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有些怔住,看着陸遠修向着我走近,我搖晃着腦袋,想要掙扎,無奈身體軟綿綿的,根本就動彈不了,看着陸遠修持刀劃開了我的胸口,我只能無力的哭訴着求他。
“不要........學長,求求你,不要.......”
可是不管我怎麼哀求,陸遠修還是劃開了我皮膚,低頭看着鮮血淋漓的胸口,我以爲會很疼,但是卻感覺不到半點的痛感。
一晃眼前看到的又是奶奶躺在血泊裡的畫面,我蹲在地上無力的哭着,我祈求奶奶不要離開我,可是到最後她也沒有睜開眼睛看我一眼。
頓時,我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切,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愛我疼我的人了,沒人在乎我,我活着又還有什麼意義?
我想我可能是要死了,有人說過人在臨時之前會看到自己最想要看到的那個人。
可他爲什麼不來看我最後一面,是因爲他還在生我的氣嗎?
阿臨,如果你再不來,我怕是再也見不到你了,求求你快來好不好,讓我在看你最後一面,我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沒有告訴你。
我沒有跟你說,其實我一點也不怪你,我知道其實你心裡是在乎我的,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選擇逃避。
我會握緊他的手,告訴他我愛的人只有他霍臨一個人,其他的男人再好,再完美,對我來說都是浮雲,因爲我的心已經被他牢牢佔據。
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沒有機會了,就在我放棄了堅持,完全陷入那片黑暗的時候,恍惚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到有人握住了我的手,緊緊地,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七七........七七.........”
“孩子,不要,孩子.........”
“蘇小姐........蘇小姐.........”
我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感覺耳邊吵鬧極了,有醫生的聲音,有劉瀾的聲音,反正耳邊聒噪極了。
隱約我感覺有人拿什麼東西壓住了我的胸口,然後我的身體隨着拿東西被擡起,隨之落下。
“滴滴滴........”
刺耳的聲音一直充斥在我的耳膜旁,這個聲音很熟悉,就好像是那次在病房裡看到霍旭的生命體徵趨零時候的發出的響聲。
我的身體反反覆覆的被擡起落下,我的意識也在慢慢地消磨着,我其實挺想睜開眼睛看看,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爲什麼本應該安靜的手術室會這麼的吵鬧。
可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睜不開,感覺到眼皮好像很重,它死死地壓着我,不讓我睜開。
掙扎之下我也累了,就在我決然墮入無邊的黑暗時,耳邊好像傳來了霍臨的聲音,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好像發了很大的脾氣。
他對着我吼道:“蘇七七,你給我睜開眼睛,我命令你給我睜開眼睛。”
霍臨能來我本來是很開心的,可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生氣,還在爲昨晚的事情生氣嗎?
但是受委屈的那個人是我纔對,這個男人還真是小氣到家了。
“七七,我不能沒有你,求求你睜開眼睛,求求你.........”
我不知道霍臨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要用這麼悲傷的語調和我說話,感受着他沙啞難過的聲音,我的心也好難過,我很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了。
突然有人欣喜若狂的喊了一聲:“有心跳,心跳恢復了。”
慢慢地我聽不清周邊的聲音了,在疲憊中逐漸失去了意識,儘管我很想看看阿臨,可沒有辦法做到。
後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房裡。
一睜開眼,入眼的便是病房潔白的屋頂,在黑暗裡待的久了,猛然的睜開眼睛,刺眼極了。
稍許的轉動眼睛,便看到了一屋子的人圍在我的病牀旁,而且各個都是面色沉重的很,我下意識的想要起身,胳膊上傳來一陣刺痛,轉頭看了眼,架子上掛着剩下一半的吊瓶。
劉瀾第一個上前,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了,俯首輕輕地握住我的手,聲音嘶啞的喊了聲:“七七,感覺怎麼樣?”
不等我開口,她就哭了出來,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自責的說道:“是媽媽不好,媽媽對不起你,但是請你給媽媽一個機會,給媽媽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嗎?”
尚在愣怔,江建國上前把泣不成聲的劉瀾扶了回去,“她纔剛醒,身體還很虛弱,這些事晚點再說。”
劉瀾看了江建國一眼,隨即又深切的望了我一眼後,才點點頭。
之後醫生進來,說是病人身體虛弱,需要靜養,讓只留下一個人照顧,其餘人都先出去等着。
我躺在牀上,有些反應不及,醫生說的病人應該是我,可是我不是就捐了點造血幹細胞嚒,當時醫生都說沒有危險的,怎麼現在我倒是成了病人了。
只是不等我開口問,劉瀾就湊了過來叮囑我好好休息,然後就和江建國一起出去了,江晨希站在病牀旁凝視了我一會兒,像是有很多話想要跟我說,但直到最後他也一個字都沒說就出去了。
病房裡一時間就安靜了下來,霍臨坐在牀邊一言不發,臉色陰沉的可怕,心想他可能還是在跟我鬧彆扭。
深吸了一口氣,我看着他說:“我怎麼了?”
一開口,我被自己嚇到了,這是我的聲音嗎?
怎麼這麼喑啞,難聽極了。
直到現在我才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不過是打了麻醉睡了一會兒,卻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霍臨沒說話,而是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緊緊地,就像我在陷入黑暗時有人握住我的那種感覺一樣。
我擡頭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一雙黑得不像話,也暗得不像話的眼睛。
“是不是出了意外?”我問,不然不可能所有人都聚首在我的面前,劉瀾也不會哭的那麼傷心。
“蘇七七,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離開了我?”
霍臨說話的聲音很啞,那種音調是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像是有刀片卡在了他的咽喉。
聽到他的聲音,我莫名的想要哭。
到最後真的就哭了出來,眼淚順着眼角蜿蜒而下,看到他心疼的眼神,沙啞的聲音,我的心好像被針紮了一樣,特別的疼。
霍臨皺着眉頭,用手拭去我眼角的淚水,眼神往下沉了沉,“對不起!”
我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聲音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他眸光沉沉地看着我,握住了我的右手,放在他的脣下,輕輕地吻了一下。
霍臨告訴我,移植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可是就在手術完成之後,我卻沒有甦醒,而且生病體徵在持續的減弱,當時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很緊張,給我做了除顫,還是沒有反應。
當時醫生都已經宣判我不行了,好在後來在最後的嘗試中,我恢復了心跳,醫生說我這是典型的創傷後應激反應,可能在我的思維裡醫院是一個很不好的地方,所以纔會產生排斥反應。
距離移植手術的那天,我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更是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難怪我一張口,說話的聲音是那個鬼樣子,還有劉瀾爲什麼眼睛是紅的,說起話來也是顛三倒四有些異常,原來都是因爲我已經‘死’過一次的緣故。
霍臨還說我在昏迷當中嘴裡迷迷糊糊的一直在說着什麼,他很怕我會醒不過來,可我沒有告訴他,如果不是他的呼喚,我怕是早就隨着奶奶去了。
看着他眼裡的擔憂,我稍稍的動了動被他握住的手,扯了扯脣角後,微啞着聲音開口:“如果我一直像睡美人那樣醒不過來,你會怎麼辦?”
這個時候只要霍臨稍微說點煽情的話,我的心啊指定被他俘獲的牢牢的,只是我卻忘了,這個男人本來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伸手揩了下我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道:“睡美人那不是沉魚落雁就是閉月羞花,就你這樣的,怕是這輩子都沒可能了。”
我一聽這話,氣的要命,怎奈睡了一整個星期,靠着營養液維持生命,現在胳膊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只能瞪大了眼睛氣鼓鼓的瞪着他。
霍臨抿着脣,嘴角始終帶着淺笑,深情的說道:“蘇七七,記住,你是我霍臨的老婆,不是什麼睡美人,我要你以後都活蹦亂跳的陪在我身邊,永遠永遠。”
說完,他突然起身湊了過來,在我尚在愣怔間,毫無預兆的吻上了我的脣。
我沒有閉眼睛,他也是,我們就這樣相互對視着。
他脣上的溫度慢慢地傳到了我的脣上,這樣近的距離讓我更加清晰的看清楚眼前這個把我迷的七葷八素男人。
我清晰的記得在我陷入昏迷,墮入黑暗時,是他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出來,他是我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理由,如果這個男人離開了我,怕是我就真的沒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當時我很後悔,後悔自己和他鬧彆扭,後悔自己沒有坦誠的告訴他,我蘇七七愛死那個叫霍臨的男人了。
這麼一想,我費盡了全身的力氣,伸手揪住了他的胳膊,拉近了距離之後,我主動點把舌頭伸進了他的嘴裡,和他的軟舌糾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