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長安城東南,敦化坊。
一處豪門宅院,依稀可見一個房間還點亮着燭光。
“叔公,蛇王刺殺失敗、遠遁無蹤!聽說還差點被秦瓊他們生擒了!”
一個白衣男子,衝上方正半臥在榻上的老頭恭敬道。
那白髮老頭一臉睏倦,此刻他正微閉着雙眼,胸膛有規律地起起伏伏,就好像睡着了一樣,半晌後,他終於開口道:“他不是很厲害的宗師高手嘛?怎麼連一個娃娃都解決不了?當初他可是誇下海口,能一箭了結李澤軒的小命呢!”
年輕男子拱手道:
“回叔公,那蛇王在武道修爲上是比李澤軒高出太多,按照常理的話,蛇王的確可以瞬間解決掉他,可是………”
“沒什麼可是!”
白髮老頭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說道:“老夫對這些武道上的事不瞭解,也不想了解,廢物就是廢物!玄籍你以後跟這種江湖草莽少往來,不然你遲早會被拖後腿!”
“叔公說的是,玄籍銘記在心!”
年輕男子點頭應道。
“嗯,讓你爹最近也消停些,他什麼心思老夫豈能不知道?真是目光短淺!”
白髮老頭眯了眯眼睛,饒有深意地說道。
“呃!叔公的話,玄籍一定帶到!”
年輕男子納罕道。
“嗯~!你是不是還在擔心我們這次算計李澤軒的事情會被朝廷察覺?”
白髮老頭端起錦榻旁邊的一盞茶,淺飲一口,見年輕男子眉頭緊皺,於是問道。
“沒,那倒不至於!這次行動又不是我們請人刺殺的,是蛇王自己找上門來,我們只是不經意間透露了一個情報給他而已!現如今朝廷就算真找上門來,也沒我們什麼事!”
年輕男子搖頭道。
“那玄籍你還憂慮什麼?”
“蛇王這次刺殺不成、差點被廢了,孫兒在擔心,他會不會因此記恨咱家!”
年輕男子,皺着眉頭,不確定道。
“哼~!他敢~!區區一個江湖草莽,也妄想蜉蝣撼樹?”
白髮老頭瞪着眼睛哼了一聲,然後他想了想說道:“這次刺殺,老夫本來就沒有抱多大希望,差不多相當於一個試探罷了!能殺掉更好,殺不掉就只能說明,對付李澤軒,武的不行,所以日後可以來文的試試。這風口浪尖的,咱家可不能做出頭鳥!但也不能讓那小子斷了咱們的根基!”
年輕男子愣神道:“叔公,這如何來文的~?”
“呵呵~!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玄籍你打小機智聰穎,比你父親可強多了,叔公看好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到好方法,再來告訴叔公~!家族未來可都是要靠你們年輕人啊!”
白髮老頭呵呵笑道,這老傢伙是相當甩手掌櫃。
年輕男子擦了擦汗,連忙道:“謝叔公,玄籍會認真想辦法的!”
“嗯,去吧~!”
白髮老頭兒擺了擺手,說道。
“諾,叔公也早些休息!玄籍告退!”
年輕男子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榻上的白髮老頭靜默一會兒,嘆了一口氣道:“是該找那幾個老傢伙談談嘍~!這些人目光短淺,不提點提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明白過來!況且這件事也不是我們一家的事啊!”
…………………………
翌日清晨。
李澤軒大老早地被叫了起來,因爲宮裡來人說,讓他去參加今天的早朝。
“應該是跟昨天的刺殺有關吧?得!正好去瞧瞧,看李二能給個什麼說法?小爺好歹也算是朝廷的人了吧?被別人在長安城附近刺殺,老李也是有責任的呀!”
李澤軒心裡膽大包天地YY道。
在小荷、小兮的服侍下,李澤軒洗漱完畢,穿上朝服,然後草草扒了幾口飯菜,便坐着馬車,去皇宮了。
昨天馬車上的羽箭也被獨孤信給帶走了,照他所說,弓箭在民間是屬於“管制武器”,特別是黑衣刺客昨天用的那種勁弓,弄不好還是從哪個兵庫裡面流出來的呢!
也不是第一次來上早朝了,李澤軒可謂是駕輕就熟,進了皇城,來到太極宮跟前的廣場,李澤軒發現文武百官基本上全來齊了,自己這還算晚的,沒想到前世做了“一輩子”的好學生、乖寶寶,來到唐代後,居然有點“變懶”、“變壞”了的意思了!
與程咬金、秦瓊等幾個軍方老將閒聊了幾句,就見有內侍出來喊道:“諸臣工入殿上朝~!”
喧鬧的文武百官立刻安靜下來,紛紛低頭順眉,抱着朝笏,緩緩地進入太極殿內。
李澤軒現在的地位有些尷尬,他辭掉國子監司業一職的事情基本上是衆所周知,現在他身上掛着的,就只有藍田縣男這一個爵位了,縱觀滿朝文武,像他這樣,只有爵位沒有實職就來上朝的,還真是絕無僅有了!
先前李二承諾要給他加封太子詹士,還沒到時間呢!
咦?算算日子今天好像正好是國子監放田假的日子啊!這麼說來李二今天也有可能是爲了當着朝臣的面給自己升官來着?
李澤軒微微一愣,心思活絡了起來,便走向了他原來的位置,正是在孔穎達的後面一排。
反正現在新一屆的國子監司業還沒上任,自己站在這裡也沒人會說什麼。
事實證明也的確沒人說什麼。
君臣一番見禮之後,早朝開始。
前半部分自然沒有李澤軒什麼事兒,都是一些大佬在互相撕逼,或者彙報工作,什麼夏天汛期快到了,得加固河防啊,某個官員行爲不檢,玩忽職守啊,等等。
李澤軒反正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站在那兒閉目養神,靜靜等待李二叫他。
不知過了多久,見秦瓊上前躬身道:“啓稟陛下,老臣有事要奏!”
“秦愛卿請講!”
“陛下,昨日李縣男在長安城東郊遭遇一名黑衣高手刺殺,光天化日、天子腳下,居然會出現此等駭人聽聞之事,朝廷的顏面何存?老臣懇請陛下嚴查,將此等膽大包天之徒繩之於法,不然衆臣工只會人心惶惶,無心朝事!”
李澤軒精神一振,秦瓊這是親自上臺給他打抱不平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