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路見我神色有恙,湊了過來,當我顫抖的手指着取款機上面顯示的數額時,張路掰着手指頭數着:1個0,2個0,3個0...
“哇塞,8個0啊,你發財了。”
我被張路搖晃了兩下,我拉着她仔細看:“拜託,還有小數點好不好?”
張路都已經眩暈了,掰着手指數了數:“天啦,那也不少,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五百萬啊,上帝啊,你這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嗎?不行,不行,我已經被砸暈了,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這麼多的數字,寶貝兒,你必須包養我,我的後半輩子都依託在你身上了。”
韓野在一旁補刀:“這麼點就拯救了銀河系,那馬雲馬化騰李嘉誠他們豈不是拯救了全宇宙?拜託張小姐,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張路白了他一眼:“像你們這種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肯定不懂我們窮苦百姓的心酸,你一邊去,讓我安靜的抱抱我家寶貝兒的大腿。”
韓野又來一刀:“拜託那是胳膊好不好?誰家的大腿這麼細,風一吹估計要到火星去撿了。”
我忐忑不安的將銀行卡退了出來,公公沈中不過就是個退伍軍人,他哪來的這麼大一筆錢?
難道是貪污受賄?
可他根本就沒當官,退伍之後過着老年人幸福的晚年生活,與各種權勢都不相干,誰會花這麼大的價錢來賄賂他?
我腦海中閃過婚前沈洋跟我交代的,他們家還有一套老房子,難道是拆遷款?
但是長沙的房價比不上北上廣,就算是拆遷款也不會有這麼多,據說那老房子還在城郊去了。
這筆錢來歷不明,沈中已經去世,如果劉嵐和沈洋知道這筆錢的話,只怕會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還真是心想事成,我剛想到他們娘倆,沈洋就出現在我面前,他的身後跟着餘妃,餘妃已經懷孕三月,腳上卻仍然踩着細高跟,化着濃妝,身上的香水味十分嗆鼻。
“曾黎,這就是沈中留給你的存摺吧?”
我的手中不光有銀行卡,還有一張存摺,餘妃見了,躥到沈洋前面,虎視眈眈的盯着我手裡的存摺。
這兩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我沒好氣的問:“沈洋,你現在沒工作了是不是每天都很閒?你們已經結婚了,小日子趕緊過起來,能不能別糾纏着我不放?”
餘妃輕蔑的看着我:“一個黃臉婆有什麼好糾纏的,你把存摺交出來,我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找你。”
張路擋在我身前:“你說的話當真?”
餘妃冷哼一聲:“自然是當真,你以爲我們真是吃飽了撐的?”
張路從包包裡拿出手機來,打開錄音鍵,把手機放在餘妃面前:“你把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有錄音爲證,你以後要是出爾反爾,那就是自己打臉。”
餘妃十分傲嬌的走上前一步:“我餘妃,我老公沈洋,今天曾黎只要交出存摺,我們保證日後絕對不會再來騷擾曾黎,有錄音爲證。”
張路得意的保存了錄音,對我說:“寶貝兒,把存摺給他們吧,免得他們每天像條哈巴狗似的跟在你身後,餘妃,涉外經濟學院英語專業畢業,讀了兩年就休學,二十二歲做人家小三還上位成功,妹妹,你到底還是嫩了點。”
張路從我手中拿了存摺,拍了拍餘妃的臉後交到她手中:“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以後再敢騷擾我姐們,別怪我的拳頭不留情,尤其是你,沈洋,你要是再敢欺負你前妻,老孃我見你一次揍一次。”
沈洋嚇的連連後退,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餘妃滿臉笑容的打開存摺,看到裡面的記錄之後臉色大變:“曾黎,這不是沈中留下來的存摺。”
張路揚着拳頭在餘妃面前晃了晃:“警告你,別欺人太甚,沈洋你個窩囊廢,我要是個男人聽到自己媳婦直呼長輩姓名,我非一巴掌扇死她不可。”
沈洋怯弱的說:“好男人不能動手打女人。”
我真是哭笑不得,韓野一直坐在休息區看着我們,嘴角的笑意很深,像是在看一出滑稽的對手戲。
“窩囊廢,這個世上竟然有你這樣的渣滓存在,簡直是人類社會的一大敗筆,現在存摺到手了,你們給老孃麻溜的滾蛋。”
餘妃不從,硬逼着我:“曾黎,那筆財產是不是在你卡上,把卡交出來。”
張路拿着手機把剛剛那段錄音放了一遍,餘妃奪過手機一把摔在地上,手機屏幕碎了,張路按了好幾個響指,我看得出來她一直在隱忍,餘妃畢竟是個孕婦,最終忍無可忍的張路把拳頭揍向了沈洋的臉。
沈洋被她一拳打倒在地,有銀行的保安過來,被韓野拉住了。
餘妃大叫:“臭八婆,你竟然敢打我男人。”
張路回頭,伸着拳頭:“警告你,離老孃遠一點,否則老孃對你不客氣。”
餘妃害怕,踉蹌的後退了幾步。
沈洋艱難的爬了起來,委屈道:“張路,你個臭娘們你竟然敢打我。”
張路冷笑:“沈洋我認識你五年多了,我才發現你竟然有點娘娘腔,老孃我揍的就是你,韓野大叔,今天的醫藥費誰出?”
韓野伸出手指着自己:“放心,我出。”
保安被韓野勸住,我在一邊冷眼旁觀,沈洋那隻能坐辦公室的胳膊腿,怎麼擋得住性格潑辣的張路,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張路打累了才擡擡手伸伸腰:
“今天這一頓揍是輕的,改天你再陰魂不散的纏着我姐們,我一定讓你缺胳膊少腿的過下半輩子。”
揍完之後,等沈洋費勁千辛萬苦爬起來,張路甩甩頭問:“怎麼樣,還能走嗎?醫院離這兒不遠,醫藥費找他就是了。”
張路指着韓野,韓野打了個響指。
沈洋擦着嘴角的血漬,一瘸一拐的走到餘妃身邊:“我們走吧。”
餘妃晃着手:“那不行,說好的醫藥費,總不能我們自己出吧。”
沈洋終於忍不住朝着餘妃咆哮:“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餘妃恨恨的說:“張路,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着。”
張路揮着拳頭:“有什麼事情儘管衝我來,老孃我等着你。”
銀行事件過後,我雖然搞不清楚那一筆錢的來歷,但我回到長沙後就開始了工作,入職的第一天就前往益陽和各大藥店老闆談合作,礙於我是新人,第一天就碰壁,談了一天回到七天連鎖酒店,穿着高跟鞋的腳後跟都磨起泡了。
簡單洗漱過後,我照例給家裡打電話,媽媽說妹兒很聽話,我很疲憊,聊了兩句就掛斷了。
剛一入睡電話就響了,是陳律師打來的,他一開口就問我什麼時候回長沙,公司規定在一個地方出差不能超過兩天,我便回覆他週五回去。
陳律師跟我約好後天晚上在湘江邊見面,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
我猜想應該是關於公公沈中留給我的那筆錢,當天晚上我徹夜難眠,凌晨兩點的時候,陳律師的助理給我打電話,說陳律師昨天晚歸時被一羣打羣架的混混給誤傷了,後腦勺捱了一棍子,目前還在搶救中,關於週五約好的事情要延後。
我心裡覺得蹊蹺,反正益陽地區的業務也不能急於一時,我當即收拾行李租了個黑車趕回長沙。
下了高速後總感覺後面有人跟蹤,我給張路打電話,竟然是無法接通。
情急之下我給韓野打了電話,響了三聲韓野就接了,聽得出來他是剛剛驚醒的,我說我馬上回到住所,問他在不在,他說他會立刻趕到樓下等我。
我心裡稍稍安穩了些,在湘江中路轉彎的時候,突然從岔路口衝過來一輛小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