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奇是在半夜來的,如同颶風,衝進了軍營裡。
然後……,讓抓了。
這一番動靜,很快就傳到李易這裡。
看着被提溜過來的唐正奇,李易一個腦瓜子甩了上去。
才誇他長進了,就這麼迫不及待找打。
“你就不能低調着點?”李易斜着他。
“等他們一級一級通傳,太慢了。”
“先給我鬆綁,真是,都說了自己人,咋就不信呢,瞧給我綁的。”
唐正奇試圖扭動手臂,但根本動不了。
李易讓他轉過去,繩子一鬆,唐正奇動了動手腕,猛地就是一個後擊。
李易擡手格擋,被力道震的退後一步。
“這叫出其不意,怎麼樣,沒想到吧。”唐正奇洋洋得意的開口。
想到這些日子在都前司的遭遇,他就恨不得掄起大棒,給陸羽栽種到土裡。
不是人啊!!!
收了他天價的伙食費,但一天只給他吃兩頓!!!
更過分的是,還不給飽!!!
那些個都前衛,如狼似虎,動不動就羣毆他,不要臉!!!
李易擡起眸子,一個側踢,算準唐正奇躲閃的方位,躍身,手握拳就朝他的面門擊打。
趁唐正奇格擋,還擊之際,收回動作,身子一傾,腳往後一掃。
嘭的一聲,唐正奇栽倒了。
李易拿起繩子,就給他手腳捆了。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李易哼了聲,“在沒把人打的失去還擊之力前,別那麼多廢話,不然,位置很容易就調換了。”
“煮熟的鴨子,會飛。”李易拍了拍唐正奇的臉,笑的比他剛纔還嘚瑟,氣的唐正奇鼻孔直冒煙。
“殷承,好好招待唐三公子,擅闖軍營,給他掄個二十板子。”
“是。”殷承拎着唐正奇走了。
唐正奇也是個硬氣的,板子打下去,愣是一聲沒坑,第二天,一瘸一拐,他找李易要兵去了。
李易信守承諾,給了唐正奇一萬的兵士。
這一天,唐正奇才算真正入了行伍。
“王,王爺……”
侍衛匆匆進屋,嘴脣哆嗦着。
“怎麼了?”
熙王蹙眉,他很不喜歡見手底下的人,慌慌張張的模樣。
“世,世子,他們把世子送了回來。”
熙王聞言,將棋子扔回棋盒裡,眼裡浮現怨怪之色,逆子,這一回,總該知道聽話了。
沒等侍衛把話說完,熙王大步出了去。
在門口,看到棺木,他整個人愣住了。
“世子呢?”
熙王怒瞪着眼,橫掃左右。
侍衛們當即跪了下去,不敢做聲。
現場死一般的靜默。
熙王喘着氣,一步步走向棺木,顫抖着手,他把棺木打開。
“王爺!”
侍衛扶住往後倒的熙王。
“他們人呢?”
熙王眸子陰厲,聲音冷寒,眼尾泛紅,殺意瘋狂涌出。
“離,離開了。”侍衛低聲道。
“離開了?”熙王盯着他,一步步走過去,煞氣遍佈他的面容。
這巨大的威壓,讓侍衛不由得身子一顫。
“王,王爺,他們並沒進城,而是在城門口,丟下世子就……”
一道劍光劃過,侍衛的話戛然而止。
捂着脖頸,侍衛倒在了血泊裡。
剩下的人,都是露出驚惶之色。
“王爺息怒,我們已經讓人去追了。”
一衆侍衛匍匐在地上,顫着聲喊道。
熙王一貫溫和寬厚,他們還沒見過他如此狠厲的模樣。
平日的仁善,到底都是假象,當權者,怎麼會把他們的命放在眼裡呢。
輕如螻蟻。
看着地上不閉眼的侍衛,衆人心有慼慼然。
“還愣着做什麼,讓各關卡嚴密搜尋,本王要他們,死!”熙王咬着聲道。
衆侍衛連忙跑下去辦事。
熙王瞥着棺木,捏緊了拳,好你個陸羽!
你膽敢!
你膽敢!!!
想到棺木裡魏同胥的屍身,熙王目眥欲裂,滔天的怒火直往頂上衝,仰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王爺!”
身邊的人,趕緊接住他倒下去的身體。
熙王望着天,眼裡瀰漫上血色,從未有一刻,他像現在這般,想去將一個人碎屍萬段!
“王爺!”
看着昏迷過去的熙王,親衛差人去把大夫請來。
昏迷了足足一天,熙王才轉醒。
醒來的第一件事,熙王讓人把沈老爺子叫了來。
“加快動作,儘快兵發紫京城!”
“王爺放心,等糧草備妥,各路安排好,我們的大軍,就會壓向紫京城。”
“這一日,不會遠。”沈老爺子肅然道。
這次行事,他們賭上了身家性命、百年的積累,只許勝,不許敗!
“世子的事,我們已經知道,還請王爺保重身體。”
“你若垮了,他們就越加肆無忌憚了。”
“今日是世子,明日……”
“明日?”熙王眸子狠厲,一聲冷笑,“皇后如此不顧忌,本王也無需再同她客氣,定叫他們,血債血償!”
“合該如此。”
沈老爺子走後,熙王撐着牀榻起了身。
“怎麼說?”熙王看向親衛。
“有一段時日,怕是在血洗朝堂時,就動了手。”親衛將仵作從魏同胥身上得到的結論,告知熙王。
熙王只覺喉頭又是一陣腥甜,從一開始,皇后就沒想讓胥兒活。
卻一直將消息封鎖着,還令陸羽以胥兒相逼,讓他出贖金!
這些人,都該死!!!
“王爺,還請保重身體。”親衛瞧着熙王的狀態,關切了一句。
“可要將世子……?”親衛詢問道。
“暫且安置在後院。”熙王擡起眸,“等破了紫京城,我要讓那些人與他同葬!”
“唐家那個小丫頭,胥兒不是極喜歡。”熙王眸子幽深,“派一隊人過去,將她抓來,這期間,就讓她給胥兒守靈。”
“是。”親衛應聲。
在人都退出去後,熙王掀翻了桌子。
他向來知道怎麼去掩飾自己的性情,但這一次,他掩飾不了。
魏同胥是他最看重的兒子,儘管他忤逆,爲了唐家的丫頭,昏了頭腦,但熙王對他的疼愛,絲毫未減。
愛之深,責之切。
他雖對魏同胥說過不少狠話,可從未真正想過放棄他。
他只是想等魏同胥受夠挫折,幡然醒悟。
是他錯了,他不該放任胥兒待在紫京城的,他就該把他帶回來。
他該帶他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