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我們範曉黎童鞋大婚的好日子,真正的好日子,我們一幫人都慫恿樑以陌在她的婚禮儀式上來一首他最爲摯愛的宋祖英阿姨的好日子。樑以陌笑了笑,眉毛一挑,丟了句,“你們誰給我吹嗩吶,我就給你們唱好日子!”
衆人都不禁噤聲,媽的,誰願意在一個滿是鮮花、美酒、佳人和鋼琴的地方,鼓着腮幫子陪他一起吹嗩吶?就算不被範曉黎夫婦給扔出會場,也會被那些個七大姑八大姨給瞪出會場吧?
由於我特殊的二婚女身份,最終這個伴娘還是由我們的傲嬌女王王藝去當的。結果,選禮服的時候,她差點選的比人新娘範曉黎的拖尾還要長。我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咳嗽,我心想姐妹兒咱就當一天影子也不行嗎?你再這樣選下去,估計連閨蜜都沒得做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人新郎官娶的是你,人範曉黎不過是站錯了位置呢?
王藝白了我一眼,“哼......白白胖胖的,你以爲是人都跟範曉黎似地喜歡啃饅頭呢?”
王藝這邊話音剛落,那白白胖胖的饅頭正好進來,笑眯眯地看了我們一眼,竟然也沒有發作,還軟軟糯糯地來了句,“其實,吃慣了麪包,饅頭也挺有滋味的。看着白白淨淨的一點餡兒都沒有,放在嘴裡嚼着嚼着就會嚼出一絲絲的甜味來了!”
我愣在那裡,看着那饅頭,覺得丫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蘊含着很深刻的人生哲理啊!我戳了戳範曉黎,“你男人平時是不是在局子裡專門負責給領導寫演講稿的,怎麼說話這麼有水平?”
範曉黎瞥了她男人一眼,稍顯傲嬌地來了句,“就他那樣兒還寫演講稿啊,他也就平時跟我一樣喜歡看看書之類的!”
我點點頭,看着王藝看那白饅頭的眼神,似乎是比剛開始的時候友善了那麼一點。她大手一揮,直接欽點了大拖尾旁邊的齊地小禮服,算是最大的讓步了!
此刻,司儀正在上面慷慨激昂地訴說着新郎和新娘的戀愛史,我暗自撇嘴,“從相親到結婚也不過三四個月的時間,哪有什麼戀愛史可以挖?”
樑以陌在一旁輕蔑地看了看我,“聽你這意思,你準備跟我談個十年八載的了?喂,陳佳蕊,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轉正啊?我這眼瞅着一年的試用期也就剩下幾個月了,你就不考慮考慮給我提前轉個正嗎?”
我看着樑以陌,笑了笑,“樑總,請問您到底有什麼資格讓我給你提前轉正?你先前答應我的事情你哪一樣做到了?”
樑以陌繼續挑眉,“我哪一樣沒有做到?”
“你說你一炮把我送進產房的吧?我五臟六腑都要被你給轟炸出來了,請問產房在哪裡?”
樑以陌颳了刮鼻子,“關於這個問題,我還是比較喜歡跟你以怪異的姿勢討論!”
“好,我們說好的三個月期限,現在三個月都過了,你怎麼還不讓我上班?”
樑以陌故意岔開話題,指了指新郎新娘的方向,“咦,你看,王藝那臉像不像是來奔喪的?”
話音剛落,不用我白眼,身邊一羣人集體對着樑以陌白眼,人還不服氣地補了句(真是比陸毅在爸2中還要神補刀手),“不信你自己看啊,那白裙,那馬臉,感覺新郎新娘從此踏入墳墓萬劫不復一樣......”
爲避免我和樑以陌真的被人扔出去,我趕緊拉着他的手換了個背對着七大姑八大姨的位置,使勁掐着他的腿讓他閉嘴。樑以陌直嘶嘶,在我的耳旁咬語,“陳佳蕊,你能不能不要再把你媽這殺手鐗發揚光大了?你再掐我身上的淤青都快排排坐,不夠坐了!”
我也學着他咬語,“誰讓你天天把我關在家裡蹂躪,都不讓我上班的?”
樑以陌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乖啊,我那不都是怕南希把你給帶壞了嗎?”
我冷笑一聲,再冷哼一聲,“你是怕我在那裡,你不好天天給你那麼助理們打情罵俏吧?啊?你以爲我不在文揚,我就掌握不到第一手情報了?我告訴你,樑以陌,我手機上存着好多你沾花拈草的證據呢,這些都是無限期延長你的男朋友試用期的有力證據!”
樑以陌看了我兩眼,直接拿起電話,“喂,南希啊,本來下個月想給你升一級的,我剛聽陳佳蕊說你正跟她抱怨工資有些太高,不知道如何合理分配了,還不如以前省事呢,我想......”
樑以陌的話還沒有說完,我的手機就響了,裡面傳來南希的哀嚎聲,“陳佳蕊,我給你當眼線,你怎麼還出賣我啊?我承認發給你的那些個照片都是我ps的還不成嗎?求放過!我可不像你這個光蛋,一人飽全家飽,我上有老下有小,哪裡會嫌錢燙手啊?”
說完,不等我的反應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樑以陌笑着對我揚了揚手機,我正想發作的時候,新人們過來敬酒了,我聽衆人都在嘀咕說是今兒這伴娘可正夠豪爽的!我正納悶的時候,就見新娘剛舉完杯,作爲伴娘的王藝就一把奪過她的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現場還有不少拍手稱絕的,暗自嘀咕王藝是不是職業伴娘,才這麼盡職盡責。更有甚者,直接問起她做一晚伴娘多少錢了,王藝笑了笑,遞過自己的名片,“不好意思,要是結完了婚突然想找你婆婆退貨的時候,可以來找我諮詢具體的價格!”
看那女孩綠了又黃,黃了又黑的表情,我趕緊上前打圓場,我心想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怎麼就跟樑以陌和王藝這兩個人一起來參加別人的婚禮呢?這兩人明擺着就是職業葬禮參加人啊!
我看王藝皺着眉頭的樣子,像是很難受,我拍了拍她的後背,“誰讓你喝那麼多酒的?伴娘又不是酒娘!”
王藝瞪了我一眼,“範曉黎守了這麼多年的清白,我可不想看到她稀裡糊塗地就把自己給了那個白饅頭,我得讓她清醒地記住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況且,早知道那是兌了水的劣質白酒,我也就不難爲我的胃了,真是委屈它了!”
王藝說着還低頭看了看她的胃部,我心想是夠委屈的,那嬌貴的胃向來都是被上好的紅酒養着的,這會兒突然來個鄉村野味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我擡頭的時候,正好看到王藝正噙着笑意看着左手邊的方向,我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範曉黎穿着紅色的旗袍笑的溫婉可人的。是啊,我姐妹兒守了那麼多年的清白,是不能稀裡糊塗地給了那個白饅頭。我和王藝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淚水,那是爲姐妹兒流的祝福的淚水!
酒席散了之後,樑以陌瘋癲地提出要去游泳,我還沒有來得及提出反對意見,人王藝立刻拍手稱絕,我低頭看了看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的小小遊泳圈,暗暗地躲到樑以陌的身後,小聲地表達着反抗,“那個......這麼晚了......還是不要去了吧!”
樑以陌跟王藝似乎壓根就沒有徵求我的同意,也絲毫沒有顧及到頂着個小小遊泳圈的我的感受,直接拉着我就上了王藝的車子。一路上,我還在找着各種各樣的理由,“那個......我本來也不怎麼會游泳(其實是壓根兒就沒有脫離過游泳圈),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遊過了,還是算了吧。再說了,我也沒有帶泳衣來參加人婚禮啊......”
王藝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後備箱裡面有,而且......顯瘦遮肉的款式!”
我聽到樑以陌在後面嗤笑一聲,我真想錘死王藝,丫到底是我閨蜜還是樑以陌閨蜜啊?
等到了地方之後,發現怎麼都沒有人,王藝說大概是知道我要來,怕我略顯發福的身材傷及他們的眼睛都提前撤了,我聽到樑以陌再次嗤笑一聲。我想我一定要回家問問我爸,我們家祖墳到底是擱哪兒修的,我才能遇上這樣的百年不遇千年難求的奇葩閨蜜外加奇葩男人啊?
等換了泳衣之後,我正要說你們先遊着我先看會兒風景,可是,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我就被人給從臺上上一腳踹了下去,樑以陌直接把我拉入他的懷抱中。我回頭看看那個親密地接觸我臀部的玉足,正是我那良心閨蜜,只見剛纔還說要去換泳衣的王藝正優雅地穿上她的高跟鞋,對樑以陌喊了句,“人我就交給你了,你看怎麼撕剝好,你就怎麼撕剝。對了,我後備箱裡還有避孕套,草莓味的,陳佳蕊喜歡!”
只見樑以陌把我一摟,笑着說道,“那個......可以沒有,保護環境,人人有責!”
王藝表示理解的點點頭,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來了句,“我車的抗震性能還不錯!”
我懵懵地看着王藝妖嬈地消失在我的眼前,後知後覺地對着我身後的那個男人來了句,“誆我呢?”
樑以陌曖昧地笑了笑,“你覺得呢?”
說着,他就不停地往後退,我立刻就着急了,因爲我現在的位置正是深水區,我着急地拽着樑以陌,哆哆嗦嗦地問道,“你......你要幹嘛?”
“陳佳蕊,我說過你要學會勇敢,可不能一輩子指望着依賴我。你說你真要跟我媽一起掉進水裡,我鐵定是先救我媽的,所以,你還是先把游泳學會了到時候自救吧!”
“樑以陌......你混蛋......”眼看着他就要鬆掉我的手了,我害怕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樑以陌哈哈大笑,“別老叫我小名!”
“樑以陌......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在關鍵時刻拿出小紙條了......你放過我吧!我怕水,你不知道,我小時候差點在水裡淹死過一次,我害怕......”
樑以陌點點頭,“我知道,你爸跟我說過,所以,你再好好檢討一下,我聽着差不多滿意了,就來救你!”
說着,他就突然鬆了手,我本能地開始撲騰着翅膀,卻驚訝地發現我漸漸地浮出水面,我以爲我這是急中生智了呢,聽到一陣輕蔑的聲音,才發現原來我是被人腳給踢上來的。我想要朝着樑以陌的方向撲騰過去,他卻突然一收腳,我猛地就嗆了幾口水,我嚇的大叫,再次浮出水面的時候,我趕緊主動示好,“那個......樑以陌......我這兩天正準備考慮着把你提前轉個正什麼的!”
“你確定?”
“我確定,肯定,一定,必須,求你帶我上岸吧!佛都說了,回頭是岸,我要回頭,我要上岸!”
樑以陌冷冷地笑了笑,“佛說他現在太忙,暫且管不了我的事情,我就自作主張地問你句,陳佳蕊,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嫁給我?”
“樑以陌,你不要得寸......嗚嗚嗚嗚......進......尺......(後面兩個字基本幻化成了泡泡)”
等我再次浮出水面的時候,我氣喘噓噓地看着樑以陌,“你夠狠,有本事你淹死我算了!”
樑以陌笑笑,懶洋洋地說道,“淹死你倒是不可怕,我就是聽說前幾天就在你那個位置,有個女的突然溺水身亡了。哎呀,當時拖上來的時候,臉色鐵青啊,白眼珠直翻啊......後來很多人都不敢來這裡游泳了,尤其是你那個位置......”
我明明知道樑以陌很有可能是在嚇唬我,可是,他描述的那個畫面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裡,我慫着點點頭,“樑桑,樑哥,樑叔,樑爺,ido......ido......還不行嗎?我都do了,你能不能先讓我保存實力,好讓您到時候娶個活物回去!”
樑以陌聽我這麼一鬆口,便笑嘻嘻地朝着我伸手,“igo(翻譯過來就是我去,哈哈哈),你早說ido,我不就早come了嘛!”
我心裡暗想,“樑以陌,水下你給我嘚瑟好了,待貧尼上了岸,我不滅你全家!”
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滅他,他就先把我給滅了,我只感覺到手上一緊,掏出來一看,一顆樸實無華的圈戒就套在了我的無名指上。我愣愣地看着樑以陌,“幾個意思?”
“沒幾個意思,就是給你蓋個章,下個聘禮什麼的!”
我不知道到底是水進了眼睛,還是怎麼回事,就一直覺得眼睛澀澀的,想要揉眼,我惶惶然地想剛纔我是真的被樑以陌求婚了嗎?(雖說求婚的地方、方式都那麼地讓人難以啓齒!)
我又被樑以陌像拖牲口一樣拖上了岸,他給我拿了個大浴巾披在身上,陪着我一起坐在臺子上,腳泡在水裡晃盪。我一直死命地扣着手上的戒指,我想來個死不認賬,我總不能以後告訴我孩子,“想當年啊,你爸還是在游泳池跟你媽我求的婚呢,差點還沒有把我給嗆死!”
我正用力扯着我的無名指的時候,樑以陌在一旁要死不活地來了句,“這是我外婆留下來的,她說誰要是對它不敬,就是對她不敬,她就有事沒事就來找她聊聊天。你要是喜歡跟另外一個世界的人聊天的話,你就拔吧!”
樑以陌說着就站起身來,朝着外面走,我看着那個深水池似乎看到那個溺死的女人,還有素未謀面的外婆的笑容,我趕緊屁顛屁顛地爬了起來,跟在樑以陌的身後喊了句,“我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就想拔下來咬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