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時只看見秦笙貓在牀邊瞪着我,見我睜開眼後,她晃了晃手機笑着說:
“情到濃時不自知,嫂子,你夢見如意郎君了嗎?”
我夢見韓野從身後抱着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黎寶,我回來了,從此以後我都不會再離開你。”
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我感覺自己的手心都殘存着他的溫度,閉上眼深呼吸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香味,彷彿他不過是剛好起牀去做早餐了一樣。
但現實卻讓人心灰意冷,我揉揉太陽穴問道:“現在幾點了?外面是在下雨嗎?”
秦笙起身去拉開窗簾,外面依舊灰暗:“下大雨呢,聽說很多地區都開始漲大水了,天災無情,不知又有多少老百姓要遭殃,嫂子,現在已經快十點了,你趕緊起牀吧,等我們趕到市區,婚禮就要開始了呢。”
我看了看擺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果真是九點半了。
我穿好衣服準備起牀,秦笙一直看着我莫名其妙的笑。
姚遠大清早就送早餐來了,但他剛到就接到電話,說是有個孕婦陣痛,才七個月,屬於早產,怕是要趕緊動手術,姚遠便火急火燎的趕回了醫院,我只當秦笙是因爲一早醒來就見到了姚遠,所以犯花癡般的在笑,只是我吃完早餐之後,她這笑意越來越深。
我忍不住問:“我今天只有半邊臉嗎?你看着我這麼好笑。”
秦笙撐着腦袋說:“你有一整張臉,但你只有半顆心,還有半顆被這個人給帶走了。”
秦笙給我看的是韓野的照片,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韓野,一副新郎官的架勢,着實養眼。
“今天的新郎官啊,看着不錯,新娘子呢?”
秦笙樂呵呵的說:“等着你來做小野的哥哥的新娘子啊,你別不承認,你做夢都在喊小野哥哥的名字,我可是有證據的,容不得你抵賴。”
怪不得秦笙一直對着我笑,又時不時的看手機。
我伸手去搶。秦笙威脅我:“你要是再對我這個美少女動手的話,我就把你說的夢話發給小野哥哥聽,你說他這個新郎官要是聽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夢裡喊着他的名字,他還有心思娶別的女人爲妻嗎?”
我撅頭:“纔不信我會說夢話,你是騙我的吧?”
秦笙離的遠遠的,給我看她手機裡的視頻,視頻裡我正在睡覺,嘴裡確實在嘟囔着什麼,只是隔得遠聽不太清,她朝我走近兩步,我清晰的聽到睡夢中的我喊了一聲:
韓叔,別離開我。
我耳根子都紅了,轉身就回了房間。
秦笙在外頭敲門:“嫂子,我錯了,我保證不會亂髮給別人看,你快收拾收拾出來吧,你再不快點,我們趕過去就只能吃到殘羹剩飯了,我聽說今天的廚師可是拿過獎的,吃貨是絕不會錯過任何一場盛宴的,你快點行不行。”
我悶聲回答:“我可沒說我今天要去參加婚禮,再說了,我的心得有多大,我才能坦然的去參加前男友的婚禮,他都沒給我份子錢,我憑什麼給他呀。”
秦笙哈哈笑着:“死鴨子嘴硬,我看你能倔強到什麼時候,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再不出來的話,我就開着你的車走咯。等下你一個人在家裡悽悽慘慘慼戚吧。”
我很快就麻溜的收拾好出了門,打了把黑色的傘,秦笙一看又把我推回房間:
“你這一身黑色的衣服再打一把黑色的傘,敢情你是去參加葬禮的?”
我低頭一看,還真是沒注意到這一點。
秦笙翻了我的衣櫃,最後指着那條紅色長裙對我說:“穿這個吧,喜慶。”
我指着窗外:“外面瓢潑大雨,你讓我穿長裙,你確定你不是上帝派來懲罰我的小惡魔?”
秦笙還給我拿了一雙米色的平底鞋:“我確定我是上帝派來拯救你的天使,聽我的,穿喜慶一點,不然你這一身黑的,別人看了也會不舒服。”
畢竟是韓野的婚禮,畢竟愛過一場,一身黑出席他的婚禮不合適。但我也不想穿的這麼招搖,於是我翻了一套白色的職業裝,秦笙雖然對我翻白眼,卻還是妥協了:
“好吧,你這華南區的總監參加老總的婚禮,穿的職業一點也很正常,只是你不能穿高跟鞋吧?”
我有一雙只有三釐米的高跟鞋,穿起來特別舒服,是專門買來出差時穿的。
我跟秦笙出發時,還接到張路的電話,她說半路跟傅少川鬥氣被丟下了,所以讓我順道去接她。
結果我們感到她所說的地方,她老人家又甜甜蜜蜜的說傅少川回來接她了。
愛情還真是能讓人瘋狂甚至是癲狂,反正張路現在的狀態就是一個迷失愛愛情中的小女人。
那個大酒店我已經參加過沈家兩個人的婚禮了,現在要參加韓野的婚禮。心裡總覺得彆扭。
當初是他當着沈家所有親人的面在我耳邊輕聲說,曾黎,婚姻欠你一個男朋友。
現在我真想站在他面前大吼一聲,韓野你個王八犢子,你這個男朋友是不是欠我一場婚姻?
但我在婚禮現場沒看見新郎新娘的照片,場景佈置的十分唯美,張路早早的就到了,正坐在我們以前參加沈冰婚禮時坐的貴賓休息區,能夠看到整個婚禮的現場,還能第一時間看見進來參加婚禮的人,只是今天宴請的人極少,偌大的舞臺下面只有七八個桌子,我看着張路孤零零的坐在那兒,瞧了瞧四周:
“你的七次郎呢?該不會是又把你丟下了吧?”
我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一句:“不過是上了個洗手間而已,我彷彿聽到有人在背後說我很棒,曾黎,沒想到你會來參加婚禮啊。”
我落了座:“今天是韓總的婚禮,我這個當員工的要是不來,公司同事該給我小鞋穿了,不過韓總這麼大的一個人物,怎麼就擺了這麼幾桌酒,會不會太寒磣了點?”
傅少川淡笑着解釋:“來的都是男方額親戚,女方孤苦無依的,所以只有這麼幾桌,再說了,這個婚禮別人來不來無所謂,你來了就行。”
我冷笑:“傅總還真是會說話,不過我可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聽說前段時間餘妃搶了我的好幾個客戶,所以今年的評選,我恐怕當不了優秀員工了,況且我現在的身體實在是不適合繼續工作,所以我過幾天會把辭呈送去,還請你們儘快結算我的工資。”
傅少川伸手摟住張路,笑着看我:“哦,是嗎?可我聽到的怎麼跟你說的不太一樣,我可是聽說你從餘妃手中力挽狂瀾,奪回了好幾個重要的客戶,並且你已經流產了,又不用休產假,應該不會影響工作,你的實力我們都是信得過的,不如你好好考慮一下,我讓你做公司的總經理。”
我嘆息一聲:“我怕是無福消受這麼好的待遇了,跟韓總談了一場戀愛還真是划算,他給我留的財產夠我吃喝好幾輩子,所以人生苦短,我想及時行樂去了。”
張路和秦笙都睜大眼眶盯着我,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怎麼,我臉上掛着人民幣嗎?”
秦笙指了指我身後:“你身後站着大財主。”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一個熱乎的身子就挨着我坐下了,我擡頭一看,韓野的一隻大手已經勾搭上了我的肩膀,他饒有趣味的看着我:“就那麼點小錢你就滿足了?要買的東西那麼多,要看的風景那麼遠,你不如再跟我相好一回,哪天我一命嗚呼之後,我的所有家當就都是你的了。”
我笑着挪了挪身子,從他的大手掌中脫離:“韓總。一夫二妻制在我們中國還不流行,況且以我的性子怕是做不了您老人家身邊的小三,那新娘子看起來也是個必爭正室的主,我們之間不如睦鄰友好,和諧共處。”
韓野朝我這邊挪了挪,戲謔道:“偏偏我們之間只有一種方式,睡了就和平,不睡就戰爭,這不見硝煙的戰爭最能讓人寒心,夏天一過秋天就到了,不如讓我做你的暖牀小廝,你覺得如何?”
我淡笑着攏了攏劉海:“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得跟我們家老姚商量商量,如果他同意的話,我還是會考慮考慮的。”
韓野挑眉:“老姚,叫的這麼老夫老妻的不太好吧。你們領證了嗎?”
我淡定的回答:“今天我們家老姚有好幾臺手術要做,領證的事情明天再去。”
韓野邪魅的看着我:“黎寶,明天週六,民政局不上班。”
我也是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那就後天。”
秦笙嘴快:“後天週日,人家也不上班。”
張路也看熱鬧不嫌事大:“那就大後天去吧,大後天暴雨要停,適合領證。”
我點點頭:“對對對,這件事情我得跟我們家老姚說說,就大後天,領證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萬一我們很快就有了孩子呢,還得辦準生證,結個婚還真是麻煩,我們家老姚上班之前還得給我準備早餐,你說這要是換了單身的時候,輕輕鬆鬆的睡到自然醒再去上班,多好。”
張路媚笑:“你這恩愛秀的我給滿分,只是狗糧就不吃了,等下有很多好菜。”
秦笙也加入了進來:“確實,遠哥哥做的早餐可好吃了,色香味俱全,尤其是小米粥熬的,簡簡單單卻讓人回味無窮,我要是天天都能吃到遠哥哥做的早餐,那我豈不是幸福的像個小公主了。”
看着秦笙一臉花癡的模樣,張路忍不住提醒:“喂喂喂,姚遠是我們家黎黎的老公,人家秀恩愛你在一旁插科打諢做什麼?你的真命天子還在上幼兒園呢,你急什麼。”
我悄悄看了一眼韓野,他那雙眼睛如同鷹隼一般盯着我,我起身:“那個我上個廁所,路路,你要去嗎?”
張路剛想起身就被傅少川給摟住了:“我們家路路腎好,一時半會不想上廁所。”
我簡直無語,說的我好像是腎不好一樣。
我再看秦笙時,她拿着手機假裝接電話,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去了洗手間,韓野隨後就跟了進來,我一拳揍過去:“禽獸,這是女廁所。”
韓野壞笑:“我知道,我來的就是女廁所。”
洗手間裡有服務員,那服務員本來還覺得好笑,韓野瞪了她一眼後,她立即變了臉色。幾乎是驚恐一般的從洗手間逃竄了。
我開了水龍頭洗洗手,然後甩了他一臉的水:“新郎官都很閒嗎?你的新娘子要是知道你在洗手間裡跟前女友糾纏不清的話,會不會在臺上當衆甩你兩個耳光?”
韓野逼近我:“你很在乎我嗎?你很怕也會被人甩耳光?還是說你對我念念不忘,今天準備搶新郎?”
我冷笑一聲:“韓總,你這份自信是與生俱來的,還是腦袋被門夾了之後留下的後遺症,你這麼不要臉真的好嗎?”
韓野蹙眉:“難道我說錯了?你會眼睜睜的看着我娶別的女人?”
我退後兩步揚着手機:“我前天結婚了,我的老公叫姚遠,而你韓野,只是我的前男友而已,前男友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說的好聽點叫亡夫,說難聽點叫人渣,請你別再糾纏我,我很討厭糾纏不休的人,尤其是像你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浪子。”
韓野一把摟住我:“黎寶。你還在怪我不辭而別?”
我沒有推開他,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的雙眼:“我不怪你,要不是你的不辭而別,我怎麼會遇到我現在的老公,還真是要多謝你,讓我轉身看到一個愛了我多年的男人,所以我今天給韓總準備了一個大紅包,謝君當日離別之恩。”
話剛說完,有個女人突然推開了洗手間的門,看到我們之後尖叫一聲就出去了,外面傳來傅少川的聲音:“叫什麼叫,沒見過洗手間激情?那你下次可得找個男人試試,很刺激的。”
這個人渣!
我吐出一句後,韓野壞笑:“我也很想試試人渣的滋味,不如我們就在這兒…”
我捂住韓野的嘴:“公衆場合。請你自重!”
韓野曲解我的意思:“你是說如果是私人場合我就可以爲所欲爲嗎?那正好,老傅在樓上開了個房間,趁着婚禮還沒開始,我們先溫存溫存。”
我擡手準備教訓教訓他的,結果他一把將我抱起,二話不說邁開大腿走了出去。
洗手間外,傅少川和張路都在,秦笙也在一旁,還打趣的問我:“嫂子,要我給你打電話叫遠哥哥來救你嗎?”
我被韓野帶到了酒店的包房,此時距離婚禮開始還有四十分鐘,今天也真是奇怪,秦笙開的車,從星沙到市區一個小時都不到,所以我們算是來早了。
我都還沒來得及問韓野是什麼時候到的,到了房間才知道,這哪是傅少川開的房,衣架上掛着的分明就是韓野的衣服,其中一件白色襯衣我太眼熟了,是我親自在平和堂給他挑選的。
一進房間我就逼問他:“妹兒和小榕呢?還有三嬸和徐叔,他們在哪兒?”
韓野緊緊摟着我:“黎寶,這些日子,我好想你。”
我輕輕的揍了他一拳:“王八蛋,這麼噁心的話不要在我左耳邊說。”
韓野輕笑:“那我換右耳,甜言蜜語要說給左耳聽,萬千思念要說給右耳聽,我現在告訴你全部的真相,還有今天,我…”
我一把將他推開,走到窗邊:“現在說還有用嗎?現在說就能讓時光倒流?就能阻止我嫁給姚遠?就能讓我留下我們的孩子?如果能的話,你就說,要是不能,這些話你就憋死在自己心中吧,我不稀罕知道事實,我只清楚一件事情,不管你遇到的是什麼樣的事情,你,韓野,在第一時間毫不猶豫的放棄了我,沒有任何苦衷能讓我原諒你的拋棄,你別以爲嬉皮笑臉就能讓我覺得什麼都沒發生過,韓野,一個女人懷着孩子承受這一切有多痛苦,你永遠都不會明白。”
韓野邁開步子朝我走來:“黎寶,對不起。”
我呸了他一口:“別道歉。道歉要是有用的話,你去說給我們的孩子聽。”
說到孩子,韓野臉上難掩痛苦的神色,他困在原地不知所以,最後一拳捶在牆上:“我對不起孩子,但我是愛你的,黎寶,黑暗終將會過去的。”
我轉過頭去:“可是黑暗之後是更深的黑暗,我容忍不了被人輕易拋棄,而你還覺得這一切是爲了我好。”
韓野近乎乞求的望着我:“是我錯了,我向你保證,等暴風雨過去之後,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孩子沒了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們還有妹兒。”
我冷笑一聲:“也是。你接近我不就是爲了妹兒嗎?你不僅有妹兒,你還有小榕,你的新娘子正在樓下等你,你們今後還可以再生,韓野,你別再糾纏我了,我的願望很簡單,我就想找一個風風雨雨都牽着我的手一起去面對的男人,很顯然你不是,雖然你覺得自己像個英雄一樣承受住了一切,可我要的不是英雄。”
韓野失聲:“那你想要什麼?”
我再次揚起手機:“我要的是他,他沒你有錢沒你會掙錢,可他有很多很多的愛。”
韓野沉默了,許久過後他才走到我身邊緊握住我的雙臂,鄭重其事的對我說:
“黎寶,小榕不是我的兒子。”
我驚慌的一把推開他:“你瘋了嗎?所以你今天是要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認了嗎?”
韓野穩住我:“你信我,小榕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一直以爲小榕的監護權在我這兒,但我前不久才知道,小榕的監護權在小措那兒,爲了要回小榕的監護權,我必須帶着小榕回美國。”
真真假假我都已經分不清:“那小榕是誰的孩子?”
這似乎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而韓野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就在我以爲韓野要把小榕的身世對我全盤托出的時候,敲門聲很緊急的響了起來。
韓野開了門,來的是傅少川。
他們嘀咕了兩句,韓野走回房間對我說:“黎寶,等我回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但是現在我必須走,小措把小榕帶走了。”
小措。
我拉着韓野問:“小措不是你今天的新娘子嗎?她把小榕帶去哪兒?”
傅少川嘆口氣:“娶小措不過是想從她那兒奪回小榕的監護權,今天這場婚禮,真正要結婚的人是楊鐸,不管怎樣,爲了穩住那些人的心,這裡的婚禮必須舉行,曾黎,你替我和韓野出席楊鐸的婚禮,我們去找小榕。”
局勢轉換的太快,我一個人留在房間裡,整個人都懵住了。
楊鐸結婚?
他和誰結婚呀?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樓,張路一見到我就歡喜說道:“寶貝兒,我告訴你兩個好消息,你聽了準保開心的要飛起來。”
張路還在喋喋不休,秦笙卻已經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嫂子,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我茫然的問:“今天的新娘子是誰?”
張路拍着我的肩膀:“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好消息啊,第一個好消息是,今天要結婚的人不是韓野,是楊鐸,是你的頂頭上司楊鐸,韓野是清白的,他沒有背叛你。”
秦笙扶着我:“今天的新娘子是你的下屬,徐佳怡。”
徐佳怡要結婚了!
這個消息實在是來的太突然,我還沒消化完畢,楊鐸和徐佳怡就手挽手雙雙來到我跟前。
張路掐了掐徐佳怡的臉:“你個沒良心的傢伙,你受傷住院我和黎黎盡心盡力的照顧你,現在倒好,你這白眼狼病好了也不跟我們說說,還瞞着我們把終身大事都給訂了,太不仗義!”
徐佳怡小鳥依人的靠在楊鐸肩膀上:“我也是因禍得福,要不是受了傷,我可能沒那麼容易得到這份幸福。”
秦笙在一旁插嘴:“嫂子,你肯定不知道你這個頂頭上司啊,平時看着精明能幹又冷酷無情,其實內心柔軟着呢,佳怡到了美國,醫生說她的心死了,可能會成爲植物人,楊鐸這通哭啊,足足哭了一個星期,天天跪在佳怡的牀邊喊,佳怡寶貝,佳怡心肝,你醒來啊,你醒來我娶你啊,然後你們猜怎麼着。徐佳怡醒後第一句話就問,楊鐸,你說娶我是認真的嗎?楊鐸立刻起了身,語氣冰冷的回了一句,你醒了就好,我說的是假的,然後佳怡一命嗚呼又死過去了,然後楊鐸又哭天搶地的求着人家醒過來,然後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落花有意,流水有情,俊男靚女,終成眷屬。”
我聽了只覺得天旋地轉,張路哈哈大笑。
徐佳怡嬌羞的推了秦笙一把:“你這麼會扯你怎麼不去說書,哎呀,反正秦笙說的真真假假拉,你們自己去辨別就好,最重要的是,我,徐佳怡,我今天要嫁人啦,老大,你可是我的孃家人,以後你可要替我撐腰。”
我強撐住恭喜了一聲:“祝福你,終於得到了他的心。”
楊鐸還有些難爲情,深情的看了徐佳怡一眼:“以前的恩恩怨怨都過去了,好在我終於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曾黎,韓野呢?張路,傅少川呢?他們不是說好會出席我的婚禮嗎?怎麼這個時候了還不出現?”
我頭昏目眩的差點跌倒。秦笙一直扶着我。
張路摸了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啊,黎黎,你這是怎麼了?”
我捂着腹部無力的說了一句:“送我去醫院,我肚子疼。”
我暈過去的時候,聽到張路在喊,婚禮正常旅行,你記得改天請我們吃大餐就好。
從醫院醒來,姚遠在牀邊陪着我。
“好端端的去參加婚禮,怎麼突然暈倒了?”
我心虛的低着頭:“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對了,孩子怎麼樣?”
姚遠輕聲安慰我:“孩子沒事,你就是低血糖了,你現在身子虛弱不能受刺激,黎黎,我聽說今天結婚的人是楊鐸和徐佳怡,他們兩個怎麼會走在一起的?”
我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因爲愛情。”
我都能猜到姚遠的下一句是要問爲什麼今天結婚的人不是韓野,但張路剛好從外面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小護士,小護士跟姚遠說了幾句話,姚遠抱歉的對我說:
“馬上要做一個手術,孕婦情況很不妙,路路,你幫我好好照顧黎黎。”
我會心一笑:“快去吧,別擔心我。”
張路坐下來後興奮的說:“我都打聽清楚了,這場婚禮之所以在酒店舉行,是小措的意思,她根本沒有打算在國內辦婚禮,只是想發出韓野的請柬來讓你死心,其實也算是偷樑換柱吧,餘妃他們一直在盯着這場婚禮。說也奇怪,我總覺得餘妃和韓野之間有着深不見底的勾當,還有,小措根本沒有帶走小榕,只是看見韓野抱着你進了房間,想打擾你們之間的好事罷了。”
這簡直都是小兒科的東西,我聽了只覺得不可思議。
“韓野,傅少川,再加上一個楊鐸,他們三個大男人怎麼會被一個餘妃一個小措和一個陳曉毓牽着鼻子走?真是太可笑了,這是個法治社會,情理之外的東西就用法律解決好了。”
我抱怨完之後,張路湊我耳邊輕聲說:“這件事情最終只能用法律來解決,我聽說餘妃殺了人,這一次韓野好像是鐵了心要將餘妃等人一網打盡。”
我想的是徐佳怡遇到的那件事。陳志的死難道是餘妃乾的?
我還在沉思,張路又說:“還有一件事情,王燕跑了,從醫院裡裝瘋賣傻跑掉的,魏警官好像是突然看見張剛他們在醫院出現,急着去抓張剛等人了,王燕有人接應,於是跑掉了。”
王燕一直不肯開口,而且不配合醫生治療,住院那麼久病情卻一直在反覆,警察只好派人二十四小時的盯着她。
她能跑掉肯定是有人精心策劃的。
“你知道韓野爲什麼要放出風來說他今天結婚嗎?”
我裝作一臉不在乎的說:“我怎麼知道?”
張路瞥了我一眼:“切,別裝了,我看得出來你對韓野很在乎,告訴你吧,韓野知道這件事情後一直派人在醫院守着王燕。爲了讓餘妃她們有機會行動,韓野才轉移了餘妃他們的注意力,韓野結婚,邀請了很多的人,餘妃就在今天行動劫走了王燕,還有一件你肯定不敢相信的事情,小措手中有着七年前事件的全部視頻,本來小措和餘妃是一夥的,但不知爲何兩人鬧掰了,小措提出的條件是,只要韓野答應娶她,她就會在結婚之後把所有的視頻都交給韓野。”
我心裡隱隱的覺得有點疼,卻還嘴硬道:“這些事情都不足以解釋他爲什麼要不辭而別,總而言之他現在跟我沒任何關係了,你說給我聽也沒用,我現在只想好好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其餘的我都不想搭理。”
張路握着我的手:“黎黎,等這些事情都過去之後,你想怎麼懲罰韓野都行,但是現在你還不能原諒韓野。”
我詫異的看着她,張路低聲說:“是傅少川告訴我的,你現在遠離韓野對你是百利而無一害,雖然他不願意告訴我原因,但我真的感覺到他們都是爲了你好,現在你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你也要爲孩子想一想,餘妃犯了這麼大的事情,七年前的加上這些年來的,她這麼驕傲的人恐怕不會乖乖的選擇坐牢,所以...”
“所以我遠離韓野,餘妃就不會針對我?你想的太天真了,對餘妃而言,她恨我,這份恨不僅僅是因爲當年她被走錯房間的沈洋奪去了貞操,也不僅僅是因爲我陰差陽錯上了韓野的牀有了韓野的孩子,其中的緣由我們不清楚,但韓野肯定是知道的。”
張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明白你說的,所以我現在更要保護好你,餘妃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弱女子,最多認識幾個黑道上面的人,但她現在鼻樑塌了,等整容之後再陪睡起碼要個把月,至少現在你是安全的。”
我有種預感,七年前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只是偏偏在真相即將出現的時候,我看到的卻是更深的黑暗。
小措沒有帶走小榕,因爲她清楚的知道小榕不是韓野的孩子,而我在醫院裡小睡了片刻後,突然間被一股冷風驚醒,我推推趴在病牀旁的張路:
“幾點了?”
張路半睡半醒的看了一眼手錶:“十一點了,姚遠的手術好像還沒做完。”
都已經六個多小時過去了,按理說生個孩子而已,進了產房應該很快就能出來,更何況是剖腹產。
我莫名覺得身上發涼:“路路,你去看看姚遠吧,我感覺事情不妙。”
張路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姚醫生好好的動手術呢,能有什麼不妙?”
我心裡突突的總覺得不好,我起了牀:“你不去的話,我去。”
張路實在是困得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走到門口,卻又一步一步的退了回來,張路在我身後喊:
“黎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