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之光沿着時光長河無限蔓延,凌雲看到了無數個自己,那是存在於過去時空的自己。只要生存於天地間,每時每刻都有因果產生。
“這就是人與世界的因果嗎?”凌雲看到了自己身上最粗壯的,要數從世界延伸到自己身上的因果。
本源眷顧是人與世界最大的因果,這一股因果最爲恐怖,將自己死死的定在天命長河的河面上,讓自己根本無法超脫出去。
走到如今這一步,凌雲早就知道,所謂的宇宙本源眷顧加持,其實就是他所知道的‘功德’。對世界做出貢獻,世界賜予‘功德’,這份本源,就是世界給予的獎勵。獲得的功德越多,與世界的因果便越發強大。
“原來,所謂的‘功德證道’其實不過是一句空話,功德越多,束縛越多。哪怕是天生與道相合的神靈,等到修證大羅的時候,功德也是一個束縛。”看着身上那粗大無比的因果線,凌雲恍然大悟。
神靈脩證大羅,並不是讓其完全超脫出去。而是將自身昇華,獲得與宇宙同等的本質。可能剛修成大羅的真神比不上宇宙,但他終究是一個宇宙的雛形。要做到這一步,就要從原本的格局中跳出去,到達一種更大的格局。但是原有的格局會束縛要證道的真神,所以要跳出去,就必須打破原有的格局。
“既然,功德已經束縛我,那麼就捨棄功德好了!”凌雲沒有絲毫猶豫,心念一動,不知道潛藏於體內什麼地方的本源眷顧,全都被他剝離了下來。
造化大道將這些剝離的功德,全部封入了元始星圖中。沒有了這些功德,原本由功德帶來的巨大氣運,瞬間跌落下來。
甚至因爲氣運跌落,差一點就重新跌入了天命長河之中。幸而他連忙穩定了心神,以心靈定力,將身形定住,才免於重新跌回天命長河的結果。
沒有了功德束縛,凌雲身上最大的因果便釋放開來,不再纏繞在他的身上。而是纏繞到了元始星圖的身上。
不過,元始星圖本質乃是先天靈寶,不染後天因果。這一道因果雖然粗大,但卻和元始星圖無關,所以因果直接延伸到了封印在圖中的功德上,對於元始星圖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
少了這一道最大的因果,凌雲便把注意力轉道了其他的因果身上。
可是,雖然少了這一道最大的因果,但是還有其他的因果聯繫在凌雲的身上,很多都是因爲他的舉動,直接或間接影響到了許多人,與他有了因果,這些因果密密麻麻纏繞在他的身上。
凌雲細細一數,起碼有數千萬條因果線纏繞在身上。
這讓他不禁想到了過去的幾個舉動,無論是前面兩次祭告天意,還是拿出挪移陣,對世界的影響都很大。而這些舉動所造成的直接或間接的影響,自然會產生許多因果,纏繞在身上。
如果要論因果糾纏,自己身上的因果數量,恐怕是宇宙內最多的一個了。
也正是因爲因果糾纏,現在要證道大羅就尷尬了。這麼多數量的因果,就算已經解脫了與世界的大部分因果,但剩下的數量還是牢牢阻礙着他修證大羅之道。
“幸虧我是神靈,就算是因果繁多,對我也沒有什麼影響。如果是仙道修行的話,這麼多因果,足以讓其因爲因果牽連而倒在劫數當中了!”這個時候,凌雲心中慶幸不已。自己身爲神靈,就算有無量因果,也有世界爲自己承擔,不會讓他被因果力量牽連。
“要解脫因果,必須從本心着手!”雖然苦惱於不知道如何解脫因果,但凌雲知道,要想解脫因果,必須學習佛家的手段,從本心着手,纔有可能從因果纏縛中解脫。
因爲佛家最善於利用因果,所以他們對如何解脫因果,有着獨特的心得。雖然沒有詳細參悟過佛家的道理,但是凌雲知道,這是解脫因果的唯一道路。
既然要學習佛家,凌雲便開始收攝心念,將心靈中一切理性意志,情感慾望收攝歸一,沉浸在一種恆常如一,不動不搖的境界。無論外界如何變化,都能保持不生不滅,不增不減,不淨不垢,不移不易,恆定如常的狀態。
因爲以前進入過這種定境,再度嘗試,很快就進入了這種定境。
這種境界,在道家名爲大清淨,在佛家名爲大寂滅,在太一和五帝而言,就是太一、恆一,天一。
不論叫什麼名字,這種境界都是一種非常難得的心境和定境。想要時常保持這種心境,在道家需要斬三尸,三尸斬盡就自然而然修成這種心靈境界。在佛家,必須要行‘受想滅盡’,滅除一切五蘊六識,才能開啓這種心靈定境。
進入到這個境界,凌雲的所有心神收斂一團,就像進入了另外一個境界,處於一種似有似無,非有非無的狀態。但他的思維並沒有消失,而是處於一種玄妙的境地。
進入這個定境,他的心神前所未有的空明,所有纏繞於身上的因果線,都被他一一照徹。
太一之境,幾近於道,所謂的因果纏繞,也被他一一明晰。如果再進一層,便是自身爲道。進入這層定境,凌雲已經察覺到了如何解脫因果。
心念一動,無窮心光發揮出來,與冥冥中的造化纏繞,心與造化大道相合,那纏繞於身上的龐大因果,便被造化大道本身屏蔽。
沒有了因果束縛,凌雲心念一動,心光迸發,突然有一股巨大無形的意念,用一種無法想象的速度傳播開來,寰宇虛空世界一起震動起來。
天命長河上泛起的波瀾,高懸物外的天命長河中升起了一道璀璨靈光,這一道靈光純之又純,粹之又粹,不分任何顏色,通透光明,圓潤無暇,照徹命運長河。
靈光帶着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從波濤滾滾的天命長河中一躍而起,從天命長河中脫離了出去,這道靈光在高懸於長河之上的冥冥虛空之中停駐了一段時間。然後高懸在長河上空的靈光消失不見,之後,天命長河的波瀾漸漸平息波瀾。
凌雲將心與造化大道相合,藉助造化大道屏蔽,讓自身存在超脫出天命長河。從超脫出天命長河的這一刻,凌雲就感覺到了,自己彷彿站在了一個超越了時空的角度,萬物衆生都俯瞰入眼。天道在他眼中從未如此明晰。
以前,未曾參悟透徹的法則,在這一刻全都清晰無誤的展現在眼前,任他俯覽觀看。
此時此刻,凌雲將自身心靈與造化之道相合,藉助造化大道屏蔽因果,超脫天命長河。自身存在的本質開始發生變化,而他體內的神力,則順着觀看到的萬道萬法,重新開始變化。
如果說,以前的神力有不可思議的造化之能,不過是法則附帶而來,如今神力一展,就相當於造化本身在運轉。一舉一動,渾然天成。體內無窮的法力匯聚,隨着法力的匯聚變化,化爲一團莫可名狀的事物,這一東西出現的時候,凌雲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
“造化道果!”這一團莫可名狀的事物,就是造化道果。
無法以言語訴說,也無法以形狀來描摹其形態,就算是近乎法則的神之語言,也無法闡述出其中的玄妙。‘玄之又玄,莫可名狀’這個詞語描述的就是造化道果如今的狀態。
見到這個,凌雲就知道這就是自己所證得的造化大道。得到了這個造化道果,自己就是真正的大羅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