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後,樊芸菲康復出院了,此時她正站在芸起的房門外面。擡起的手,想要敲門,但好像有什麼顧慮似地,又放下手,隨後思慮了一會,再次擡起手,敲了兩下門。
樊芸起開了門,見樊芸菲站在門外,詫異道:“二姐?你是來找我的嗎?”
“是的,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談談,不知道你有沒有空?”樊芸菲一改往常霸道的口氣,如今整個人看起來溫婉了許多,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有空。”芸起回答道。
“不請我進去坐一會兒嗎?”樊芸菲淺笑問道。
“當然可以了,請進。”樊芸起連忙側過身子,讓樊芸菲走進房間。
“長這麼大,我們從來都沒有平心靜氣的說過話。”樊芸菲走到梳妝檯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大病過後的樊芸菲,讓樊芸起覺得很陌生,從她的身上此時看不出那種驕縱與任性,反而有一種平靜、淡然的感覺,“是啊。”芸起迴應道。
“以前的我的確是太任性、太霸道了,從來不顧他人的感受,一味的自以爲是。”所以纔會弄出那麼多傷人又傷己的事情出來。到頭來,一切還都是回到了起點,但是從中她學到了很多教訓。
沒想到樊芸菲會突然之間有這樣的感悟,芸起對她的驟然改變,一時無所適從。
看出芸起的拘謹,樊芸菲再次淡然笑道:“你難道不是這樣認爲的嗎?”
“二姐,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好嗎?只要以後我們姐妹好好相處就是了。”
“對,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提了。”樊芸菲瀟灑、坦然道。
“二姐,你手腕上的傷,還疼嗎?”芸起轉移話題,關心的詢問道。
“不疼了。”樊芸菲搖頭,繼續說道:“已經痊癒了。”傷口雖然癒合了,但是心裡的傷不知什麼時候纔會慢慢的癒合,即使傷口癒合了,會恢復成跟以前一樣嗎?誰也無法預知。
“痊癒了就好,二姐,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以後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好嗎?”芸菲的執着讓芸起感到心疼。芸菲屬於那種敢作敢爲的人,只要自己心裡喜歡,她就會表達出自己的真心,而她卻跟芸菲相反,她永遠都不敢表達心中真正的感受,是怕被拒絕,還是怕自己沒那麼優秀?她不知道,但有一點她十分的清楚,面對愛時,她自卑、膽怯了。
“放心吧,我已經徹底的想通了,從
今以後,我會好好的愛惜我自己的。”芸菲的豁然開朗,讓芸起打從心底裡開心。
“那你手腕上的傷會影響你拿筆畫畫嗎?”芸起關心的問道,芸菲是學設計的,需要畫畫,真希望她手腕上的傷,對她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
“一點也不受影響,因爲我手腕上的傷是王鳴陽親自爲我做的手術,他的醫術那麼精湛,一定會盡全力治好我的,根本不會讓我留下殘疾的。”提起王鳴陽,芸菲還是感到很憂傷。但是她隱藏的好,沒有完全表露出來。
“其實鳴陽哥他是個好人,只是他這個人的脾氣太過於執着了,只要是他認準的事情,他寧願一頭栽下去,也無怨無悔。”芸起了解王鳴陽,就如瞭解自己一樣。
“你真的很瞭解王鳴陽。”
“我們三姐妹跟鳴陽哥一起長大,共同生活了十幾年,自然互相也就瞭解了。”
“其實我跟王鳴陽的性格太相似了,我們兩個人的脾性都很倔強,都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只有撞的頭破血流了,纔會學會認命。”現在她看清楚了,也學會放下了。
“對感情執着,那是幸福,但是一旦用錯對象的話,那就註定是個悲劇。”芸起知道自己這樣說可能會引起芸菲的不開心,但是芸起的目的是讓芸菲從中真正明白話中的涵義。
“你說的對,爲了讓自己的心不在受傷害,所以我選擇放棄。我知道,王鳴陽不屬於我,我再這麼執着下去,受傷害的人永遠都是我自己。”
“二姐你能想開,真的是太好了。”芸起感到欣慰。
“芸起,這麼多年來,我這個當姐姐的,從來都沒有給過你好臉色看,你怪過我嗎?”樊芸菲突然轉變話題問道。
“二姐,我怎麼會怪你呢,我們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對,說的好,我們是一家人。以前都是我不好,老是傷害你,請你原諒我。”芸菲眼含熱淚道。
“二姐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我們是一家人,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你是我的姐姐,我怎麼可能會怪你呢。”樊芸菲的突然改變,讓芸起有點不習慣。
“芸起,謝謝你救過我兩次命,第一次是在酒吧門口,第二次就是上次在醫院你輸血給我。我沒想到你一點也不記仇,爲了我,你總是那麼拼命,我真的很感謝你,也真的很對不起你,以前我這個姐姐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請你多多包涵,多多原諒。”沒有芸起,她上次在酒吧,肯定就會被
那些混混們給糟蹋了。爲什麼她直到現在才發覺到芸起的難能可貴呢?以前她真的是鬼迷了心竅。
“二姐,你千萬別這麼說,因爲你是我的姐姐,你遇到苦難了,我當然得幫你啊,誰教我們是姐妹呢。”
“謝謝你,芸起。”樊芸菲伸手擁抱芸起,“過兩天我就要去巴黎了,麻煩你替我好好照顧爸爸和媽媽,好嗎?”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爸爸和大媽的,我們一起期待你學成歸來。”
“好了,我走了。”樊芸菲起身朝着門口走去,剛走了兩步,她又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看向芸起,好像有話要問,但是話到嘴邊,她又不知如何開口。
“二姐,你是不是還有話要問我?”芸起問道。
權衡再三,樊芸菲還是決定開口問道:“芸起,王鳴陽呢?這麼多天了,怎麼都沒有見到他?他去哪裡了?”
雖然芸菲嘴上說放棄、忘記了,但是在她的內心,或許王鳴陽已經是她最刻骨銘心的記憶了,“鳴陽哥他已經出國了。”芸起如實回答道。
“出國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樊芸菲聞言,頓感悲傷,他就這麼一聲不響的走了,難道就是因爲她的逼婚,讓他決定徹底的離開她的視線嗎?他未免也太殘忍了吧?樊芸菲強忍住眼淚,她不想再爲王鳴陽掉眼淚了。
“就在你住院的第二天。”
“他走的真匆忙。”樊芸菲自我苦澀的笑道。他直到離開,都沒有來看望她一下,難道在他的心裡,她樊芸菲真的那麼不堪,那麼讓他無法接受嗎?
“二姐,你也知道鳴陽哥是個很有權威的醫生,他的名聲,連國外的人都知曉,所以他出國治療病人,那也是正常的。畢竟是一條人命,根本就沒有時間拖延的,所以鳴陽哥纔會走的那麼匆忙。”芸起替王鳴陽找了一個最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樊芸菲怎麼會聽不出芸起是在爲王鳴陽找藉口,“我知道了。那我走了。”在樊芸菲轉身離開的剎那,芸起看到了芸菲臉上的淚水。她這次是真的該徹底的死心了。
雖然芸菲哭過、鬧過、甚至自殺過,但是現在的她已經慢慢的走出了從前,將迎接新的開始。
在與芸菲那次談話後的第三天,芸菲就登上了飛往法國巴黎的飛機。她帶走了對王鳴陽的愛,帶走了父母、姐妹對她的思念,也帶走了自身所有的哀傷,希望她學成歸來的那一刻,是一個全新的樊芸菲,一個嶄新的人生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