
胡思亂想中,他竟眼紅。
蘇景離開的第二個月,他開始找各種關係給警方施壓,不只是別人認爲他瘋了,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快瘋了。
顧懷安容忍不了自己孩子的媽媽跟其他男人朝夕相處!
警方說,調查陳前,非常不容易。特別熟悉陳前的人,一大部分都死了,這也是陳前斬盡殺絕的一貫態度。胡鳶到底是個女人,玩心計跟陳前可能不相上下,比狠可能跟陳前不相上下,但是比行動力,胡鳶哪能比得了陳前?就論槍法,胡
鳶開出一槍的時候,也許陳前都已殺死她十回八回了。
公安局抓的那些人,都只是聽過陳前這個人的名號,並沒有接觸過。有的甚至連陳前長什麼樣都不瞭解。
至於陳萌和陳萌她媽,一舉一動警方都有監視注意,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出擊。
現在難就難在,連個能讓警方傳喚留置的跟陳前關係密切的人都沒有。
警方認爲,百分之七十陳前是藏在了某處。
……
晚上十點多,顧懷安還沒回家。
一個人待在酒吧裡,修長的手指間夾着在燃燒的香菸,但他卻沒抽過,另一隻手捏着酒杯,時不時地喝上一口。
遠處一桌上,一個紅脣女人的眼睛始終都在盯着他。
而他,渾然不知。
一直待到十點半左右,顧懷安頓覺頭疼,起身離開。
那桌的女人也離開。
“Hi!”
當他走出酒吧,就看到有人在跟他打招呼。顧懷安一身西裝筆挺,表情嚴肅,佇立在酒吧門口的霓虹燈下,因爲頭疼而眉心緊皺。他喝了酒,導致臉上微微泛紅,有些滄桑感,這些看在打招呼的女人眼中,極致性感,屬於這個男人獨有的一種性感
,讓人眩暈,讓人迷醉,很想靠在他頎長的身軀上,小歇一會。
見他不說話,女人上前。
“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姓翁,翁語。”翁語伸出手,朝他:“你好,顧先生。”
顧懷安當下便知她是翁副省長的千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他很敏感,不認爲自己不常來酒吧卻會有跟翁副省長千金碰見的機率。翁語見他不伸手跟自己握手,有些惱怒,收回自己的手擡起頭跟他好態度的說:“老實的告訴你,我從你下班離開公司就在跟着你,你沒發現我。我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沒忍心過去打擾你喝酒,我聽
人說,你的前妻失蹤了,這是你心情不好的原因?”
顧懷安轉身便走。
翁語用口型“哇”了一下,心想好酷的男人。翁語追上去,不懼怕他表現出的冷漠疏離:“我爸是誰,打聽這點小事很容易,我見你總往鄭局長那邊跑,一定有事,才求我爸幫我去打聽。我也是太關心你了。話說你找了你前妻兩個月了,沒有音訊,但
你還這麼堅持?依我看會不會是已經死了?”
顧懷安站在了車旁,找的代駕還沒有過來,他回頭望了一眼翁語,那眼神彷彿是能穿透人的冰刃,凍人的同時也扎的人眼睛生疼。
兩人一時無話。
顧懷安轉過身去點了一根菸,蹙眉抽着,只當身後沒有人一樣。
翁語第一次覺得自己這樣沒有存在感!
他前妻,究竟長成什麼樣子?大美女嗎?性感嗎?看來明天要搞來一張照片瞧一瞧了。
沒過幾分鐘,代駕過來。顧懷安上車之前,視線冷淡地朝身後的翁語丟了幾十個字:“我知道你的家庭條件很好,但是你最好別在一個有前妻有孩子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