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闊並不知情,她卻在隔天帶着稿子跟禮物到了跟編輯約好的地方:“這幾篇關於唐家大少的稿子我希望你們全都發出去,這是給各位準備的一份小禮物,還請不要嫌棄。”
幾個編輯互相看了一眼,原本大家屬於不同的雜誌社,都很有分歧。
但是小婉這麼明目張膽的把她們一起找出來,並且還說出自己的訴求,還給她們帶來了非常不錯的小禮物,幾個編輯互相對視一眼:“其實唐家大少的稿子我們一直是願意收的,並且我們也曾親自去採訪,但是他卻見都不見,其實你今天就是不送禮物,我們也會幫你這個忙。”
另外編輯也說:“是啊,像是你哥這種走在刀尖上的男人,其實是很多女孩心目中的勇士,白馬王子,稿子你請放心,我們一定幫着個忙。”
所以沒過多久,唐闊逛街的時候就會被人指指點點,開頭他還有些疑惑,當隨意拿了份雜誌打開來看,連着三對彩頁上全是他的成長曆程,以及對他的評價。
不由的微微皺眉,但是轉頭,看向很多人抱着不同的雜誌,他就在報刊那裡翻了幾部。
然後有點哭笑不得,這是哪個傢伙做的?
而小婉跟孟子喻一起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孟子喻看她笑的那麼開心不由的無奈搖頭,卻是問:“唐闊肯定要瘋了。”
小婉說:“我的文筆很好的!”
然後給自己老公看,他卻是不忍直視:你把他誇的那麼正義之士,又評價的他的內心世界那麼悽慘,你真不怕他知道後找你麻煩?
“我現在不是爲了讓他看到,我也不管他會不會高興,我是想,他心裡的那個人,到底能不能看在他現在很需要有人支撐的情況下出現。”
若是那個女人打死都不想再出現,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她也要給哥哥琢磨合適的對象了。
但是如果那個女人出現了,那就皆大歡喜了。
唐闊也不用在整天憑空想象,她也不用擔心沒人能照顧唐闊的心。
唐闊不久後駕到,看到妹妹跟妹夫相親相愛的實在是不願意找茬:“可是以後別再做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了好麼?”
小婉喝了一口湯:“你先吃點東西在訓斥我好了!”
她洗耳恭聽。
唐闊無奈搖頭,卻是乖乖的吃飯。
上洗手間的時候兩個男人一起,孟子喻忍不住說了句:“她的夢,你怎麼看?”
唐闊動了下:“天災人禍,誰又能避免?如果我最近真的有這場劫數,那也是命中註定,我又如何防範於未然?”
漆黑的眸子垂下,孟子喻說:“她最近在努力的幫你找回那個女孩。”
唐闊笑了一聲,有點挖苦:“看得出。”
這些年,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是唯一關心他私生活的女孩。
而那個女孩會因此出現嗎?
其實他很期待。
“對了,孟子喻,我雖然不希望你們孟家能在這時候出手相助,但是最起碼,爲了小婉,千萬別落井下石。”
孟子喻轉身,洗手間門口,他蹙着眉看着身後的男人,停頓片刻,深邃的眸子越發的駭人:“這件事你大可不必擔心。”
孟子喻心裡自然是有數的,雖然他也是剛剛知道。
“可是那天我媽還去你們老宅,你會不知道?”孟子喻轉身離去。
卻是對他的話有些質疑,回去的路上他才問小婉:“你爸爸的前妻去老宅找過你?”
小婉想了想:“那個啊,不是找我,是找媽媽!”
他便是疑惑的看了小婉一眼:“什麼時候?”
“就是那天我跟你說做夢夢到爆炸的那晚啊。”
小婉倒是沒想別的,只是孟子喻的神情有點複雜。
這晚老宅裡很熱鬧,老爺子說:“孫媳你不是會素描嘛,幫老頭子也畫一張!”
於是下人把那兄妹倆小時候用的畫板從倉庫搬到客廳,小婉輕笑一聲:“爺爺,您確定要讓我畫?”
孟長青來了一句:“我也沒畫過,那你給你爺爺畫完也幫我畫一張。”
孟佳坐在旁邊看着:“哎呀,我見她畫過她的前男友,還不錯,不過——我不確定她還會把別人畫好。”
小婉有點羞愧,聽到前男友三個字,然後笑着說:“小佳說得對,我恐怕真的會畫成四不像。”
說完羞愧的低頭,老爺子卻十分信任她:“我們家小婉還有做不好的事情?爺爺看好你,大膽的畫。”
啊——
小婉竟然有點卻之不恭:“好吧,那我試試。”
然後看着那已經很多年的畫板,畫板真的很漂亮呢。
孟子喻卻是把母親叫到房間裡,張慧看着他頗爲嚴肅的樣子:“有什麼話要單獨說?”
平時他就算給臉子都不介意場所的。
“你跟唐建國的前妻還在聯繫?”
孟子喻淡淡的一聲,張慧卻是嚇一跳,臉色發白:“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前陣子我就發現你不對勁,但是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還跟那個女人糾纏不清?”
他有點生氣了,看着自己母親想要掩飾的樣子,他立即說:“跟她斷掉,以後別再跟那種女人在一起。”
“我也不想理她啊,可是她追到家門口,我能有什麼辦法?”張慧也很煩,一失足,難道一輩子都挽回不了。
“如果有天我跟唐小婉因爲你鑄成的錯誤而分開,我這輩子都不會在見你,並且,你也別想再見你的孫子跟孫女。”
他很嚴肅的,恐嚇。
張慧吃驚的望着她兒子:“子喻,你這是在跟媽媽說話嗎?”
“你這是在跟生你養你這麼多年的媽媽在說話?你在威脅自己的母親?”她簡直不敢相信。
“我不是威脅,我是告訴你事實。”
張慧就生氣了,轉頭望着別處:“現在你心裡就是那個姓唐的女人,把我這個當媽媽的卻看成累贅。”
“你永遠都是我媽,但是她是我這輩子唯一如此動心的女人,你們倆我誰都不想失去,更不想一起失去。”
“那以後她爸爸的前妻在找來,我要她找你好了。”張慧氣的昂首,渾身發抖。
他卻是點頭:“沒問題,就讓她去找我!”
他說着轉身下樓。
臺階上一層層的往下走,就看到她老婆曲着膝蓋再給爺爺畫素描。
“爺爺,你的眉毛好粗哦,人家說眉毛粗還上翹的男人都是很上進的呢!”小婉忍不住誇起老爺子。
老爺子樂的合不攏嘴:“是麼?哈哈,你爺爺年輕的時候當然是相當有上進心,若不然也不能在部隊裡混成老大啊。”
小婉也笑,然後繼續努力。
孟佳頭貼着沙發扶手,腳搭在另一個扶手上,望着天花板聽着爺爺跟小婉聊天,兩個人,真的都很逗。
“我的眉毛跟你爺爺差不多!”孟長青說。
小婉確定的點頭:“是呢,爸爸的眉毛也超好。”
“那我們家就三個男人,應該是你老公的最有上進心了?”
他走上前,站在她身後,兩人的衣服輕輕地貼着,她轉頭看他一眼:“真不知羞!”
然後繼續努力,孟子喻看着她把爺爺畫的,跟街上那些賣藝的差不多吧。
“因爲是孟太太的作品,雖然勉強過關,但是爺爺你待會兒就給她十塊錢吧,咱們也按照市場價格。”
小婉吃驚的望着他:“我怎麼有點沒聽懂?”
“我哥哥誇你不如市場上畫的好,但是我哥哥想讓爺爺看在你是他老婆的份上給你市場上的價格,咱們這個叫親情價。”
孟佳立即補充,然後笑的前仰後翻。
小婉羞愧難當。
張慧站在樓上看着樓下的那一場歡樂氛圍,竟然覺得氣很不順。
她以前還希望小婉跟她兒子好好地,但是現在,她卻突然討厭這個女孩。
想到那些事情,又想到兒子剛剛在樓上的話,她終是忍下去。
小婉畫完後拿到爺爺手中,爺爺戴着老花鏡,還真是欣賞了一下子,然後得意道:“誰說我們小婉的畫只值十塊,沒眼光,明明就是很有大師風範。”
吃飯的時候小婉給孟子喻佈菜,張慧看着兒子那麼享受的樣子:子喻你這傷真的很嚴重哦?上次我遇見院長,他怎麼跟我說只是擦傷過幾天就好呢?
孟子喻沒料到媽媽突然撤自己的後腿,而小婉夾菜的動作頓住,傻眼的看了張慧一眼然後轉頭看孟子喻:“什麼意思?”
孟子喻也皺着眉,犀利的眸光射向斜對面的母親。
孟佳低頭吃着東西,動作也忍不住頓了一下,瞬間感覺要世界大戰,消化不良呀。
而那父子倆更是看向張慧跟孟子喻:“傷筋動骨一百天,小婉還是要好好照顧子喻的。”老爺子立即說。
小婉笑了一下,有些僵硬的。
孟子喻不說話,不想爭執,低頭吃了幾口。
小婉便也在他上樓後跟着上樓,他說:“帶着孩子回別墅吧!”
彷彿日後還會發生很多不好的事情,不如去別墅來的清閒。
“合適麼?”雖然她喜歡一大家人一起住,但是張慧不喜歡她,她也不願意天天看婆婆的臉色,但是卻從不想讓老公因爲婆婆而爲難。
今天老公突然提起,她已經感覺到老公跟婆婆之間的關係似乎在發生微妙的關係。
他搖搖頭:“沒關係,讓李姐一起跟着過去,反正平時也是她們倆在照顧。”
小婉點點頭:“等明天。”
他看她一眼,不禁的笑了一聲:“爲什麼等明天?”
“明天媽約了姐妹去美容院!”就可以免掉一些尷尬。
他點點頭,也不想再看張慧不開心:“好!”
小婉看他心情不怎麼好,不由的垂眸看着他的手臂還吊着:“可是你的傷?”
“確實是沒什麼大礙了!”
他自己動手解開繃帶,這幾天要累死。
小婉震驚的望着那一幕,這傢伙,竟然就這樣把手臂上的紗布都拆開。
他脫下半隻袖子:“那晚的車禍是真的,我身上還有淤青你也看到?”
她點點頭,他說的那麼認真,認真到她發不出脾氣。
而他的一字一句都那麼嚴肅:“但是確實沒有骨折,只是小傷。”
“那你——”小婉忍不住小聲打擾一句。
“就是感覺很不好,其實只是想留下你!”他擡眼看向她的臉,如墨的眸子裡多的是真誠。
這一刻,像是全世界都安靜。
“你一定很生氣吧?我又騙你。”
他也有些泄氣,不是故意,但是那時候他想不到別的更好的辦法。
她卻是用力的搖了搖頭,眼裡含着淚,卻故作無趣:“你還可以演的更慘一點。”
說着就傻笑了一聲,望着他的眼裡多的是深情:“時大作家說小說裡通常男主會裝個死或者裝個殘疾什麼的來問女主到底愛不愛他。”
可是他雖然用那種方式留住她,卻並沒對她有那種過分的要求。
用他們平時的行事動作來說,雖然他吊着手臂,卻是除此外都是公平的,包括他想要她想說愛他,他也是直言,沒有耍別的手段。
小婉在這點上很尊重他。
然後走上前:“我幫你脫襯衣!”
她擡起手,溫柔的指尖輕輕地將他的襯衣解開。
輕輕地挽起他的袖口的時候,卻看到他的手臂上纏着紗布,厚厚的一層,不自禁的滯住。
他看她失神的樣子:“這個是真的,不過不用擔心,已經結疤。”
她輕輕地給他拆開,然後看着那很長的一道,並且結疤的寬度足有一公分,還是忍不住心疼一下子:“傻瓜,孟子喻你是個傻瓜。”
他卻是擡起手捧住她的臉,在她還來不及回過神的時候低頭用力的吻着她的脣:“那也是因爲你!”
那話裡帶着恨的,又是無盡的愛。
她的心像是被劃了一道,卻是擡手熟悉的動作勾着他的脖子與他吻在一起。
嬌小的身材掛在他的身上,完全不成問題。
不管他的傷,不管他的心情,也不管自己到底是開心還是難過,纏着他不與他分開。
直到大牀上,她還那麼抱着她,看着眼前那雙灼灼的眸子:“知道嗎?你第一次去找我的時候,我看到你的眼睛就很緊張。”
他笑,緊緊地抓着她的手,拇指在她的肌膚上輕撫:“我知道,你膽子真小。”
他的一句似真似假的玩笑話,她卻是立即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一陣火熱。
張慧跟孟長青休息的時候孟長青才問:“怎麼突然說那個?”
張慧的臉色不好:“我說的是事實。”
孟長青無奈的笑了笑:“小慧,孩子們感情的事情,我們做長輩的不要過多幹涉了好不好?你在飯桌上那麼說,那麼多人都在,你讓你兒子的臉往哪兒擱?”
“他都不給我留臉面了,你不知道他把我叫到他們房間裡去說了些什麼,我白養他那麼多年。”
“他說什麼把你氣成這樣?”孟長青好奇的問了句。
“他說——反正就是維護他媳婦唄,還威脅我說要是再對他媳婦不好就跟我斷絕關係,連孫子孫女也不讓我見了。”
孟長青微微皺眉,後來卻是笑了一聲:“像是咱們兒子會說的話。”
張慧吃驚的看着老公:“你還笑的出來?他爲了個女人連自己親媽都可以不認。”
“小慧,你何必逼着他在你跟小婉之間做選擇呢?小婉這個女孩,卻是是萬里挑一。”
“是嗎?她倒是萬里挑一了,挑到咱們兒子爲她幾次受傷。”
孟長青只以爲老婆是心疼兒子纔會這麼生氣:“別想那些了,有兇無險,咱們兒子是不會出事的。”
第二天小婉跟孟子喻趁着張慧不在家跟老爺子告了辭。
老爺子說:“去吧,你們總要自己的日子!”
小婉卻很抱歉,看的出老爺子很不捨。
而且這次之後,他們恐怕就真的很少回來了。
“爺爺,每個週日晚上我們一家四口還是會按時回來吃飯,好不好?”
小婉淺笑着,低低的說。
老爺子笑了笑:“當然,必須要全部都到齊。”
小婉便是用力的點點頭,孟子喻一個肩膀上扛着一個,她跟在他身邊扶着小傢伙的後背,兩個下人跟着他們就那麼離開了老宅。
高柔跟張慧一起去做美容,張慧有些不高興:“現在我兒子的心真是被你閨女給勾走了。”
兩個女人臉上都貼着面膜,誰也做不得表情,高柔卻說:“兒子總歸是自己的兒子,就算他跟小婉好,但是也還是你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不是?子喻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你就儘管把心放到肚子裡,我倒是想着,將來唐闊結婚了,真不知道我們娘倆會不會也因爲兒媳婦而鬧矛盾呢,我想我肯定也會如你這般吃兒媳婦的醋。”
張慧說了句:“你們又不是親生!”
後來再也聽不到聲音,只剩下兩個工作人員在工作的寂寞。
而唐家裡,胡嬌更是看着老頭子不理她而生氣:“你說我跟你那些年得到些什麼?”
唐建國不說話,只想着她在高柔回來之前一定要離開,他可不想再讓高柔生氣。
“我給你生了那麼優秀的兒子,難道我就一點功也沒有?”
唐建國這才轉頭看她一眼,她跟當年真的是不一樣了,當年的她啊,不會施着厚厚的粉卻也是迷人的,而今,或者歲月真是把殺豬刀。
“我不過就是要你個幾千萬想做點小生意!”她又說,想了想不能總是隻提這些便繼續用兒子打親情牌:“你說唐闊整天在酒莊跟公司忙忙碌碌,難道他不值這個錢?”
唐建國這才冷笑一聲,不得不說:“小闊是無價的,但是你,不要以爲給我生了他,我就會一輩子供着你,你從唐闊那裡拿了多少錢別以爲我不知道,但是胡嬌,做人也是有底線的,何況你這些年,不是也去嫁過別的男人?我有什麼義務再去贍養你?”
胡嬌聽着他說嫁過人這一事情竟然有些說不出話,吞吞吐吐:“我是嫁過,可是我不是回來了麼,你還娶了高柔,還又生了那個小踐人呢。”
唐建國聽到那聲小踐人立即轉眼,歷經滄桑的眼裡佈滿了殺氣:“警告你,再對我的孩子無禮的話,這輩子你都休想再從我這兒得到半分錢。”
唐建國的聲音突然變得冷硬讓人生畏。
自從上次跟兒子惱羞成怒,這是他第二次生氣。
“你威脅我?”胡嬌氣的站了起來:“我告訴你唐建國,你這次要是不給我錢,我就敢跟你魚死網破,這些年那老狐狸精跟那小踐人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我卻是在外面受苦受罪,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肯定不會這麼容易罷休。”
她大吼着。
家裡的下人都忍不住皺着眉,心想着這個沒教養的潑婦竟然是他們家男主人曾經的妻子,怪不得他會重新結婚了。
“胡嬌你要挾我?我如果是那膽小怕事的也不會有今天,我告訴你,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遇上你這麼個難纏的女人。”
胡嬌氣急反笑:“我這個難纏的女人?呵呵,恐怕你最大的錯誤是爲了一個小女孩跟自己的現任妻子差點離婚,若不是我兒子把你罵醒。”
胡嬌咬牙切齒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對他滿滿的意見。
“你胡說什麼?”唐建國覺得有點看不清,要被氣死。
“我胡說?你還當這是什麼秘密呢?就你跟公司秘書那點破事,我早就知道了。”胡嬌雙手環胸,扭了扭自己的老腰,仰着頭趾高氣昂,一副天下事盡在她的掌握的樣子。
唐建國卻是氣的一屁股坐在沙發裡:“你給我滾,滾!”
那大吼的聲音,唐闊從外面回來就聽到這樣的聲音。
本來聽到父親對母親說這話他是生氣的,但是看到他媽媽那要瞪出來的眼珠子,他又沒辦法生氣了,因爲他那個親媽更讓人受不了。
“小闊,你可算回來了,你聽到你爸爸跟我說些什麼話了麼?”
唐闊望着走過來抱着他手臂喊委屈的女人:“他現在有新家就不顧念我這位前妻了,小闊啊,媽媽把你生下來的時候他對媽媽可是好着呢。”說着就抽泣起來。
唐闊無奈沉吟:“你又來什麼事?”
想到父親前不久纔出院,實在是不忍心再讓他生氣,但是看到眼前自己的母親這般難過,他竟然也是沒由來的心裡不舒服。
“我——”
“她來還有什麼事?除了要錢還是要錢。”
唐建國氣急道。
唐闊看了唐建國一眼:“那也是你遇人不淑,如果你當初不跟她結婚,也不會有後來的這麼多事情。”
唐建國說着又低頭看自己的母親:“上次給你的錢這麼快就用完了?”
唐建國要再說話,卻也懶的再說。
胡嬌低了頭,像個做錯事的老小孩:“投資生意敗了。”
唐闊擡了擡眼:“就拿着那筆錢好好地養老不行麼?非要再去投資?”
胡嬌立即支支吾吾:“那你覺得你媽媽這個年紀已經很老了麼?一輩子都碌碌無爲,難道到死,還是閒的要緊?”
“你若是實在不願意給我錢,那你就在公司給我安排一份差事行不行?”
胡嬌突然心上一計策。
唐闊皺着眉:“你去公司?保潔嗎?”
他怕別人知道他媽媽在做保潔會笑話,但是他實在想不出她還能做什麼。
“你媽媽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而且我兒子可是繼承人,我豈有去做保潔的道理,隨便給我個部門管管,媽媽保證不會給你出漏子。”
胡嬌說起來滿口的信心。
唐闊卻有點哭笑不得:“你多少年沒上班了?隨便一個部門?你瞭解紅酒嗎?”
胡嬌哼了一聲,擡頭望着別處,高高在上的:“你可別小瞧你媽媽,若是沒點跟你爸爸的共同興趣,也不會談到生下你。”
唐闊倒是很吃驚:“你果真懂紅酒?”
胡嬌的臉色卻突然有變,看着兒子那質疑的眼神,張了張嘴巴,然後又是傻楞的一笑:“那也是很多年前了,現在不懂了。”
並不是沒有美好的過去,但是真的是悔不當初,要知道她後來會變成那樣,他真的不會結婚。
唐建國無奈沉吟,他跟胡嬌離婚後對婚姻真是沒了想法,還不如一個人瀟灑的感覺,是高柔讓他看到女人賢淑的一面,讓他重新對家有了渴望。
“你跟我上樓!”
唐闊說着拉着她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
她嚇一跳:“兒子你弄痛我了!”她感覺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捏斷了。
他卻是在進了房屋以後立即鬆開了她,看她握着手腕那怕疼的樣子:“我已經都知道了,你究竟爲什麼要那樣做?”
他的聲音裡帶着疼痛跟羞愧,他的親生母親,竟然私下開酒廠,還打着唐家的旗號,並且只要一想起上次小婉差點出事他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早知道他就一分錢也不給她,她也不至於有辦法胡作非爲。
胡嬌卻是裝糊塗:“你說什麼呢?什麼究竟我爲什麼要那樣做?”
眼珠子轉悠的極快,緊張卻努力掩飾着。
彷彿剛剛那個氣焰囂張的潑婦一下子被抓住了把柄嚇的六神無主亂了神,成了過街老鼠。
“在你兒子面前你就不要裝了,警局早就查清楚了,你以爲你還能瞞天過海?是你兒子在你背後替你隱瞞,但是我告訴你,你以後要是繼續這樣,我也幫不了你的。”
“什麼?你都知道了?小闊呀,原諒媽媽,媽媽也只不過是想賺點錢,不是想要給酒莊造成什麼困境的。”
“那找人去找小婉的麻煩呢?”
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都矮了半截。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發覺是你嗎?本來我還不相信,但是我突然想到,明明酒莊現在是我在管理,小婉根本就不是酒莊的一份子,可是出事的竟然是她。”
唐闊突然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胡嬌,你知道嗎?那次若不是有人替她擋了一刀,她就死了!”
最後那四個字,聲音並不是很重,但是卻是他最心痛的表達。
“你知道嗎?如果結局是那樣,你或者是痛快了,但是你兒子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也沒臉再在唐氏呆下去,更是不會再讓你出現在唐家的生活裡。”
那一字一句,他已經把能說的厲害關係都跟她說了。
胡嬌有點驚恐,擡頭看着兒子的眼裡也盡是哀求:“那,那我也不過是想給她跟她媽媽一點教訓,沒想真的殺了她呀。”
他笑,鬆開她然後轉身走到窗口,一手扶額:“只是嚇唬她?她因爲我委屈自己跟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結了婚,她爲了唐家付出的遠比我多的多,而如今我是繼承人她卻什麼都不要,這樣的女孩子你怎麼還忍心去傷害她?”
“因爲我,高柔在她五歲的時候就把她送到國外去,她從小到大連在爸媽身邊的機會都沒有,回來後還能那麼對我,爲何你卻一直想不開,爸爸跟阿姨結婚的時候你們已經離婚很久了。”
胡嬌本來沒了氣焰,卻聽到他那一聲阿姨而氣的又瞪眼:“我告訴你,就算他們倆是後來結婚,我胡嬌不要的男人,誰要是敢收,誰便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敵人。”
胡嬌那一聲鏗鏘有力,唐闊滯住,他完全不懂母親的心思。
明明是她自己不知道經營自己的婚姻,爲何別人的婚姻她卻是容不下?
“你若是不給我錢我就去問你爸爸要,我倒是要看看是他能拖得起還是我能等的起,反正我一天要不到我就一直要下去。”
“你只會問爸爸要嗎?你是怎麼要到別人的錢的?胡嬌,我已經把你的底細查的清清楚楚,你若是在這樣執迷不悟,你信不信我會親手把你送進監獄?”
щшш¤тtκan¤¢ O
胡嬌被兒子這一聲嚇的退後半步,卻是ying侹挺的站在那裡:“你要把你親媽送進監獄?你果然是我的好兒子啊。”
說完立即轉身離去。
而唐闊再也沒力氣跟下去,站在窗前開始不知所措,手指開始漸漸發抖,再然後他只好從兜裡把菸捲拿出來,當好不容易點燃抽了兩口後他纔好一些。
唐建國坐在沙發裡聽着她的高跟鞋踩着木板發出的殘忍的聲音,讓他不自禁的皺着眉,不過總算是下來了。
他是真不希望這個女人跟他兒子女兒多呆,就連唐闊他都不願意他們母子再見,若不是唐闊現在長大很多事他做不了主。
“唐建國,你記着,你滿足不了我的我也會想辦法自己滿足,但是我的辦法不一定是什麼好辦法,所以,咱們走着瞧。”
胡嬌卻是丟下話就走,而他卻皺起眉,他想不通,胡嬌那話到底什麼意思,胡嬌到底想得到什麼?
這麼多年唐闊給她多少錢?
他也不是一次沒給過。
可是爲什麼,就是無底洞一般的,永遠沒有消停的時候。
胡嬌出門的時候高柔剛好回來,高柔正好回來,卻也只是看到一輛好似熟悉的車子經過而已。
沒想起是胡嬌,但是一回到家看到老公在愁眉苦臉嘆息,就有點疑惑了:“剛剛有人來過?”
他想回答,卻是看着妻子擔憂的樣子嘆了一聲。
高柔立即就明白了:“我剛剛看到那車就懷疑是她,沒想到真是她,又來要錢?”
“小柔啊,我是沒辦法,別怪我!”他也累。
高柔卻是苦笑一聲:“我怪你有什麼用,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你們好幾年,只是她這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你的身體還好吧?”
他點點頭,她卻是立即叫下人給他又倒了杯熱水親自端着去給他:“喝點水。”
他喝完水之後果然舒服了一些:“我真是罪孽深重纔會讓這個女人纏着我到死。”
高柔不說話,對於他跟胡嬌的事情,她反正也不是沒生過氣,但是又能怎樣?
現在他這身體,說不定什麼時候再被一刺激就出什麼事。
她是真的再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原來人活着便是最重要的,死了,她連罵也找不到人罵。
時萌跟李爽聽說她徹底搬回別墅立即買了玩具去看一對小萌包。
她們倆還是喜歡叫小糯米丸子,時萌抱着一個熊玩具對小小婉:“小糯米丸子叫聲媽咪來聽聽。”
“那小子喻要是能叫一聲乾媽呢,乾媽就把這個小小的玩具手槍送給你哦。”
小婉看着她們倆的玩具忍不住皺眉:“這種玩具熊就你們倆就買了N個了,還有李爽你今天腦子腫麼了,他還不到一週歲,你買=槍來做什麼?”
“是啊,你就算抱一座金山來他也是抱着當巧克力啃罷了。”時萌說了句。
“哼哼,金山我可抱不來,那個只有孟家有,不過這個玩意早點讓他接觸,長大後也好操練啊。”
“操練什麼?”
昂貴的黑色轎車在車庫前停下,車裡走下來的身材挺拔高大的男子,一身黑色的西裝襯托出完美的曲線。
那刀削斧劈的精美輪廓完美沒有一點雜質,就算是冷着一張臉硬是能迷死人不償命。
犀利的鳳眸微微眯起,望着旁邊那兩輛熟悉的車子,車門被輕輕一推便合上,然後修長的大腿邁開,往門口走去。
門口,男人低着頭,漆黑的眸被長睫遮住,被藏在黑色的褲子口袋裡的性感的手被放出來,握着門把手輕輕地打開一條縫隙,黑亮的皮鞋停住,裡面傳出來毫不負責任的女聲:
“訓練你兒子當拿槍的兵啊!反正你們傢什麼人才都出了,就缺這個了。”
小婉只覺得心疼,想起當兵要受的苦就不忍心。
“爺爺就是啊,我們家不缺。”
她想兒子最好還是安安穩穩的呆在她身邊她比較安心。
孟子喻推門而入,臉上的表情不復剛剛的沉斂,只淡淡的一張臉對着家裡多出來的兩個美女:“這麼熱鬧?”
“是啊,來恭喜你們終於脫離苦海!”時萌說。
孟子喻笑一聲,不說話。
小婉瞪她一眼,怕孟子喻不高興。
李爽更是看了小婉一眼,發現小婉那慫樣啊……
“不過孟總,讓我來採訪您一下,是什麼讓您決定把一對小糯米從長輩身邊奪走的呢?您不知道這對長輩來說是很殘忍的事情嗎?”時萌微微傾身,朝着孟子喻坐着的那裡,也是滿眼的真誠。
孟子喻卻是淡笑一聲:“你爸爸前兩天見我還要我給你介紹對象,我本來還說你應該不需要,不過現在看來……老婆,你覺得阿豪怎麼樣?”
時萌嚇的被自己的唾沫嗆到。
小婉看他一眼,也是一驚,阿豪?那傢伙當她好姐妹的老公?
不行不行肯定不行。
但是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因爲時萌已經用能殺死人的眼光瞪着孟總,雖然她那殺死人的眼光並沒有什麼實際性的殺傷力:“你要是敢把那傢伙介紹給我爸爸,我就挑唆你老婆跟你離婚。”
孟子喻微微眯眼:“我老婆是你能挑唆走的?”
說完擡眼看一眼自己親愛的老婆大人。
小婉立即笑的有點像是哭了:“怎麼會?我有自己的主見!”
說完看向時萌:“萌萌美女,咱們不帶這樣挑事的好不好?”爲難的要哭了。
話雖如此說,也確實是萌萌美女先挑釁孟總的。
孟總那一向就不愛在嘴皮子上認輸的性子啊,小婉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受夾板氣。
就連吃飯的時候,時萌也是看孟子喻要吃哪個就先夾着那個。
孟總這次倒是懶的跟她掙了,萌萌美女做出個勝利的姿態,孟子喻不怒反笑,然後看向小婉,小婉低着頭全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沒看見老公那溫柔的眼神裡滿是深意。
李爽說:“這樣的生活以後可能也會常有哦,她們倆現在經常在一起寫稿,搞不好就在你家蹭飯。”
孟子喻哭笑不得:“無所謂!”
可是眉宇間無福消受的樣子卻是讓兩個女人的心情頓時大好。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