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牀之上，刀爺不開口。
他看起來和普通人一樣，毫無危險。
但凝月的話說出口之後，瞎眼婆婆完好的眼睛流出了淚水。
一抹驚天的鋒芒之意，從刀爺身上浮現，讓人不敢直視。
凝月卻毫無異狀，嘴角依舊掛着笑意，雙眸充滿水色。
“你意欲何爲？”刀爺問道。
“妖僧花甲，於三十年前斬斷龍脈，放言本朝國祚不足四十年。”
“如今朝堂混亂，盜賊四起，各地皆有反意。”
“九兒不才，有心重塑乾坤，重整山河！”
“惟願刀爺，出手相助，九兒感激不盡！”
凝月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
“你想坐龍庭，當女帝？”刀爺淡漠道。
“是！”凝月坦然道。
“你想讓我出谷，做你手中刀？”刀爺繼續問道。
“不錯！”凝月點頭。
“不怕刀鋒反噬，把你大卸八塊？”刀爺問道。
“不怕！”凝月笑道，“十二重樓舞，我已然大成，刀爺助我坐龍庭，待我修出無上天魔意，便可幫你出手，斬滅老怪物！”
“無上天魔意？”
刀爺咀嚼這幾個字，淡然開口，“原來如此！”
帝王之意，自然遠超其他意境。
若能以此爲引，轉入天魔意，那眼前的女娃將會得道。
“刀爺？”凝月笑吟吟的看着他。
“接我一刀，”刀爺看着凝月，“成則應，敗則離！”
“好！”凝月笑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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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瞎眼婆婆大驚失色。
“不必擔心！”凝月笑容收斂，“你先出洞，在外等候！”
瞎眼婆婆欲言又止，最終在凝月的目光下離去。
她剛走出洞口，驚人的刀意在洞中爆發。
瞎眼婆婆豁然扭頭，看到了一動不動的凝月。
本來揹着雙手的凝月此時雙手垂落，而刀爺則剛收回手。
“一刀叩天心！”
“你若能從刀爺的刀意裡掙脫，便答應你！”
刀爺呢喃着，坐回石牀。
站在他面前的凝月，雙目一動不動，變的無比空洞。
……
……
篝火熄滅了，地上多出了一些殘骨。
純元子幫純音擦了擦嘴脣，而後牽着她的手讓她坐上了白馬。
“我叫純音，是你的師妹？”她坐在馬上問道。
“沒錯！”儘管這個問題已經問了五遍，純元子還是笑着點頭，“你是無量宗的純音，師從寒霜真人，純字輩最小師妹。”
純音雙目迷茫的看着他。
一覺醒來，她依舊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誰。
但是和昨晚用劍刺傷他不同，此時的純音能感覺到一股親近。
好似與生俱來的熟悉感，讓她感到了安心。
所以纔沒有對純元子出手，反而吃了一隻烤熟的山雞。
純元子牽着白馬，迎着朝陽帶着純音一起來到了最近的府城。
兩人住進了無量宗駐地準備的別院裡。
爲了讓純音恢復記憶，他從當天開始陪着純音練武。
從最基礎的松鶴延年拳開始。
而關於純音的消息，也通過無量宗的人傳遞給了無量宗六子。
黑龍城。
純烈在黑龍城見到了純剛一行人等。
他甚至來不及休息，就和純剛等師兄一起走出了黑龍城。
每人都揹着一個包裹，拿着一支劍，走出城門繼續朝北。
他們要去草原尋找純音。
沒有任何人有任何怨言，他們只希望純音無事。
當他們走出了黑龍城地界，將要跨過邊界之時，有人騎馬追來。
是葛根執事，他親自騎着馬跑了過來。
“純元大師兄的信，他找到了音姑娘！”
“音姑娘就是狼將軍，蘇秀玉騙了我們！”
葛根執事喘氣叫道。
純剛等人聽到了這個消息，紛紛有些難以置信。
但被欺騙的怒火還沒有升起來，興奮和喜悅就灌注心房。
不管怎麼樣，小師妹沒有去草原，至少現在是安全的。
他們跟着葛根執事回返，一邊趕路一邊想到了蘇秀玉的欺騙。
這件事情，不會就這樣完了。
沒有人敢愚弄無量宗的人，曾經這麼做的人都死了！
……
……
石洞之中，凝月睜開了眼睛。
淡淡的光芒，從她的眼眸之中閃爍而逝。
刀爺坐在石牀上，詫異的看着她，“你居然這麼快醒了！”
凝月目光平淡的看着他，“我用了多長時間？”
刀爺染霜的眉毛動了動，“只有兩盞茶的功夫。”
凝月默然，她揹着手雙手，眯起眼睛，“問心刀？”
第一刀皇有三刀絕學。
一刀青龍出海遊四方。
一刀問心叩意敲心房。
一刀戰天滅地破神煌。
凝月知曉名字，卻從沒有領略過，第一刀皇也不會對她出手。
所以這一次，驟然被刀意牽引，讓她陷入了莫名之中，很容易就讓她聯想到那一刀問心、叩心房的鋒芒。
因爲刀意牽引之下，很多遺忘的事情，她全都記起來了。
“沒錯！”
“不可思議，原以爲你會沉浸刀意之中。”
“最少兩個時辰！”
刀爺話語之中的驚歎是沒有掩飾的。
凝月的確讓他感到驚豔。
“這麼說，你會幫我了？”凝月看着他問道。
“當然！”刀爺點頭，“你接住了我這一刀，我會幫你！”
“沒有其他條件？”凝月看着他問道。
“斬滅天道宗的老怪物就可以了！”刀爺搖頭道。
“好！”凝月轉身，“等我消息吧！”
“你該練刀的！”刀爺輕聲道，“我的刀可以給你。”
“我不會練刀，只想起舞！”
“在他面前起舞，在這紅塵之中起舞。”
“直到巔峰！”
凝月淡然的聲音，在石窟洞穴之中迴盪。
刀爺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無聲無息。
凝月顯然沒有看到，她只是帶着瞎眼婆婆走了出去。
重新騎着馬，一步步的離開。
谷門上的鬼刀被摘掉了，因爲有客人來了。
凝月就是客人，但以後不再是了。
有刀爺支持，錦月樓最大的障礙不存在了。
“婆婆，讓我們的人行動吧！”
“錦月樓該讓我們的人掌控了！”
凝月嘴角掛着笑容說道。
“好的！”
瞎眼婆婆說着，目光卻看向了一旁。
一個黑衣人騎着馬，氣喘吁吁的在一旁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