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聲吹奏不停,不僅是老太監,就是狼將軍,也捂着腦袋在地上翻滾,純元子視若罔聞,真氣灌注於口,簫聲幽幽,悽然淚下。
老太監受不了了,他徒然用手指,刺破了自己的耳膜,而後從地上瞬間彈射而起,如同一道利箭衝向吹奏的純元子。
自創天邪大法的老太監,因爲沒有突破先天,所以這門武學還有一些缺陷,音功對他的影響比其他武者要大的多。
若是對手是其他人還好,哪怕是專注音功的武者,偏偏是博學多才,精通武理的純元子,這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在見識到老太監的狼狽後,純元子當然不會錯過機會,見他衝了過來,腳步輕輕一點,身體突兀的後腿,簫聲依舊沒有打斷。
老太監一擊落空,眼中露出痛苦之色,耳膜的破裂,只是給他營造了短暫的時機,他並非完全避免簫聲的影響。
刺啦!
純元子在老太監停滯的瞬間出手,一道凌厲的劍氣破空而來,老太監雙目收縮,腳下剛要邁動,簫聲卻又響起來。
純元子單手持蕭,簫音未改,老太監受此影響,反應慢了半拍,結果直接被劍氣梟首,碩大的腦顱沖天而起,帶着不甘的血液落下。
鬆了一口氣的純元子收起翎音簫,直接無視老太監,腳步一動,來到了純音面前,不想沒了簫音的純音再次出手。
“師妹!”純元子驟然爆喝,抓住了她的手。
純音身體下意識的僵持,她冰冷的眼眸對上純元子的眼神,心中有些惶恐,迷惑,試探,以及點點未知的迷茫。
她完全不知曉,爲什麼聽到師妹兩個字,身體會驟然緊繃,這種身體本能是純元子私下教導純音過程中形成的。
那是一個漫長的時間,也是歲月見證下的痕跡,失去記憶的純音就此受到影響,可見記憶雖然沒有了,但本能反應沒有變化。
純元子摘下狼將軍的面具,露出了純音姣好的面容,他鬆了一口氣,眼中多了一點喜色,一點愛憐,還有一些憤怒。
“我是純元師兄,我們來自無量宗!”
“你背上的是秋霜劍!”
純元子看着她說道,“你不是什麼狼將軍,你是純音!”
“我叫純音?”她輕聲呢喃,雙目露出了追憶之色,但她很快捂着腦袋在地上打滾,九字密令非常霸道,越回憶越痛苦。
純元子見此情況,直接把純音師妹打暈,而後他抱起純音師妹,準備找個僻靜的地方,幫純音師妹解開記憶。
然而就在此時,血刀營的人衝了出來,五百人全都拿着刀和槍,拼了命似的衝過來,要把純元子圍住。
純元子沒功夫和他們糾纏,撿起狼獸面具,抱着純音直接運轉輕功離開,等血刀營的人抵達的時候,只剩下老太監的屍體。
第二日天剛亮,血刀營的營門上,就懸掛了老太監的腦袋和屍體,血液滴在地上吸引了不少蟲子光臨。
沒人知曉狼將軍的消失,除了血刀營的人,等蘇秀玉知曉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
……
“你不該帶她走!”寒霜道長看着純元子淡然道。
“弟子不會丟下純音師妹不管的,”純元子堅定的說着,看向寒霜道長,“師叔要阻止我嗎?”
“我不會管!”
“但你要想清楚!”
“冒然解開她的記憶,對她來說是絕對的壞事!”
“這段時間吃的苦,還有無法練成秋霜劍法。”
“等於說一切都白費了,甚至以後就成了廢人!”
寒霜道長看着純元子,“但凡是爲了她好,就不要解開!”
純元子沉默不語,這事如果是真的,他的確不該出手。
然而,寒霜師叔的話可信嗎?
而且,純音師妹也希望解開記憶纔對吧!
“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純元子輕聲一嘆。
“所以我才叫你放手!”
“她有自己的路,不需要外人妄加干涉。”
“否則就會適得其反!”
寒霜道長認真說道,“你最好現在把她送回血刀營。”
“不可能!”
“弟子不會讓她回去的!”
純元子說的斬釘截鐵。
血刀營是人待的地方嗎?何況還是小師妹。
還有蘇秀玉……這個女人好狠的心,居然讓師妹上戰場。
“你不讓她回去,又能如何?”
“她若無法練成秋霜劍,終究是一死!”
“逃都逃不掉!”
寒霜道長淡漠的說道。
“我會把師妹帶在身邊!”
“寸步不離!”
“就算是秋霜劍,我也可以指導她!”
“就像過去那樣!”
純元子深呼一口氣,“我絕不允許她再受到傷害!”
寒霜道長驚愕的看着他,而後揮袖說道,“隨便你吧!只是莫要忘記,她有自己的宿命,你若插手,未來發生什麼就不好說了!”
話語落下,她直接離開。
純元子並沒有在意,他抱着純音師妹找到白馬一起離開。
所謂的宿命,所謂的春雷秋霜之間的孽緣,純元子並不相信。
他是看着純音長大的,兩人關係也是最好。
絕對不允許純音受到傷害,如果有必要他會直接殺了春雷劍主。
在他看來,純音師妹不該承擔這麼多。
並沒有在前往城內,而是帶着純音牽着馬來到了野外。
他點燃篝火,驅散了寒意。
火光之中的純音,睡的很安詳,皺起的眉頭也舒緩開來。
純元子解開了衣衫,運轉玉鼎真氣,正在療傷。
純音的兩劍,一前一後,全都刺的不深。
多虧了甲術,讓純元子的皮膚和骨骼都很硬。
鐵甲術大成之後,純元子就開始修煉銅骨術了。
雖然還沒有小成,但即便是入門的銅骨術,配合鐵甲術,也足夠擋住刺入身體的異物。
這點小傷,一個晚上都不需要,黎明的時候,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純元子換了一身衣服,擦掉了血液,坐着純音旁邊發呆。
他在思考要不要解開純音師妹的記憶。
寒霜師叔的話,讓他有了顧忌。
其他的好說,唯有武功一事,純元子不得不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