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做傻事。”
“你纔要做傻事呢?有病吧!”
“你已經走進去一半了,頭都貼在水面上,還說不是要自殺?”
我這纔看了下自己,果然牛仔褲已經溼了半截,原來不知不覺地,我跟着那羣小魚慢慢的走進了湖裡。
“切,要你管,我正在觀察魚羣一號的休閒活動呢!”我轉身要走,褲子溼成這樣實在是不雅觀。
“喂,你還沒有說謝謝呢,我對你是救命之恩,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還要說謝謝?你驚擾了我的魚羣,我還沒有跟你算賬呢?”
我頭也不回地向前走,想盡快逃離這個尷尬的局面,突然,一個小石子正中我的頭部,疼的我直呲牙,扭回頭去,那個小子正揶揄的笑,半截褲管還在滴吧滴吧的淌水,活像一個漁夫,這傢伙就是丁翀,從此我倆就結下了樑子。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丁翀開始約我。
“我有兩張限量版貴賓席足球票,一起去看球賽吧?”
“沒興趣。”
“是大空翼和若林的比賽。”
“如果有加菲貓參加我就去。”
“還有櫻桃小丸子做拉拉隊呢!”
“好,我去,如果沒有,你會死的很慘!”
什麼限量版貴賓足球票?根本就是他們校隊和工大校隊的比賽!我不禁火從心頭起,丁翀在賽場上優雅的奔跑,看到我,傻傻的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白的牙齒,朝我揮了揮手,轉身投入到戰鬥中,他後面的背心上赫然貼着三個字“加菲貓”,我笑噴!坐到座位上,旁邊是一個奇裝異服的男孩子,只聽到一個人朝他叫喊:
“你怎麼不下場?”
“他媽的,隊長讓我在這兒COS櫻桃小丸子!”
……
不知不覺中,居然做了丁翀的女朋友。
我趴在圖書館裡無聊的啃着鉛筆抱怨。
“你太沒有情趣了,每次約會都是圖書館。”
丁翀思索了片刻。
“你去找四本書,索引編號分別是AJ8796,ER0987,AJ4563,HY2312。”
我翻了滿頭大汗,找到了四本書。
《老子》、《愛的教育》、《公羊傳》、《你就像一朵花》。
“把書名連起來。”
“你老子愛公羊。”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不許搗亂。”
我嘻嘻的笑。“老公愛你。”……
求婚的時候。
我:你那次在湖邊一定是有預謀的!
丁翀:我是在釣魚,沒想到釣到了一條美人魚。
我:你要爲我貞操負責。
丁翀:那我要先檢查一下你的貞操。
……
戀愛的時候,我以爲婚姻是蜜罐,想要快樂甜蜜,就打開它……
結婚的時候,我發現這蜜罐是完完全全屬於我的了,我要把它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好好的守護,以免被人覬覦……
婚後兩年,我發現,我是個釀蜜的,從養蜂到採蜜,工序一個都不能少,否則我就別想有蜜吃……
丁翀嘴裡嘟嘟囔囔着什麼,朝我這邊拱了拱,一條手臂搭在了我身上,我也朝他懷裡拱了拱,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跑到陳美的基金公司找她,要說陳美這個閨蜜真不是蓋的,她馬上拋下她的衣食父母——老闆偷偷出來會我。
“我拿到那個小三兒的手機號碼了!”我們兩個坐在基金公司旁邊的小花園裡密謀。
“你打給她。”陳美鼓動我。
“打給她說什麼?”
陳美也語塞,我們兩個陷入深深的思索當中。半晌,陳美說:
“要不就打過去,聽聽她的聲音?”
我暈倒,還以爲陳美會有什麼高明的主意,難道損失我一員骨瓷大將,換來的就是聽聽小三兒的聲音?
“那你打吧!”我把號碼扔給陳美。
“幹嘛我打呢?”
“大將都是要押後的嘛!”陳美白了我一眼,我繼續耐心的解釋,“你看,如果我打不就暴露了我的聲音了嗎?萬一哪天我們要公開對質,今天的行動就暴露了,暴露就意味着落後,落後就要捱打。”
陳美勉爲其難的抓起了手機。
“喂,若蘭。”
我屏住呼吸,仔細聽她們講話。
“喂,”對面傳來睡眼惺忪的聲音,想來這個若蘭還在被窩裡,剛剛被我們的電話吵醒。
“若蘭,你還在睡覺呢?“
“是啊,你是誰啊?”
“我……”陳美舌結,“你猜我是誰?”
我差點噴血,真有陳美的,居然用上這個爛招數,現在的電話騙子拿起電話說的都是這一句,我每次一聽到‘你猜我是誰?’,馬上掛電話,誰要猜你是誰,我想陳美也要被掛電話了,可是出乎意料,這個若蘭真的饒有興致的猜了起來,莫非她真的是剛從國外回來的?
“你是Christina?不是,那你是Annabella?”
在一個個被陳美否決之後,若蘭顯然也失去了繼續猜的興致,她明顯的警覺了起來。
“你不會是哪個報社的記者吧,我不接受採訪。”若蘭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報社記者?這個若蘭還真會接茬子,我最牛的一次也不過是對着電話說‘我失憶了,誰都記不起來了。’
“你該說你是自來水公司的,問問她們家水錶這個月是多少字?”我跟陳美打趣。
陳美明顯的心不在焉,可能是還沉浸在剛剛的特工行動中,沒有回過神來,她神神叨叨的問:
“你聽出什麼來沒有?”
“聽出來,她很懶,都十點了,還在睡覺。”
陳美搖了搖頭說:
“這樣也打探不出來什麼,要不我們一會兒去跟蹤丁翀,說不定她們中午還要見面呢!”
還要見面?丁翀和我談戀愛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勤快的見面呀,我倒要去看看,她們是不是這麼殷勤的約會?如果今天還是被我抓到,一定二話不說,上去給丁翀一個耳刮子,想到這兒,我就鼻子發酸,顫着音說:
“走,去他公司跟蹤。”聲音都像林志玲了。
陳美和我組成的特工小分隊深入到敵區,準確地潛伏在敵人經常出沒的XX區X座X號金融大廈,丁翀在這座大廈內的某著名IT公司做銷售。我把帽子壓得低低的,墨鏡向上推了推,口罩緊了緊,全副武裝嚴陣以待的守在樓門口的大柱子後面,不住的探頭張望。
“你們幹什麼的?”一個操着口河南口音的保安冷不丁在我背後吼了一聲,我嚇得手袋差點扔在地上。
“大哥,等人的!”
保安瞪了我們兩個一眼,大概因爲我們是女人吧,沒有繼續發作,而是站在離我倆不遠的地方死死的監視着,那感覺頗有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味道。
就在這時,丁翀真的從大廈裡面走了出來,揚手招了一輛的士。我和陳美連忙跟在後面,也招了輛的士,上了車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壓低聲音對司機說:
“師傅,盯住前面那輛尾號0583的出租車。“
司機並沒有大驚小怪,冷漠地按掉空車牌,車子發動了起來,難道這個城市每天都在上演跟蹤追逐的戲碼?
左轉右轉直走左轉,車子又開到了美美百貨。丁翀下了出租車徑直走了進去,我剛想跟進去,陳美拉住我:
“你目標太大,在外面等我。“
我想想也是,我的身形舉止丁翀太熟了,就算我化成灰太狼,他也能一眼認出我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陳美打電話過來,她壓低喉嚨說:
“他們要出來了!”
聽到他們兩個字,我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他們果然又出來約會了,看我不抓住這對兒姦夫□□狠狠地抽打。
沒出五分鐘的時間,昨天一起吃飯的那個女孩挎着丁翀從裡面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女孩手裡挽了兩個購物袋,看來是收穫頗豐,滿載而歸。這個死丁翀,一定是攢了私房錢了,居然有錢來這種地方Shopping?
我朝陳美遞了個眼神,意思是‘上’,陳美走在她們兩個的旁邊,迅速的領會了我的精神。閨蜜果然不是蓋的,關鍵時刻真是該出手時就出手,衝着那個小三兒就撲了過去,我正準備撲向丁翀甩他兩個耳刮子,不巧的是,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我媽打過來的。陳美,對不住了,我真的不是故意陷你於亂軍之中,你也知道,從小到大,我出賣你的次數絕對不超過十次,你不要怪我,我媽打來的電話我必須得接,我一轉身,躲到百貨門口側面的柱子後接電話。
我一拿起電話,就聽到我媽在那頭兒歇斯底里的嚎叫:
“吉吉啊,你快回來,安安出事了!”
我姐出事了?
“媽,你別急,你好好說,出什麼事了?”
我媽還是繼續鬼哭狼嚎:
“吉吉啊!這種事兒說不出口,你快回來吧,媽不想活了!”
我媽一向剛強,看來這次是真出事了!
“好,我馬上回來。”
我匆匆的掛了電話,再看陳美那邊已經結束了戰鬥,陳美站在那兒氣喘吁吁,驚魂未定,雖然我急於回家,可是這個時候不能再陷陳美於孤立無援當中了。我走過去衝着丁翀的皮鞋就踩了下去,丁翀嗷了一聲抱起了腿,旁邊的小三兒看着反而撲哧兒一聲笑了,有什麼好笑的?看着我們家內訌很好笑嗎?
“丁翀,你夠狠。”
甩下這句話,我拉起陳美就要走。丁翀也顧不得疼了,一個箭步追上我,幾乎同時,他一個熊抱,把我整個人裹進懷裡,大聲的說:
“老婆,我只愛你!”
聲音大得整個美美百貨都能聽到,等一等,這是演的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