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面喧囂的城市,聒噪的人羣,車水馬龍般穿梭在視線裡的各種光影,所有的一切,都不如眼前這個男人的精緻臉龐能夠吸引蘇景、不如他的氣息更能誘惑住蘇景。
他太誘人,從第一次見面到至今她都這樣覺得。
顧懷安深深地吻了蘇景一會兒,用力地吮吸着蘇景的舌尖,仔細瞧着蘇景的眉眼和嘴脣下巴。
他繼續開車,打算帶她回公寓住一晚。
蘇景被他吻過之後,發覺自己的嘴脣都有些麻了,舌尖也痛,輕輕地抿了抿脣看他說:“你有主動追求過女人嗎?”
他認真的想了想,卻是搖頭。
蘇景不知道他這是在故意騙她開心,還是真的,但不管真實的情況是怎麼樣,蘇景都覺得這個答案還不錯。蘇景目視前方,想什麼就說什麼:“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有想要征服某個男人的慾望,我也不例外,這和你們男人會想要征服某個中意的女人完全不一樣。我的征服是指的吸引他,被他主動追求,而不是
我主動的去追求他撲倒他,但我好像把有些幻想給實施反了。和你直接跳過了戀愛那一步驟,現在這根本不能叫做戀愛,對不對?”
“你幻想過什麼,哪一年開始幻想的?”他感興趣的問道。
蘇景回憶了一下才說。“應該是十七歲到二十一歲的時候,我沒有停止過幻想戀愛裡的事情,當然只是在看到別的叫我羨慕的情侶的時候。”說到這裡,蘇景忍不住笑起來搖頭說:“註明!學習的時候我不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顧懷安個人的心理角度,他的邏輯卻是:“蘇景,男人女人省去戀愛的這一步驟,直接結婚,你不覺得這樣更能保險?你看我順眼,我看你順眼,這類的順眼指的是能夠接受跟對方樣貌氣質的人生活在同一
屋檐下,睡同一張牀上,接吻,再到做愛。”
“我全是瞎說的,你別認真。”蘇景看他,不想再與他繼續交流。
這也算是差一輪年紀差出來的代溝。
蘇景本來只是想活躍下氣氛,不想嚴肅的與他進行話題辯論。
不過蘇景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的第一印象竟是個能夠接吻和做愛的女人。他眼中到底有過多少這樣的女人?
顧懷安用左手輕打了一下方向盤,車駛向另一條街:“我想知道,你幻想過的戀愛細節。”
蘇景掙扎,這需不需要跟他說。
其實都不再重要,那些感覺都是找不回來的了。蘇景盯着他的側臉說話:“我曾以爲的戀愛,是需要男女彼此小心翼翼接觸的,是我害羞並又心動期待他到來的,是接吻並被他摸胸時糾結着要不要跟他上牀的,甚至於要糾結一下到底拖到哪一個階段再答
應跟他上牀才叫矜持,才叫他心目當中的好姑娘。”
他皺了下眉:“你不介意婚前同居?”“不介意。”蘇景說心裡的最真實想法:“男女婚前同居並不罕見,很普遍,我一直以來也不排斥將來會這麼做。跟試婚是一樣的目的。如果上帝非要給每個人的生命裡都安排一次感情災難,第一種是未來會
跟對方分手,第二種是未來會跟對方離婚,兩種災難結果叫人做選擇,相信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分手。”
顧懷安笑了:“不管上帝在不在,你都沒得選擇。”
蘇景望着他得意的樣子,又說:“的確沒得選擇了。”只有一個離婚。
上帝沒給她戀愛相處的機會,直接發給他一個領了證的老公。
蘇景低頭沉默了起來。
快抵達他公寓的時候,他減慢車速,紅燈了。
他用一隻手攥住蘇景的小手,視線擱在前方的路上,隨意說道:“在我心裡,你是不是個好姑娘,跟最初矜持了多久上我的牀沒有關係。”
“那跟什麼有關係?”蘇景好奇他的想法。
他搖搖頭:“我還不知道,答案在很遠的以後。”
蘇景望着他,卻始終都無法揣測透徹他的心裡想法。
他一定知道答案,或許那答案不夠清晰明朗,需要他費許多脣舌才能表述清楚,所以他便不想說。
蘇景不禁又偷偷想起,林端妮在他的心目當中是否算他心裡曾經的好姑娘。
兩人一起回家,上樓,洗澡換睡衣,睡覺,分開兩個房間睡着。
蘇景蜷縮在被子裡,滿腦子都是他說過的話。
車裡她還對他說自己跟他之間完全沒有戀愛的感覺,現在呢,似乎有了一點。因爲蘇景在想他的那些話。他說了這句——“在我心裡,你是不是個好姑娘跟最初矜持了多久上我的牀沒有關係。”
蘇景咬着手指悄悄在被子裡想着。
言下之意,他認爲矜持着不上牀的姑娘未必就代表是好姑娘?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蘇景卻找出無數條線索。
睡覺前,她給郝米發了一條短消息,約了明天中午見一面。
早上六點,蘇景醒過來給鄭慧發了個消息,告訴鄭慧不要去銀座那邊接她了。
蘇景早起感覺嘴巴里面有些潰瘍,吃東西的時候會疼。
早餐過後,顧懷安帶着她去了一趟藥店,買了孕婦可以用的一些口腔藥物,漱口水。
全都放在車上,他再送蘇景去上班。
車上,蘇景跟他說起公司的事。
他只是應付的語氣,完全不相信蘇景能做出什麼名堂。
蘇景經常跟他講起,因此他大致明白那邊是個什麼情況。那類員工都是女人,需要的管理並不是蘇景這種小姑娘能做到的,有些事情發生,蘇景根本無法擺平,有些人鬧起來,蘇景一樣也無法壓得住。
蘇景的狀態是信心滿滿,他沒打算打擊蘇景的積極性。
車抵達大廈門口。
蘇景穿好外套準備下車,穿外套穿的極慢,在猶豫要不要給他一個吻謝謝他,可是又不想主動。
後面有車鳴笛,蘇景尷尬,快速的穿好外套拿了包打開車門。
“慢點。”他拽了一下蘇景的胳膊,說道。
蘇景點點頭,臉紅沒敢讓他看見,下了車。
一個上午,蘇景都在期待中午郝米過來。
等到郝米過來的時候,發現辦公室裡只有蘇景一個人。
“你的酷酷司機小妹,還有另一個合夥人少爺呢?”郝米坐下在沙發上。
“都去吃飯了。”
蘇景吃完了訂的牛肉麪,收拾着桌子說。
吃完東西,又到洗手間漱口。
“孕婦能含漱口水嗎?”郝米走到洗手間門口,怕蘇景不知道注意。
蘇景含了兩分鐘左右。
“這是我能用的。”
兩人出來,蘇景說起自己的分析,她怕自己角度太奇特,覺得還是找個旁觀者幫忙分析分析才行。
郝米重複了下:“他說,在他心裡,是不是個好姑娘,跟最初矜持了多久上男人的牀沒有關係。”
蘇景點頭。
“你老公這句話怎麼了?你覺得哪裡有問題?不是挺正常的嘛。”“不正常,你覺得哪裡正常了。”蘇景站在辦公桌的邊上說:“郝米,你先聽我分析。林端妮幾年前背叛了他,這是不是證明林端妮不是個好姑娘?關鍵是林端妮先背叛的這段感情,見異思遷,不是好姑娘。
我腦子裡自動把林端妮定義成了如今的成熟壞女人,曾經的稚嫩壞姑娘,非善類。所以我想,顧懷安爲什麼會認爲矜持的姑娘不一定是好姑娘?正常情況下,矜持的姑娘一般男人都會認爲是好姑娘吧。”
郝米沒插言,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道理,但只是一點點罷了。蘇景繼續:“那麼就是說……難道林端妮以前矜持着不跟他上牀?林端妮讓他認爲她是一個好姑娘?然後他靜靜的守候林端妮,等待這個好姑娘順其自然的放下矜持,跟他上牀,修成正果?卻不想最後他等
來的是林端妮的變臉,突然背叛,他這才恍然發現那些矜持都是假象,不過是林端妮的一種戰術罷了。”
郝米憋住笑,示意蘇景繼續再說。蘇景眉頭微微皺着,樣子認真:“我再設想一下,林端妮的那些堅持也許連戰術都算不上,只是緩兵之計而已,林端妮在矛盾猶豫中生活着,思考自己是跟顧懷安上牀未來有保障,還是跟別的男人上牀未來
更能有保障。現實中的結局是什麼,是林端妮認爲跟別的男人上牀未來才更有保障,毫不猶豫的甩了沒得到她身體的顧懷安。嫁給了比顧懷安厲害的男人。兩人分手,再到今天這個局面。”
“你說的好像毫無破綻。”郝米認真道。
蘇景喝了一口水,爲自己點頭,的確,是無破綻。
郝米只捧場了一下,就冷笑道:“蘇景,你腦子是什麼構造的?你老公只說了一句話,你就天馬行空的講了人倆三十來年的故事。”
“我基本沒詆譭過林端妮,她背叛顧懷安是事實。”“你想通過這些分析證明什麼,證明林端妮的處女之身是她上位捆住男人的籌碼?然後她是處女之身嫁給的她老公,因爲她老公厲害,容不得自己老婆被別人圈圈叉叉過。所以最後結論是你老公沒跟林端妮
上過牀?”郝米直說重點。
蘇景不說話,安靜的喝着杯子裡的水。郝米白了蘇景一眼:“再分析一會兒,你能直接把你老公分析成被你破處的老處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