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順口問了一句古裡有沒有興趣打獵,結果不用多說。把裝備整理打包放好後,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準時起牀。如果是機械重複的工作,安峰提不起一點兒興趣,但要是這類戶外休閒享受的,他精力充沛。
古裡沒有狩獵許可證也沒有獵票,但關係不大,因爲狩獵地點是在私人獵場,大家都有獵票,打到的時候貼上去就是。安峰的攜帶的武器是雷明頓870霰彈槍和SSG69。州法規定到獵殺什麼用什麼武器的程度,比如獵殺飛鳥,野雞,火雞之類的用霰彈槍;殺鹿,野豬之類的用半自動,大家普遍選擇狙擊槍,當然半自動突擊步槍也沒錯,可要考慮到三發子彈的限制。
古裡只用一杆槍,雷明頓700系列的狙擊步槍,雖然沒有AK-47或者SVD給他用,但打獵是綽綽有餘了。事實證明,安峰想太多,打獵其實主要目的就是休閒,一幫人聚在一起吃烤肉……而不是荒野求生。
把裝備搬皮卡後鬥,皮皮和蛋蛋也興奮的跳上了後座,蹲在椅子上吐舌頭,自從把它們買來,很少有機會跑森林,當然,葡萄園對它們來說也是夠大的了,以前還抓過老鼠呢。降下一點車窗後,出發。
在約定的路口與大部隊匯合,來的人真不少,喬安娜和她的家人到齊,連安迪都換上了迷彩裝。老牛仔馬克一家也到位,聽說他們很熱衷狩獵,準備的裝備是非常的齊全,跟來的是他們的女兒瑪麗。
“瑪麗你也去呀?”安峰說,小姑娘還上高中呢,甚至還抱着她的小泰迪出發,搞不好會小泰迪會成爲野狼的獵物。
“嘿,我十歲就會開槍了好嗎!”瑪麗撅嘴道。
行,這方面中國的確和美國人沒得比。小小年紀就摸槍,渾身的殺氣……安峰和古裡上車,啓程。
外出打獵普遍都需要開高底盤大馬力的車子,弗蘭克就開着一輛塊頭非常大的全尺寸SUV,馬克則是一輛雪佛蘭皮卡,跟在後面的安峰也是皮卡,開上筆直的公路,旋開電臺的音樂,一路輕鬆。
寬闊的公路上,來往的車輛稀少,道路筆直,近百公里程都是在寬廣的田野間行駛,到處是一派濃郁的鄉村美景。西部開車最常遇到的筆直而望不到頭的一幕,車速始終能保持七十英里左右。
限速已經不重要,路上沒有攝像頭,而且開一天車都不見警察。和古裡聊着美國見聞,說到限速,內華達州就很有趣,靠近51區的375號公路上,州法律的限速是曲速7(光速的六百多倍)——當然,特指飛行器。
美國公路還一個最明顯的特點:收費站。美國當然有收費站,但很少,多集中在在東部,西部幾乎沒有收費站。安峰住了這麼久,就在洛杉磯和舊金山遇到過收費站,費用很低,它按高峰低峰收費,幾美元到十幾美元。
花了一個小多小時來到馬德拉縣,繼續往山區開去。後面的全都是泥土路,不算平坦,不過擋不住高底盤車,顛簸二十來分鐘後,平地逐漸消失,被一片片茂密的樹林取代,滿目的蒼綠,空氣清晰自然。
最後大家停在路邊的木屋旁,屋子不算小,有兩層高,門外停着一輛沾了些泥土的福特皮卡,大家各自停好車後,由弗蘭克·薩森給雙方互相引薦。安峰和林場的主人保羅打了招呼,寒暄幾句。保羅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白人,皮膚髮紅,性格很是爽快,不管是陌生人還是熟人都是熱情的擁抱。
木屋被一顆顆挺拔的大樹包圍,屋外面有一大塊平坦的綠地,鮮嫩的青草恣意生長,草地上擺了一些休閒用的桌椅,以及一套真正的木炭燒烤用具。旁邊停着一輛美國八九十年代常見的房車,但已經報廢,輪胎都沒了,剩下光禿禿的金屬輪轂,保羅還在旁邊搭了幾個鞦韆架,姑娘們的最愛。
安峰端起相機取景,這是典型的愜意鄉村田園風光,早上醒來呼吸最清新的空氣,來到屋外伸一個懶腰,讓頭頂的太陽灑在身上,偶爾帶上幾個孩子在草地上漫步,在鞦韆上盪漾……這不,瑪麗姑娘剛下車,就瞄準了小路邊停着的四輪摩托,騎上去劈啪啪的發動,笑着在草地上亂轉。
保羅和他老婆拿了一些點心出來,招待大家坐在樹蔭下品嚐,先補充體力,準備今天的活動。
這一帶都是自然種植區,遠離城市,風景秀麗,同時也生活着數不清的野生動物,政府開放打獵,一部分原因是控制生態平衡,另外也有增加收入的意思。就單從打獵執照來說吧,本州居民收費50美金,外州居民就需要300美金左右,六倍的差距,但每年仍然吸引着國內外的遊客前來。
保羅是名企業高管,他買下這周圍的大片土地作爲私人獵場,面積大概有一千多英畝,非常廣闊。私人就意味着只有朋友才能夠進來打獵,其他人要進來就是非法入侵。這種情況下,打獵的監督是沒什麼效果的。
吃完點心稍作調整後,大家各自換裝備,各種打扮都有,保羅居然穿着一身大紅色,真鮮豔呀,這還是打獵嗎?不過也有像馬克一樣專業的,獵裝一應俱全,手裡揣着獵=槍,腰間掛袋裝着12號霰彈。
安峰給自己套上“樹葉裝”,然後拿起手機給照照。如果在一堆枯樹叢中趴着,還真的看不出來。
大家都在拿相機給同伴拍照,安峰抱着狙擊槍的造型最另類,搶了不少鏡頭。他去看看大家的裝備,各有特色,喬安娜的打扮沒有那麼複雜,防刮的工裝褲外加一雙靴子,她不用槍,而是一套複合弓。
“嗨!你還會玩弓箭呀?”安峰走到她面前。
喬安娜看了看他,捂嘴笑了起來:“抱歉,你讓我想起小時候玩捉迷藏時老是找不到的小夥伴。”
“哈哈!”安峰也笑了,“他躲樹葉叢裡了?”
“沒錯,我可找了半天呢!”喬安娜點頭,把自己的弓展示給安峰看:“我比較習慣弓箭,別看它大,實際上它比槍輕很多,這把弓才2.5公斤,以我適用的27英寸拉鋸下,最大最小爲30-60磅的拉力,一支箭重20克左右,很好用的。”
安峰接過弓箭,分量的確很輕,比身上揹着的槍輕了一半,試着拉了一下弓,他以前沒玩過這些,不會用,但據說熟練的弓手,獵殺效果比槍還好,而且還隱蔽,無聲,不知道喬安娜是不是。
總覺得她在這些燒錢的高大上運動上特別擅長。
準備完畢後,大家出發,進山。其實也沒有進山的說法,一離開木屋,周圍就是一片靜謐的叢林,偶爾有些鳥叫聲傳來,又重歸寂靜,當地天氣與加州沿海不同,這裡還有點兒冷,得穿一件外套才合適。
安峰目光銳利,環顧四周,手裡端着即將上膛的狙擊槍,手指頭放在扳機旁,小心翼翼的踩着草叢前進……身後一大羣人聊天說笑,端着相機拍攝拍那,小安迪嘴裡咬着薯片,瑪麗抱着泰迪和同伴嘰嘰喳喳。
“好失敗!”安峰嘆氣,大家能專業一點嗎?這到底是打獵還是野炊啊!
趁還有信號時發完一條推特的喬安娜跟上來,聽到安峰的話,笑着說:“我第一次打獵也和你一樣的心情。”
“是麼?”安峰看她。
“嗯,充滿了新鮮感,都在模仿着詭異的姿勢。實際上,專業的獵手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的,你看到保羅了嗎?他是獵熊和野豬的高手,現在還是不是落在後面,幫助女士爬坡,或者逗孩子玩?”
安峰迴頭看了一眼,一身大紅的保羅笑呵呵的與朋友們交談着,連古裡也很對他的話題很感興趣。
“看不出來!”安峰覺得人不可貌相吧。
他又問:“喬安娜,你有過什麼戰績呢?”
“好多的。”喬安娜想了一下,“還在英國的時候,最多的就是獵狐,大家一起騎着馬,帶着三四十隻獵狐犬去追狐狸,如果獵犬沒有咬死狐狸的話,我們會騎在馬上,用弓箭射殺它們,當然也有用槍的。”
“獵狐?厲害!”安峰聽過一點,英國的獵狐運動原先是王室才能玩的,後面開放給貴族,每一年都熱鬧非凡,耗費無數人力財力,光是他們名貴血統的戰馬就價值不菲了,還有獵狐犬,裝備,場地,僱傭工人等等。
“獵狐玩的是人多熱鬧。”喬安娜懷念着,“現在也不行了,保護組織和法律都禁止這些活動,倒是來到美國後有這種環境,可惜沒多少人有這個組織和實力去玩。另外我還用弓箭射殺過幾頭鹿哦!”
“很多開叉角的?”安峰問。
“對,就是那種!”喬安娜點頭。
“好羨慕,我也想殺一頭。”安峰說,可惜現在不是獵鹿的好季節。
“會有機會的,下次我叫上你。”喬安娜說。
“好啊。”安峰說完,目光一轉,前方草叢走出兩隻大膽的鹿,看起來是黑尾鹿,年紀還很小,頭上沒什麼開叉,它們出現後,大家的第一反應不是摸槍而是拿相機,咔嚓咔嚓,小鹿蹦啊蹦啊逃了。
“不能殺。”安峰失望的說,不是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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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還有野豬嘛!”喬安娜笑着鼓勵他。
“對,還有野豬!”安峰揚了揚自己手裡的狙擊槍,裡面有三發子彈,因爲加州只給你裝三發,爲什麼?總得給獵物一個逃跑的機會吧?
走了十幾分鍾,來到林間一處平地,頭頂被樹木遮蔽,很陰涼。樹上掛着幾個大袋子,安峰好奇去看,見保羅他們把袋子取下來,打開,居然是一套帳篷,原地搭好帳篷,開了一個小角落,就可以坐在裡面端槍守一天。
“就這樣守着?”安峰不解的問。
保羅笑着說:“這是最省力的辦法,當然你也可以主動尋找,但這麼多女士,總得給她們一個營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