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秦衛萬萬沒想到周恩來會送來這樣一份禮物……當然,當場打開禮物也並非他的本意,可耐不住他旁邊的那位伴郎。戴笠很噁心的做了這麼一件失禮的事情,然後,禮盒裡面厚厚兩沓讀書筆記就露了出來。
“如何?”周恩來一點兒也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秦衛。
“厚!太厚了!”秦衛感覺自己竟然有些飄飄然。不過這也由不得他不這樣感覺。這可是領導人的讀書筆記啊!粗略地翻一翻,好傢伙,從毛老爺子往下,知名的領導人足足二三十個。這代表什麼?代表什麼?秦衛都不敢往下想了。而按那個日後在某著名相親節目裡做嘉賓的禿頭的說法:他以後的身份“可不得了哇”!
爲什麼不得了?他送給的那些書裡,作者欄裡可好多都是寫的他秦某人的名字。
“周部長這份禮物當真是絕了。”
戴笠有些後悔自己的好奇與衝動。本以爲拿不出什麼好玩意兒來,可沒想到……他早該料到的,這些人哪個不是精明的沒邊兒?尤其是周恩來,身爲的二號人物,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帶點兒禮物過來?即便是秦衛見多識廣,性格和觀點大異常人,可只要這位大佬稍用點兒心,總能搔到秦衛的癢處。自己怎麼一時給忽略了?
“哈哈哈,秦司令能喜歡就好。”周恩來自然高興。小小拍秦衛一個馬屁而己,小意思。比起這小老弟偷偷給他們的好處來又算得了什麼?何況這還不是單純的馬屁。秦衛的那些書裡面有太多太多的內容讓人驚訝,尤其是對社會主義的發展有着相當深刻的見解。在他們看來,那幾乎就完全是有異於蘇聯的另一種制度。可根據中央許多同志的解讀,秦衛所理解的社會主義。以及其發展道路應該比蘇聯的那一套更有生命力,也更有活力,而且他們似乎也不能否認那就是社會主義……就像秦衛在書中所標註的那句話:計劃多一點還是市場多一點,不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本質區別。計劃經濟不等於社會主義,資本主義也有計劃;市場經濟不等於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也有市場。計劃和市場都只是一種經濟手段罷了。區分一項政策,或者一個政府是否合格,是否合乎國情,都應該用實踐來檢驗,看它是否符合三個有利於的標準,等等……中國這些年一直都在不停地跟國民黨較勁、幹仗,好不容易稍有所緩和了,又開始對抗日本人。這種情況下,領導人哪有時間去研究如何去治理一個國家?而秦衛的書卻彷彿給他們繪出了一個巨大而廣闊的景象。雖然可能大家還有所不同,可爲什麼不能“求同存異”?難道一個國家採用了一種主義,就一定要消滅另一種主義嗎?馬克思也沒有承認過他的理論就是完美無缺的,因爲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完美。只要是對社會主義的有益補充。是對整個國家、對絕大多數人民有利的,爲什麼不能留着?他們是人。又不是隻信仰唯一神明的宗教徒!
“何止喜歡?我是相當的喜歡!”秦衛的嘴巴差點兒咧到了腦袋後邊兒。雖然他清楚周恩來送這麼一份特殊的禮物肯定不可能只是來慶賀他結婚。可這禮物實在是太大了……只要這份禮物在手,哪怕遇到了什麼特殊的歷史時期,他也絕對可以安然無恙。何況這還不只是護身符,還是一份巨大的成績……看以後全中國有誰敢否認他學術大師的地位。哥們兒可不只是弄出來了漢語拼音!
“走走走,周部長,咱們進去先喝兩杯……老戴。你幫我迎下客人!那個……除了委員長,還有那些送禮超過一百萬的,其他人就別叫我了。”
“……”
“別聽他的,開玩笑呢。”
看着戴笠、鄭蘋如。還有周恩來等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周恬忍不住苦笑搖頭。這傢伙,終究還是不着調!
……
“還是說正事兒吧。”帶着周恩來回到自己的書房,秦衛做氣沉丹田狀,先深吸了幾口氣,然後努力變出了一副嚴肅的面容:“其實我這場婚禮本來是要舉辦兩場的。第一場在這兒,主要是宴請那些有錢有勢的,第二場就打算直接放到觀音庵,也就是你們那邊兒,主要是宴請您幾位,還有我觀音庵的那幫老部下。可沒想到您現在就來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呵呵,”周恩來對秦衛的直接並不感到驚訝。自從這貨私下裡把丁默村和周佛海等人私自扣下的幾噸黃金送給開始,他們就已經默認秦衛是心向他們的了……不是心向他們,能把社會主義研究的那麼透徹?把蘇聯的毛病幾乎全都挑出來,這恐怕不是爲了揭露社會主義的問題,而是揭露蘇聯其實在走彎路,甚至是在施行錯誤的社會主義路線吧?
“您倒是說呀……我可不想待會兒老蔣過來了,我還跟您在這兒聊天兒呢。那我可真就麻煩了。”秦衛又道。
“外面呆着那麼多人,你以爲老蔣會不知道?”周恩來笑問道。
“‘知道’跟‘行爲’,那是兩碼事。”秦衛道:“蒲松齡非要在閻羅殿裡安一副對聯,說什麼‘有心爲善雖善不賞,無心爲惡雖惡不罰’!可我覺得這話完全就是錯誤的。有心爲善,那也是善,就應該賞!當然你不賞那也是你的自由。可無心爲惡爲什麼就不罰?難道無心做下的惡事就不是惡事了?跟古代人一樣,也搞什麼‘不知者不罪’?那我們還要法律幹什麼?因爲每一個犯罪的人都完全有可能不知道自己犯了罪。”
“好好好,說的確實好。可我不是來跟你討論這個問題的。”周恩來笑了笑,“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說。”秦衛雙手抱胸,直接坐到了書桌上面,自覺極有氣勢。
“我們知道日軍隨時都有可能進入越南等地。所以,爲了拖住華北等地日軍,不讓其太過分兵支援南方,主動發起了一些進攻……”說到這兒,周恩來看了一下秦衛,“戰果有些‘輝煌’啊。”
“輝煌?是過於輝煌了吧?”秦衛苦笑着問道。他並不關心平時的戰事,因爲這種戰事每天都在發生,根本就關心不過來,何況顧長鈞也不可能把這種小規模戰鬥的消息也告訴他,因爲根本就查不到。就算查到,也不值得浪費一回電話費。所以他只關心大規模的作戰,自然對八路軍在華北等地的戰鬥不太清楚……畢竟,八路軍走的是積少成多的戰鬥路線,跟國民黨是兩種風格。
“是啊。過於輝煌!”周恩來苦笑了一下,“我們目前已經打下了三個縣城。攻克了鬼子七十多個據點。可華北的多田駿卻好像沒有什麼反應。依然只顧着朝張家口調兵遣將。”
“以您那邊兒老幾位的本事,不會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吧?”秦衛的臉色更苦了。收拾日本人他是一拿一個準兒,能有多大勁兒,就樂意使多大勁兒。可週恩來提的這事兒……他真的是不想沾。可話說回來,不沾,不幫忙。以後又怎麼跟人家打關係?不是他瞧不起老蔣,除非他願意全心全意的幫忙,提前透露領導人的居住點,否則再給這兄臺十倍的實力。恐怕也不夠延安那邊兒折騰的。可是話再說回來,就算他腦子抽筋了願意透露消息,顧長鈞那邊兒還未必樂意呢。對社會不滿歸不滿,可你再換個制度,換羣人,誰曉得會是什麼情況?印度也挺大的,跟歐美各國的關係也一直不錯,可發展了幾十年,也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兒?
“日本人這一招確實非常陰險。他們擺明了就是想挑起我們國共兩黨的內訌!”周恩來嘆了口氣,“可你也知道我們的難處……眼睜睜地看着這麼大的一塊肥肉在面前晃悠,不咬上兩口,給過慣了苦日子的同志們添點兒油水,又怎麼能甘心呢?”
“是延安有些影響不了前線的八路軍和新四軍的指戰員吧?”秦衛很不厚道地問道。
“知道這瞞不過你們,確實如此。”周恩來再次苦笑。就像他說的,八路軍和新四軍日子苦,現在好不容易敵人突然變得軟不拉嘰的,不趕緊打上兩仗,擴大一下地盤兒,順便再從敵人手裡搶點兒輜重什麼的,難道等人家變硬了再上?即便延安的黨中央和中央軍委已經看出了日軍的意圖,也不能強行壓制下面的求戰。這不僅不利於的發展,同樣也不利於前線指戰員們的士氣。
“這可是個大難題,你們不會是指望我吧?”秦衛指了指自己,滿臉苦色,“今兒可是我大喜的日子!”
“可我們實在是找不到人了呀。”周恩來無奈道,“不然我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找你。畢竟現在蔣介石對你越來越忌憚,甚至還打算把你趕出重慶……這麼做,只會越加讓他疑心我們的關係。”
“我們沒關係。我做那些事都是爲了抗戰!爲了把日本侵略者趕出中國!”秦衛急忙叫道。
“是是是,沒關係。”周恩來搖頭失笑,“可你看我現在都求到你這兒來了……而且這也不是我個人在求你,秦衛,這可是我們整個領導層在求你啊。”
“您別這麼說成不?我怕壓彎了腰,到時候影響夫妻和睦……”秦衛苦着臉,努力在腦子裡鋪出了一幅世界地圖,沒結果,就又鋪出了一幅亞洲地圖,這樣仔細研究了好一會兒:“周部長,你們……不介意讓延安那些人去外地旅個遊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