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久都沒看到這三人肩並肩出現了,竟然有一種三劍客的既視感。
並且三個人身高相當,加上穿衣品味和與生俱來的氣質,顏值又正好在線上,一路走來還能迷暈一堆少女的心。
這一刻我才深刻的感覺到,這三個人分別以不同的方式和身份參與到我們的世界裡來,可他們早就是一個整體。
韓野和楊鐸倒還算是鎮定,傅少川卻揪着眉心像是憋着一肚子怒火一樣的。
我在心裡怒罵一句,該死的齊楚,還真是應該扒了他的皮,早知道這三個人會一起來到醫院,我們就不應該做那麼多的準備,直接丟給他們一句不好意思,開個小玩笑而已就此打住。
“說了讓你出門叫上徐叔幫你開車,你現在挺會逞能了是不是?我看看你是缺胳膊了還是少腿了,最好是把你這細皮嫩肉的臉蛋給糟蹋了,反正你一次兩次都吸取不了教訓,還能動彈嗎?能的話趕緊起來。”
我們全都愕然,我還以爲傅少川來了會一副心痛到要死的樣子,結果卻是如此的專橫跋扈。
張路都被他給震懾住了,弱弱的問:“起來做什麼?”
傅少川一把掀開被子:“起來回家,看來讓你下牀真是件錯誤的事情,我今晚再努力一點,爭取讓你三五天都下不了牀,看你能不能長點教訓。”
尺度之大,令人瞠目結舌。
楊鐸走向徐佳怡,摟住她的肩膀,韓野也走向了我,我急忙拉住秦笙的手:“這病房一股狗糧味,不如我們先出去透透氣?”
秦笙怯怯的擡頭去看韓野:“這樣合適嗎?”
甭管合不合適,我都拉着秦笙出去了。
在走廊上,秦笙不解的問:“嫂子,你們來這一出不就是爲了把小野哥哥給找出來嗎?現在小野哥哥都來了。你幹嘛從病房裡出來?再說了,本來就是裝的,我們就這麼丟下路姐不管的話,是不是太不仗義了些?”
我一拍腦袋:“對啊,我本來就是爲了找韓野的,我幹嘛跑啊,我心虛啥啊,我應該理直氣壯纔對。”
打定主意後,我轉身往回走,秦笙卻丟下了我:“不過估計謊言被揭穿的那一瞬間會很尷尬,你們都成雙成對的。我也很尷尬,所以嫂子,你要加油哦,搞定小野哥哥,走上人生巔峰。”
這個臨陣脫逃的傢伙,前一秒還說我們丟下張路不夠仗義,後一秒就腳底抹油一溜煙跑沒影了。
迴轉身後,我在病房門口遇到韓野。
他張開雙臂要來抱我,我輕巧躲開,提醒他一句:“韓總,我可是結了婚的女人,請你自重。”
韓野捏了捏鼻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姚遠的離婚聲明你應該已經看到了,不然你也不會對老傅撒這樣的謊,要知道老傅的眼睛可是長在張路身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張路要是出了車禍,相信我,老傅會毀了一整條馬路的。”
我唏噓一聲:“還真是吹牛不打草稿,知道你們是有錢人,但我還真不知道你們這麼有錢。韓總,看來你跟我談戀愛的時候還留了一手啊,說好錢財都上交,其實都是唬人的,騙子。”
韓野逼近我,將我阻攔在牆角:“那你倒是說說,你看我是像個大騙子呢,還是像個小騙子。”
我鄙夷的看着他:“老騙子。”
韓野很自然的牽起我的手:“老騙子騙人好幾輩子,也不錯,走吧,老騙子帶你去看孩子們。”
因爲是在醫院。且孩子們也在場,我把一切都隱忍了下來。
我們一起回的碧桂園,三嬸一進屋就在廚房裡張羅開了,這個寂靜了很久的家突然間熱鬧了起來,我們都以爲傅少川一回家就會把張路丟在牀上狠狠蹂躪,但是他沒有,他只是挽起袖子,拉着楊鐸和韓野就進了廚房。
一會兒後,三嬸就被他們三人給趕了出來。
徐佳怡和秦笙倒是見怪不怪了,張路躺在沙發裡玩着永恆之塔,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的問:“這三人做出來的飯菜,能吃嗎?”
秦笙笑的花枝招展:“黑暗料理好歹也是料理,毒不死人就行。”
徐佳怡略微不滿:“你怎麼說話呢?我家老公做的飯菜棒棒的,你們就等着享用這頓饕餮盛宴吧。”
對於三個大男人的廚藝,我還真是挺期待的,這個年代男人下廚早就不是什麼稀罕事了,倒是女人會出手張羅一桌子好菜的越來越少,尤其是韓野的廚藝我知道,那是一級棒,雖然他做事情確實不地道,做菜這件事就得另當別論了。
本來想着趁三嬸做晚餐的時候跟韓野好好聊聊姚遠的事情,眼下泡了湯,我百無聊賴的翻看着書籍,樓上傳來悅耳的琴聲,秦笙像是享受一般的閉着眼感慨:
“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有朋友,有家人,有苟且,也有遠方。”
徐佳怡哈哈大笑:“揹包客也要念家了嗎?秦笙,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唯有愛情能讓你停下流浪的腳步,那你現在是遇上愛情了嗎?”
秦笙毫不掩飾的回答:“我是遇上愛人了,我愛的人,他應該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整個人氣宇軒昂灑脫不羈,但是骨子裡卻有着蠻勁和熱忱,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眉梢都藏着對生活的熱愛,也許他現在被困在原地,但我相信只要我伸出手去,他就會跟我一起流浪遠方,等我們看遍了這個世界,就停下來找一個他喜歡我也不反感的小鎮居住,面朝生活,春暖花開。”
徐佳怡思索良久。突然把目光轉向我:“秦笙你這丫頭片子說的該不會是姚遠吧?”
張路坐了起來伸伸懶腰:“你才知道啊,秦笙喜歡姚遠這件事情早就不稀奇了,她呀一直圍在姚遠身邊,遠哥哥長遠哥哥的短的,就差把人家姚遠的八代祖宗都問清楚咯,不過很可惜的是,姚遠跟她的愛好實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但是妹子,姐姐還是支持你去追求他的,尤其是他現在像你所說的被困在原地,只要你飛奔向他。從此以後你就是他的太陽他的月亮他生命裡一切光亮的源頭。”
秦笙有些沮喪:“可他是...”
韓野剛好端了盤菜出來,張路一把捂住她的嘴:“飯可以亂吃,話還是不要隨便說,姐姐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男人麼,喜歡了就勾勾手拉入房,不喜歡了就跺跺腳踹下牀,以前那個三從四德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禽獸隨禽獸的年代已經過去了,新時代的女性要鎮得住老臘肉降得住小鮮肉,並且...”
“唔唔唔...”
我們都聚精會神的聽着張路新時代的女性感言,下一秒就進入了少兒不宜的場景。
徐佳怡伸手擋住秦笙的眼睛:“這場面實在是太不純潔,你個小娃娃快點別過臉去。”
秦笙不服氣:“拜託,你就比我大幾天而已。”
徐佳怡哈哈大笑:“我都當過新娘子變成老婆了?你連戀愛都沒談過還想在我面前比年紀,小樣兒的,趕緊開始你的初戀去吧。”
秦笙頓時無語,撩撥了一下劉海小聲說道:“我這叫身心健康,不輕易把自己的感情託付出去,所謂知音難覓兩人難求,我要的是...”
徐佳怡捂住她的嘴:“別說了,你這番話我都聽了幾百遍了,我告訴你,你就是有病,你有潔癖,xing冷淡,而且有嚴重的受虐傾向,你這樣的人還是趕緊去找姚醫生看看吧。”
秦笙無辜的看着徐佳怡:“我找姚醫生看什麼?”
徐佳怡沒好氣的回她:“看婦科啊,你個小白癡,你再不談戀愛的話,我都要懷疑你喜歡女人了。”
秦笙立刻挽着她的胳膊:“我喜歡你啊,我喜歡了你很多年,難道你都不知道嗎?其實我真的是個女同,我對你的感情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你就是我的心我的肝。你是我生命中的四分之三。”
這麼噁心肉麻的話竟然能從秦笙的嘴裡說出來,徐佳怡都瘋掉了:
“快別說了,我都快噁心想吐了,我發現星城是一座有毒的城市,現在你們一個個都性情大變,我實在受不了,城裡套路深,我想回農村。”
徐佳怡是想吐,而我是真的跑廁所裡哇哇大吐,也不是因爲這番話肉麻,是聞到廚房裡一股腥味傳了出來。聞着實在是令人心裡不好受。
傅少川在客廳裡大喊:“老楊,你燉雞又沒放生薑嗎?”
楊鐸的音量很小:“啊,燉雞要放生薑做什麼?我們是喝雞湯又不是喝薑湯,你們都聞到了沒?我燉的雞湯香不香?”
我剛從洗手間出來,聞到那股腥味,我又吐了。
徐佳怡還很捧場,大聲叫喊:“老公你好棒,這雞湯聞着好香啊。”
張路和秦笙都捂着鼻子:“香的話給你一個人喝好了,秦笙,我們去陽臺上吹吹風吧,這黑暗料理沒毒。就是有些葷腥,受不了。”
對於楊鐸燉雞的做法我也是醉了,他自告奮勇要給徐佳怡燉只雞補補身子,所以不許任何插手,然而這個商業奇才面對廚房卻是一個大白癡,不會煲湯也就算了,問度娘啊,多簡單的事情,可他老人家偏偏憑着自己的想象去做,於是一鍋帶着腥味的雞湯就飄散在整個屋子裡。
最後還是韓野和傅少川救場,才成功的拯救了這一隻從鄉下買來的老母雞。
對於楊鐸的廚藝。我們三個女人都把徐佳怡給忽悠到了陽臺上,徐佳怡卻還在爲楊鐸辯解:“我覺得每個人的口味不同,廚藝也不同,做菜的方式當然也有不同,八大菜系魯川蘇粵閩浙徽湘,製作工藝炒爆熘炸烹煮燉,衆口難調,反正我喜歡我老公做的菜。”
秦笙不由得感慨一句:“原來你纔是真的有受虐傾向。”
不過好在最後端上桌的菜餚都色香味俱全,楊鐸雖然不會下廚,但是刀工一流,據說是當初爲了雕花追美眉的時候學的,徐佳怡絲毫不介意楊鐸的過去,不管我們怎麼那楊鐸開涮,她都是一臉笑意的看着楊鐸,深情的讓人不寒而慄。
妹兒也真是神奇,她能準確的嚐出每個菜都出自誰的手,可見韓野將她的胃口養的很特別。
我想這大概就是父女連心吧。
吃完晚飯過後,傅少川和張路帶着小榕和妹兒出去散步,楊鐸和徐佳怡窩在陽臺上膩歪着,秦笙陪着三嬸和徐叔在沙發裡看電視,還自怨自艾的說:
“就我是孤家寡人,我突然發現我活的好失敗啊,就連小榕和妹兒都能組成一對CP,偏偏剩下我,孤獨的吃着薯片喝着花茶對着屏幕顧影自憐。”
她這麼一說我還真感覺到了家裡的變化,爲了撫慰她這顆受傷的心,我都放棄了去書房找韓野的事情。
“要不我們也去溜達溜達,今天晚上吃了這麼多,回頭該長肉了。”
秦笙可憐兮兮的看着我,指了指書房說:“你還是陪小野哥哥去吧,儘快問出遠哥哥的下落,我好去追尋我的愛情,反正你跟遠哥哥已經發表了離婚聲明,我要是追求遠哥哥的話,不算是小三吧?”
我摸摸她柔順的頭髮:“不算,喜歡一個人追求一個人是你的自由,愛情是等不來的,只有勇敢去追纔能有收穫。”
秦笙鏗鏘有力的回我:“對,嫂子說的很對,主動出擊不一定成功,但是坐以待斃就一定會無疾而終,我決定了,等你問出遠哥哥的下落,我就和他站在一起並肩作戰。等熬過這一段時光,我就帶着遠哥哥去看看我想看的世界,說不定他也喜歡呢?”
我能幻想到那樣的場景,一個身心有着陰影的男人站在世界的盡頭,原以爲等來的會是無盡的黑暗幽深和絕望,卻沒想到天邊突然有一束光穿過陰沉的雲層,照耀在他的身上,一寸一寸的溫暖着他的身和心。
那時候的姚遠,必定帥氣無比,光芒萬丈。
“他一定喜歡,哪有人不喜歡陽光普照的,你一定行。”
秦笙不解的看着我:“嫂子,你在說什麼?什麼陽光普照?”
我衝她一笑,將遙控器遞給她:“你看看電視吧,要是困了就去睡,養精蓄銳等着我的好消息。”
秦笙伸伸拳頭:“嫂子加油。”
我去書房之前,三嬸攔住了我:“聽說小野的公司出了大麻煩,黎黎,你把這杯咖啡給他送進去吧,我怕進去了會打擾到他。”
這明顯就是三嬸想讓我進去陪着韓野,我去了纔算是真正的打擾他。
不過楊鐸和傅少川都看起來十分悠閒,我想韓野遇到的麻煩應該也解決的差不多了。
我敲門進去的時候,韓野正好結束一通電話,有些喪氣的將電話往書桌上一扔,整個人向後仰去,看起來十分疲憊。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身邊,他還是察覺到了我靠近。
“你怎麼來了?沒跟妹兒他們一起去散步嗎?”
我把咖啡放在他面前:“說是去散步,我怕傅總撒狗糧,又腥又臭我怕噁心想吐,你喝杯咖啡提提神吧,三嬸心疼你,讓我來給你送的,那個,你先忙,我先出去了。”
本來好多話想問他,只是看見他疲憊不堪的樣子,又有些於心不忍了。
韓野伸手想拉我,我下意識的躲開之後,他有些慌神,指了指旁邊的凳子說:“我還有一個越洋會議要開,你在這裡陪陪我吧,一個人坐在書房裡感覺太冷清,很壓抑。”
我退到書架旁,隨手抽了一本書坐在書架下面:“好,你忙吧,我看會書。”
這樣的時光很寂靜,我們之間的感覺也很微妙,韓野喝了兩口咖啡後開始越洋會議,他滔滔不絕的講述着公司接下來的發展定位和如何度過這個低迷期,我還是第一次看他正兒八經的在工作,認真起來的感覺和以往全然不同。
只是沒過多久,韓野語氣就加大了,似乎是公司高層面對公司現狀有了質疑,韓野強調了好幾遍這只是目前遭遇到的問題,並且很快就會解決好的,但是對方依然不依不饒。
最後韓野一拍桌子,怒吼:“要是你連這點自信都沒有的話,開個價吧,我把你的股份全買下。”
對方終於說了一句中文:“韓總,以你目前的經濟實力,恐怕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了吧。”
韓野目光犀利的盯着屏幕:“老康,你是常年居住在國外,把中國的俗語都忘得差不多了嗎?”
對方平靜的回了一句:“願聞其詳。”
我心裡在想,韓野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果真,韓野雙手撐在桌上,一字一頓的說:“老康。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買下你這點小股份的錢,對我而言是九牛一毛,你們當中還有誰對自己不夠自信對公司前景沒有把握的人,都站出來,我會派我的秘書跟你們做交接,屬於你們的錢,我會一分不少的打到你們的賬戶上,但我醜話說在前頭,眼下的難關一過去,公司未來的發展與你們再無半點關係。七年前你們撤股,後來是我父親看在你們都是老戰友的份上接納了你們,如今我父親已經將公司交給了我管理,我可沒有那份度量。”
那一端開始了小聲的議論,韓野冷笑一聲,站起身來:“珍妮,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處理,凡是想撤股的,讓他們在股權協議上簽字,我還有事。”
珍妮的中文說得很好,但還是帶着一絲洋味道:“韓總。你要做什麼?現在事情還沒處理好。”
韓野捶了捶頸部,看着我笑着說:“我要陪夫人去外邊賞月了,你們忙去吧,今天晚上別再給我來電話,有什麼事情你就按照我說的來。”
說完,韓野啪的關了電腦朝我走來:
“這書都拿反了,你還看得津津有味。”
我低頭一看,果真是拿反了。
起初那本沒有反的,只是我在窺探他的時候剛好發現他也把視線挪到了我的身上,我一緊張就把那本書放回了書架,裝模作樣的又拿了一本翻開假裝在看。
這麼丟臉的事情竟然都被他發現了,我臉一紅,柔聲問:“你對股東們這麼兇,你不怕他們真的撤股,我聽說你們的股份都很貴的,你買得起嗎?”
韓野蹲在我身邊問:“你想聽真話嗎?”
我咬着牙點點頭:“當然是真話,這個世上難道還有想聽假話的人嗎?”
韓野把我手中的書放回書架,將我扶了起來:“所謂忠言逆耳,假話通常來說要悅耳動聽的多,不過我不能騙你,這一次公司遭受經濟危機,我目前虧欠了銀行很多錢。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在此時撤股,都會導致我的公司瀕臨破產。”
原來事態這麼嚴重,我嘆息一聲問道:“你跟楊鐸和傅少川的關係都很好,難道他們也不能幫你嗎?”
韓野定定神:“他們就像傾囊相授也解不了我眼前的困境,但是你放心,你男人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打趴下的,過不了多久公司就會迴歸正常,到那時候,我們就結婚,好嗎?”
我渾身一顫,彷彿有一股電流涌遍全身。
我張張嘴還沒說話,韓野就拿話噎我:“別再跟我說什麼你跟姚遠舉行過婚禮之類的話,你自己的心裡愛的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
說起姚遠,我纔想起我給他送咖啡的目的。
但我再次張張嘴,韓野又把話給我堵上了:“姚遠的事情你懷疑是我搗的鬼,如果你不信我的話,我解釋再多你也不會信,但我確實是知道姚遠在哪兒。”
我急忙問道:“他在哪兒?”
韓野邪魅一笑,掐掐我的臉蛋說:“黎寶,你很關心他,你這樣我會吃醋的,我一吃醋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什麼都不想說。”
我真想罵他一句矯情。
但是我不能,我故作諂媚的問道:“韓總,不就是暖牀嗎?是不是陪你睡一覺你就會告訴我?”
韓野將我一把抱起:“月黑風高,適合暖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