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文軒說着,推門走了進去。
此時,病牀上的沈茹已經睜開了眼睛,當她看到進來的文軒,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虛弱的叫了一聲:“老公——”
見妻子這個樣子,文軒也只好先把憤懣放在一邊。
“怎麼樣,頭痛不痛?”他把被單往上面提了提,坐在牀沿上。
“嗯,有點痛。謝謝你來看我。”
“客氣什麼,現在我們還是夫妻。”
“醒來第一眼能夠看到你真好。”
“剛纔交警來過了,把情況給我說了,你是怎麼開車的,怎麼無緣無故車子右拐?幸好那裡是綠化帶,要是衝上人行道怎麼辦?”
“我、我記不清當時怎麼回事兒,反正眼前一黑,我什麼都不知道了。”說到這裡,沈茹的表情很痛苦。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個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手機響起。
“不是我的。”文軒說,他聽到聲音來牀邊的抽屜裡,“是你的手機響。”
沈茹的眼裡閃出一絲驚恐。
“要不要接?”文軒的臉冷了下來,他猜想應該是張曉峰打來的。他記得妻子昨晚說,張曉峰還有兩天就出院了。
“你拿出來吧!”
文軒以爲她不會接,沒想到她會接。
剛纔對妻子的憐憫蕩然無存,他拉出抽屜,取出一個黑色的手提袋,從裡面拿出手機。
手機這時已經沒有響了。
文軒遞給妻子之前,瞟了一眼,來電沒有顯示名字,那個號碼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張曉峰的號碼。
一個公司副總顯然不會輕易更換手機號碼,看來應該不是張曉峰的。
他想了想,那號碼也不是劉星的。這兩個人的號碼他記得非常清楚。
他的臉色緩和了一下,把手機遞給妻子之後就朝門口走去,他不屑於聽她的電話。
隔着玻璃,他看見妻子打了電話。
只說了幾句,她便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這時,王醫生帶着護士走了過來。文軒跟着他們又走了進病房。
“沈女士,感覺怎麼樣?”王醫生問道。
“頭有些痛。”沈茹回答。
“腦電圖已經出來了,你的頭部應該受到了震盪。這樣吧,先觀察一天,明天,我們再做個腦部檢查。”說完,王醫生回頭對文軒說,“你們最好留個家屬在這裡照看她,有事好聯繫。小李,再給她掛瓶液。”
交待完後,醫生和護士走了出去。
“我只能今天在這裡看着你,每天下班後我會過來。”一場夫妻,文軒也不會置之不理。
“沒關係,你能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
“這樣吧,我叫媽過來照顧你。”
“不用了,上次我住院,也是麻煩她。沒事的,我只是腦震盪,住不了幾天院。再說,他們還以爲我在上海。”
“這個好解釋,就說你今天回來了,反正,你去了快半個月,也該回來了。”其實文軒最不願意見到的是張曉峰又反過來照顧她。
沈茹眼睛一亮,“那我可以見到女兒了,謝謝你,老公。老公,你能不能回去給我帶點日用品?嫌麻煩的話,在外面買也行。”
“我回去拿吧!”
等文軒一走,沈茹拿出手機,撥了張丹的電話。
文軒再次趕回醫院,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他還順帶買了些水果。
此時,已經是中午。
當他推開門,看到接到他的電話後,先趕過來的父母以及他們的女兒露露。
露露的小腦袋貼在媽媽的胸口上,臉上還掛着淚花。
看到這一幕,文軒的心莫名的又痛了。
文軒沒有立即進去,他看到母親絮絮叨叨的在和妻子說話。
放在以前,這是多麼和諧的一家人。
要是讓父母知道他們疼愛的兒媳婦是個出軌的女人,不知他們作何感想。
文軒推開門走了進去。
“爸,媽,你們來得真快。”他招呼了一聲。
“哎,出了這種事,我們能不來快點嗎,真是嚇死我們了,我一直給你們說,開車小心點。”文母又唸叨起來。
“爸爸!”露露叫了一聲。
文父說:“還好,沒出什麼大事,算是萬幸了。我記得我們所裡有個人,也是開車不小心,結果左手受了傷,斷了兩根手指,不得不離了職。”
“爸,所裡哪個出過車禍,我怎麼不知道?”
“大概有十年了吧,你那時還在讀大學呢。”
“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你那時提到過。”
文母說:“小茹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啊?我聽說腦震盪會留下後遺症。”
文軒說:“媽,這個也分輕重的,醫生說了,兩週內應該可以痊癒。”
“那就好,哎呀,我這可憐的孩子,半個月不見,瘦了一大圈。”文母心疼的說道。
“媽,我哪有瘦啊!”沈茹微笑着說道。
“還說沒有,都這麼瘦了。這幾天,媽給你燉點湯,好好補補身體,你還要爲文家再生一個呢!”
聽到這裡,文軒喉頭動了幾下,沒有說出話來。
沈茹看到丈夫不自然的表情,就說道:“老公,你最近工作忙,既然媽和爸來了,你就回去工作吧。爸剛纔也說了,你們要趕任務。”
文軒實在不想在這種氣氛下呆下去,演戲對他來說,是種折磨。
“那好,我回公司,下班再來看你。”
文父說道:“你安心工作,小茹這邊我們會照顧好,我問過老趙了,他說你們還有一週多的時間了。”
“嗯,放心,我們會如期完成研發任務。那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繫。”
“爸爸,下班了你要來看媽媽。”露露說。
文軒親了一下女兒,“現在媽媽受傷了,你要照顧好媽媽。”
“嗯,我會的。”露露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重重的點點頭。
看到這一幕,沈茹的臉上一片欣慰。
文軒走出了病房,看來離婚的事又得往後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