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熱鬧的可不這麼想, “下人能買得起宅子, 不是偷的就是搶的”
“我看九成是真的”
“真的丟人啊!”.....
上座的馬戎一拍桌子:“聽清楚了嗎?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
這個當官的沒什麼審案經驗,雨桐心道, 一叩首:“大人, 我說一下我的經歷。前面忠叔說的不錯, 我們跟着商隊出發, 半路上我得了風寒,燒的厲害。吃藥沒管用, 在我燒的迷迷糊糊時候,被人扔到了路邊草叢裡。
當我醒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我掙扎着爬起來, 想着離蘭州城近, 就像往回走。可是我沒走幾步就暈死了。等在醒來已經被一位大師救了,大師要趕路, 我也想找二小姐。我們一路朝張掖走。
大師喜歡雕刻, 石頭不離手,在他手裡, 一塊不起眼的石頭就會變成各種各樣的東西, 惟妙惟肖。等我好後,就跟大師學雕刻一些東西。
我們一路西行。可能我有雕刻天賦,很快就能用玉料刻出一塊玉牌,一個小物件。途中我跟胡人交換玉石, 用玉石做成東西再換玉石。當然有的是大師幫忙做的。這樣我們到了張掖我就有了一筆財富, 基本上都是從粟特人手裡換來的珍珠。我覺得珍珠比別的東西好拿。
大師要西行, 他要去朝拜, 臨走給了我三樣玉件,讓我回來做點什麼。我沒找到二小姐,便跟着商隊往回返。幫他們做事,也用自己的手藝賺錢。一路上想起自己被半路扔下就是心寒。等到臨洮便讓我娘跟夫人撒了謊說是找了婆家去天水。其實我是來到這裡。
我想到大哥跟着大少爺走商很辛苦,便想着把自己家人都贖出來定居在這裡。拿着跟胡人換來的珍珠去裕慶記,掌櫃的一聽我還有玉件就想看看。在我們欣賞的時候,被一位客人看中了,他問我想換什麼?
我回答一套宅子,隨後我們就交換了。宅子到手後我帶着錢物回去把我們一家人贖出來了。以後大家自然知道,我們在這裡開了一家麪館,因爲味道獨特,很受街坊商旅喜歡。大人,我要說的就這些。
那位大師應該去敦煌或者天竺了,如果找他我找不到。我換東西裕慶記的掌櫃知道。宅子的主人他的名諱叫李績李將軍,他的隨從有個叫李亮!其他的我不知道”
“李--李將軍?”馬戎站起來,“你沒說錯吧?”
“沒有,裕慶記掌櫃的就是這樣稱呼他李將軍的,我問李亮大人名諱,他說叫李績”
“去把李亮叫來,還有那個裕慶記的掌櫃”馬戎已經相信了七八分。用不善的眼神看夏守忠:“你還不說實話?不然少不得一頓皮肉之苦”
夏守忠感覺不對了,但是他已經答應大少爺,只能硬撐:“大人,小人說的都是事實。那丫頭在說謊,她真的到張掖不可能沒遇到二小姐!”
“我就是沒遇到!難道不能錯過了?”
馬戎一拍桌子:“那你那塊石頭是什麼樣子的?跟誰交換的?有什麼證人?”
“在蘭州誠,就那麼大。顏色很漂亮”夏守忠就是胡編,他哪裡知道什麼石頭該多大?該怎麼漂亮!馬戎是個急脾氣,拍拍拍的擺桌子。
夏守忠還算鎮定,一口咬死了,就那樣。“大人你也要那丫頭說說,問問她跟誰換的?把整人找出來!”
沒等馬戎發話,李亮先來了,“馬大人,什麼事傳兄弟?兄弟忙着呢?”
“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這裡有個案子,這不涉及到了李大人,跟你覈實一下,認識那個小姑娘嗎?她說買了李大人的宅子,你跟着辦的手續”
雨桐一看還真是李亮:“大人,我就是那個買永寧坊宅子的那個人,當天我穿了男裝”
李亮一看恍然:“ 哦,你就這那個小子?是很像,馬大人,永寧坊的宅子是我跟着辦的手續,這丫頭用了三個玉件換的,就是上次喝酒李大仁顯擺的那個”
馬戎也想起來了。但是李績拿出了一個印章,讓大家羨慕不已。他敢說長安城市面還真沒拿東西。雨桐的話他再信了幾分。等裕慶記的掌櫃來了一覈實,加上還有珍珠的事,雨桐沒撒謊。
事情就很明顯了,夏守忠被打了一頓,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妒忌,想陷害夏守誠一家。
誣陷罪被判了三年牢獄,夏守誠一家忙着回去做午飯。外面已經等了好多人,裡面少不得湊熱鬧的人。
“今天一律有折扣,感謝大家捧場,也慶祝我們一家洗脫冤屈”一開門,雨桐朝着跟來的人喊道。衆人一陣大笑。
下午等客人走光,一家人坐在一起默默無語。雨桐問道:“爹,咱們以前就姓夏?”
“不是,我是跟着逃荒的人來這裡的,被夏家買去改了姓給了名字”夏守誠道。
“那我們祖輩姓什麼?”這也是衆人都想知道的。
“我們好像姓陳,當時年紀小,記不清了。老家好像在開封,因爲戰亂才離開的,被人一次次買賣最後落到了夏家。”
“爹,咱們改姓吧!”夏志滿道。
“我也同意”雨桐舉手,衆人紛紛表示贊同。
“那就改吧,明天就去,眼看着就小年了,咱們也準備一下過年”夏守誠道。
“名字還留不留?”
“不喜歡的就改,喜歡的就留着,叫習慣了,改了反而不習慣”
這樣一家子最終定論,改姓不改名。說也巧,打聽了一下,辦戶籍的居然也在昨天去的那裡。只是辦事的不是那個馬大人。但是昨天一家出了名,倒是不用解釋。交錢重新做了戶籍,雨桐辦了路引。
“大妹。你要幹啥?”
“預備着,想出去了方便”
“你想去西域?”
“呵呵,別跟爹孃說,我去看看我師父”
“你出去爹孃會擔心”
“我現在不走,或許等你跟翠翠姐成親了再走”雨桐一說這個,陳志滿臉又紅了。看來是不是給大哥和弟弟吃點管聰明的果子,自己都教了這麼久剛會簡單加減法。
雨桐抽空進了空間,把一個管聰明的果子和一個叫人有力氣的果子切成三分,自己也應該來一份,那個粟特語也很難學。
騙着哥倆吃了,雨桐的確感覺到自己腦袋好用了很多,原來這些天才地寶不是虛的。據說吃一顆這樣的果子能過目不忘。自己的三分之一效果也是很不錯的。
那哥倆還納悶呢,怎麼自己好像開竅了?對於雨桐說的那些東西突然感到很容易接受了。一家人學習的速度總算讓雨桐滿意。數數,計算,簡單記賬和書寫都沒問題,這個年已經過去了。
雨桐還是抽空查了一下那個叫李績的人,這一查讓她大吃一驚。此人原來就是大名鼎鼎的徐茂公!徐茂公曆史上算是名人了,可爲什麼叫李績?原來是李淵爲了嘉獎戰功卓越的徐茂公賜予李姓。改名李世績,這不要避諱李世民,只能叫李績了,這還真是的!不過以後應該沒什麼交集了,人家是大名鼎鼎的名將名臣嘛。
陳記麪館生意越來越好,胡人偶爾也會過來品嚐一下這裡的食物。因爲他們增加了一種烤肉,與他們吃的很類似,也用了孜然胡椒粉辣椒等味道。而且比他們做的更好吃。
陳記的烤肉是炭火烤,綜合了羊肉串和烤羊的特點,烤肉只有中午有,所以陳記中午飯時間常常人滿爲患。
這天招待客人的雨桐卻看到了一個熟人---李亮,“李大哥怎麼有空過來”
“聽說你家的烤肉好吃,我帶着幾個兄弟嚐嚐,你且去拷,儘管多上,我們都能吃”
“好說,今天算我請客,上次還沒謝謝你幫忙”
“那怎麼行!該多少算多少?你們小本經營,走了給我帶上一塊就行了”
“好嘞!”雨桐招呼着坐下,上了一罈酒和幾盤切好的醬肉滷水雜碎小菜等等,烤出來的羊肉被分割成一塊塊地端上來、肉上還滴着油汁,外焦裡嫩。
“這味道就是好!”李亮剛一嘗便道。
客人們幾乎都點了一盤烤肉。外面忙碌的陳家人已經冒大汗,一長排的烤肉架放滿了羊肉。陳守誠和阿福兩人忙碌着。別看阿福小,那力氣不比他爹差。
一盤盤羊肉端上來,有的人臨走還要帶上一些。這樣一忙碌就到了下午,雨桐和大哥提議買兩個人幫忙:“娘年齡慢慢會老,翠翠姐結婚後會生孩子,阿福要去讀書,咱們家人手不夠”
“我跟爹孃提說一下”陳志滿覺得大妹說的有道理,兩個妹妹會嫁人,家裡真的人手不夠。
陳守誠伸伸僵硬的腰,最後點了頭,後院空着,買幾個人還是可以的。於是陳家多了三個十二三的男孩子。雨桐教他們學會了烤肉。陳家一家子總算解脫出來,阿福去了私塾上學。
翠翠開始學着管賬,雨桐慢慢把自己騰出來。自從李亮來過,陳家經常被官兵光顧。好在不是來鬧事的,吃飯的更不敢鬧事。大家都求個平安罷了!
“你們這兒什麼都好,就是太小了”很多顧客這樣說。
的確是個問題,不光別人說,就是陳家人也這樣說。開大店就要有一套大鋪子的措施,飯菜品種也要上檔次。這不是小小的陳家能擺弄的了的。
“有人想買咱們家的烤肉秘方”陳志滿道。
“不能賣,賣了咱們家還賺啥。客人不都走了?”陳守誠道。
“也不是不能賣。長安這麼大,咱們家能做多少?”雨桐道。
“怎麼賣?好幾家都問過”
“都賣就是”
“那咱們家還有人來?”
“咱們家沒烤肉的時候不是也有人來嗎?”
“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