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六一是個漢人,而漢人在一個以異族爲主導的朝廷中做到從一品的大員已屬不易,古人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於那些個滿族權貴來說,吳六一這個異族高官如何會令他們放心?
身爲漢人,吳六一很明白自己是很難依附於朝中任何一個滿洲官僚勢力的,自己是個異族,就算那些滿洲王公貴族能暫時接納自己,那到頭來等待自己的也不過是淪爲某幾方勢力政治權利鬥爭的“棄子”,也正是因爲看透了自己投身政治鬥爭的先天缺陷,所以吳六一在朝中是絕不依附於任何的派系,一切秉公執法,能賣的人情當然賣,但是有違國法和自己原則的人情是絕對不賣,這一來二去的,他吳六一倒也在倒也在京城闖出了個鐵丐的名頭,各方勢力雖不再拉攏於他,可是相互政權奪利更是刻意避開了這個手握重兵的京城“衛戍區司令”,畢竟各勢力間還是需要一個緩衝角色來調節利益於利益間的矛盾的,他吳六一現在充當的就是這個角色。
且說吳六一今日裡正在頂盔掛甲的領着一羣的兵丁在崇文門附近巡城,看着那來來往往的酒車吳六一突然感覺右眼止不住的狂跳了起來,民間說法嘛,左眼跳災,右眼跳財,這某是今天會有什麼大好事?該不會是一會會在路邊撿銀子吧?
正在他納悶之時,你聚朋閣的小二跟尾巴着火了一樣奔了過來,要說這北京城上檔次的酒樓也就那麼不上二十家,吳六一平日裡和同僚聚會也常去那聚集朋閣,這一看小二那模樣吳六一便攔住他調笑了起來:“呦嗬?你小子這是幹嘛呢?火燒眉毛啦?”
那小二定眼一看,嘿!眼前這個頂盔掛甲的漢子不正是九門提督吳六一吳鐵丐嗎?他緊趕三步噗通一聲跪在了吳六一腳下:“吳爺救命啊!有人在我們館子裡打起來啦!把我們館子都砸爛啦!您趕緊救命啊!”
吳六一一聽是這破事就不免心裡有點不滿了,剛剛還右眼跳呢,這會怎麼來了這破事?再說他是九門提督,這緝捕盜賊和流民滋事的事務可是五城兵馬司的事情,和他沒多大的關係啊,實在是犯不着他去趟這混水。想到着,吳六一便對身後的一個副將招了招手:“你,去陪這小二去五城兵馬司去請班大人,這處理流氓鬥毆的事情他們最在行!”
那小二一聽就急了,又忙叩了三個響頭說道:“吳提督不要啊,吳提督,這事情鬧打了,班指揮使剛剛已經領着一羣兵爺去過了,可是那羣流氓連班指揮使也一塊打了,這會估計班大人他們已經全被撂倒了,如果您再晚去上一會,那估摸這他們就凶多吉少啦!”
一聽這話吳六一心也顫了一下,那班指揮使雖說品級不高,可是這到底也算是實權人物,這京城裡哪家的也不會不由分說的將他也打一頓,這朝廷命官捱打就不是小事了,而且還是在執行公務期間捱打,這打人者可是能算的上是造反啊,該不會是流民鬧起來了吧?這可是天子腳下,出了什麼差錯的話誰都當不起,搞不好大家都得丟官,這會他也顧不上多想了,“噌”的一聲拔出腰刀,回身對後面的兵卒喊道:“聚朋閣!走!”
再說康熙這邊已經結束了戰鬥,到底是驍騎營的兵勇,這戰鬥力還真不錯,康熙對自己這支私人武裝很是滿意,先是誇了多隆兩句,然後回頭尋了半天找不到嘉慶,小康熙急了:“多隆!韋小寶呢?那小子跑哪裡去了?”
多隆剛剛被皇上誇獎了兩句練兵得力,這整個人都跟着飄忽了起來,連那腫的跟豬大腿一樣的手腕都感覺不是那麼痛了,可這康熙一問道嘉慶,多隆這才猛的想起來自己的那個小同僚給人一腳踹飛了。
在他多隆眼裡那韋小寶還不過是個孩子,剛纔他可是眼睜睜的看到那漢子那麼重的一腳將韋小寶踹了出去,就他那小身子骨受得了嗎?他可千萬別一腳給人踢死了!韋小寶可是皇上和他多隆的智囊啊,這要是出了點事情就是殺這地上躺着的這些人十遍都換不回來,這麼一想多隆也急了,他扯着嗓子喊了起來:“都他媽別給老子愣着啦!找啊!把你們副都統韋大人給我找出來!”
“別找了,咳咳,我在這兒呢!”嘉慶忍不住又狠狠的咳嗽了兩聲,他奶奶的,那個漢子下腳太狠了,這分明是要一腳踢死他呀?他在桌子底下喘了這麼久的氣纔算是恢復了正常呼吸,這會家倒是有點感謝自己在麗春院鍛煉出來的強勁體格了,要是這次挨踢的是個像自己前世一樣細胳膊細腿的大學生的話估計這腳就能把他給活活給踢死!
兩個眼明手快的驍騎營兵卒忙搶上去一左一右的扶着自己這個小都統,這小子要是出了事自己的餉銀怎麼辦?這扶的可不是人,這扶的叫財神!
康熙和多隆一看到嘉慶的造型便樂了,這小子本來是穿了一件烏青段子長袍家一件貂皮背心,可是剛剛那哥們一腳踹的太狠了,嘉慶一下被他踹到了幾丈外的桌子上,那湯湯水水的自然是灑了他一身了。這會的嘉慶,頭上是被扣了一盆紫菜蛋花湯,一根根的紫菜像頭髮一樣扣在他的貂皮帽子上,怎麼看怎麼像一個留了劉海的大姑娘,這臉上和身上更是什麼殘羹剩飯都有,左鼻孔裡還差者一根蝦仁來着,小康熙樂了,指着嘉慶笑罵道:“愛卿這是要去戲園子唱戲啊?這身的打扮可夠時髦的啊!”
嘉慶一聽他說漏嘴了,忙向他使眼色說道:“龍公子,這下官得去找家鋪子換身衣服了,再說這也不是久留的地方,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
康熙一聽也明白了,這酒樓都給他們打成這樣了自然不能久留了,還是趁早走吧,至於這地上的這些人,打一頓就算了,反正那指揮使身上掛着官職呢,就是以後想找他麻煩那也容易,想到這,小康熙大手一揮:“走,找個鋪子換換衣服去,這身上弄的湯湯水水的倒還真不舒服,今個出手的朋友一人一件,多隆,你先把這銀子拿出來啊!?”
“是,下官明白,這點小錢怎麼勞公子你破費?”多隆這錢是花的舒心,請皇上的客,這可不是誰都能請的來的,再說自己都替皇上拿錢了,那以後他還能不念自己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