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新學年課程
9月2日，星期一。
禮堂，早晨。
“草藥學，很好，斯普勞特教授肯定很高興看到你回去，隆巴頓……”
“黑魔法防禦術成績是「良好」，你很幸運，巴沙特教授本來想提高標準，但是被鄧布利多校長勸住了……”
“變形課成績「良好」，我想這足夠對付專題報告了……”
“嗯……怎麼不選魔咒課？”
“你奶奶認爲魔咒課是圖省事？”
“看來我寫封信提醒奧古斯塔，不能因爲她當年的魔咒考試不及格，就排斥這門功課，現在是你的成績可比你奶奶當年好多了……”
麥格教授用杖尖敲了敲桌上的空白課程表，工整的墨跡悄然浮現，收回魔杖後，上面已經詳細填好了他這學期要上的課程。
因爲正式上課需要確認本學年的課表，早餐結束後，六年級的學生仍然坐在座位上，等待着四位院長從主賓席下來，遊走在學院長桌間，綜合成績和個人意願進行選課。
洛倫和赫敏畢竟是全科優秀的成績，麥格教授簡單翻了翻課程安排，沒發現什麼時間衝突，就這麼確定下來了。
“讓我看看噢……變形、魔咒、魔藥、草藥、黑魔法防禦術、算術占卜……賓斯教授和海格被無情拋棄。”
“你可以再選一科，反正我比你多一科古代魔文。”
“算了算了。”洛倫對着課表搖頭晃腦，隨即問道，“古代魔文每週什麼時候上課？”
“星期一上午！”
“那不就是現在？”
“！！”
眼看小女巫收起課表，急匆匆地往門口走，洛倫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一邊走向樓梯，一邊說道：“彆着急，六年級肯定不止你一個人選修古代魔文，後面還有很多人沒確認課表呢，哪怕你現在去教室，芭布玲教授也不能給你一個人講課啊。”
“好像是哦……”赫敏的腳步逐漸放慢，扭過頭來疑惑問道，“你第一節又沒課，跟上來做什麼？”
“趁着斯拉格霍恩教授在排課表，我去魔藥學教室挖寶。”
“？”
古代如尼文教室在樓上，魔藥學教室在地下室，在樓梯口跟赫敏分別後，洛倫輕車熟路地穿過地下走廊，來到魔藥教室門口，一個「阿拉霍洞開」就進來了。
地下教室燈光昏暗，坩堝靜靜擺在桌子上，其他處理藥材的常見工具擺放整齊，看得出來，家養小精靈開學前已經打掃過了，或許是這學期還沒投入使用的緣故，沒有什麼古怪氣味。
“教室後面的儲物櫃……”
洛倫小聲唸叨着來到牆角，依次打開幾個儲物櫃門，這下的氣味就沒那麼好聞了，裡面擺放的雜物很多，破損的坩堝、乾枯的藤蔓、損壞的蝙蝠肝臟……
打開存放舊書的儲物櫃，洛倫掃視着幾沓散落的老舊教材，眼睛微微閉合。
再睜開眼，視野裡的顏色悄然褪去，在黑白灰的單調世界裡，一冊封面略有破損的老舊課本吸引了他的目光，墨汁般濃郁的藍黑魔力悄然綻放。
洛倫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取出舊課本抖了抖灰塵，來到課桌旁邊坐下。
昏暗寂靜的地下教室裡，洛倫做好大腦封閉術防護後，動作輕柔地翻開了這本《高級魔藥製作》。
畢竟是斯內普教授的魂器，還是要小心愛護，弄壞了可沒法賠。
封頁標題有些褪色，有幾道淺淡的摺痕，翻開扉頁，沒有署名，和其他教材一樣，無聊的目錄和前言，後面則是一些高級魔藥的熬製方式。
學生時期的斯內普教授顯然不是個安分的人，在段落間的留白處亂塗亂畫，筆記到處都是，弄得空白處和其他地方一樣黑。仔細辨認部分步驟示意圖的塗改，能看出一位天賦異稟的學生在魔藥學領域不斷探索。
大部分字跡都歪歪扭扭的，辨認起來很費勁，書籍的前半部分筆記，記述了一些熬製過程中的小技巧。
後半部分的空白處胡亂記着很多有創意的魔咒，剛開始只是小惡咒，類似讓腳趾噌噌瘋長、倒掛金鉤、封鎖喉舌或是閉耳塞聽，後面逐漸開始涉及黑魔法的領域……
書上記載的神鋒無影跟他當初看見的有所不同，更加鋒利，更加不留餘地。
這些對洛倫來說基本沒什麼用了，過去的幾年時間，改良這些步驟的人，已經親身教學展示過了。
偶爾有一兩行工整娟秀的字跡出現，關於這些字句的主人，洛倫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洛倫無意窺探學生時代的斯內普教授所經歷的青春苦悶，那些自卑、遺憾與懊悔是促成這本魂器教材的靈魂碎片。
合上書頁，翻看側面的時候，終於在封底的下端看見了署名，是用的那種小小的、密密麻麻的筆跡寫的：「本書屬於混血王子」
洛倫稍作思索，眼睛逐漸明亮，拿過桌上的羽毛筆，蘸飽墨水，在扉頁空白處寫下一行文字：
「你好，混血王子，我是哈利·波特。」
沒有什麼攝神取唸的波動，也沒有探入腦海搜尋記憶的意識，在洛倫滿含期待的注視下，日記本上的墨跡滲進紙張糊開，隨即開始重組。
幾秒鐘後，悄然浮現出另一段文字。
「留給洛倫·摩根的家庭作業：針對本書所有的藥劑進行原理剖析，嘗試優化改良至少5中藥劑的熬製步驟，歸納總結爲論文，每篇不少於15英寸。」
嘭！
洛倫啪的把書合上。
太嚇人了，這魂器竟然能模擬內心深處的恐懼！
下次見面必須給斯內普教授提個醒。
溜了溜了。
……
排除掉魔法史、占卜學之類的閒雜課程，洛倫的課表乾淨了很多，第一節沒課，第二節是黑魔法防禦。
從地下教室出來，到圖書館跟平斯夫人敘敘舊，聊聊假期借出去的舊書，回公共休息室聽羅恩講述新球隊的構建，很快就到了上課時間。
下樓來到教室，赫敏已經等在教室門口了，懷裡抱着一本大部頭，愁眉苦臉的，一副受了虐待的樣子。
看見洛倫走近，赫敏低頭用腦袋撞他的肩膀，一下一下的：“魔文課的作業一大堆，一篇十五英寸長的文章，兩篇翻譯，還要在星期三之前讀完這麼多書！”
洛倫輕聲笑道：“區區一本大部頭，難不倒萬事通小姐，別說讀，背下來都行。”
赫敏語氣悲憤：“不只一本，我拿不下了，還有好幾本在掛墜裡！”
“沒事的，慢慢來嘛……”
安慰了幾句失落的小女巫，教室的門開了，格林德沃來到門前：“進來吧。”
他消瘦的面頰充盈了些，骨頭上終於有點肉了，像是曾經的盧平教授，笑容溫和有禮，這樣的神情，這樣的年紀，稱得上和藹。
上課鈴還沒響，有同學出聲跟教授打招呼，他也笑着迴應。
或許是在紐蒙迦德待得久了，他習慣打開所有的窗戶，燦爛陽光灑落進來，蠟燭發出的火光倒顯得微不足道了。
鈴聲響起，格林德沃敲了敲講桌，將學生們的注意力從貼圖上吸引過來：“在提高班課程開始之前，我想祝賀各位通過了這門課的O.W.Ls考試。”
底下發出雜亂的迴應。
“迄今爲止，這門課程你們已經換過七位老師了，不用說，每位教授都有自己的教學方式和教學重點，我能想象到，混亂的教學模式導致你們的學習難度成倍增長……你們需要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的課程難度更高。”
格林德沃稍作停頓，“不要唾棄和厭惡黑魔法，你們即將成年，應該學會獨立看待黑魔法，不只是黑魔法，甚至是整個世界……觸碰它，瞭解它，深入它……
“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學生們似乎從他的話語裡體悟到某種情緒，漸漸安靜下來。
格林德沃低頭翻開筆記，無奈地搖頭笑道：“抱歉，其實我打算從詛咒開始提高班的第一節課，但鄧布利多調換了我的教案。”
底下一片歡快的笑聲，剛剛勾起的緊張不知不覺消弭下去。
“那麼，就從無聲咒開始吧。”
格林德沃笑呵呵的：“施魔法時不把咒語大聲念出來，可以達到一種出其不意的效果，這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深刻理解咒語，以及充足的魔力……”
老教授站在臺上慢悠悠講課，洛倫隱約覺得看見了鄧布利多。
不過他的笑話可比老校長的冷笑話幽默多了。
……
第二天下午，期待已久的魔藥提高班。
同學們魚貫走進教室，斯拉格霍恩教授站在門口，挺着個大肚子，海象般的鬍子在笑眯眯的嘴巴上抖動着，招呼其中某些學生時顯得格外熱情。
“啊……哈利，洛倫還有赫敏，我正想着你們呢！”斯拉格霍恩聲音高昂，視線右挪，眉毛略微有些疑惑地皺起，“還有這位熟悉的朋友！”
“真好，一個暑假就把我忘了……”羅恩小聲嘟囔了一句，隨即綻放出燦爛笑容，“羅恩·韋斯萊，教授，我可能跟不上提高班的教學，或許我應該退——”
“別胡扯，我能教會你，哈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把課本拿出來，坐位置上去吧。”
哈利趕忙說道：“對不起教授，我們還沒拿到教材，麗痕書店的貓頭鷹要星期五纔到。”
“沒事，到櫃子裡拿一本就是了。”
“好的教授！”
哈利和羅恩來到牆角的儲物櫃前，拉開落滿灰塵的櫃子，看見裡面擺着兩本《高級魔藥製作》。
一本學渣自用九成新，比二手書店的成色還好。
一本學霸精裝戰損版，破舊得快解體了。
哈利和羅恩對視一眼，沉吟幾秒，不約而同地撲向那本九成新的，你爭我搶，寸步不讓。
最終羅恩發揮守門員的基本功，腰馬合一往旁邊一頂——
哈利頓時重心不穩，踉蹌鬆開，站穩後已經失去搶奪資格，哈利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起那本學霸全損。
“……”
赫敏搖頭嘆氣，拉着一臉古怪笑容的洛倫進了教室。
與昨天不同的是，地下教室裡已經瀰漫着蒸氣，充滿了各種古怪的氣味，講臺上擺着一隻只冒泡的大坩堝，裡面是各種高級魔藥。
提高班是四個學院一起上課，但人數不多，並不顯得擁擠，四個斯萊特林學生坐一張桌子，四個拉文克勞學生，格蘭芬多除了他們四個，還有納威和帕瓦蒂，而赫奇帕奇湊不齊四個。
兩人挑了一張離一隻金色坩堝最近的桌子，坩堝裡散發出陣陣香氣。
“複方湯劑、吐真劑……”赫敏饒有興致地嗅着，看向金色坩堝旁邊的坩堝，吸了吸鼻子，眼睛滴溜溜轉動，“那是什麼藥劑？洛倫你聞聞，我聞不出來。”
大多數藥劑都能通過氣味、顏色、濃稠度以及蒸汽形狀進行簡單區分，無色無味如同清水，沸騰時也格外清澈的是吐真劑，粘稠如同泥漿，緩慢泛着氣泡，還有草蛉蟲氣味的是複方湯劑……
而赫敏問的那種……
洛倫看着坩堝裡的白色液麪，泛着珍珠母光澤，蒸汽呈螺旋上升狀。
“嗯，看不出來呀……”他拖着長長的尾調，憋着笑，“我開學的時候淋了雨，感冒了，鼻子有些遲鈍，你替我形容一下味道吧？”
“……”
赫敏扭頭看他，眼睛閃閃發亮：“氣味比較複雜，我可以聞到剛修剪過的草地，嶄新的羊皮紙，文人居的墨水，還有橘子皮的氣味。”
洛倫愣了一下，笑着揉了揉鼻子，努力吸了吸：“我聞見的是烤肉孜然，雨後空氣，還有格蘭傑小姐的頭髮。”
“你！”
赫敏白嫩的臉蛋浮起淡淡的緋紅，剛剛還能跟他坦然對視，現在卻有些慌亂，連忙扭過頭去看最後一鍋藥劑。
什麼藥劑這麼神奇？
帕瓦蒂閉眼吸了吸鼻子，嗅着白色藥劑飄蕩的氣息，雖然聞出來一些好聞的氣味，但是也分辨不清什麼修剪過的草地，雨後空氣，不禁有些奇怪。
帕瓦蒂扭頭，左右看看，戳了戳隔壁拉文克拉成績優異的帕德瑪，自己的雙胞胎姐妹。
“那是什麼藥劑，這麼神奇？”
“迷情劑。”
“……”
帕瓦蒂低下頭，感覺受到了成績和愛情的雙重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