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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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衛一蹦而起,身手之迅捷,恐怕就是小李飛刀也追之不及。不過,看清楚是誰搶走了自己的手機之後,原本還虎視眈眈,一副拼命架勢的他卻恍如泄了氣的皮球:
“你吃飽了撐的啊?沒事兒逗我玩兒?給我——”
“這就是你跟‘駭客’組織聯絡用的工具了?”戴笠輕輕把玩着手裡的東西,臉孔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很朦朧,“好東西啊。你說要是我把這東西搶走了,再研究明白怎麼用……能不能取代你的位置?”
“能,肯定能!”秦衛聳聳肩,“我們那裡面可都是一些憂國憂民的好人,雖然會恨得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可在抗戰勝利之前,肯定不會拿你開刀的。”
“換言之,抗戰勝利了,他們就會找我算帳,替你報仇?”戴笠反問道。
“聰明人。”秦衛又聳了聳肩,“不過你那麼厲害,就算是以我們的能力,想殺你恐怕也不容易……你可以試試。”
“算了吧。”戴笠又把手機放在手裡撫摸了兩下,然後甩手扔給了秦衛:“這個賭我可不敢試。萬一弄不好,小命不保,我找誰要去?”
“你小心點兒……”秦衛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接到,“你知道這玩意兒值多少錢?全世界就這一臺!”
“全世界就一臺?”戴笠被嚇了一跳,臉也繃不住了:“沒有備用的?”
“你大爺,當這是大白菜啊?”秦衛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揣回懷裡,看着戴笠一臉不爽:“本來是有幾臺的,可有個姓顧的不小心,一不小心把試驗室給燒了,連帶着各種資料一把火燒了個精光……要不是我們這個組織科學家太多,不祟尚暴力解決內部問題,那小子早被沉到馬裡亞納海溝了。哪還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可這麼一來,也就只剩下這麼一臺試驗機型了,想想就讓人鬱悶。”
“那你還整天把它拿出來玩兒?”戴笠怒了,“這麼珍貴的通訊設備,肯定嬌氣的很,萬一丟了,或者壞了。你會修?”
“修個屁。”秦衛白了他一眼,“全世界就這一臺,連配件都沒有,怎麼修?再說了,你知道這麼個小玩意兒包含了多少科學技術?光是裡面的一塊芯片拿給那些英美列強,恐怕就能換來比利比亞石油多十倍的財富……你知道嗎?”
“你說笑的吧?”戴笠嚥了口唾沫。不確定地問道。
“你覺得我像是說笑嗎?”秦衛再白過去一眼,“就算不換石油,你讓英美列強出兵掃平了日本,他們肯定也願意,明不明白?”
“明白。”戴笠呼了一口氣,沒有剛纔那麼緊張了,語氣中也多了一絲玩味兒:“反正你這玩意兒特別金貴。比你自己的小命都金貴,是不是?”
“那個……倒也不至於。”秦衛微微一窒,“其實,我這麼說就是個形容!”
“形容……”戴笠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逗我玩兒呢吧?”
“我沒這麼說過。”秦衛連忙否認,“而且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這玩意兒的價值肯定比你這個軍統局長值錢就是了。”
“行了,你就別胡吹了。”戴笠很想翻個白眼兒。不過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比十個利比亞的油田還值錢,甚至還能讓英美等國出兵掃滅日本……中國現在能有這樣的東西?蔣委員長的命也沒那麼值錢。再想想秦衛一向乍乍呼呼的性子,所以他斷定,這小子又是在忽悠自己……這種現象不能鼓勵:“我這次來是找你有事兒!”
“白天剛開完會,晚上你就來了,還搞得跟夜貓子進宅似的……難道是蔣委員長下達了什麼指示?”秦衛問道。
“你就不能把話說得正經一點兒嗎?”戴笠很無奈,他在秦衛面前根本就沒有脾氣。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當初鄭介民每每提到秦衛就一副受不了,彷彿遇到了狐臭一樣避之唯恐不及,他還對此非常不滿。你鄭某人也是老江湖了。什麼貨色沒見過,怎麼小小一個秦衛就能讓你躲着走?可現在鄭介民躲到軍令部去了,毛人鳳也還在醫院裡養傷,剩下的那些人,諸如毛森、毛萬里等人也都不在,他只得自己跟秦衛“交鋒”的時候,才知道鄭介民之所以會有那樣的表現是有原因的……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偏偏這小子說話又不中聽,當然,這還只是其次,關鍵是隻要被這小子沾上了就不會有什麼好事兒發生。先前的徐遠舉就不說他了,南造雲子一夥就夠倒黴了的吧?逮着個俘虜還差點兒被自己人的飛機給炸成肉末兒,這且不算,人還活着,名字卻已經上了日本情報機關的‘光榮榜‘,都不知道還能不能順利回去;還有劉志中,堂堂的少將旅長,死了兒子還得被拿來當替罪羊……而最倒黴的就要數孔祥熙。閉門家中座,禍從天上來。家裡小的惹了麻煩,秦衛卻幾乎連理都不理,直接就逮着他這個老的開揍……陳布雷的文章已經送到中央日報社,明天就要刊載。人家那可是真的正人君子,對民國的事情看不慣的多了,只不過因爲忠於老蔣,囿於老蔣的關係纔沒拿孔家開刀,現在奉命書寫“討孔檄文”,可以想見,明天一大早,整個中國都會知道老蔣對孔祥熙這個行政院長的不滿了。而這一切的一切,歸根到底,都可以說是因爲秦衛……“喪門星”這個名號,當真是實至名歸。
“正經話誰不會說?可太沒勁兒。”秦衛甩了甩手,重新坐回了搖椅上,“說吧,大半夜的,你這個軍統局長不幹正事兒,跑我這麼個小小的收容院來幹嘛?”
“到半夜還有好幾個小時呢……我這次來是給你送人來的。”戴笠也不繞彎子,一邊說,一邊朝後面招了招手,“過來吧。”
……
“局座!秦主任!”
“你……什麼意思?”
很詫異,秦衛沒想到戴笠乘着夜色給自己送來的居然會是一個女人!雖然穿着軍裝,月色朦朧也看不太清楚,可他可以肯定,這是一個美女。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美女。尤其是當這個女人站在面前朝他和戴笠敬禮的時候,他甚至能隔空感受到對方胸前的偉岸……
“美人計?”
“美人是美人,不過還不敢跟你錢包裡那位‘範爺’相比。”戴笠頓了頓:“介紹一下:周恬上尉!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副官。”
“上尉?副官?”秦衛看了他一眼,“想看住我?”
“反應挺快。沒錯,就是要看着你。”戴笠也沒否認,“你自己看看你這些天都惹出來多少事兒?我們在收容院裡的那些人跟你身份差太遠,擋不住你。讓你在重慶橫衝直撞。弄得現在委員長頭疼,委員長夫人頭疼,行政院長一家子就更別說了,相關聯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沒奈何,只好派個人看着你,免得再來這麼幾回措手不及的事情。給大家惹麻煩。”
“這又不怪我……”秦衛嘟囔了一聲,“再說了,你這位副官……她看得住我?”
“不用看住你,能跟在你身邊,隨時給我報告一下你的行蹤就行了。”戴笠道。
“貼身的?”
“貼身的。寸步不離!哪怕是上廁所。”
“那睡覺呢?”秦衛突然賤賤地笑問道。
“無所謂,你要是有本事,沒人會在乎。而且……那樣更好。”戴笠漫不在乎地一擺手。又轉身朝向了那個美女軍官:“你都聽到了?”
“是,局座。”周恬立正敬禮,聲音悅耳。
“她能保密嗎?”秦衛突然問道。
“這個你可以放心,不保密的我也不敢放到你身邊來。”戴笠笑笑,“不過她能不能爲你保密,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切,這有什麼難的?一個女人而己,哪怕長得漂亮。又能如何?”秦衛很囂張地朝周恬湊了過去,一揚下巴:“美女,今年高壽?”
“……”周恬別過了臉去。
“週上尉今年二十二歲,距離高壽還遠着呢。”戴笠沒好氣兒地插了一句嘴,“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她十幾歲的時候就先後在北大、燕大求過學,不僅如此。還曾出國留學,在英、法、德、美等國都呆過不少時間,換言之,她精通英法德三國語言。還懂一點兒日語和意大利語,並且對各地風俗人情都頗爲通曉。此外……”
“此外什麼的就不用說了,她學什麼的?”秦衛問道。
“不告訴你了嗎?外語。”戴笠說道。
“十幾歲的時候在北京混學歷,然後又走了英法德美各國……”秦衛掐着手指頭算了算,突然朝着周恬笑了:“美女,你學歷造假!”
“我造假?”周恬愕然,接着就惱了:“你胡說什麼?”
“怎麼可能造假?”戴笠也沒想到秦衛會來上這麼一句,“周恬的各項資料都是有據可查的,人證物證都有,哪有造假?”
“肯定是假的。”秦衛連連擺手,“十幾歲混大學,最起碼也是十八九了吧?可大學的課程又有幾年?二十二歲,能在北京那些大學畢業就不錯了,你還遊歷了歐美?美女,你神童啊?”
“你……就憑這些斷定她的學歷是假的?”戴笠問道。
“難道這還不夠?”秦衛反問道。
“算了,我不跟你講了,反正人我送到了,她以後就是你的副官。”戴笠哭笑不得,懶得再跟秦衛繞句子,也不說什麼告別的話,轉身就走。可秦衛顯然不打算這麼就放過他,雖然沒有去追,卻依舊在後面大吵大鬧:
“喂,老戴……我說你不能這樣,我再怎麼說也是個大學教授,雖然是客座的,可也是有身份的……你弄個學歷造假的留學生給我是什麼意思?諷刺我學識不夠嗎?”
“秦主任,我的行李裡面有我在北大、燕大的畢業證書,還有在英國伯明翰大學,美國第納遜大學的肄業證書……你要是不信,可以查一下。”周恬任秦衛大吵大叫了好一會兒,直到戴笠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幕之中,才攔在了秦衛的面前,很陰沉地說道。
“假證?”
“你說什麼?”
“能說什麼?反正我是不信你這麼小的年紀就能獲得這麼多大學的證書。造個假證而己,這種事我又不是沒幹過……”
“你……”
“我什麼我?我是你長官!長官說的話,你得認同!”秦衛很不耐煩地說道。
“你……”周恬氣結。長官的話就得認同……按這種說法,豈不是自己多年苦心求學的經歷就要因爲這傢伙的一句話被抹煞了?連她自己都不能承認?
“行了行了,沒看那姓戴得跑得賊快?知道我是開玩笑呢。”秦衛突然又換上了一副笑臉,“其實我最佩服年紀輕輕就學識淵博的人了……走,我請你聽音樂。”
“音樂?”
這兒還有留聲機?呸呸呸,什麼留聲機?怎麼這麼容易就被這傢伙轉移了注意力?周恬下意識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可沒等她找到留聲機,耳朵就突然被塞上了,緊接着,一段音樂在耳邊響起……
“這……”
無比優美的樂曲!
短短的一瞬,周恬就覺得自己被征服了,她只覺得,時間與空間都在這一刻停頓了,至於原來想的什麼,她更是忘得一乾二淨……她突然發現,自己直到這一刻才明白什麼叫做天籟之音,這纔是天籟之音……可是,就在這時,煞風景的人又出現了:
“classicriver!據說是來自瑞典,音樂世界的無價之寶!……不過這跟你都沒有關係。你要記住的是現在你用來聽音樂的機器:我的手機!……記住,如果有一天,這臺手機和你們戴老闆同時遇到了危險,別管他,救下這臺手機。”
“啊?”
“啊什麼啊?”秦衛突然又一把拽下了耳機,“大半夜的,你不睡覺了?走,去我屋……”
“啊?”
“你怎麼回事兒?啊來啊去不煩啊?”
“秦主任,我……我想問一個問題。”
那音樂實在是太美了,美到不像是人間的曲子。周恬從沒想到自己到收容院的第一天就能聽到這樣的曲子,一向反應迅速的思維居然在被秦衛連連訓斥了幾回之後才勉強動彈了幾下……不過她覺得這樣也值了,而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再聽聽……
“什麼問題?”秦衛問道。
“您說這手機很重要,那麼……”周恬不捨地看着秦衛把耳機又塞回了他自己的耳朵:“如果您和這手機同時遇到了危險,我先保護哪一個?”
“你說呢?”
“手機?”
“你回去吧,哪來這麼沒眼力價兒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