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跟着紅綢來到三樓的一個房間, 房間很整潔, 但是擺設也很簡單,“小環,先下去吃飯吧!讓這個小丫頭伺候着”進了屋, 紅綢趕走了丫頭。
“你是諸葛雨桐?”
“對, 你是那個紅綢嗎?”
“呵呵, 真是巧啊!咱們倆都進了妓院!”
“我是不是受你連累了?你的本行可在這裡”雨桐懊惱道。
“連不連累的誰也走不了,看看以後咱們怎麼辦吧!你還小, 我等不了兩年了!有的客人喜歡嫩的,十二三開.苞的也不是沒有,我這個身體就是十二了,前天老鴇子來說項,原主頂了幾句嘴被打了一頓”
“你的傷好了沒?”
“哪裡好的那麼快!”紅綢撩開衣服, 身上道道鞭痕。雨桐看着心驚, “你上牀趴着, 我給你上一點藥,保證今晚就好”
“你還有藥?”紅綢嘴上說,還是順從地爬上牀,雨桐出去裝作準備一下,帶了一些東西回來。先開她的衣服,消了毒, 上上上好的傷藥, 一陣冰涼舒爽, 讓紅綢深深呼出一口濁氣。“你的藥真好!”
雨桐下地, 用溫水化了一點丹藥,餵給紅綢,自己吃了十分之一的養元丹。紅綢昏昏欲睡,雨桐坐一旁打坐吸收藥效。先把身體調養好再說其他。
小環端飯進來的時候,紅綢已經醒了,深深呼吸後,感覺身上舒服很多。“一起吃吧!我一個人吃不完”紅抽道。
“會不會違規?”雨桐問,別爲口吃的捱打,不值得。
紅綢看小環,小環搖頭道:“沒關係,姑娘吃剩下咱們都可以吃”
雨桐坐下吃了一碗飯,妓院廚房的手藝還算不錯,菜一葷一素,味道尚可。吃完小環收拾出去,外面已經漸熱鬧。“你打算怎麼辦?”雨桐問。
“先應付着,也就是幹老本行,但是有些不甘心罷了!倒是你的本行是抓魚,呵呵,這裡可沒魚給你抓,要是運氣好倒是可以釣一個金龜婿”紅綢笑道。
“你喜歡這行嗎?要是不喜歡我們贖身出去如何?”雨桐道。
“贖身?你有那麼多錢還會被賣這裡?我是沒有,這裡也不錯,以前我是我們怡紅樓的頭牌,也是京城的花魁,王孫公子算什麼?還不一個個圍着我轉!他們給我的那些東西一箱箱數都數不過來!有錢就是好,連老鴇子整天都是對我笑臉相迎”紅綢說起以往陷入興奮中,那可能是她最得意的時候。
“後來呢?”
“後來沒了!上香遇到一羣劫匪或者是盜匪與官兵打起來了,我躲在香案下,他們搶奪的舍利子滾到了我腳邊,我就吃了,然後他們一起把我殺了”
“你怎麼敢吃那個東西”
“下意識就放進嘴裡,沒想到會嚥下去,想想當時真愚蠢!要是我扔出去也許就不會死”
“嗯,我不想留在這兒,想贖身出去,你要是想出去我可以把你買出去,別問我錢從哪兒來”
“但是咱們倆出去幹什麼?我什麼也不會,你去打魚嗎?”
“難道你還想過上一世的生活?”
“那又有什麼不可?我覺得那樣活着很肆意,不受那些禮法束縛”、
雨桐吧嗒吧嗒嘴,這個紅綢不想出去,自己一個小孩子更不好出去,只能先留下等機會,再說即使出去也需要有合適的人出面贖她們,出去建戶籍需要成年人吧!“我跟你留下來,你想過沒有,等你年老色衰了怎麼辦?”
“我賺的錢多得是,到時候買一個宅子,再買上一批僕婦伺候,誰有我過得瀟灑。”還真是個特別的人!雨桐轉着腦經。
“既然你喜歡這一行,不如自己當老闆如何?”
“你的主意還不錯,自己當老闆我會做的比他們都好”紅綢有些小興奮。“你有那麼多本錢給我?”
“嗯,應該有”雨桐見小環還沒回來,從腰間摸出一個亮晶晶的寶石來,寶石在燈光下散發出奪目的光芒,看紅綢那驚愕的目光道:“別驚訝,這可是我爹留給我的傳家寶,世上只此一顆,這可是我的身家性命,你說這麼一顆寶石能賣多少?”
紅綢接過寶石仔細看後道:“不知道,我從沒看到過這麼美的石頭,這顆寶石怕是隻有最尊貴的人才有資格佩戴。你家怎麼會有這個?”
“據我爺爺的爺爺說,以前我的祖輩出過海,說是從很遠的異域帶回來的,一直收藏着,當做傳家寶。要不是我遭了難,也不會拿出來。我想用它換一筆錢,換一個自由身。以後自由自在地活着”
“真好!那姐姐的身價銀子可指望你了!”
“沒說的!以後還可以給你開一個妓院,你養家,我花錢就是”
“想得美!你這小丫頭,人小鬼大!藏好了,別再拿出來了,如果遇不到合適的人,千萬別拿出來”紅綢囑咐再囑咐。
雨桐接過寶石,好生收藏起來。紅綢坐下開始思考,以前沒錢沒辦法,現在有能力了是不是應該換一個活法?小環進來:“姑娘,你該上場了”
“嗯,幫我收拾一下”紅綢丟開想的事,現在要應付外面,雨桐跟着打扮好的紅綢去舞臺後面等着,前面的姑娘下來後,紅綢輕移腳步款款上臺,雨桐看得直想打冷戰,真是蘇啊!這還小呢!要是妙齡女子該多勾人魂!
一曲輕音隨着琴絃流出。雨桐學過古箏,但與紅綢用的略不同,那是改良過的。紅綢彈奏的是真正古琴。脫俗的雅韻配上清秀的女孩,場上的打賞雨點般仍上臺。二樓一個包廂坐着三個男子,饒有興致看臺下表演。
中間男子聽得入神,一旁的男子笑道:“尚文很少這麼認真聽一段曲子,曲子彈得還算不錯,彈琴的人有了幾分火候”
另一個男子道:“女孩的氣質很優雅,看來老鴇又多了一棵搖錢樹,可惜了那份氣質,能有兩年就不錯了”
“子然要是喜歡不妨接回家中以作賞析”
“太子見笑,我哪有那閒情逸致,我倒覺得女孩跟尚文才是物盡其用!”
兩人相視一笑,剛聽完曲子的馮元釗看了二人一眼:“真俗!我們是來賞樂的,看你們都說了什麼?這種場合,這種人只能偶爾來看看,來聽聽,只作消遣,東西再好也要放對了地方,真要藏起來滿京城還不罵我!”
“真的的不要?你可別口是心非,我看你剛纔看得很投入”太子周賀道。
“不敢,真要帶回家一定被父親揍一頓”馮元釗道。
“恩,舅舅還是那暴脾氣!算啦!阿武,去給姑娘打個賞”外面有人應了一聲,“咱們是接着聽還是找地方喝酒去?”
“我們今天可是專程陪您的,您說去哪兒就去哪兒”蕭炎道。沒等三人決定,下面的琴聲再次響起,三人看還是那個小姑娘,就又坐下聽起來,這是一首《覓知音》曲子玩轉流暢,指法變化多樣。
馮元釗不住點頭:“這個女孩子一定下了很大功夫,能練到如此地步着實不易”
女孩很專注,目不斜視,無視一個個砸向臺子的荷包、銀子甚至首飾。這更引起了很多人的熱情。老鴇子笑得沒了眼睛,這姑娘們該調.教的還是要調.教,這不效果就是好。她把紅綢的琴技歸結爲自己教導的好。
紅綢結束曲子向場上衆人道謝後退回後臺,雨桐跟着回了房間。小環幫着紅綢卸妝,“姑娘今天彈得真好聽”
“呵呵!以後你姑娘我會越彈越好”
說笑間老鴇子親自給紅綢送來五兩銀子和兩件客人打賞的首飾,“我女兒越發上進了,這是媽媽的一點心意,以後好好表現,客人打賞的越多,我兒得到的越多”
“謝謝媽媽,我會努力”紅綢很客氣道謝,老鴇子外面還有客人應酬,很快離開。紅綢等小環收拾完讓她回去休息,把雨桐拉上牀兩人一起躺下。“你看現實就這樣,你有能耐了連老鴇子都是笑臉,所以我要出名,在這兒出了名後再作打算,好不好?”
雨桐能說什麼?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個人有志,自己怎麼辦?在沒找到可靠的人選前,或者在自己好沒能力離開前,只能在這裡。“姐姐自己拿主意就是,我是一定要走的,但走之前只能留在這兒了”
“你就好好呆着,爲了不受皮肉之苦,你還是好好學師傅們教的東西”
紅綢說的不錯,雨桐開始了白天學習,晚上陪着紅綢的生活。他們所處的朝代叫大康朝,當今皇帝周介,太子周賀,現在還算國泰民安。紅綢以前幹什麼的?經過一次次上臺表演,已經把來的客人大致看明白,當然她也會在背地裡打聽一二,老鴇子時不時提醒着她誰來了,今天貴客都有哪些。
瞭解了環境才能更進一步。那些庸俗的官商她根本不看在眼裡,她的目標還是那些高層人士,只有結交了他們以後辦事纔會水到渠成。晚上睡覺的時候紅綢嘴裡跟雨桐唸叨。
雨桐還真佩服這個在男人堆混過的女人,“你找到目標了沒?”
“現在說這個還早,這剛哪兒到哪兒?慢慢等,咱們就是那個釣魚的!”
“你不會想釣一個金龜婿吧?”
“怎麼可能?我上輩子就看透了,相信男人還不如相信母豬上樹!我呀最大的目標就是做大康朝最大的妓院老鴇”
“看你這點出息!你就這個理想?”
“不然呢?姐就是喜歡!喜歡男人,看男人圍着我轉!”
“小心玩火自焚!”
“別烏鴉嘴!”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