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不好好讀書,總有一天會後悔的。”突然一句話衝進了未央的耳朵裡。
後悔什麼?單手支撐着臉頰,未央根本無法想象不讀書的後果會有多嚴重的。而且自己的成績總有樹在幫忙,應付高中的考試完全不是問題。
坐在靠窗位置的未央,不知不覺開始百無聊賴地望着樓下的同學們發呆,忽然一雙上挑的眼睛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裡。“你在下面幹什麼?”未央張巴着口型這麼說。
綺莉也張着嘴像是在說:“快下來。”
現在可是上課啊,要不要陪這個小孩子玩?不過正是這個時間來找自己纔是有重要的事情吧。未央猶豫了,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只好轉過頭,問問斜後方禾樹的意見,“樹,綺莉在這棟樓下等我。”
正在認真聽課的禾樹,中途被打擾時,“嗯?”發出重重的鼻音,樹冷酷地說:“不用理她。”轉回去繼續一邊聽講一邊仔細地做着筆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綺莉一直站在那邊,未央實在不忍心,果然自己還是不可能不去管吧,於是看了老師一眼,想着和老師對視的時候,拿紙巾示意一下,解釋自己是要去上廁所來開脫,無奈於老師一直不看向自己這邊,明明講臺前的老爺子掃了幾圈在座的各位學生了,就是偏偏很巧妙地無視了他,未央這下更急了,只好硬着頭皮出去了。
看着未央起身的身影,樹微微皺眉。
未央沒有注意到樹的不悅,輕悄悄地合上教室後門,飛快地衝下樓去,轉了幾個彎,來到教學樓後面。
“真慢。”綺莉響亮的聲音喊道,“出個教室,還要申請老公的同意嗎?”
“我在上課。”未央解釋,還有“什麼老公,要是樹聽到了,會很尷尬的吧。”嘀咕着,想想渾身覺得有些奇怪。
“男人真會給自己找藉口。”女孩掩嘴賊笑兩聲。
未央無語,“這是事實好吧。”
“就算說謊,作爲你的契約者。”綺莉嘴角張揚地笑,“我也會無條件信任你的。”
不過正所謂女生的承諾比男生的更不可信。
“沒騙你,這不很明顯是課中嗎?!”未央鬱悶這個女孩子怎麼不聽他人講話啊。
“你爲什麼要對我隱瞞?”綺莉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然而語氣卻很嚴厲,“葛妃甲殺人的事情。”
未央一驚,不解地問:“你不是應該知道嗎?上次在醫院還碰到你了”。
“我只是知道葛妃甲住院了,卻不知道她的傷還和以蘇流爲首的那羣外校生們有關係,這些都是在進一步調查前會長的事情的時候發現的。”綺莉說着曖昧地一笑,“原來那個蘇流是未央的大親友。”
“但是••••••”提到蘇流,未央露出了失落的神情,“哎”重重嘆了口氣,已經回不去了,不能再成爲好朋友了。
“一中學生會會長和桐高隊長,因爲兩方人員之間的鬥爭,導致無法和好如初了。”綺莉輕笑,加重了語氣,“爲什麼哦,只是一個到處找茬好鬥,一個精神異常,怎麼看都是些有問題的人,跟你們沒有關係吧!”
“我把他當成要好的••••••”
未央還沒說完,綺莉搶嘴:“你知不知道他也是這麼想的。”
未央頓時面色動容,望着女孩,疑惑的眼裡閃着淚光。
“未央,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而已。”綺莉突然提高了嗓門,“聽到了吧,出來吧,要我演這麼老的橋段,我可不想再繼續呆在這個坑爹的場景中。”居然還有點感人,綺莉很知趣地留下了兩人單獨地解開心結。
今天,真的是萬里無雲天空湛藍的日子啊,在這個日常的生活中,是不是身邊也有人不停地發生着誤解和矛盾呢?人們往往把想法擱在心裡,可拖得越久就越難開口,還好他們兩個都是溫柔的,善解人意的人啊。
“那個時候,我還以爲你不願意再看到我了。”未央說道,“聽說那個男孩最後也脫險了。”
“嗯。”兩人慢慢地散着步來到了科學樓風景甚美的大草坪上。
“未央,我們好久沒有這樣靜靜地坐在一起聊聊天了。”
“本來就沒幾次吧,笨蛋。”未央拍了一下蘇流的呆頭。
“但是,好像是老朋友的習慣一樣。”蘇流的語氣裡顯得有些感動,“第一次來學校,就是未央給我指的路。”
“嗯,時間過得很快,春夏秋冬。”未央感慨。
“才一個月吧,哪裡來的春夏秋冬?”蘇流似乎明白過來了,拉扯着未央,“你也會說笑啊。”
“有什麼好驚訝的,是個人誰都會啊。”
風輕輕吹來,帶着絲絲寒氣,吹起了少年潔白的衣角。
“你怎麼穿這麼少。”看着還穿着白色長袖襯衫的未央,蘇流想想都覺得冷。
未央懶得說明是樹這個白癡大早上把咖啡散在了自己的灰色外套上,於是只好假裝神采奕奕地說:“因爲我可是特殊能力者啊,熱氣源源不斷地從體內冒出來。”
蘇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從有了力量之後,未央你越來越囂張了啊。”
“哪有?!”未央無辜地朝蘇流眨眨眼。
“那快點老實交代。”蘇流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打死都不說啊!”未央保護自己的頭,一邊笑着跑開了。
“哈哈。”蘇流大笑着擡起腳跟了上去。
“蘇流。”未央喊道。
科學館上的李娜老師從研究室裡走了出來,拖着疲憊的身子,看着那兩個充滿元氣的身影,低聲斥道,“又逃課啊!”
但不知怎地,心中一股暖意油然而生,喝了口咖啡,其實像他們這樣的青春也不差啊,我怎麼當時只記得埋在實驗裡,覺得青春就是要好好珍惜每分每秒,爲了更有意義的事情。認爲戀愛什麼的都是無聊的事情,男人也沒有看得順眼的。
“李娜,在看什麼,哦,有個女孩子過來了,不就是她嘛,已經沒事了嗎?”
這個叫顏平的男人,連說話也很令人討厭,看着很礙事。
此時,在黃綠相間的草坪上,佇立着一個高瘦身形的少女,不經意間往上一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