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母親”這個詞,我的心緊縮了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攥住了,江晨希越往下說,那東西攥的就越緊,直到最後我都有些喘不過起來。
“別說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冷然的說道:“在我和阿臨和好之前,我是不會見她的。”
江晨希聽了,情緒開始激動起來,連聲音都不覺地提高了幾分:“七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和他和好之前,你不會見你母親,難道在你心裡,你的母親還比不上區區一個霍臨嗎?”
“對,你說的沒錯,何止是比不上啊,在我心裡那個女人和任何人相比,都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更何況是阿臨呢!”我冷笑看着江晨希的一臉錯愕,繼續道:“阿臨是我老公,是我最愛的人,如果沒有他,我的生命就像是失去了意義,奶奶走了,我沒有親人了,他是我最信任最在乎的人,而對我來說那個女人只是在我很小很小就狠心拋棄我的人罷了,她就是個陌生人,不,應該說她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江晨希失望的看着我,臉上掛滿了難過,他身體向前傾了過來,伸手握住我的,語重心長的勸慰道:“七七,我知道當年她丟下你一個人離開,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以至於你現在在心裡對她還有恨,可是,你要知道不管時間多長,萬物在怎麼變,你和她的血緣關係是不會變的,你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她怎麼可能會不愛你呢。”
我冷漠的勾了下脣,淡然的看了江晨希一眼,吐字清晰的說道:“你知道嗎?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她生下我,她把我生下來,卻剝奪了我的母愛,父愛,讓我成爲一個連童年都沒有的孩子,與其這樣,當初她還不如直接把我掐死算了,省的我現在這麼悲痛的活着。”
“七七........”不知道是我臉上的表情還過於沉重,還是說我的語氣太過於絕望,江晨希看着我,慢慢地鬆開了我的手。
隨後,他站起身,俯首看了我一眼,輕語道:“我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等你好一點,我再來找你。”
我閉了閉眼睛,胸口像是堵了塊大石頭,像是要喘不過氣來一樣。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霍臨就像說的那樣,在葉晴嵐完全康復之前不會來找我。
這期間我也給他打過電話,但估計他還在氣頭上,又或者是怕刺激到葉晴嵐,反正我撥過去多少個電話,都是了無音訊。
我本來就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時間一長,我也懶得再去嘗試,心想就這樣吧,如果說阿臨這麼容易就被搶走,那隻能說明我們彼此愛的不夠深。
既然是這樣,那又何必強求呢。
之後的幾天除了工作之外,我的心裡還被另一件事請糾纏困擾着,哪怕我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可有時候心裡暗示和思想支配根本就不能同步。
就算我極力的控制,但還是會在不經意間跳出我的腦海,煩擾着我,但在這樣的糾結下,我最終還是選擇了逃避,選擇一如既往的忽視那個女人的存在。
直到一天上午,我在瀏覽微博網頁的時候,看到一則博文,是關於一個母親拋棄自己孩子的故事。
多年以後,失散多年的孩子在某尋親平臺上找到了自己母親的消息,隨即在平臺工作人員的安排下和自己的母親時隔十多年後見了面,視頻上那場面看了簡直就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合上電腦後,我的心再無法像是前幾天那樣淡定下來了。
我開始有些小期待和那個女人重逢的畫面,也許........也許我們也會像視頻上的那個女孩子一樣,一開始埋怨着自己的母親,當年爲什麼要狠心的拋棄自己,然後再聽到母親的解釋之後,會悲痛而感激的和她抱頭痛哭。
於是在衝動下我聯繫了江晨希,問他可不可以安排我和那個女人見一面。
後者聽了,先是很震驚,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之後,忙着問:“七七,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見她了嗎?”
“嗯!”自知江晨希看不到我的表情,但我還是很誠懇的點點頭,“我想我應該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這樣我的人生纔不會在這件事上留有遺憾。”
“好好好,你能這麼想,真的是太好了,你放心,我馬上就安排,後天怎麼樣?”不等我開口,那頭又急迫的改口道:“不不不,我看要不就明天吧,明天上午,明早我去你家接你,好不好?”
我想了想,開口道:“好!”
反正或早或晚總是要見一面的,現在我還是衝動頭上,萬一時間一長,那股子衝動消弭過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鼓起這個勇氣要求和那個女人見面了。
收線過後,我的心裡忐忐忑忑的,一方面期待和那女人的見面,另一方面卻又有些膽怯,也不知道我們見面之後,我第一句話應該說些什麼。
帶着這樣的糾結,我去了醫院,縱然我心裡有多委屈,但在這一刻我還是想聽聽霍臨的意見,畢竟支撐着我決定去見那個女人,他佔據着很重要的一部分。
是他對我說就算我現在心裡有多怨恨那個女人,但在她百年之後,想見讓他不能見的時候,一定會留有遺憾,到那時候真的是沒有辦法彌補了。
所以我想聽聽他的意見,當然算算我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日子沒有見過面,說過話了,我很想他,真的很想。
白天我努力的工作,套用周霞的一句話,那就是我又回到了最初‘拼命十三姐’的狀態,我也知道自己這樣逃避着不好,可我沒有辦法,如果不讓自己忙起來,我怕真的會被逼瘋了。
下班回到家,也是我最難過和孤獨的時候,坐在餐桌上吃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洗完澡躺在牀上........每當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我就會不自覺地想起在這個房子裡和阿臨做過的點點滴滴。
每每想到這些,我的心就像是在被很鈍很鈍的刀子割扯一樣,疼的我幾乎無法呼吸,好幾次我拿出手機想要給他打個電話,但我知道就算我把電話打到停機,他都未必會接。
與其一次次的失望,不如不去期盼,試着不去聯繫,這樣自己的心痛也會少一些。
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思念他的症狀並沒有得到緩解,反而加深了,我無法做到他沒有他的日子,也沒有辦法假裝他沒有來過我的世界。
所以我決定好了,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他,我要問問他,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不如趁早歇菜,省的我一個人在孤獨裡着急上火。
上午下班之後,在去醫院前,我特意繞到了霍臨愛吃的那家西餐廳,打包了一份焗油意麪,提着那份外賣,我興致沖沖的趕到了葉晴嵐所在的病房。
雖然我很想否認,我老公現在正沒日沒夜的陪着別的女人,但事實就是事實,我無法改變,所以只能順從,只期盼着葉晴嵐能夠早日康復,這樣阿臨才能早點回到我的身邊。
等我疾步來到葉晴嵐的病房,迫不及待的想要推開那扇門,見到我心心念唸的男人時,我卻有些害怕推開門進去。
至於怕什麼,不言而喻。
我想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大方的容忍,一個外來的狐-狸精在自己的老公面前拋狐獻媚的,我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又會對葉晴嵐破口大罵。
於是在我準備好進去之前,我便選擇站在了門口,觀察着裡面的情況。
霍臨坐在病牀旁,悉心的給葉晴嵐喂着午餐,喝的應該是營養湯之類的,在葉晴嵐喝湯的時候,霍臨還不時的用紙巾替她擦拭着嘴角溢出來的湯汁。
我就想不通了,這都快小半個月了,就算是手骨折了,也不至於養了半個月連飯都還不能自理,我看那個葉晴嵐分明就是故意的,趁機吃我們家阿臨的豆腐。
可惡可恨。
也不知道是不是葉晴嵐太過於敏-感,就在我暗地裡罵她的時候,她好巧不巧的擡眼朝着門口看了過來,就這樣我和她的視線直接交錯在了一起。
她微微勾脣,臉上掛着難以掩蓋的神色,隨後將目光從我的臉上收回,只見她伸手握住了霍臨的手,輕柔而魅惑的對霍臨說道:“阿臨,昨晚你感覺還好嗎?”
我聞言,不禁在心裡反問道:感覺?昨晚他們發生了什麼嗎?
只聽霍臨回答道:“嗯,我沒事,只要你感覺到舒服就行。”
“嗯,我當然舒服了,不過還是多虧了你,把它弄在了外面,不然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孕育出寶寶來呢。”
男人沒出聲,片刻後,葉晴嵐的聲音再度響起:“阿臨,今晚怕是我還要麻煩你再來一次,不過我覺得今晚你最好戴個東西,不然手弄到東西,多髒啊。”
聽到葉晴嵐的話,我不自覺的在腦補着她說的那些話形成的場景,也就是說阿臨昨晚和她做了,而且是連安全措施都沒做,然後霍臨身體裡的XX流在了外面?
現在這個女人還明目張膽的要求霍臨今晚再來一次,叮囑着他要戴套套,不然用手清理很髒!
一想到這裡,我氣的肺都要炸開了,葉晴嵐明知道我就在外面,還故意把這些事說出來,這不是當面給我下馬威嗎?
情緒激動之下我再也顧不得要不要在霍臨的面前保持形象了,伸手就準備推門進去,然後直接手撕了那個不要臉,勾-引有婦之夫的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