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精衛!
一個被衆人遺忘了許久的……漢奸!
想到這個傢伙之後,薛嶽拔腿就跑,而秦衛和何應欽也迅速地反應過來追了上去。再之後,一道道命令從國防部發了出去,連蔣介石也被不知道從哪兒給拉來開了一場軍委會緊急會議,而薛嶽、顧祝同等人在開完會後就坐上飛機急急地飛向各自負責的戰區……可這顯然已經有些晚了。
剛剛經歷了一場會戰沒多久的南昌城,突然受到了南京僞國民政府麾下的數萬僞軍的猛攻。而一開打,這些僞軍的真面目就露了出來:日本兵!
一招瞞天過海!一招出其不意!
寺內壽一和土肥原這兩手不可謂不高明。
他們運走的,其實大都是汪精衛集團的那些僞軍兵團。雖說這些貪生怕死,不知民族大義爲何物的傢伙在戰鬥力上遠遠不及,但擺擺樣子還是可以的。換上日本軍裝,以中日兩國人種之間的差別,隔遠了還真看不出來。而這些僞軍被運走之後,他們的軍營什麼的就空了出來。日本兵換上軍裝就駐了進去。而因爲日本人正在跟國民政府展開所謂的“談判”,汪精衛的僞國民政府自然要表現出應有的緊張,這樣一來,原本軍紀鬆弛的僞軍部隊突然間變得紀律嚴明,不再允許其他人隨意出入也變得正常了。人家總要自保吧?何況先前國民政府先後打了兩大場勝仗,一派隨時都有可能克復失地的樣子,汪精衛及其麾下的漢奸集團早就開始整訓軍紀了……
而相對的,國民政府卻把大量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些離開的“日軍”身上。一直在查探那些“日軍”到底被運到了什麼地方,有沒有像日本人所說的那樣運到東北,運去了遠東戰場。這些人當然都被運走了。而且也實實在在地被運到了旅順!而軍統在旅順的耳目也確實查探得非常清楚,這些“日軍”足有四五萬之衆,而且還在不停地增多……這個數目打消了國民政府,尤其是蔣介石的一大疑慮。不管怎麼說,也不管日本人有什麼詭計,他們的兵力是實實在在地減少了嘛,是不是?
當然,要完成這麼一場“超級大變活人”的魔術,其中所要消耗的精力也是非常可怕的。爲了掐斷所有可能泄密的源頭。土肥原幾乎榨乾了手下所有情報機關的每一份力氣,甚至連各級日本憲兵的力量也榨得乾乾淨淨。而除此之外,在調兵遣將這樣的大花活的掩蓋之下,他還在各地大玩兒各種把戲,繞來繞去。把不少人都繞得暈糊糊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分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可他最終成功了。
出其不意之下,南昌城因疏於防守,三天便告陷落。
……
“出手的還是日本人的第11軍!不過這回換了阿南惟幾!”
軍委會。
秦衛饒有興趣地看着臉色鐵青的蔣介石,一面恨不得上去揍這禿子幾拳,一面又爲他感到悲哀……沒這水平就不要瞎指揮嘛。你以爲你是某國金家的那三代大胖子?宇宙第一的軍事家?不過也僅僅只是這樣而己。他不會去挑撥這傢伙。這時候找這傢伙的麻煩。指不定就要倒大黴。
“又是第11軍,上回沒打完,這回居然又來了……”聽完張治中的報告,蔣介石咬着牙擡頭看向衆人。“日本人換了一張皮就把我們偌大一個國民政府給騙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是我的錯。”看看只能站在一邊的戴笠,秦衛嘆了口氣,自己站了起來:“委員長,我沒能及時查探到日軍的陰謀。致使南昌失守……我願意接受處分!”
“……這關你什麼事?你是空軍副司令,又不是搞情報的。”老蔣詫異地看着他。好一會兒才拍着桌子叫道。他再沒道德也不會把秦衛拿來當替罪羊……再說了,處置了這傢伙又有什麼用?他跟誰有關係?能鎮懾住幾個人?光桿司令一個。
“委員長,我可還兼着軍統的主任,也是情報主官之一。”秦衛苦笑道。
“校長,這都是學生的錯。秦主任他早就提醒過我要注意日軍的陰謀,可學生不察,還是讓他們矇混了過去。”這種級別的軍事會議,戴笠只配站在角落聽別人講話……畢竟都是一二級的上將,他這個少將能站一站就已經不錯了。秦衛也只能坐在末尾呢。本來,爲了彌補這種差別,他養成了一個好習慣:站在老蔣的身後!這個位置雖然是站位,但卻比一般的“坐位”榮光多了。可惜,這一次老蔣沒讓他站在身後。無奈之下,他只得站到了牆角。可這一次躲到牆角也不管用。老蔣是真的生了氣。他要是一直在那邊乾站着看秦衛幫忙頂缸,估計馬上就要倒黴。
“矇混?你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大規模的僞裝,這麼大規模的換營,你們居然連察覺都沒察覺到!我看你這個軍統局長還是不要乾了!”果然,蔣介石就是想拿戴笠出氣……也確實只有戴笠最適合。因爲正是軍統的情報讓他堅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斷。而相較於軍統,不論是何應欽、薛嶽,還是白祟禧、秦衛等人都勸過他,要他別相信日本人所說的,最好是能馬上就發起反攻。白祟禧甚至還跟他吵了架。結果他豬油蒙了心,非得再等等……這一等,不僅錯過了最好的反攻時機,還吃了大虧。
“學生願意接受校長的處置。”戴笠低着頭,拳頭攥得緊緊的。日本人能佈置這麼大一個計劃,土肥原及其麾下的情報機關肯定是下了大力氣。可他的軍統卻幾乎沒有察覺……這不僅是大過,還是大罪。他曉得老蔣不太可能殺了自己,可他現在卻想殺人。
“委員長,戴局長這幾年還是立了不少功的,軍統也一向表現不錯。只不過這一回碰上了土肥原……這老鬼子可不是善茬兒。他要是存心騙人,還是有些本事的。”秦衛又在一邊說道。戴笠不可能倒。戴笠要是這時候倒了,軍統也就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所以老蔣肯定不會朝這個學生下手。既然如此,他當然要賣人情……再說了,戴笠和軍統也是他能指揮的一部分力量之一,當然要保一保。
“委座,讓雨農戴罪立功吧!現在也正需要軍統的力量。”張治中也在一邊說道。
“需要需要,需要他再被土肥原當猴子耍嗎?”接連兩人的勸說,讓蔣介石有了臺階,罵了幾句,也不理會戴笠還低着頭站在那兒,又轉向了其他人:“日本人突然集結大軍,現在南昌已經被破……我們該怎麼辦?”
“不光是南昌,日軍還從武漢向岳陽一帶發起了猛攻,目標顯然就是長沙。”張治中又沉聲說道:“此外,華北日軍也開始向我方進攻。接替了杉山元的那個多田駿,以華北方面軍約四個師團的兵力,向鄭州、洛陽等地發動了試探性攻擊,相信,大舉進攻不日就會開始。……這一方向,我們預計對方的目標很有可能就是平漢(北平至漢口)鐵路的南段地區。”
“日軍雖然出其不意,可咱們不也早就準備好了嗎?以攻對攻,總還能打一打的吧?”秦衛問道。
“進攻跟防守是不一樣的。”何應欽看了他一眼,彷彿是在看半個白癡,“攻是點,防是面。日軍先於我們發動,反而容易抓到我們防守的薄弱點。要不然,你以爲集結了大軍的南昌怎麼會這麼快就陷落敵手?”
“嗯!”秦衛聳聳肩,示意自己確實無知。
“日本人做了這麼一番大戲,肯定還不只是想打下鄭州、洛陽、長沙,我擔心他們對桂南恐怕也念念不忘!”張治中又道。
“河南一帶是四個師團,近十萬人;南昌、岳陽對面之敵恐怕也差不多……這就是二十萬人了。寺內壽一拿出這麼多兵力已經極其勉強,他還能再從哪裡擠出一片兒人來?廣州的安藤利吉剛剛損失了差不多一整個師團,再打一場桂南戰役,他有這個膽子嗎?”陳誠一直都不沒怎麼說話,此時卻突然說道。而他的意思,除了秦衛之外,其他人也都明白:日本人突然這麼大張其鼓的打過來,而且打長沙的就有從南昌和岳陽開過來的兩路大軍。顯然,寺內壽一和土肥原等人是志在必得,要一血先前南昌會戰和桂南戰役之中所受的恥辱。所以,長沙的安全是重中之重,一定要守住。因爲長沙一旦失守,前面所有的戰役都白打了。可如果按張治中的說法,日本人有可能再次出兵桂南……那豈不是說他們不僅不能從南邊調兵,還有可能要派兵去支援南邊兒?這絕不是陳誠願意接受的,同樣也不是蔣介石願意接受的。可以說,陳誠這話是算準了老蔣的心肺。
“不管日本人會不會再朝桂南伸手,瞄向長沙的這兩路鬼子肯定要打走才行。”秦衛舔了舔嘴脣,“我倒是有一招……”
“你?”
剎時,所有人,包括還低着腦袋的戴笠都把目光盯到了秦衛臉上:這貨也懂軍事?
“我的主意是岳陽一帶的兵力主動後撤!把鬼子讓進來。然後,我軍把兵力在作戰帶布成網狀的據點,以伏擊、誘擊、側擊、尾擊等方式,分段消耗敵軍的兵力與士氣,最後,把敵軍‘拖’到決戰地區,再狠狠的圍殲之……這戰法用在長沙周圍應該可以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