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說:“那他們之前還有來往嗎?”
“我不知道,沈茹最開始來過公司幾次之後,後來就沒在公司出現過。他們公司貸款,都是劉總自己去辦理。”
“那沈茹收斂了,劉星死心了嗎?”
“應該沒有吧,前些日子,劉總從外地回來,那天,我有急事向他彙報,就忘了敲門,直接推開門進去,看見劉總坐在那裡,手裡拿着桌上放的照片,正在那裡呆呆的看着,連我進去都沒有發覺。那照片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就是沈茹的照片。顯然劉總沒有放下。說實話,劉總接管了公司後,這三年還沒看到他和其它女人有什麼過密的交往。有時候,我們開他玩笑,問他爲什麼還不找女朋友,他半真半假的說,他的女朋友在別人家裡,他在等着。我們猜想,他指的應該就是沈茹吧!看樣子,他還挺癡心的。不過話說回來,沈茹的確漂亮,又有氣質。文軒,你那同事真有福氣,娶到了這樣的大美女,不過呢,太漂亮了,自然招人惦記。”
“呵呵這是難免的,你確定他們是今年才認識的嗎?”文軒問道。
“反正是今年三月份,沈茹纔在公司出現,應該是的吧,如果以前認識,都三年了,爲什麼現在纔出現?”
“那不一定,說不定他們以前認識,現在又重逢了。我問你,那桌上的照片,是不是今年拍的?”文軒又試探道。
“說起那照片,我估計是劉總偷拍的,一共有三張,我看過,應該是晚上拍的,都是沈茹的側面照,應該是同一個晚上拍的,背景比較相似。不過上面沒有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拍的。但以前是沒有照片的,也是今年纔有的,應該不是以前拍的。”
“背景是什麼?”
郭湘笑道:“幹嘛問得這麼仔細,比女人還八卦。”
文軒乾笑道:“好奇嘛,何況她是我同事的老婆。”
“那我可不敢給你說了,要是你把我的話告訴你同事怎麼辦?”
“我肯定不會說呀,我要是說了,他肯定已經去找劉星了,你想呀,自己老婆的照片出現在其它男人的辦公室裡,能忍受嗎?”說完,文軒給楊秋遞了個眼色。
楊秋說:“快說來聽聽,那背景是不是酒店啊?是晚上拍的很令人遐想啊!”
“真服你們了,這麼八卦,好吧,我告訴你們,背景不是酒店,哪有你們想得那麼齷蹉,是一條很熱鬧的街,裡面有許多人,那條街比較特別,我也不知道是在哪裡。”
文軒說:“是在市裡拍的嗎?”
“寧海市這麼大,我哪知道啊,應該是用手機拍的,所以背景比較模糊。”
現在文軒唯一能確定的是,妻子曾經晚上和劉星逛過街。當然他們之前時常吃飯,說不定就是某次吃過晚飯後,一同出去,劉星偷拍的。
要想確定地點,只能親眼看到才能找出線索,再問下去,也沒什麼用了,反而讓郭湘懷疑。但是現在做這些意義已經不大了。
就算妻子在劉星的問題上說了謊,又能如何,現在就要離婚了,還有追究的必要?只能說,離婚是非常明智的。
接下來三人轉移了話題,聊起了楊秋在花店學習的情況。
楊秋說,現在她上午在花店學習,下午就去駕校學習,準備考駕照。
文軒也談了些自己工作上的事情。
一頓飯吃了個多小時,最後還是文軒爭着付了賬。
郭湘打車回去了,文軒沒有開車來,索性和楊秋在夜色下散步。
寧海的夜色,絢麗多姿。
五光十色的街區,車水馬龍。
文軒和楊秋順着人行道,很快來到附近的一個小廣場上。
在節奏鮮明的音樂中,廣場中間,數十人正排在整齊的隊伍跳着‘壩壩舞’,引來了更多人的駐足觀賞。
兩人在一條石椅上坐下。
十月下旬的寧海,夜晚已經有了些許的涼意。
不遠處,走來一對年輕夫妻,他們的中間牽着一個蹣跚學步的幼兒。
父母臉上洋溢着笑容,彼此對視中,那是滿滿的幸福。
隱隱綽綽中,文軒看到是自己和妻子,牽着他們可愛的女兒。
“怎麼了,觸景生情了?”楊秋髮現文軒呆呆的望着那對夫妻。
“我記得那時候,沈茹剛生下女兒,在家待業,我在單位只是個數據員,工資不高,還要還房貸,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爲了減輕家裡的壓力,露露六個月就斷奶了,沈茹就去公司上班。她又捨不得孩子,只好讓我媽過來一起住,幫着照顧女兒。而我那時候比較忙,只有週末能夠回來。雖然很累,但是一回來,看到妻子的笑臉,看到女兒依呀依呀的叫着,心裡是說不出的幸福。吃過晚飯後,我們就抱着女兒在小區裡散步,一家人其樂融融。女兒一歲多後,才送到父母家。週末一下班,沈茹就直接去父母家把女兒接回來。那時候,露露可以走路了,我們就牽着她,在小區轉悠。然後,她可以自己走了,可以自己跑了,我和沈茹就坐在椅子上,看到她在我們周圍跑來跑去,一張臉笑個不停。一轉眼,她現在就五歲了。而感覺那一切都是發生在昨天。”說到這裡,文軒的眼眶溼潤了,“我不知道,以後女兒問媽媽的時候,我該如何回答她。”
“我離婚後,我前夫對兒子說,媽媽去另個城市工作了。我兒子問他,爲什麼媽媽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工作。他回答說,媽媽是要爲了賺更多的錢養家,離得越遠錢越多。後來,當他發現爸爸和其它女人交往,他才隱隱約約明白,他有一個新的媽媽了,爲此,他大哭大鬧,非常牴觸,也因爲這樣,前夫和新女友一直拖着沒有結婚。兒子給我打電話,說他不喜歡那個女人,要我回去。因此,我萌生了復婚的念頭。作爲妻子,我問心無愧,但是作爲母親,我不合格。當我重新和兒子在一起時,已經變得生疏起來。不過這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會和兒子通電話,慢慢和他溝通,情況開始好轉起來。過段時間,我就把他接過來。”
文軒苦笑道:“難道我也這樣回答女兒,媽媽去遠方了?”
“那你還能怎麼回答呢?”
“她想見媽媽怎麼辦,我最怕她哭了。以前沈茹不在時,女兒一哭,我就慌了神。”
“肯定有一段難過的日子,所以呢,你要給她更的關懷和愛,又當爸又當媽肯定不容易了。對了,你不是說,離婚先不要告訴雙方父母嗎,可是你現在自己帶不了孩子,必須由她爺爺奶奶帶着,那你如何瞞得住呢?”
文軒一聽,傻眼了,對啊,沈茹不可能長期不出現,時間一長,自然就露餡了。看來根本是瞞不住的。
這下,文軒的心又亂了。到時如何向他們解釋呢?把真相說出來?無疑是對她的又一次傷害。
想了想,自己來充當罪人吧,就說自己出了軌,愛上了黃洋。
對於黃洋,父母也算知根知底,時間長了,也就能夠接受了。
“我想想辦法吧,反正她出軌的事我不會說。”
“這樣做很好,這是放她一條生路,雖然她對不起你,但畢竟陪伴了這麼多年,她最好的時間留給你了。以後見面,大家還是朋友。男人,心胸一定要寬廣。我相信,你會迎來下一個春天。”
“你的春天呢?”
笑了笑,楊秋說:“我在花店裡等着,等着屬於我的那支羽毛鬱金香。”
文軒的心怦然一動,又回到了鹿兒島那個美麗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