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時辰後,袁尚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司馬府。
在回程的馬車上,審配忍了再忍,可還是忍不住開口。
“三公子,不是屬下多嘴。”
“這事兒若真的成了,袁氏對冀州的掌控則強。”
“可若是失敗了,那我們該怎麼面對冀州的三大世族?”
審配跟隨袁紹多年。
他可是見識過三大世族的能量。
這三家要是真的聯起手來,袁紹能不能統治冀州都是個未知數。
袁尚瞟了審配一眼。
看着後者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說你這個瓜皮!”
袁尚沒好氣的說道:“張嘴三大世族,閉嘴三大世族。”
“難道我就比他們差?”
“動不動就談失敗,要是真失敗了,也是你這烏鴉嘴詛咒的!”
即便被袁尚罵的狗血淋頭,審配還是腆着臉陪笑着。
“三公子,屬下這不是擔心您嘛!”
審配一副厚臉皮的樣子,讓袁尚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說正南啊,做事要多動腦子,懂不懂?”
審配賠笑連連。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三公子,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審配算是看透了。
袁三爺認準的事兒,那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必須要一條路走到黑啊。
否則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袁尚伸出一根手指,掀起馬車側面,遮擋住小窗的簾子。
他輕聲說道:“去錦衣衛的小院兒,都兩三天了,我想紀綱也應該查出點兒名堂了。”
自從紀綱回到了鄴城後,就被安排在了鄴城城東的一處偏僻的小院兒內。
袁尚趁着這幾天的功夫,擬定了說服司馬氏和針對冀州三大世族的計劃。
所以,也沒來得及給錦衣衛尋找一個府衙。
不多時,馬車便停在了錦衣衛小院兒門外。
小院兒格外安靜,門口處還有兩名錦衣衛值守。
袁尚拿出腰牌,亮明身份後,便和審配順利的進入到了錦衣衛小院兒內。
一進院子,審配就皺起了眉頭。
他擡起手,捂住鼻子,哼哼唧唧的說道:“這是什麼味道,怎麼這麼嗆?”
袁尚也有些納悶兒,便放眼打量四周。
帶路的錦衣衛咧嘴一笑,說道:“審大人,這是血水混合着糞水的味道。”
審配撇撇嘴,表情很是厭惡。
“紀綱也真是的,不知道搞一搞清潔。”
錦衣衛士兵笑道:“審大人,不是我們指揮使大人不搞清潔。”
“而是這些糞水還有用處。”
“那些賊骨頭都硬的很,把這些糞水潑到他們的傷口上,他們就會老實多了。”
聽到這兒,審配驚得張大了嘴巴,足足能塞進一個雞蛋。
即便是知曉錦衣衛手段的袁尚,此時也忍不住一陣惡寒。
三人往裡走了一段距離,紀綱便風風火火的跑出來迎接。
“屬下不知道三公子駕到,未能遠迎,還請贖罪!”
紀綱的態度極爲恭敬,溫順的就像是一頭小綿羊。
袁尚隨意的揮了揮手,問道:“紀綱,你查出什麼了?”
提及此事,紀綱的臉上滿是得意。
他挺直了腰桿兒,大聲道:“三公子,大功告成!”
“這些人都是清河崔氏派來的殺手!”
“據說他們崔氏之所以會派來殺手,多半是因爲辛評!”
紀綱特意提高了聲音,彷彿在向袁尚炫耀一般。
袁尚擡腳就給了紀綱的屁股一腳。
“你給我小點聲,難道不懂隔牆有耳?”袁尚沒好氣的說道。
紀綱瞬間臉色通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不過在袁尚沒有看到的角落,紀綱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憤恨。
顯然,紀綱對被當衆打臉的事情很是不爽。
袁尚也沒在意紀綱,反而抓住了紀綱話中的重點。
“你是說,這些殺手是清河崔氏派來的?”
袁尚心中興奮不已。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啊!
原本以爲這些殺手是袁譚派來的,想要誣陷冀州三大世族還需要費些手段。
但現在看來,這等於給自己遞上了一把鋒利的尖刀啊!
這把刀,足夠摧毀清河崔氏!
刺王殺駕,無疑是謀反!
謀反可是重罪。
別說是清河崔氏了,就是冀州三大世族加一起,也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衆口啊!
尤其是那些喜歡坐而論道的王公大臣,還不把冀州三大世族給生吞活剝了?
紀綱這次學乖了不少。
他嗯了一聲,順便點了點頭。
啪!
袁尚猛地一拍手,眉毛也跟着顫抖起來。
“有什麼佐證?”袁尚又問道。
想要搬到一個巨大的世族,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僅憑着幾個殺手的話,還不足以讓一個世族坍塌。
袁尚興奮之餘,也清楚他必須要有鐵證才行。
紀綱咧嘴笑,他謹記着剛纔的教訓,這一次壓低聲音,在袁尚的耳邊低語。
“不瞞三公子說,我們已經順藤摸瓜,抓住了清河崔氏的二管家崔地。”
“他和這些殺手之間有書信往來。”
“但崔地是塊兒硬骨頭,我們還沒來得及啃下來呢。”
袁尚聽完後頻頻點頭,他擡起手重重的拍了拍紀綱的肩膀。
“紀綱,做得不錯啊,遠比我想的要出色!”
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吃。
對付紀綱這種人,袁尚還是需要用些手段的。
紀綱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他笑了笑,說道:“三公子過獎了。”
袁尚摸了摸下巴,說道:“紀綱,審訊的事情你交給手下人去做。”
“你帶着兩百名錦衣衛,針對中山甄氏、清河崔氏以及博陵崔氏給我展開調查。”
“他們的屁股都不乾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袁尚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紀綱瞬間心領神會。
他點了點頭,一臉陰笑的說道:“三公子放心,屬下明白。”
袁尚滿意的點點頭。
雖然紀綱這傢伙人品不怎麼樣。
但業務能力確實沒的說。
袁尚也清楚,但凡世家大族,都沒有一乾二淨的。
讓紀綱這條鷹犬去撕咬他們,也是再合適不過了。
“記住,速度要快,而且必須要有鐵證,明白嗎?”
袁尚收起笑臉,極爲嚴肅地說道:“這件事辦好了,重重有賞。”
“辦不好……小心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