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擊?”劉修很詫異,甚至有些懷疑賈詡的真正用意,介於對這廝死道友不死貧道性格的深刻認識,他對賈詡的每一個舉動都要認真考慮,絕不會無所保留。他之所以敢把幷州的事交給賈詡去操作,就是因爲他知道賈詡和袁家同樣不能和解,賈詡幫他就是幫自己。
可是要他主動出擊鮮卑,這和他的既定計劃正好背道而馳,他原本想的就是消極備戰,保證鮮卑人不打進來就行,他答應天子的也是守住邊關,就算袁紹打敗了,也不會被鮮卑人趁虛而入,絕不是什麼建功立業。
“大人,你這次能重新回到幷州,就是因爲取得了天子的信任。可是你爲什麼險些丟了幷州?就是因爲你的目標和天子的目標有了偏離。”面對劉修狐疑的目光,賈詡不慌不忙的解釋道:“你這麼做是對的,因爲全面出擊,與鮮卑人決戰的風險太大,而且天子沒有袁家的號召力,他沒有這麼多錢糧支持你。袁紹的辦法,他用得,你用不得。可是,如果坐視袁家以勢取利,豈不是太消極了?”
劉修迅速的權衡着賈詡的話,如果不考慮勝負結果的話,賈詡的話的確有道理,如果就這麼等下去,他發展的步伐的確跟不上袁紹實力膨脹的速度,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有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發展,會不會還沒等他攢夠力氣,袁紹就橫掃天下了。
底子沒有人家厚,要想和人家並駕齊驅,那就必須以更快的速度發展,這個道理劉修懂。賈詡不知道他暗中藏着的實力,有這個想法也非常正常。不過,老爹其實也說過,他積累的實力雖然強悍,但也不能說比袁家強,只能說各有千秋罷了,就算現在就全給他,他還是佔不了上風。從這個角度上來說,賈詡的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
問題是能打贏嗎?
“能。”賈詡豎起手指頭,一一分析劉修的優勢。首先,經過之前的兩次戰役,特別是去年的那次掃蕩,西部鮮卑的實力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和中部鮮卑、東部鮮卑相比,他們的實力最差;其次,劉修雖然只有一萬騎,但是這一萬騎裝備好,這兩年又一直在作戰,而且是連戰連勝,士氣高,戰鬥力強,比起袁紹的手下來看,雖然人數少一些,但實力並不差到哪兒去。另外還有一點,西部鮮卑的北面就是牛頭部落的駐地,他們不可能像中部鮮卑、東部鮮卑那樣一直向北撤退,他們的活動範圍就是這兩三千里。
“大人,如果袁紹擁重兵而不前,勞師無功,而大人卻縱橫西部,逼得野狼部落和狂沙部落步紅日部落的後塵,向大漢俯首稱臣,甚至和牛頭部落聯成一片,那陛下會怎麼想,袁紹會怎麼想?”
劉修怦然心動,隨即又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果如賈詡所想,他把西部鮮卑逼得投降,那袁紹就不能再虛晃一槍了,他必須取得像樣的戰果才行。可是從某種角度來說,劉修寧願他虛晃一槍,因爲這樣不過是虛耗一些錢糧,而且是袁家自己籌集的,將士們的無謂犧牲會非常小,如果袁紹被他逼得全力一戰,深入草原追擊,那很可能是賈詡說的最壞的結果:全軍覆沒。
這絕對不是劉修希望看到的,這樣做是能在和袁紹的爭鬥中佔得上風,但以幾萬將士的性命爲代價,未免太殘忍了一些。
“我再想想。”劉修的聲音有些乾澀,這個決定太難下了。
“喏。”賈詡也不催他,“大人鞍馬勞頓,還是早些休息吧。相關的物資,我都已經安排下去了,估計到月底,足夠大軍三個月的乾糧就能準備完畢。”
劉修眼神一閃:“四五月份正是戰馬最瘦的時候,這時候出擊,合適嗎?”
賈詡搖了搖頭,詭異的一笑:“大人,只是鮮卑人的戰馬掉驃,我們的戰馬沒問題。”
劉修疑惑的看着他,賈詡又說,“去年從幷州刺史府拿到的錢,除了交給晉陽學堂的之外,我一部分用來收購牧民們手中的牛羊,全部做成行軍乾糧,一部分收購馬草和豆類,確保戰馬過冬時不會掉驃,儘可能的保持戰鬥力。”他看看劉修,又補了一句:“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向大人請示,只好自作主張,有不妥之處,請大人海涵。”
劉修眨了眨眼睛,心道這傢伙真夠狠啊,怪不得三個億到手裡打了個轉就不見了,原來用在這個地方了。幷州各營現在有近三萬匹戰馬,要想保證不掉驃或者少掉驃,這一冬天不知道要吃掉多少豆子,一個多億都未必夠用,說不定還欠了一屁股債。張懿就算不被砍死,這筆債也能拖死他。
他是把什麼都考慮好了,逼着我一戰啊。劉修雖然承認賈詡做的選擇對他最有利,可是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賈詡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
賈詡靜靜的看着他,劉修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心思,示意他可以先出去了。賈詡行了一個禮,步履輕鬆的出了大帳。他在帳外站了片刻,大步向自己的帳逢走去。掀開帳篷的門,一股熱乎乎的酒香從裡面飄了出來,一個年約五旬,書生模樣的人坐在案前,正在擺弄酒壺,一看到他,立刻招手叫道:“文和,來,先喝一杯。”
賈詡臉上露出笑容,走了過去,和那人對面而坐。酒溫得正好,案上的肉切得也細,幾碟醬放在一邊,杯箸擺放得一絲不苟,正如對面那人的衣着。
那人端起酒杯,“吱”的一聲,抿了一口,連連誇道:“好酒好酒,幷州的酒我以前也喝過,沒想到變得這麼濃烈,這次沒白來啊。”
賈詡淡淡的笑着,喝了一口酒,慢慢的將酒杯放在案上:“先生以爲劉大人如何?”
“還行,少年英雄,能這麼得士卒之心,難得難得。”
“可是我怎麼覺得他有些婦人之仁。”賈詡把剛纔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那人一邊喝一邊聽,最後眨了眨眼睛,抹着鬍鬚,“你說得不錯,的確是有些婦人之仁,不過,年輕人戒在衝動,他卻有老成之氣,這也算是難得。聽了你的計策就興奮莫名,恨不得現在就開戰,未必能中你的意吧。”
賈詡愣了一下,展顏而笑:“先生說得對。”
“年輕人嘛,總要慢慢來引導。”那人不以爲然的擺擺手,示意賈詡繼續喝酒:“三思而後行是對的,反正現在我們有時間,看他最後的決定吧,讓他考慮一下,也是對他心性的一種錘鍊。依我看,這個過程既然不可避免,那就趕遲不如趕早。”
“先生所言甚是。”賈詡躬身受教。
“文和……”那人放下酒杯,斟酌了片刻:“你的長處在於揣摩人的心思,劉修的長項也在於此,你看他對天子心理的把握就可見一斑。不爭而天下莫與之爭,老子的這句話被他這次發揮得淋漓盡致。你們倆有相同之處,是好事,也是壞事,所以你不能把他當傻子,否則會弄巧成拙,沒有一個人願意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上。”
賈詡眼神一緊,點頭稱是。
……
風雪左手拉着張魯,右手拉着張衛,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也沒注意到劉修臉上的神色,興奮的笑道:“夫君,盧師的這兩個小兒真是有趣呢,騎馬騎得真是不錯。”
“我不是什麼小兒,我是系師。”張魯忽然掙脫了風雪的手,梗着脖子叫道。風雪一愣,隨即掩着嘴笑了起來,摸着張魯頭上的髮髻,“好,好,你是系師,那敢問系師,你現在都會什麼道術啊?”
張魯咬着手指頭,轉着眼珠想了想,底氣有些不足的說道:“阿母說了,要等到十五歲,我才能學習道術。”
風雪正準備再調侃他幾句,劉修攔住了她,風雪提着裙角,輕盈的跳到劉修的身邊。劉修拍拍她的手,彎下腰看着張魯兄弟:“這兩天的武技練得如何?”
“還好。”張魯恭敬的說道。
“我練得比大兄好。”張衛舉起手,急不可耐的說道。
張魯伸手擰着他的耳朵,笑嘻嘻的說道:“阿衛,你要不在先生面前吹牛,要不然先生一考你,你就露餡了。”
張衛掙脫他的手,大聲說道:“我沒有吹牛,先生如果不信,我練給先生看。”說着,束了束腰帶,一本正經的開始演練劉修所授的墨子五行術中的套路。他剛練了兩下,張魯就提醒道:“阿衛,你太用力了,忘了以意領氣,貴柔不貴剛的道理。”
劉修很好奇,心道這小子難道是天生就應該做神棍,這才十歲出頭,就知道這麼高深的道理,不會是嘴上說說吧。他衝着張魯招招手,“你給阿衛演示一下以意領氣,貴柔不貴剛。”
“喏。”張魯一副小老人樣,給劉修行了一禮,然後有板有眼的演練起來。繃着小臉,看起來的確有些神棍,非常的入戲,演練完之後,還特別給張衛講爲什麼要以意領氣,最後仰着臉問劉修道:“先生,我說得對嗎?”
“對,對。”劉修忍俊不禁,連連點頭。張魯更加得意了,指着阿衛的鼻子又教訓了他幾句。張衛覺得很沒面子,臉一沉:“我去找呂妹妹玩,不理你了。”
張魯吐了吐舌頭,也跟着跑了出去。
劉修一頭霧水,這唐英子沒來,兩個小子埋怨了一路,怎麼剛到楊樹湖就有了一個呂妹妹:“呂妹妹,誰啊?”
“呂布的大丫頭,今年才五歲,比英子還野呢,不過馬騎得真好。”
劉修恍然大悟。他攬着風雪的肩膀,想着賈詡剛纔的建議,忽然說道:“風雪,你說我要是和你阿爸聯手攻擊野狼部落或者狂沙部落,他會答應嗎?”
風雪蜷縮在他懷裡,拉過他的手枕在臉下,眼神有些悲傷,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幽幽的說道:“北海苦寒之地,又不能用來種地,你何苦要奪來呢。”
劉修很意外,他忽然覺得手掌有些溼,俯下身子一看,風雪淚水漣漣。他不免有些慌亂,連忙安慰道:“風雪,你想錯了,我沒有想奪北海之地啊。”
“等你打敗了落置犍落羅他們,打敗了大王,你就不會這麼想了。”風雪抽泣道:“你們漢人總是這樣,已經佔了無數肥沃的土地,卻還是貪心不足,總要把我們這些馬背上的人趕盡殺絕。”
“風雪,你這可就不厚道了啊。”劉修半開玩笑的說道:“這幾百年都是你們這些騎在馬背上的人來打劫我們,我們什麼時候主動去找你們麻煩的?”
“我們打劫你們,是因爲實在活不下去了。可你們打劫我們卻是被貪婪驅使,這些年如果不是你們沒有實力,你們會這麼安份嗎?你去年不就出塞打劫了?”
“嘿,你這是什麼話,去年我是爲你阿爸解圍好不好?”
“那如果佔着這片土地的是我阿爸呢?”風雪坐起身來,扭着身子反問道。
劉修思索了片刻:“你應該知道的,我並不是喜歡征戰,只是有時候不征戰,別人就會把你當軟弱可欺的羊。就像那個檀石槐,我們大漢何嘗不想和他交好,甚至願意和親,把公主嫁給他,可是他怎麼樣,仗着自己人多勢衆,馬疾刀快,非要年年入侵。遇到這種好戰份子,我們說什麼都沒用,只有把他打怕了,纔有和平可言。”他低下頭,目不轉睛的看着風雪:“你阿爸也是這樣的人嗎?”
風雪不說話,擰着眉頭,似乎在評價劉修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假。過了一會,她搖搖頭:“我想阿爸應該不會和你聯手,他接受你的幫助已經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這麼說,要幹掉檀石槐,只有我自己想辦法了。”劉修抱着風雪軟軟的身子,慢慢的晃着,盤點着自己手中的力量,想着如何才能把這些人整合起來。兵法上有陣勢,雖然沒有後世說的那麼玄乎,但總的宗旨還是有利於已方各部互相配合,儘可能的協同作戰,陣法也比較簡單,無法是方陣、圓陣、雁形陣之類,也沒有那麼多變化,畢竟成千上萬的人要想迅速的變換陣形根本做不到。
但是私鬥就不一樣了,人數少,變化就靈活,特別是圍攻的時候,如果能配合默契,那效果可遠比一哄而上來得好。
“風雪,我記得第一次和你對陣的時候,你說你的劍法叫玄水劍法?”
風雪一想起這件事就生氣,那次劉修胡謅了一個什麼大丈夫刀法,結果一動手他比小人還小人,害得她在衆人面前丟臉。
“你還好意思說呢,什麼大丈夫刀法。”風雪又好氣又好笑。
“嘿嘿,那是鬧着玩的。跟你說個正經事啊,你有沒有見過什麼劍陣之內的東西?”
“劍陣?”風雪眨着藍眼睛不解的看着劉修。
劉修解釋了一下,風雪一聽就撇了撇嘴,連連搖頭:“我們從來不以多欺少,比武就是一對一,不用什麼劍陣。”
劉修臉一黑,心道你們就是不知道團結的力量,所以才總被人打敗的。看來找風雪是沒指望了,還得找王稚或者盧夫人才行。道士不是經常有什麼北斗七星陣、九宮八卦陣嗎?
劉修找來了盧夫人,不料盧夫人同樣不明白。她對劉修說,一來修道之人很少和人比武,二來就算要比武,也大多是單挑,沒有幾個對一個的,羣毆的事情更少見,沒聽說有什麼陣法。
劉修傻眼了,沒有現成的陣勢可用,難道要自創?衆人拾柴火焰高,那就把能用的人都叫來商量吧。
呂布來了,張飛來了,關羽也來了,聽完了劉修的意思,他們互相看看,啼笑皆非。呂布先站了起來,“有誰能是大人的對手,居然還要大人費心費力的想什麼陣法?”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難免會有比我更高明的高手。”劉修沒有把目標是檀石槐的事告訴他們,呂布這人有些好鬥,萬一他不服氣,到時候一個人去找檀石槐單挑,那就麻煩了。“我們是作戰,不是爭強好勝,一切以勝利爲目標,不要講什麼面子之類的事。比如說,現在遇到一個高手了,我們誰也不是他的對手,那怎麼才能集合衆人之力擊敗他。”
在劉修的勸說下,他們總算勉強接受了這個荒唐的想法,開始討論怎麼擊敗一個高手。不過好景不長,剛剛開始討論,意見就產生了分析。呂布的建議很簡單,用騎兵連續不斷的衝擊,再厲害,你還能擋得住成百上千的騎兵衝撞?
關羽則有另外一套思路,當然意思也差不多,用上百的重甲士圍攻,亂刀砍死。他胸脯一拍,眼睛一眯,放出狂話,天下能擋得住一百重甲士圍攻的人沒有,神……估計也沒有。
呂布被他的囂張激怒了,拍案而起,你不要狂,老子有辦法破你的重甲士。
關羽眼睛一斜,不屑一顧。
呂布火了,走,出去單挑。
關羽二話不說,拔腿跟上。
剩下的人互相看看,心道這兩個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傢伙,這見面還沒到一天呢,怎麼就開打了。劉修也只有苦笑,心道這兩人面中註定遲早有一戰啊。不過打一打也好,省得憋在心裡難受。而且關羽最近也有些狂得沒邊,如果呂布能教訓他一陣,未嘗不是件好事。
呂布披掛上陣,綽戟勒馬,傲然而立,跨下的戰馬感覺到了主人的興奮,碗口大的馬蹄不安的刨着地。關羽也穿上了鐵甲,一手持未開鋒的斬刀大劍,一手撫着頜下的鬍鬚。他雖然才二十多歲,可是一部鬍子的確漂亮,油光水滑,一順水的筆直,不開枯,不分叉。
戰鼓敲了起來,看熱鬧的還真不少,普通士卒不敢離開自己的營地,可幾個司馬、軍候是一個不落,全部跑了過來看戲,更離譜的是魏越,居然開出了盤口。他是呂布的親信,當然不肯落了面子,呂布的勝率遠遠高於關羽。
呂布舉起了手中的長戟,鼓聲一停,衆人屏息以觀。呂布一提馬繮,戰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兩隻強健的前蹄在空中虛踢,呂布揚聲大叫:“關羽,某來了。”
關羽冷笑一聲,“且來送死。”
呂布同樣報以冷笑,鬆開馬繮,雙手持戟,戰鞭猛踢馬腹,戰馬撒開四蹄,開始奔跑。這是一匹高大強健的公馬,原本是一匹用來配種的種馬,通常不當作戰馬用,也不知道呂布花了多少錢搞來的,爲了保持它的野性,呂布甚至都沒有騸它。
這匹馬一跑起來,真是快如風,急如電,雖然只有不到兩百步的距離,可是速度已經非常驚人。只見這匹馬四蹄騰空,奮首揚蹄,馬鬃和馬尾迎風飛舞,肌肉在油亮的毛皮下滾動,一如馬背上的呂布,渾身迸發出無以倫比的陽剛之氣。
瞬間即到,呂布大喝一聲,雙腳穩穩的踩着馬鐙,虛坐在馬鞍上,身體前傾,雙手持戟,奮力刺出。
關羽不敢怠慢,一雙鳳眼眯得更細,死死的盯住了狂奔而來的呂布,也不擺造型了,雙手握劍,劍尖指地,吸足了一口氣,忽然爆喝一聲,大劍自下而上,全力反撩。
劉修也眯起了眼睛,不放過絲毫的細節,他從呂布的戟尖方向已經猜到,呂布沒有取關羽性命的想法,但是肯定要給他一個教訓。關羽當然也不會有故意傷人的想法,他選的是無鋒的大劍,但是這一劍如果劈實了,斷幾根骨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甚至一個失手打死人也不是不可能。
這兩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猛將,但是這兩人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狂妄,狂妄到目無餘子。呂布被他擊敗過一次,但是呂布一直不服氣,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以爲他的武技沒有敵手。關羽沒有和他交過手,對許禇說過的話也是將信將疑,現在身爲重甲士的百夫長,掌握着營裡最強大的步卒力量,他也有些笑傲天下的意思。
一個是最強的騎士,一個是最強的步卒,這一戰的確令人期待。演義中三英戰呂布,劉關張合三人之力纔打敗呂布,現在關羽獨自一人,不知道能不能戰勝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