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的肉佔了主導, 涼拌的也是肉,但是衆人還真沒吃過, 宋國生一問才知道那是醬的鹿肉,油汪汪紅彤彤的是水煮魚,最後的一盆湯還是飛龍湯。整桌子菜那就是上檔次。喝酒吃肉, 所有人不分大小暢飲。
宋國生和李克儉喝高了後對他們說了一番語重心長的話, 一直迴響在他們耳邊:“知道你們這幾年苦, 但是從這裡出去後你們就知道你們得到了什麼!你們用你們的青春、熱血、汗水甚至生命鑄造了忠誠、擔當、奉獻吃苦的精神。這將讓你們受益一生”
帶着離別的惆悵和對新生活的嚮往,雨桐和那些考上高校的知青們,坐上離開這片撒過血汗的土地。很多東西帶不走, 直接留給了三胖子等人。諸葛建強忍不住落淚,三胖子也放棄了表面的堅強。
等看不到遠走的車輛後, 三胖子手搭在諸葛建強肩頭:“走吧!”心裡除了傷感就是失落。
魏子峰一家直接到魏景翰那邊住, 房子雖然是三間普通住宅, 放他們四口足夠。諸葛建軍和雨桐回來,家裡基本上滿滿當當。帶回來的東西放都沒地方放, 高鳳香愁白了頭。把孩子們回來的喜悅澆滅下去, 只剩下長吁短嘆。
最高興的還是小妹妹諸葛雨虹,嘴裡咀嚼着哥哥姐姐帶回來的東西,逗小侄子玩。很久沒見到爸爸媽媽的恬恬卻賴在雨桐身上。李青不免笑罵小沒良心!隨後對着這一個擁擠的家也是很無奈。
下班回來的雨馨沒有見到哥哥姐姐們的喜悅,只是做了禮貌性的招呼。看到滿屋的東西心情更加煩悶。躲進她和雨虹那窄小的房間長長吐出一口氣,好在有熬頭, 上學了還是住宿舍吧。
晚飯一大家子熱熱鬧鬧吃後, 雨桐跟李青拉着高鳳香接着去收拾, 不然睡覺都成問題。臨走雨桐給諸葛建軍使了一個顏眼色,諸葛建軍留下跟諸葛長征認認真真談了一次。他是家裡的長男,長男要有擔當。再說手裡的東西讓他底氣很足。諸葛長征父子倆吸取了雨桐那件事的教訓,商量事情的時候沒讓高鳳香知道。
七八年,世上經濟已經放開,諸葛長征託人賣了一塊金子,很輕鬆買了三間落實政策返回的房子。父子倆加上雨桐、李青收了一個月,諸葛建軍一家搬了過去。
兒子搬新家本是高興的事,高鳳香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買房搬家這麼大事居然沒告訴她!這還把她放在眼裡嗎?
雨桐等人自當沒看到,這事還需要老爸出馬。諸葛長征回來才把媳婦拉進屋語重心長道:“孩子媽,不是我們有意瞞着你,而是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的嘴啊太鬆了!知道你心眼好,不是故意的,但是很多事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建軍兩口子的事,你別操心,房子離咱們這兒不遠,他們一上學,兩個孩子還需要你多照看。別人要是問起房子的事,你就說幾個孩子這麼多年攢的,加上咱們的棺材本,再跟親戚們藉藉。總不能讓孩子們睡大街吧!”
高鳳香摸把眼淚,“就是知道你們什麼都瞞我,現在我說話都會想想該說不該說了!怎麼你還是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怕了!上次差點要了咱們家的命!你知道不?有空勸着雨馨點,別讓她鬧騰了!不結婚就跟那邊說好了,別耽誤人家。”
高鳳香一想起那件事就恨得咬牙,張淑敏回來還上門不依不饒的。後來這是街坊鄰居的都勸消停了。還有雨馨那丫頭,接了班找了一個對象,本打算今年結婚,誰承想恢復高考了。
雨馨這次考的也不錯,雖然沒雨桐考得好,也考上了一所本市大學。考上大學就是大學生,再看那個當工人的對象就再也看不上眼,吵着鬧着分手,把男方給的東西和錢全退了回去。讓兩口子把臉丟盡。
男方不依不饒,耽誤人家兩年青春,這損失誰負責?好姑娘都被挑走了,誰給他們做媳婦?兩家鬧的很不愉快。這也是讓她鬧心的事。
鬧心是鬧心,想想一家子出了四個大學生,做夢都是笑的。算啦!就像孩子爸說的,孩子們大了,都有主意了,不用操心了!可二丫頭呢?真是操不完的心!
葛宏斌的到來讓高鳳香重燃希望,這小夥子一定是看上雨桐了!雨桐雖然惱他不請自來,看到高鳳香的樣子嘆口氣。跟着葛宏斌出去逛大街。
“我媽想請你過去吃頓飯”
“我不想去”
“去吧!我爸媽會很喜歡你,咱們在一起快八年了,爲了這八年的守候,就給我一次面子吧!”
“不去”雨桐奇怪,他爸媽好像都沒看到過自己吧!
“去吧!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看阿姨就想你馬上嫁出去。你要是不結婚,我敢保證你的日子不會清淨。我家人口少,大哥、大姐他們都在外面住,你要是不願意跟我爸媽住,咱們也搬出去。”
“我要住大四合院”
“沒問題”
“我只生一個孩子”
“我答應”
“我要絕對權利”
“同意”
“去買房”
“好!”
兩塊金子換回一套四合院,兩家見面走過程。商量着年後開學前就結婚。葛家見到傳說中的兒媳婦很是願意,諸葛家更願意。葛家人都很不錯,一看就是高層次人。閨女能找這樣的人家想都沒想到。而且見面禮給的那個足!
高鳳香看到那堆東西,又見葛媽葛爸一身毛料,整潔幹練的樣子,就知道對方不是普通人家。快結婚了還不知道親家怎麼回事,當面不好問,一回到家裡,雨桐被高鳳香拉到房間問:“你找的婆家他們是幹什麼的?”
“我哪知道?葛宏斌也沒說過啊”
“你這孩子,都不知道婆家是幹什麼的你就敢嫁!”
“等我問問告訴你,上次去他家住的是幹部家屬樓,聽葛宏斌說他爺爺是老革命,他爸媽在機關工作。您別覺得咱們配不上他家,要不是葛宏斌求着我嫁給他,我還真不願意嫁”
“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別好日子不知道珍惜,結婚了要好好侍奉公婆,不許耍性子!”
“我們單獨住,我們買了一個四合院,等收拾好了你去看看,保你喜歡”
“我說閨女,你們是不是在外面發了財?怎麼回來一個個手裡都有錢似的”高鳳香的好奇心又起。
雨桐道:“發什麼財,只不過後來從山裡摘得野果子、採的蘑菇和打的獵物偷着賣了幾次。這可是違法的,媽你不能說出去”
“不說!我絕不說” 知道了大概,高鳳香心裡踏實了,也不抓撓着總想這件事。眼看着就要過年,快點找人幫着做行禮。
高鳳香沒想到這麼緊,家裡一點準備也沒有。正發愁,親家送來衣服布料被面、棉花,以及其他首都女方應該陪送的物件。東西好的沒話說,葛媽還是一臉歉意道:“實在對不住親家了,我那小子急着娶媳婦,讓你們連點準備都沒有。這事我們辦的欠妥,就是怕委屈了孩子。東西我看着準備了一些,還缺啥咱們再添置。”
高鳳香心裡那個叫舒服,怎麼人家就那麼會說話會辦事呢!兩人親親熱熱相談甚歡。主要是葛媽說話會說,讓高鳳香聽得就是舒心。
等雨桐一回來,高鳳香拉着閨女看東西,“你這婆家真是找對了,這葛家就是會辦事!”
雨桐看葛媽送來的東西都是時下最好的,背面居然是絲綢的,衣服料子從毛料、滌卡、的確良,到絲綢都有。皮鞋一年四季的每樣兩雙,暖壺、兩盆、手巾等等全的不能再全。
雨馨回來看到滿炕的東西,摸摸哪個都愛不釋手。自己怎麼就沒這麼好運?雨桐看到想起她也到結婚年齡,要不是出了岔,現在應該結婚了吧。都是自家姐妹,便道:“三妹,等你結婚了,我跟媽也爲你準備這麼一套”
高鳳香瞪眼,她準備的起嗎?雨桐眨眼,置辦不起不還有我嗎?高鳳香明白。
“你二姐說得對,等上學了快找對象,也給你一份這樣的陪嫁”
“謝謝媽、二姐”雨馨終於露出難得的笑容。二姐這個年紀都能找到好的,她不急,這次一定看好了。
四合院加班加點幹活,終於在正月十五前完工。葛宏斌和雨桐幾乎天天去商場購買物品,葛媽也往裡面倒騰。終於在開學的前一個星期舉辦了熱鬧的結婚典禮。在老宅住了三個月,兩人搬進了新居。生活學習步入正軌。
雨桐系統學習了會計、統計、覈算。後來加了管理。這些對她來說都很容易。她在次年生了葛宏斌的第一個兒子。孩子一週後,交給婆婆帶。改革開放的步伐大步向前,雨桐沉澱兩年後通過葛爸爸的關係,她去國外考察。在國外註冊了一個公司,把那批黃金換成美元在資本市場運作。
專門聘請了一位律師和一位叫卡爾的年輕經濟師負責她在國外的資本。而雨桐作爲那家公司的中方代表回國投資辦廠。由卡爾出面定製了一批先進設備機牀轉道回國。
“你要辦什麼廠?”葛宏斌看到長長的清單問道。
“生產設備零部件,還有建一個棉紡廠,一個服裝廠,一個襪廠。咱們國內的鋼鐵質量不過關,我想找一個鋼鐵廠,更換他們的設備,給他們先進工藝。不然咱們國的很多零部件永遠靠進口,不管你仿造的多麼逼真,原料不過關,永遠是廢品。”
“這事交給我,我會找一家合適的廠子”
“謝謝,有你,我輕鬆很多”
“咱們們是夫妻,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但是知青還在鄉下,你想把廠子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