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翠鳳受不了打擊高燒後半瘋半傻,時而癡呆,時而發狂。到了如今地步,怨誰?她該怨誰?
“姥姥你別哭,我會好好看着我媽”雨桐替老人擦乾眼淚,老人五十多歲,頭髮已經斑白,滿臉皺紋,一身藏藍粗布棉襖,黑粗布棉褲,一雙小腳,腿上纏着帶子,這是北方婦女普遍打扮,諸葛雨桐以前在老照片裡看到過,沒想到今天能真實地看到真人。
“姥姥不哭,桐桐乖,姥姥給桐桐帶了一個煮雞蛋,還熱着呢,趁熱吃吧!”朱海藍從籃子裡掏出一個碗,碗裡是一個雞蛋和兩個窩頭和一點鹹菜,溫熱的雞蛋塞到雨桐手裡,老人一臉慈愛。
朱海藍把桐桐放到地上,掀開鍋蓋,看到裡面的窩窩:“怎麼還沒吃?吃吧!吃了姥姥再給你拿!”
“謝謝姥姥,姥姥以後不要總出來了,外面天冷,以後下雪了路會滑”
“桐桐懂事了!姥姥閒着也是閒着,不來看看不放心!來姥姥看看你身上的傷,幫你擦點紅藥水”朱海藍蹲下看了一下諸葛雨桐臉上身上帶血的紅印,一陣陣心疼,這麼小的孩子遭罪了!自己有心想把娘倆接回家,又怕老爺子氣個好歹!
大鍋加了水,用布給雨桐洗了臉,傷上擦了藥水,進屋看閨女癡呆呆看着窗戶,嘆息一聲用水給閨女擦了把臉,脫下冰涼的褲子換上新的,炕上的褥子撤了下來,褥子早就尿溼了,炕一熱冒出陣陣騷臭味。朱海藍從地上櫃子裡找了牀褥子鋪上,給爐子加了木塊,“木塊是誰送來的?”
雨桐一看地上一堆自己拿出來的木塊忘了收起來便道:“不知道,我在外面看到的”
“也許是你舅舅他們吧!你別看你舅舅不理會你們,他們心裡還是很惦記你們的,院裡的柴垛可都是你舅舅們背過來的,缸裡的水也是你兩個舅舅挑的,只是因爲你媽氣狠了他們,不願來往罷了!”
“姥姥,我知道了,等我長大了一定好好孝敬您和舅舅們還有姥爺,我給姥爺買好吃的”
“真是好孩子!”朱海藍心疼地抱了抱雨桐,拿起那堆髒東西,“姥姥要走了,時間長了你姥爺會找我,找不到姥姥了會生氣,你姥爺心臟不好怕生氣!明天姥姥會再過來,好好看着你媽,她要發瘋了你快點跑啊,找姥姥去!”
“恩,姥姥我記得了!”諸葛雨桐努力點頭,送走老人,她把門頂上,關上門有些東西就可以拿出來,她在外間堆了一堆木塊和玉米骨頭、柴草,屋裡太黑點燃一根蠟燭,爐子裡填上柴和煤,看那女人還在發呆,就上炕拽着那件舊棉衣進了空間。
棉衣和身上的棉衣扔進洗衣機,自己洗了個澡上上外傷藥,女孩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看來平時沒少捱打。蒸一碗蛋羹填飽肚子,用人蔘燉了雞湯,盛了一杯,衣服烘乾了後穿上出來,大棉衣又被放到炕上,炕熱乎乎的,女人正打瞌睡“媽媽,渴不?”雨桐把那杯雞湯端出來問女人。
雞湯的香味吸引了女人,女人睜開眼,拿過杯子一口氣喝完,“還要”
雨桐笑了,知道要就好,她覺得女人身體好了,可能精神也會好些,只要不發瘋,癡呆就癡呆吧!伺候着總比捱打強。
又一杯雞湯送到女人面前,女人喝完後沒再要,“尿尿”
雨桐無語,你是大人,我是孩子好不好?你這樣怎麼讓我一個三歲的孩子照顧你!想了想狠下心把女人帶進空間,讓她用坐便解決,解決完直接把棉衣讓她脫了扔洗衣機,人拉到浴缸裡泡澡。
諸葛翠鳳開始還掙扎,水弄得到處都是,諸葛雨桐任由她禍禍,自己小什麼忙也幫不了。玩着玩着來了興趣,再也不想出來,換了兩次水人才算洗乾淨。“水”諸葛翠鳳看着雨桐。
“沒有了,以後你要大小便的時候去屋外,我還給你玩水”
“水”諸葛翠鳳神情有些萎頓,諸葛雨桐嘆口氣,把她媽帶到餐廳,給她拿了一件睡袍穿上,又拿出菜包和雞湯給她,屋裡暖和,又沒外人,諸葛翠鳳機械地坐在那裡吃喝,偶爾吃高興了還會傻笑。
諸葛雨桐看着她那亂糟糟的頭髮就是頭疼,爬上椅子用小剪刀一小縷一小縷地剪掉,等剪完累得雨桐大喘氣,坐在諸葛翠鳳對面小臉皺到了一塊,自己太小了!諸葛翠鳳又是癡傻,她們娘倆可怎麼過?要是沒外人把她放在空間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那位姥姥經常來,怎麼對老人說?再說自己也不能躲在空間裡一輩子,關鍵是空間的時間對她不起作用,不能一直這麼小不點吧!
她要到社會上去生活,要替這個女孩活下去!照顧諸葛翠鳳,報復那個沒良心的爸爸!諸葛翠鳳吃飽打了一個飽嗝,就要趴在桌子上睡覺。諸葛雨桐沒打擾她,自己出來忍着臭味打開門通風,窗戶上的草簾子夠不到,好在外面風大,冷風灌進來,沖淡了屋裡的氣味。
爐子裡和竈膛里加了煤和劈柴,屋裡氣味小了後把外面的門關上,裡間的簾子放下,重新點了一根蠟燭,屋裡暖和了,進空間把諸葛翠鳳帶出來,放到炕上蓋上棉被。
雨桐裹緊身上的棉衣從箱子裡找了諸葛翠鳳一條圍巾把自己包嚴實,吹滅蠟燭出了門。她要出去看看能不能解決吃的問題,不能總讓朱海藍跑了,現在還不知道是初冬還是已經入冬,女孩記憶裡這裡是下雪的,要是真的是北方,冬天人們都會在家裡貓冬,老人出來太辛苦,自己做點什麼也不方便。
要是解決吃的問題,不用老人惦記了就不會經常過來。用兩塊磚頭壓上草簾子,院子裡空空當當,門口左手邊有一口水缸,上面蓋着一個木頭蓋子,水缸周圍圍着稻草,冬天不易結冰。房根堆了一些柴草,是莊稼秸稈和玉米骨頭、樹枝等等,右邊兩根木杆架起一條繩子。
外面的院門使用破木板做的,諸葛雨桐從上面的洞鑽了出來,她家最東頭偏北,孤零零隻有一家,房子就那兩間,像是廢棄的房子重新修了修,往東是大片的冬小麥,不遠有溝、坑、渠,小河通向大河,坑、渠都與河道溝通。
河岸邊上是一片葦草乾枯着在風裡搖曳。沿着出村的土路向前走,路旁一邊是麥地,一邊是長長的坑,坑裡的水已經結了波波一層冰,看來應該是初冬。
坑裡除了蘆葦就是蒲草,麥地旁的溝邊是割走的大豆秧的茬子,再往前就是一條南北的河,河寬約二三十米,地裡依然是冬小麥,但河岸下一點是人們開出來的地,地裡什麼都沒有,從壟溝和翻起來的土及邊上一堆堆幹了的紅薯秧看,那裡應該是紅薯地。再走就是村民的自留地,地裡一般會在開春種土豆,夏季栽白菜,現在地裡就是很多人們不要的乾菜葉子和菜根。
如果按朱海藍說的去年第一次高考應該是1977年,今年是78年,現在人們的日子不像以前那麼困難,起碼能吃飽,所以地裡不像那幾年撿的乾乾淨淨,她看着地裡被人嫌棄,還長着的小白菜,心裡有了主意,等明天她就把那些小白菜和乾菜葉子撿回家,紅薯地裡翻番找找,弄些小紅薯回去,再去豆子地裡撿豆子,家裡有吃喝了向姥姥要些玉米麪,他們娘兩貓冬的東西應該是夠的。
生產隊有打穀場,撿漏還是能見撿到的,明年就是79年,自己也就是五虛歲,四周歲,一定要成長起來,儘快擔起照顧諸葛翠鳳的責任。她不想欠太多人情,也不想讓姥姥難做,被人揹後指指點點已經讓老人心理上難以承受,怎可以再讓老人操心。
她覺得每次老人看到這樣的女兒都是一種折磨,一種痛苦,俗話不是說眼不見心不煩嘛!要是不看到是不是會好些?她爲朱海藍難過,心疼。
午後陽光充足,空曠的原野上只有一個小人在慢慢走着,不時看向遠處的田野、樹林近處的小河、池塘。遠處樹林飛起一羣麻雀,小女孩笑了!總算找到肉了!
冬天的天短,等諸葛雨桐走回家太陽已經西沉,沒了太陽的溫度,天馬上冷起來,家家燃起了炊煙。把院門檢查一遍,其實檢不檢查有什麼關係?不管是籬笆還是院門大人想進就能進來。
院子裡滴滴的水跡說明有人挑水進來,一看水缸果然滿了。挪開轉頭,掀簾子推門進來,反手把門頂上,竈膛裡火已經燃盡,外間顯得冷冰冰,裡屋漆黑一片,諸葛雨桐從空間拿出一個微型手電,打開環視了一下屋子,照到看上時正對上一對眼睛。
她差點一哆嗦扔了手電,定定心神,把光線對上諸葛翠鳳,諸葛翠鳳坐在被上,眼神直着看她,這樣的眼神雨桐倒是放心了,帶着諸葛翠鳳進空間衛生間,換了環境,諸葛翠鳳四周看看,覺得來過,然後看着諸葛雨桐。
“媽你先上廁所,記得以後大小便要在這個馬桶上”雨桐把諸葛翠鳳拉到坐便器旁,掀起睡袍讓她坐上,等諸葛翠鳳解決完問題帶她去餐廳,今晚,娘倆吃粥和包子,現在她太小還不能做複雜飯,只能吃以前存下的或是簡單做一些。
吃完飯帶諸葛翠鳳去果園吃各種水果,果子的甜美讓諸葛翠鳳咧嘴嘿嘿笑。“媽喜歡吃嗎?”
“好吃!”
“喜歡你就敞開吃,不過你要是想大小便了一定告訴我,咱們去廁所,不然以後我不給你吃果子”
諸葛翠鳳又咧咧嘴,“廁所”
“對,以後咱們去廁所”
“廁所”諸葛翠鳳嘿嘿傻笑,蹲下沒等雨桐反應就就地大便了,諸葛雨桐想哭,這可怎麼辦?
強忍着氣味,等諸葛翠鳳解決完生理問題,再次把她帶到浴室,這次從頭到腳給她沖洗一下,自己也洗了一下,弄髒的睡袍沖洗乾淨後扔進洗衣機接着洗,娘倆光溜溜出來,雨桐給自己裹了個浴巾,給諸葛翠鳳找了一身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