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孫巖巖躥起來的高度和架勢,宋時就知道,這回肯定是怎麼勸也不肯聽的。
原本,宋時是打算讓黑虎和灰狼,在酒店保護孫巖巖的,但是看孫巖巖這堅決的態度,宋時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勸。
其實這樣也好,將孫巖巖的安危交到其他人手裡,宋時總是會有些擔心,尤其是交到兩個糙老爺們的手裡。
自己將孫巖巖帶在身邊,雖然有時候麻煩了一些,但好歹心裡踏實。
想來想去,宋時決定帶孫巖巖一同前往醫院,看望零。
得道宋氏的首肯,孫巖巖十分高興,特意問了宋時要看的是誰,得的是什麼病,多大,喜歡吃什麼,用不用帶禮品去之類的。
可惜,都被宋時一一回絕了。
宋時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工作上的朋友而已,不用準備什麼禮物。”
聽完宋時的回答後,孫巖巖也不多說,只是默默回到屋子裡準備出門要穿的衣服。
孫巖巖已經習慣了,宋時這種冷模式口吻了,但是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畢竟是去見宋時說的朋友,作爲宋時的妻子,她多少都想準備些什麼。
在一起這麼久,孫巖巖什麼反應是什麼意思宋時怎麼會不清楚。
看見孫巖巖一聲不吭的回到屋子裡換衣服,宋時就知道,孫巖巖多半是心裡不舒服了,但是又不肯說,假裝着大度跟堅強。
擡眼向臥室裡探了探,並沒有看見孫巖巖的身影。
宋時無奈的笑了笑,孫巖巖這時候,大概是躲在門後偷偷的安慰自己,不要哭要堅強呢吧。
不疑有他,宋時繼續清洗着手裡的碗筷。
半晌,臥室裡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此時宋時心裡多少就有些擔心了。
放下洗好的碗筷,用旁邊的手巾擦了擦手,宋時緩步走向臥室。
一進臥室才發現,孫巖巖正盯着一條李維斯的牛仔褲和一件範思哲的白色短袖T恤衫冥思苦想。
“怎麼了?”宋時將雙手搭在孫巖巖的肩膀上,臉輕輕的貼在孫巖巖的臉上。
孫巖巖將白色T恤前後轉了半天,才弱弱的問道:“去醫院看你朋友的話,是不是應該穿的素靜一點。”
聽到孫巖巖的煩惱,宋時笑了笑:“你想穿什麼便穿什麼就好了,只是去看望病人,不是去參加什麼典禮,沒必要注意太多。”
孫巖巖點了點頭,覺得宋時說的很有道理,但是莫名的,自己就是對這件事隨意不起來。
宋時也看出了孫巖巖的心思,大手抓住孫巖巖的肩頭,將孫巖巖整個人都轉到面向自己。
看着孫巖巖的眼睛,宋時嗓音十分輕柔的說道:“只是去見一個朋友而已,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你只要像去見張婧那樣去打扮自己就好了,朋友又不是爸媽,那麼緊張幹嘛?”
聽着宋時低沉溫柔的嗓音,似是春風拂過楊柳一般輕柔,孫巖巖聽話的點了點頭。
看見孫巖巖乖乖的點頭後,宋時滿意的笑了笑,轉身去洗漱間,簡單的洗漱一下,再換一套新的衣服,好出門。
最終,孫巖巖還是選擇了牛仔褲和白色T恤衫的搭配。
十分簡單的搭配,卻被孫巖巖穿出了一股子青春洋溢的勁頭。
宋時看了之後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弄得孫巖巖小臉一紅,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好。
“走吧。”宋時見孫巖巖害羞的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於是主動招了招手。
宋時一招手,孫巖巖便乖乖的跟了上去。
去往醫院的路上,宋時一直孫巖巖到那裡不用說太多話,只要跟着自己就好了。
到了醫院後,孫巖巖按照宋時說的,緊緊的跟在宋時旁邊,一句話也不多說,任憑宋時領着自己七拐八拐的走在她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好不容易到了病房,孫巖巖擡頭看了看宋時。
宋時同門口的護士聊了兩句,便輕鬆的進入了病房。
這個病房同孫巖巖之前見過的都不一樣,病房裡只有一張牀,沒有護工也沒有病友,更沒有鮮花和多的數不勝數的養生保健品和零食。
牀上的男子膚色黝黑,很是瘦,但是並不弱,屬於精裝類型的身材,頭髮似乎是剛剃了不就,發茬還有些發青,臉上雖然沒有疤痕但是渾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野蠻勁兒。
男子上半身被包紮住了大半部分,卻不穿病號服掩飾一下,單手遮住眼睛睡着覺。
宋時看見零現在這幅樣子,輕微的皺了皺眉。
零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十分懶散的將胳膊拿開,廢了半天勁纔將眼睛睜開。
當發現站在房間裡的是宋時和一個年輕的女子的時候,零十分迅速的擡起身。
但是身上的傷勢十分的嚴重,以至於零每做一個動作都十分痛苦,但是零還是堅持着坐了起來,很是虛弱的叫了聲:“老闆。”
宋時不做聲,走到零的牀前,簡單的看了一眼零的傷勢。
“還是躺下吧。”宋時開口道。
零搖了搖頭:“不用,我能堅持。”
“你死了的話,知道相當於我白砸了多少錢嗎?”宋時面無表情的看着,問道。
零苦笑了一聲,緩緩的將身子躺回牀上,待他完全躺下後,宋時搖了搖調整牀的角度的設施,上半張牀託着零的身子坐了起來。
頓時,零渾身就舒服了不少。
看着幫自己調整牀角度的宋時,零十分愧疚的開口道:“對不起”
宋時調整好牀的角度,擡頭看向零:“關於什麼?”
“關於...”零沉吟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張口。
“是你的杳無音信,還是這身傷?”宋時見零不知如何張口,便開口替零說了幾句。
宋時這麼一說,零更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站在旁邊的孫巖巖,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被弄得的一愣一愣的。
宋時也不管零的不知所措,轉頭衝孫巖巖招了招手。
孫巖巖聽話的走到宋時身邊。
“無論你覺得哪裡對不起我,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沒怪過你。”宋時說完,頓了頓,將孫巖巖拽過來,繼續道“這是我妻子。”
零看着孫巖巖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苦笑了一聲:“你都結婚了啊,當初我可是磨了你好久才讓你點頭把伴郎的位置給我,結果我纔回來,你都結婚了。”
“過去了。”宋時說道。
對啊,無論是事情還是承諾,過去的就是過去了,零扯了扯嘴角。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沉默,整個病房裡的空氣彷彿都凝結了。
孫巖巖見兩人沉默不語,氣氛也十分的尷尬,只好自己先開口,打破沉悶的氣氛。
“恩...我叫孫巖巖,你叫什麼名字啊?”孫巖巖看向零,小心翼翼的問道。
零看了看孫巖巖,笑了笑:“我沒有名字,你就叫我零好了。”
“零?”孫巖巖皺了皺眉,好奇的看向零,繼而爽朗的笑了起來:“我覺得這個稱呼比名字酷很多哎!”
見孫巖巖皺眉時,零還以爲孫巖巖會瞧不起自己,雖然孫巖巖只穿了簡單的牛仔配白色T恤衫,但是每件物品上印着的牌子,零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向來對他這種領養的孩子,存在惡意。
沒想到,孫巖巖後來竟然笑了,還說自己的代號很酷,大概...宋時真的是找對了人吧。
“你們...過的怎麼樣?”零問孫巖巖。
孫巖巖想都沒想,就回答到:“很幸福啊!阿時人很好,這一點你肯定知道,雖然愛冷着臉,但是確實絕對的熱心。”
“是嗎?”零看着孫巖巖那一臉得意的樣子,十分想笑。
孫巖巖感覺到零的語氣不是很對,以爲零是在懷疑自己說話的真實性,於是拼命的點頭。
宋時站在一旁,看的臉越來越臭。
“巖巖”宋時開口道“還記得嗎?咱們來的時候,離醫院不遠處有一家便利店,你去幫我買個創可貼回來。”
說着,宋時將出血的手指遞到孫巖巖面前,僵硬的學着孫巖巖平時撒嬌的模樣,十分不適。
孫巖巖看到宋時手指上的傷口後,十分着急。
“怎麼弄傷的?”孫巖巖捧着宋時的手問道。
宋時不肯答話,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裡。
“你彆着急,我去便利店給你買創可貼哦。”說完,孫巖巖轉身就往外跑,臨走前還對倚在牀上的零道了別。
待孫巖巖走後,半天,宋時纔開口:“在皮特那裡過的怎麼樣?”
宋時隨手拽過一個椅子,顯然,手上還冒着血的傷口對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一切不過是支開孫巖巖的藉口罷了。
零當然也看的出來,也明白有些事情在孫巖巖面前談不合適。
被宋時問及關於皮特的事情,零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痛苦:“剛開始那段時間和在組織裡是一樣的,但是後來..那樣的日子根本稱不上是日子吧。”
宋時看着零講述着在皮特手下的所見所聞,觀察着零的每一個表情。
“你是怎麼被發現的?”聽零講了半晌,宋時終於開口問道。
零苦笑着搖了搖頭:“哪有什麼所謂的被發現,當我執行完皮特給的第十個任務之後,他就把我囚禁了,我完全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