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以陌問我要不要去見童靈,我說我不想去,覺得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見的必要性,也沒有什麼要共同探討的話題。況且,肚子張在童靈她自己的身上,到底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我哪裡知道?要是她只是愛瘋了,配合着她老公給我來個甕中捉鱉的把戲呢?
樑以陌靠在病牀上,拽着我的手,我一邊說話,他一邊點頭,等我說完了,他也跟着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可是,我好像聽到你肚子裡的蛔蟲告訴我,其實,你想去,你想看看昔日那個搶走你男人,搶走你婚姻的女人現如今到底落魄到什麼程度!”
聽着樑以陌的話,我驚訝地擡起頭來,看着他,“你到底是不是我男人?胳膊肘怎麼往外面拐呢?”
樑以陌又笑了笑,“這不是拐不拐的問題,其實,我也不覺得你有那麼一點幸災樂禍的心態有什麼不好的!你想去,你就去啊;你想笑,你就笑啊;你要是那麼龜慫的話,我大不了找幾個人跟着你就是了!”
“樑以陌,你太壞了,就爲了讓我去嘲笑人一前小三弄這麼大陣勢。這樣傳出去不太好,不知道的人以爲是我矯情,實際纔是你矯情呢!這樣不好,真的不好!”我說着就雙手合十一副阿彌陀佛的樣子。
樑以陌一巴掌給我的十給拍散了,“我樑以陌的女人,該矯情的時候必須矯情!”
好吧,我承認,這話雖然有些惡意奉承和企圖灌水的本意,聽到某人的心裡還是暖窩窩的,我想我最爲貪戀的就是樑以陌總是拿那種護犢子的心理來護着我!
我兩正矯情的歡樂的時候,發現樑以陌看着門口的眼神有些抽抽,我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那裡齊刷刷地站着三個人,都抱胸一臉無藥可救地表情看着我們。
“喲,樑以陌,你這會兒這紗布倒是從敏感部位直接給移植到全身啦?我就說那天你躲在家門口不行,你還不信?非要學人女人來個離家出走,你走,你倒是走的瀟灑一點啊!你倒好,直接拿醫院當賓館了!”
張旭一邊挖苦着,一邊朝着樑以陌走了過來,低下頭,摸摸他這裡的紗布,又看看那裡的紗布。我看那模樣,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來看病人的,倒是像被上級領導派下來視察,看看這醫院使用的紗布到底什麼質量的。
我站在一旁容忍他半天了,他一直襬着那副挑肥揀瘦的表情,我深信一句名言,當你忍無可忍的時候,就無需再忍,我一把拍掉他的爪子,“張旭,你那醫大的畢業證多少錢辦的啊?不知道你手都是細菌,感染了怎麼辦?我還指着樑以陌努力賺錢爭取早日讓我過上混吃等死的美好生活呢!真給弄殘了,你養我啊?”
“我養你也行啊,你看咱們都是隔壁鄰居的,不就多一雙筷子的事情嘛!”
說着,張旭那爪子還真要往我下巴上伸,樑以陌一把把我拽到身邊穩穩地圈在懷裡,完美地詮釋了我是他的所有物,“兄弟,這種事情我還是秉持着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原則的,不勞你費心了!”
我對着樑以陌嬌俏地一笑,他也賤賤地迴應着我。
王藝用力擺了擺頭,朝我們走過來,“你臉上的笑容敢不敢再放肆一點?我跟你說,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個喜歡曬恩愛的人,尤其是在三光蛋面前,這樣高調地曬恩愛真的好嗎?樑以陌,陳佳蕊,你們說說你們到底還有貞操和節操嗎?還有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嗎?”
“什麼玩意兒?你說那啥操、那啥觀的......到底......到底......多少錢一斤啊?”樑以陌突然在我旁邊趙四俯身,一抽一抽的,一眨一眨的,笑尿了在場的所有人。
正當我們笑的歡樂的時候,範曉黎童鞋卻是一臉的正經,還擡高了自己的右手,弱弱地問了句,“那個......我能不能插句話?”
我們都眼含熱淚愣愣地看着她,半響,還是我想起來回應她這個不能算是問題的問題,“可以啊,當然可以......哈哈哈......”
說完,我們幾個又接着前仰後翻地笑了起來,範曉黎那臉皺的跟那苦瓜的紋路似的,看我們似乎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趨勢,突然大聲地吼道,“我就是想告訴你們,我不是光蛋,我又去相親了,並且我已經訂婚了,而且我很快就要結婚了!結婚,你們懂不懂?”
她吼完,我們又愣了幾秒,然後,接着笑。可是,笑着笑着,王藝思維敏捷地發現了範曉黎剛纔喊的話的不對勁,她立刻收了那爆笑的表情,一臉認真地問道,“你剛......剛纔說什麼來着?”
王藝說着突然也趙四附身,我和張旭、樑以陌還想繼續笑,被她用眼神給呵斥着閉了嘴,就聽到範曉黎又重申了一遍,“我說我又去相親了,並且已經訂婚了,而且很快就要結婚了!”
她話音剛落,我和王藝就不約而同地看向她的腹部,又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有啦?”
範曉黎還沒有來得及辯解,我就衝動地衝到她的身邊,對着她一頓掄拳頭,“你個死範曉黎,今天到底什麼日子,你們一個二個地來刺激我?啊?童靈又說她有了,連你這個標榜着要把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的修女都有了,誰讓你有的?我都沒有,你憑什麼有?你怎麼敢有的?誰讓你有的?”
我說話的時候,王藝也是一臉不成氣候的表情,戳着範曉黎的頭。戳着戳着,她眼眶就紅了,眼鏡片也霧了,抱着我和王藝就嚎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們兩多長時間都沒這樣打我了?”
我和王藝被範曉黎給抱暈了,嚎糊塗了,都說一孕傻三年,敢情這剛懷孕就已經開始提前預支她那本來也不太夠用的智商了!我拍了拍她的後背,“乖哦,你要是喜歡被打,以後我跟王藝輪着班兒定時定點地上你家去施虐去,畢竟你是孕婦嘛,什麼事情不得都順着你的意嗎?”
王藝也認可地點點頭,範曉黎破涕爲笑,推了我們一把,“去死,你們變態愛施虐,我還沒有變態到想要被虐呢!況且,誰告訴你們我懷孕了?現在哪條法律規定不是奉子成婚的婚姻都是不道德的婚姻的?我就說社會風氣怎麼每況日下,就是因爲有你們這樣一批齷齪思想的青年。你說思想都齷齪了,行爲能不齷齪嗎?”
.....
範曉黎一恢復正常之後,立刻就開始了她的講師模式,我們都各自退回自己的位置,看地的看地,研究紗布的研究紗布,玩樑以陌的玩樑以陌.....
等那位覺得她的感情都抒發的差不多的時候,她自己換了口氣,方向盤猛地一打,問道,“你們兩個到底誰做我的伴娘?還是兩個一起上!”
“我不要!”我和王藝又再次異口同聲地喊道,她瞪我一眼,我瞪她一眼。
“二婚,不合適!”
“伴娘,忒晦氣!”
我兩瞪完了之後,本年度第三次異口同聲地回覆道。
範曉黎一抹頭上的汗,問道,“王藝,陳佳蕊說她是個離異婦女不想要給我添黴運也就算了,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說當伴娘晦氣是幾個意思啊?到底是說伴娘這光榮而神聖的甘心當陪襯的職業晦氣呢?還是說我這個企圖讓你躲在我光環之下一天的新娘晦氣呢?”
我想說範曉黎不愧是天天擱家裡研究語言的奧秘的,看那小定語限定的那叫一個到位,那叫一個銷魂,我們都一副看好戲地嘴臉看着王藝。
她高貴冷豔地笑了笑,又甩了甩頭髮,“你沒聽說伴娘當多了是要嫁不出去的啊?雖說我這輩子對男人這種生物也沒有什麼希望了,但是,我也不至於非得讓自己落個光蛋律政俏佳人的名譽。所以啊,這伴娘還是少當的好,至於你說的讓我躲在你的光環之下。呵呵......範曉黎,你覺得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能夠擋得住我的光環嗎?”
範曉黎也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嬌小的身材,又看了看王藝那塊頭,無奈地認清了一個現實,她的確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時候,一直在後面沉默的兩位男士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看我們如此欺負一個準新娘有些過意不去,自告奮勇地說了句,“要是需要伴郎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友情客串一下!”
範曉黎白了張旭一樣,“負心漢,晦氣!”
又白了樑以陌一樣,“那到時候我還得給你的輪椅上繫上綵帶和氣球嗎?”
範曉黎話音剛落,王藝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我送給樑以陌的敞篷跑車還在車子上沒有卸下來呢!”
聽這話,我眉頭一挑,“王藝,你夠大手筆啊!”
樑以陌卻虛弱地扶着我的手臂,“那個......跑車......我有!”
王藝轉過頭來,笑眯眯地說道,“這個......你絕壁沒有!”
說完,就跟個蝴蝶一樣快樂地飛出去了,張旭也颳了刮鼻子跟着走了出去,等他們都回來的時候,看着那豪華的敞篷跑車,樑以陌皺着眉頭躲到我懷裡,“媳婦,我是病人,我累了,得好好休息,受不得一丁點兒的精神刺激,太他媽侮辱人了,誰要腦殘地去坐那玩意兒?”
我拍了拍他的後背,“乖,不哭哦,腦殘不用坐輪椅,腿殘才需要坐,我看着還挺合適的,要不你坐上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