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趙羽的厲聲咆哮,寒芒槍尖之上的虛幻槍影猛地轟出,一道足有半丈大小的槍形光柱瞬間與纏繞而至的數十道鞭影撞在了一起。
“轟!”
毫無疑問,面對逼得張遼都要使出一拳之力的一線天,即便莫如是在內關境大圓滿的修爲下施展的百幻蛇影,依舊被一線天摧枯拉朽般地一一轟散。
望着氣勢如虹,越來越近的巨大槍影,莫如是面無血色,自己汲取了困仙囚界的所有力量使出的百幻蛇影居然連那道槍影一息的時間都不能阻擋。
“散!”
莫如是單手一招,索性主動收起了殘留的長鞭,腳下一蹬,對他來說,身後的無形壁障就如同水面一般,僅僅一步,莫如是就已經出現在了囚界之外。
莫如是剛剛退出囚界,一線天便是緊隨其後,狠狠地轟在了壁障之上。
“嘭!”
又是一聲驚天巨響,一直所向披靡的一線天這次卻被莫如是的困仙囚界擋了下來。可好景不長,壁障也只攔住了一線天三息不到便已裂縫橫生,莫如是臉上剛剛浮現的笑意就徹底凝固,取而代之的則是驚恐。
離開困仙囚界的他,不但沒有了內關境大圓滿的修爲,而且因爲施展了異靈技和百幻蛇影,他身上的真氣早就所剩無幾。
如果囚界擋不住一線天,那麼他……必輸無疑。
“咔!”
壁障之上傳出數聲好似鏡面碎裂的響動,囚界上的裂縫也是越來越多,而每一道響聲都猶如一隻無形的大手,抓扯着莫如是的心。
“乓!”
最終,困仙囚界還是不堪重負,砰然破碎,不過讓莫如是鬆了一口氣的是,囚界雖然被轟散,但趙羽的一線天也同樣被磨滅殆盡。
“你真的很強。”
囚界、一線天剛剛消失,趙羽就已經出現在了莫如是的身後,手中寒芒更是抵在了後者的背心。
“強?呵呵,還不是一樣敗給了你。”
莫如是先是雙眼大睜,隨即苦澀一笑,擺了擺手,幾步走到了擂臺邊緣,停了一息。
“下一次,我一定會打敗你!”
話完,莫如是頭也沒回,跳下擂臺,混入了莫家的人羣當中,再沒看趙羽一眼。
“雖然年少氣盛,但也算是個好苗子。”
趙羽識海里,響起了張遼隨意的聲音。
“第二場比試,樑家趙羽獲勝!”
隨着統領的宣佈,今年四大家族的比試可以說是塵埃落定。
趙羽眼神複雜地望着人羣中被莫臨微笑摸着頭的莫如是,如果他沒有悟出大自在,如果他沒有拍賣一線天,那這場比試究竟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接連戰敗劉禮、莫如是,趙羽順利地爲樑家奪取了四大家族的第一,算是完成對樑曉詩的承諾了,這個地方,他待的時間已經夠長了。
既然比試結束,趙羽也沒有繼續留下的理由,索性直接回了樑府,準備離開。
“嗯?趙少俠,你這是要去哪裡?”
趙羽沒想到樑緒的動作如此之快,他纔剛剛踏出樑府,就被樑緒帶着樑曉詩一行人給攔了下來。
“在下有些私事,需要外出一段時間,既然遇上樑老爺,就此告辭……”
“誒,趙少俠,不管你怎麼說,至少也得過了今晚再走,你可是我樑家的大功臣,這專門爲你準備的慶功宴怎麼少的了你,大家說是吧。”
“是啊,趙少俠,我們這些粗人都盼着和您這位天之驕子喝上一杯呢。”
“我們也別爲難趙少俠,一晚,就留一晚,喝了慶功酒,樑某絕不阻攔,你看怎麼樣?”
看到趙羽臉上陰晴不定,猶豫不決的樣子,樑緒立馬上前把着趙羽的肩頭說道。
面對衆人的熱情和樑緒主動的低三下四,趙羽即使想拒絕也不好意思了。
黑夜來得很快,趙羽的慶功宴也在樑家的大堂上滿滿地擺開。
“來,大家舉杯!”
坐在首位的樑緒端起酒杯看了看左手邊的趙羽,向着衆人大聲招呼着。
“在這裡,我樑某再次感謝趙少俠的傾囊相助,趙少俠,樑某先乾爲敬!”
樑緒話完,不等趙羽客氣,直接一口飲盡了杯中酒。
“小子,別急,酒裡有問題!”
正當趙羽拱了拱手,也準備一口喝下之時,張遼的聲音在他的識海里驀然響起。
趙羽不動聲色,用餘光瞟了瞟一直盯着自己的樑緒,不着痕跡地用右手擋住了酒杯,這樣一來,外人就看不出來他到底有沒有在喝。
“怎麼了?師傅?”
趙羽心中問道。
“是春yao,而且是特製的春yao,無色無味,效果很強。”
“這個老狐狸!”
聽到張遼的解釋,趙羽眉頭微皺,樑緒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如果只喝一杯,以你的修爲自然沒有問題,但我估計,你面前的一整壺怕都是這種特製春yao。”
張遼又補充了一句。
“師傅,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麼舉着吧。”
趙羽着急地問了一句,別人雖然看不到他,但一杯酒總不能喝一個時辰吧,而且這纔多久,樑緒的臉色都有些不對了。
要是被樑緒看出來他察覺了春yao,指不定還要幹些什麼防不勝防的勾當。
“沒事,喝吧。”
張遼擺了擺手,隨意地着。
“喝?師傅,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啊。”
聯想到張遼平時的古里古怪,趙羽還真有點放不小心。
“不是正好嘛,喝完喜酒,孤男寡女再共處一室,說不定沒多久我就能抱徒孫了。”
張遼輕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調侃着趙羽。
“趙少俠?你怎麼了?”
看到久久沒有放下酒杯的趙羽,樑緒雙眼微眯,關心地問道。
“喝吧,我已經用真氣把春yao都給逼出去了。”
注意到趙羽難看的表情,張遼難道正經了一次。
“在下不勝酒力,失禮了。”
趙羽一口喝下酒杯中的酒,還特地倒拿酒杯,表示自己喝完了。
雖然張遼把春yao逼了出去,但趙羽卻是發現這酒……很烈!烈到他一個內關境小成的修士一杯下來,竟有些迷糊。
“這隻老狐狸,準備得還很充分啊。”
趙羽心中暗罵一句,閉了閉眼,運轉起真氣,時刻保證着自己頭腦的清醒。
酒過三巡,即便每一杯張遼都把春yao給逼了出去,如果不是趙羽隨時都運轉着真氣,從來沒有喝過酒的他,光是酒勁,都會有些支撐不住。
“趙少俠,不知你何時和樑小姐完婚啊?我們大家可都等着喝喜酒呢。”
就在趙羽喝完手中第四杯酒的時候,桌上一個趙羽素未謀面的中年男人突然說道。
“呵呵,樑老爺打算什麼時候呢?”
趙羽兩眼冰寒,黑着臉,偏頭陰沉地望着樑緒。
“得寸進尺!以爲我沒看見你使的眼色嗎?老狐狸!”
趙羽心中大罵,見到樑緒之前,他還從來沒有想到堂堂一個家主居然這麼……不要臉!想用自己的親生女兒綁住自己,門都沒有!
“當然是越快……呵呵,這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決定就好。”
樑緒巴不得他們兩個現在就拜堂成親,可當他看到趙羽滿臉殺氣的樣子,剛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砰!諸位慢用,在下先行告辭!”
趙羽回過頭,重新滿上一杯,一口氣喝下之後,不論樑緒等人怎麼勸阻,都是鐵了心一句話不說地離開了酒席。
“是非之地,還是今晚就走吧。”
趙羽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起了行囊。
“趙公子,你還在嗎?”
“這個時候她還來幹什麼?”
趙羽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門沒關。”
“吱呀……”
“趙公子,我是來替父親……哎呀!”
樑曉詩輕輕推開房門,剛想踏進屋子,一不留神,突然被腳下的門檻給絆倒了。
“你沒事吧?”
樑曉詩剛一叫出聲,趙羽就衝到了跟前,一把抱住了即將倒地的樑曉詩。
“謝謝趙公子,曉詩……沒……沒事。”
樑曉詩站穩身子,緩緩地擡起了頭。
“嘶!”
看到樑曉詩通紅的俏臉,感受着手上細膩柔軟、光滑無比的身軀,趙羽猛地倒吸了口涼氣,而一直壓制着體內酒勁的真氣也在趙羽失神的一剎那……鬆懈了。
頓時,所有的酒勁猶如脫繮的野馬,直往趙羽頭上衝去,不過一個呼吸之間,趙羽就發現自己竟然腦袋發昏,四肢無力,腳下一軟,驀然滑到在地,而他胸口之上,正壓着被他拉下來的……樑曉詩。
而更讓趙羽膽戰心驚,呼吸急促的是,從樑曉詩吐出的熱氣當中很容易感受得出,她明顯是喝過了和趙羽一樣的……春yao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