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慧忙不迭地跑出去, 眼前老少二三十口人,風塵僕僕的樣子。爲首的一個老婦看到何文慧喊道:“二丫頭!”旁邊嫂子扶着過來。
“娘, 你們怎麼來了?路上可好?”何文慧迎上去。
“二妹,你怎麼說話的?東北天天打仗,我們不來等死嗎?”大哥何文軍馬上斥責道。
“行了, 別說你妹妹了, 她不是關心咱們嗎?”老太太道, “二丫頭,我們趕了半個月的路了,能不能先讓我們進去歇歇?”
何文娟一看這麼多人, 自己那間房子怎麼放得下?再說自己不過是個妾,還是不被看重的妾, 沒權利讓家人住進來。“娘, 爹, 你們等一下,我去拿一些錢, 咱們先住客棧。我看着給你們租一個院子”
“怎麼二妹連門都不讓我們進?”何文軍臉色越加難看。
“大哥, 我只不過是一個妾,家裡有大夫人在,我做不得主”
“做不得主就讓做得主的人來?妹夫不是這裡的軍長嗎?你難道連我們都沒辦法安置了?也不怕別人笑話!我去找妹夫說理去!”何文軍說着就想往裡闖。
“大哥,不可!”何文慧想到雨桐心裡膽怯起來,大夫人可不是好惹的。就連雲飛在家也是讓着大夫人的。
“找我幹什麼?”不知何時, 張雲飛帶着一隊人過來。
何文軍看到威嚴的張雲飛不免有些害怕, “那個, 妹夫,我是你大舅哥,文慧的大哥”看張雲飛點點頭,膽子大了起來“我們老家那邊在打仗,這不過來想投靠妹夫嘛”
“李副官!你帶着這些人找個住處,何文慧,你進去收拾一下也跟着住過去”張雲飛說完帶人進院。
“雲飛!”何文慧一下子癱軟在地,嗚嗚嗚哭起來,自己被遺棄了!張雲飛這是不要自己了!
“二丫頭,女婿這是怎麼回事?”老太太不明白了。
“對呀!妹夫怎麼讓二妹跟咱們走?”何文軍還沒明白過來。
何文娟一抹眼淚吼道:“不明白嗎?你妹妹我被趕出來了!這下好了,咱們一起挨餓受凍!你們這回明白了?”
“怎麼會?妹夫這是幹什麼?還有天理嗎?我們不就是過來投靠妹妹,怎麼了?怎麼就容不下二妹?二妹不是給他生了兒子嗎?怎麼能趕出去?”
“還不快走!”李副官在一旁催促道,“再不走我可沒空給你們找住處!”
何家人一聽忙跟上李副官的腳步,看來二丫頭不但不得寵還要掃地出門了,這事弄的!老太太邊走便嘆氣。何文慧坐在地上良久都不見有人過來,只好起來回房間。
坐着發呆的時候張雲飛進來,“雲飛!”何文慧一喜。
張雲飛站在門口道:“你自己走可以把你的東西帶走,每月我會讓你給你送去生活費,你要是等我讓人把你弄走就是光身子一個,自己看着辦吧!”
“雲飛!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給你生了青輝,沒功勞還有苦勞。你怎麼能趕我出去?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你犯的錯還少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背地裡做的那些事!還有你的家人,你要是留在府裡,我敢保證他們三天兩頭上門!我還過日子不?你安安分分留在那邊,我看在往日情分上少不得你的吃穿。真要找事,在這片土上沒個把個人我還能說了算!”
何文慧心裡一顫,身子不由抖了一下,這夫妻倆還真是絕配。走就走!何文慧連忙收拾東西,自己這些年積攢的倒是不少,還沒收拾完,衛兵就進來搬東西,心涼了又涼。自己在這裡真是多餘的,連方碧月都不如。
何家上過幾次門都被擋了回去,鬧了幾次無果,又被張雲飛恐嚇了一次才消停。家裡越加清淨,張雲飛每逢酣暢淋漓地從雨桐身上下來都會狠狠親一下媳婦。還是自己的老婆好!看着面前越加美麗的容顏,怎麼看也看不夠。
偶爾想起跟了他的那些女人,董清芳被送去美國,何文慧被自己趕出去,那個方碧月被雨桐弄成了家教,自己怎麼就沒注意身邊的女人都沒了?因爲雨桐的武力值超強,嚇得手下誰也不敢給他弄女人。
真是的!這個女人就是小心眼!不過沒就沒,只要這個老婆在他也知足了!唯一遺憾的是,媳婦的心彷彿依然沒抓住。他突然很後悔,後悔傷到了眼前的人。
阿武直到二十二歲才遇到了心儀的女子,兒媳婦性格很好,夫妻兩留下的那段時間天天陪着雨桐聊天,雨桐也不想做那拿喬的婆婆,讓小兩口獨自住在另一處,她還是喜歡和方碧月一起聊天彈琴飲茶,雖然學了幾年琴,終是沒那天份,曲子是彈出來了,但是動作就是沒方碧月柔美。
新婚過後夫妻倆回到燕京,那棟小樓雨桐給了兩口子住,現在是一樓難求!有錢買不到!住在那邊相對比其他處安全一些。張雲野夫妻開口要了幾次,雨桐都沒鬆口,主要是讓他們住進去再出來很難!
國內東北戰爭不斷,加上國際形勢嚴峻。一批批有錢人紛紛出國,雨桐接了一個又一個電話,張家人都想出國避難,她想想都頭疼,爲自己兒子頭疼!老兩口七十多了還能不能受得住折騰?再說兒媳婦剛生了孩子,怎麼能讓這一大家子過去折騰?
那幾年世道太平,張家人都賺了不少。一個個手裡有錢了,底氣也足了!哥幾個裡還是彩玉最踏實,但是她也有聰明的地方,每次年節過來看雨桐的時候都會有意無意間把生意上的事說說,雨桐呢根據記憶裡的天災人禍提前點播幾句,姑爺更是老實本分的人,最拿手的是做菜,跑的地方多了,手也大方,倒是讓他學了不少特色菜,每次過來掌勺的都是姑爺!
雨桐坐着發呆,一直等到張雲飛進來還在想事情:“夫人這是發什麼愁了?”張雲飛自己脫掉外套道,讓女人伺候脫衣服的事他早就戒掉了,主要是雨桐不伺候。
“剛纔是老家來的電話,二哥說是不是帶着老兩口子出國避避?前些天大哥也來過電話,青松通過美國領事館拿到了護照,想出去,問問咱們的意思”
“誰有本事誰出去!腿長在他們身上,咱們能管得着?告訴他們,隨便!”張雲飛來了脾氣,製藥作坊不幹都去做生意!還沒那腦子,這幾年要不是他們罩着,生意早砸了,哪還賺的了錢!現在買賣不好做了又都想再跟着做藥,藥廠雨亮夫妻倆管的好好地,怎麼能換人?
大哥的洋貨行是不好做了,外面的商船進出都受到限制,但是國貨一樣賣得好,主要是進貨便宜,南面有他照應,北面有以前的老人和阿武的人,去了國外能幹什麼?
二哥的被服廠穩賺的,幾乎是出來多少他就消耗多少。真是的!戰事席捲的國家越來越多,哪裡安全?哪裡也不安全?坐船出去說不定就會被不長眼的擊沉。
“彩玉也問了我意見,我倒覺得他們一家出去還行,孩子現在就在國外,姑爺是個廚子,夫妻倆在唐人街開一箇中餐館就行”
“你都想好了就辦吧!咱們是走不了!告訴他們誰去了生活自己負責,別給阿文兩口子找事”
“呵呵!你這句話說的最中聽,我也是怕給那小兩口找事,大哥一家要是帶上閨女家那也是十幾口子人,一兩套房子不夠幹啥。二哥家也是兒孫滿堂,你說都出去了吃住多大一筆開銷?要是再找不到事做,就他們賺的那點錢不夠嘚瑟幾年的,全世界開戰,經濟蕭條。本國人怕是都找不到工作,何況剛去的菜鳥。”
“你說這仗一打最少也要幾年吧!”
“少了三五年,長了十年八年的都可能”雨桐搖頭,世界軌跡不變的情況下,距離戰爭結束最少還有七八年。
“還是我來說吧!到了外面還不一定比國內安全”張雲飛想想道。雨桐樂得清閒,想清閒卻清閒不了,日本軍隊的推進讓京城開始恐慌,張雲野帶着家人轉向天津,通過口岸全家出國避難。
雨桐接到阿文的電話後囑咐兒子:“你大伯過去了實話實說,把那邊情況據實相告。房子一定要他們自己去租或買。”
“知道了娘,我不會跟他們攙和。剛過來的人一般都會嘚瑟一陣子,自以爲有倆錢。呵呵!”
“知道就好,這幾年也讓你們操心了,那幾個小的畢業都讓他們自己去工作,別養着,不然都養成廢人”
“娘你什麼時候過來?你大孫子可招人疼了,現在都是妹妹幫着照看。這次還真多虧了妹妹”
“你爹在這邊走不開,以後看情勢發展。怎麼過去的丫頭不好用?”
“不是,她們幹家務活,孩子都是君如自己帶,妹妹幫着搭把手,君如有事了就交給妹妹看管,那小子就喜歡她倆,別人不跟”阿文笑道。
“還真是的!你們把自己照顧好了,我們不用你們惦記”雨桐對大兒子一直很放心,她更擔心小兒子,小兒子好武,在這個戰場上總會有意外發生。
戰爭持續,日本爲了打破東北僵局,對東北實施化學武器,全國震驚!國際輿論形同虛設。雨桐讓雨亮準備生產一種特殊藥物,具體怎麼特殊沒說。配方和藥材運過去後,雨亮很快生產處一批藥粉和解藥,藥粉、解藥由阿武秘密運抵東北,藥粉在日軍各部水源飲食上播撒。
幾日後日軍士兵大面積中毒死亡,己方趁機時把日軍壓回邊境,繳獲大批戰略物資,全國士氣高漲。日軍開始了空襲,中方的高射炮時刻準備着,幾次損失後,日軍放棄東北部那塊難啃的石頭,沿海岸線向上海等地進攻,南方各部聯合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