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電話給物業,他們帶着保潔過來,把那裡都清理了一遍,我感覺那隻流浪貓被拖走的時候,還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是啊,對方很明顯是衝着我來的,如果不是我,它流浪它的,天天歡騰地在小區的垃圾桶裡蒐羅着各種各樣的人間美食,何至於以這種悽慘的死相而離開人世。
物業派來的還是上次給我打電話的那個小夥子,姓王,操着一口地道的河南話,“大姐,你們家最近是欠高利貸了還是得罪什麼黑道人物了?怎麼三天兩頭的出事情啊?”
我白了小物業一眼,嘀咕着,“你們家才欠高利貸呢,你們全家都欠高利貸!”
“大姐,不是我說你,你這一個女人在家裡可不行!你老公呢?怎麼都不見他在家?”說着,他還故意把頭往房間裡伸了伸。
我想這小哥可真是沒有眼色,更不會說話,真是哪裡薄弱點哪裡。我“砰”的一聲帶上了門,沒好氣地問他,“可以帶我去保安室看看我家門前的監控錄像嗎?我剛纔好像聽到有個穿皮鞋的男人在我家門口晃悠來着。”
“好,那你跟我一起去把!”物業小哥在前面帶路,一路上,他還不忘好心地囑咐我一些常見的防火防盜防色狼的基本常識,我頻頻點頭,其實,他說了些什麼我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滿腦子都是貓眼裡看到的那張微笑的嘴和那個不斷抖動着身體的死貓。接着,又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童靈那隻被我撞死的名叫奇奇的小狗,這是報復開始的節奏了嗎?
在保安室裡,他們給我調開了那段監控錄像,只見一個穿着風衣的男人靜靜地站立在我家門口很長時間,後來的斷電和死貓的事情也的確是他做的。但是,他帶着鴨舌帽和墨鏡,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臉。我又讓保安調小區的幾個出口的監控錄像,卻始終都沒有見過這個男人的身影。
“大姐,我看您還是報警吧!要不這幾天,您去朋友家或者親戚家住吧,您這一個人在家裡也實在是不安全啊!”就在我咬着指甲蓋沉思的時候,小物業再次好心地提醒道。我回過神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辛苦你了,也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走出保安室之後,我便把電話撥給了童靈,說真的,我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是真心受不了這樣陰瑟瑟的恐怖劇。電話響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接,我又撥給了林軒,他接起來倒是挺快的,“陳佳蕊,沒有想到你還會給我打電話,我以爲你已經忘記了你還有丈夫的事實了。”
聽着林軒揶揄的口氣,我明白肯定是他媽把那天在我家發生的事情還有她所謂的我偷情的證據添油加醋地跟她兒子描繪了一番。不過,聽林軒今天說話的口氣,倒是能推斷出來他恢復的還挺快的。
“林軒,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打電話給你。我只是想讓你幫我轉告童靈一聲,她的孩子沒有了,是老天有眼。如果她心裡真的有什麼怨氣的話,光明正大地來找我,不要給我玩這種死貓遊戲。我陳佳蕊也不是嚇大的,還有,林軒,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了我們的那個孩子,是個很漂亮的女兒,被童靈抱在懷裡一刀刀地扎着,扎地我硬生生地從夢裡疼醒了。所以,煩請你再轉告她一句不要企圖詛咒我的孩子,畢竟到了天堂的話,她還是姐姐,說不定還會好好照顧她兒子的!”
林軒長時間的沉默着,我以爲他不會再出聲了,正要掛斷電話的時候,他突然又來了句,“你現在在哪裡?”
我冷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像你媽所說的那樣要霸佔這個房子,但是,當年我出的二十萬你要按照s城現在房價的市價給我,多一分我不會要,少一分我也不會答應!”
掛了電話之後,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快步地朝着家裡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錯覺,我總覺得身後有個人跟着我,而且還是那個皮鞋男的腳步聲。(我從小聽力就特別好,還常愛玩這種聽聲辨認的無聊遊戲。)
我從快走變成了快跑,一邊跑一邊往後看,卻什麼都沒有看到。等一口氣跑到家門口的時候,我已經喘的跟個狗似的,腦海中還堅定一個信念“原來鬥小三不僅是項腦力勞動,同時也是項體力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