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在一瞬間長大, 曾經那麼喜歡唱S.H.E的《不想長大》,以爲會和丁翀一起永遠活在我們的單純愛情裡,活在我們的幸福生活裡, 即便有一天老去, 那也只是我們的身體, 那也只是別人眼中的年華, 我們的愛情一如往昔, 可是我卻在這一瞬間長大了,童話世界幻滅了,夢醒了, 即便我不願意。
仔細回憶和丁翀在一起的歲月,漸漸的發現原來他的身上一直都有一層高傲的光環, 有着堅毅的軍人的影子, 顯赫的家世, 優秀的頭腦,俊朗的外表, 樂觀的性格,是的,丁翀很好,他幾乎是一個完美的男人,只可惜, 這不是我認識的丁翀。
我苦笑了一下, 我該慶幸嗎, 嫁入了世人眼中所謂的豪門, 以後不必再擔心下個月的房租, 不用再忍痛割愛自己最喜歡的包包,不用再看到我媽無奈的眼神, 我該慶幸嗎?我該騙自己他欺騙我只是不想給我壓力嗎,他欺騙我只是想保護我嗎?我想我該聰明一回了,我所認識的丁翀已經不存在了,如今這個顯赫的丁翀卻不過是陌路人。
愛情,從一個欺騙開始,不過變成了虛僞。沒有愛,婚姻還有什麼留戀?
我切斷了所有和丁翀的聯絡方式,一個人如果不想讓另外一個人找到,那麼他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的。我的導師那裡傳來了好消息,我的漫畫被一家動畫公司看中了,不但買下了我的版權,並且聘請我去做美術編輯的職位,公司的地點在北京,正好,好像一切早已冥冥中註定,想離開的時候,正有一個地方在等我。
離開江城前的一個晚上,我發了封郵件給丁翀,算是對我的上一段感情的一個交代,也是對我曾經愛的人的一個交代。
“ 欺騙像毒蛇的咬口,看似不大,卻能瞬間毒液遍及全身。上次擬定的離婚協議還在抽屜裡,簽字吧。”
關閉了這個信箱,像是塵封一段記憶。
我在北京開始了新的生活,租住在簡單的房屋裡,每天吃簡單的便當,上班下班,我簡化了一切,包括愛情。
兩個月後的一天,意外的收到了一個包裹,很大,足能塞進我一個人那麼大的箱子,驚喜之餘,拆開看來,卻都是眼熟的衣物,一件件拿起來,散開來,越看越覺得眼熟,原來這些都是上次和侯精忠逛街的時候,我所試過的衣服鞋子,原來他都已經買了下來,包裹裡面有一個信封,是給我的,裡面是一串數字,和一個保險箱的鑰匙,和一句話。
“ 裡面有我的心,歡迎隨時開啓。”
我在瞬間猜到,那是那顆祖母綠戒指,價值連城。不自覺的淚流滿面,也許這一生註定要辜負一個人,我已無力再愛。
程安安依然過着她的單身母親的生活,據我媽媽透露,離婚後的程安安不知道爲什麼大走桃花運,有兩個男人同時追她,其中一個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杜卓行律師,我媽笑着說,“我不同意,那麼有錢的男人,不靠譜。”
我說:“你不同意有什麼用?”
我媽媽笑笑說:“是啊,沒用,兒大不由娘了。”
唐琳依然在做着灰姑娘的夢,照顧着病中的侯保,生活在侯精忠的左右,不知道會否有一天,就像唐琳所期盼的,他驀然回首,發現她一直在那裡。
半年後的一天,偶然打開信箱,發現了一封很久的來信。
信上說:“
對不起。“
我微笑的點擊了信箱的叉叉,窗外一輪紅日正蓬勃升起。(全文完)
+番外
我在北京的生活過得風生水起,很快從一個小小的美術升爲了主管,北京是我的福地吧,職位的提升使生活加倍的忙碌起來,常常要加班到深夜,頂着零星的幾點星光踩着疲憊的高跟鞋孤獨的回家,每當這個時候,心裡會有一點泛酸,我就這樣孤家寡人一個,連個疼愛我的和我一起吃宵夜的人都沒有嗎?難道說我的桃花只有那兩朵,還全部被我扔在了身後,真的是職場得意情場失意嗎?桃花啊!快點砸到我吧!
偶爾也會想起江城的那兩朵爛桃花,他們過得怎麼樣了呢?丁翀在那封郵件之後徹底失去了聯絡,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想起他的時候心裡會空落落的,他真的過回他的王子生活,把做夢時的灰姑娘完全忘記了嗎,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難道只是水晶球裡的夢境嗎?候精忠偶爾會打電話給我,他的聲音很是疲憊,聽他的口風透露,他陷入了很艱難的家族爭鬥,公司的生意又因爲盛世家園的項目陷入資金困境,可謂腹背受敵,我除了能爲他祈禱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程安安和一個叫姜勳輝的男人戀愛了,他們兩個的相識可謂浪漫,可以稱作飛車情緣,我沒有見過這個帶有神秘色彩的男人,不過從程安安網絡上傳來的照片來看,這男人還蠻養眼,俊朗質樸,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比那個畢建東媽拉巴茲的強出五條街的距離,原諒我說髒話吧,我實在爲當初有那樣的姐夫感到……嗯,不過據說,杜大金牌律師還在契爾不捨的追我姐,頗有點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勢,連我媽都被他執著感動了,成了倒戈派,每天在程安安面前歷數律師行業的一百個優點。
我的週末完全用來補眠,我的膚色太過白皙,長時間的加班生涯讓我的黑眼圈顯得太過扎眼,就算不爲了形象考慮,也要爲了下半輩子的桃花考慮,不能總是黑着兩個眼圈披頭散髮像貞子一樣,他晚上看到枕邊的我會做噩夢的。可是,這個週末,完全被隔壁新搬來的人家攪得七葷八素,搬家就搬家,還在牆上叮叮噹噹的敲個不停,我只好起身,慾求不滿的站在陽臺上生悶氣,很想奔過去數落他們一頓,想了想,還是壓下了心裡的怒火,畢竟人家是剛剛搬來,如果下個禮拜,還是這樣吵個不停,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拿出獅子吼的九成功力了。
週末的睡眠我是每週拼搏的源泉,隔壁的人士成功的扼殺了我的源泉,週一的早上,我萎靡不振的踏上電梯,倚靠在電梯的一側,手指胡亂的戳着按鍵,心裡祈禱着這不是什麼倒黴的開始,可是,噩夢果然應驗了,連這個電梯都跟我做對,無論我怎麼戳,它就是動也不動,真是不知道倒什麼黴,一大早就遇到電梯壞了這樣的事。
我正打算步出電梯,轉到隔壁去走樓梯,十二樓呀,希望晚上回來的時候,電梯能夠修好。還沒等我的腳踏出去,一個帥氣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一身淺灰色西服,他柔韌修長的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閃着銀光的婚戒。
他沉靜的看着我,優雅的微笑,伸出手自我介紹:
“小姐,很高興認識你,我是你新搬來的隔壁鄰居,我叫丁翀。”
丁翀,燒成灰我都認識!
我別過頭去,沒有理他伸出來的手。
丁翀的手還停在原地,“小姐,可以認識一下嗎?以後就是鄰居了,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助的儘管說,昨天新搬來,可能打擾你了吧,真是抱歉!”
丁翀想玩什麼花樣?裝作失憶?重新認識一次?哼,想玩就陪你玩好了!
“你好,丁翀,我叫程吉吉。”我的手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