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砂？”
斯拉格霍恩眼前一亮，停下手裡的動作，“時間轉換器裡面的砂礫，能夠對周圍的時間產生影響，你想用這種方法加速藥劑的熬製？”
時之砂只是藉口，真正起作用的是掛墜上的金色寶石。
洛倫含糊地應了一聲：“這個思路可行嗎，教授？”
“思路是可行的，不過……”斯拉格霍恩稍作停頓，“熬製福靈劑的材料並不複雜，只是需要時間讓各種材料充分反應，它們的魔力才能更加融洽，所以需要長達半年的熬製時間，時間越漫長，發生意外的可能性越大，非常考驗製作者的意志力和專注力。”
“教授的分析非常透徹。”洛倫點頭笑道，“使用時間的力量進行干預，能夠加快藥材反應速度，減少等待時間，降低福靈劑的熬製難度。”
“有把握嗎？”
斯拉格霍恩問道，語速稍快。
要知道，他本人熬製福靈劑的成功率也不高，年紀大了，精力不比年輕時候，長時間的熬製總會因爲恍惚，疲勞，眼花等情況出錯，有時候甚至記不清當天是否查看過坩堝。
如果能縮短熬製時間……
“時間轉換器沒了外層的沙漏，只剩下裡面的砂礫，時間的力量應該很難掌控吧？”斯拉格霍恩思索着問道。
“我恰好對此有一些收穫。”
“是嗎！？”
斯拉格霍恩面色欣喜，正要答應下來的時候卻忽然想起一些事情，皺眉問道，“如果我記得沒錯，所有時間轉換器都受魔法部管控，你的砂礫是怎麼得來的？”
“放心吧，教授。”洛倫笑容溫和，“去年神秘事務司不是發生動亂了嗎？時間廳被砸了，我順便取了一些。”
“這……”斯拉格霍恩忍不住看向最後一隻坩堝，露出了個笑容，“或許我們應該仔細探討一下，晚餐後有時間嗎……不，我想我們應該共進晚餐，你說呢，洛倫？”
“我的榮幸。”
……
魔藥學教室裡已經瀰漫着淡藍色的蒸汽，每個同學都在焦急地趕工，有人分心張望其他同學在做什麼，發現了洛倫在跟教授聊天，心裡還覺得欣喜。
魔藥學第一名慢幾步，他們的機會更大了。
洛倫重新回到位置上，給坩堝底下的無煙炭點上火，動作緩慢悠閒，甚至有心思觀察周圍，不用說，赫敏的進度最快，她坩堝裡的藥劑已經接近書上的理想狀態，淡雪青色。
哈利剛剛切完草根，正在對付滑溜溜的瞌睡豆，混血王子的筆記遮住了書上原有內容，關鍵這人字跡晦澀扭曲，辨認起來極其費勁，只是理清正確步驟就花了他許多時間，進度落在其他人後面。
他的銀質短刀有些鈍了，滑溜的瞌睡豆再次飛出砧板，哈利撿起來擦乾淨，再瞄了眼課本，這一步驟旁邊有原來那位主人的批註，看起來是胡亂塗寫的說明：用銀短刀的側面擠壓，比切片更容易出汁。
“什麼亂七八糟的……”哈利有些惱羞成怒地反握刀柄，恨不得捅他兩刀。
比劃兩下，哈利泄憤後換回正常握刀姿勢，擡頭對上洛倫揶揄的笑，不好意思地別開臉。
不對，這是洛倫啊！
哈利轉過頭來，趕忙問道：“洛倫，這本教材的筆記上寫着用刀身擠壓瞌睡豆，而不是切片，是這樣嗎？”
洛倫咧嘴笑道：“是這樣的。”
“是嗎……”哈利有些不放心，“那你笑什麼？”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
哈利收回目光，開始用刀身擠壓瞌睡豆，滑溜的豆子被摁住，在重壓下發出吱吱呻吟，乖乖的滲出大量汁液。
汁液滴加進坩堝，藥劑立即變成了理想的淡雪青色。
再看看周圍，其他同學還在切豆子，除了正在逆時針攪拌的赫敏，進度最快的也只是茶褐色。
哈利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欣喜，喜滋滋地眯起眼睛辨認筆記下一條批註：「逆時針攪拌7下，順時針攪拌1下……」
“洛倫洛倫，筆記上說……”
“是這樣的。”
“……”
另外一邊，赫敏被坩堝裡冒出的熱氣薰得臉色泛紅，頭髮有些凌亂，按照書上說的逆時針攪拌，本應變得澄清透明的藥劑還是淡雪青色，進度緩慢。
聽見兩人的對話，赫敏立即照做，效果立竿見影，坩堝裡的液體立刻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越來越清澈。
洛倫倒是不慌不忙，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熬活地獄湯劑了。
斯內普教授學生時代就發現的小技巧很有幫助，但往後幾十年對火候的把控和對藥性的研究更加重要，掌握底層原理的洛倫很快就追上其他人的進度。
臨到下課的時候，斯拉格霍恩洪亮的聲音傳遍教室：“好，時間到！請停止攪拌！”
他在桌子之間慢慢地走動着，輪流檢查每一隻坩堝，對於那些顏色泛紫或泛藍的藥劑，他沒作任何評論，只是偶爾攪拌一下，或湊上去聞一聞。
格蘭芬多的幾人最後檢查，羅恩堝裡那堆柏油似的東西自然是毫無懸念的淘汰了。然而看到洛倫、赫敏和哈利同樣清澈的藥劑，斯拉格霍恩露出爲難的表情。
“出色，太出色了！洛倫，沒想到你耽誤了那麼多時間還能趕上來！赫敏，不愧是年級第一！還有哈利，你顯然繼承了你母親的天賦，莉莉當年在魔藥課上就是如此心靈手巧！
斯拉格霍恩稍作思索，搖頭感慨道：“我說話算數，可是我現在只有一瓶福靈劑……洛倫，赫敏，麻煩你們等一等，可以嗎？”
“當然，教授。”
“那麼哈利，給你一瓶福靈劑，好好利用！”
“……”
離開地下教室，走在前往禮堂的走廊上，羅恩驚奇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哈利如實講述。
羅恩直呼後悔：“那本書本來在我這邊的，唉，沒有誰在我那課本上寫過字。從五十二頁的情形來看，好像有人在上面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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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旁邊的赫敏掃了眼那本破舊二手教材，再看看笑吟吟的洛倫，一些記憶裡的畫面在腦海浮現，眼睛裡閃爍着若有所思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