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凡靜靜的在籠子裡坐着,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那個姑娘一直都在聚精會神地對着那鳥在研究,從昨晚到現在竟然沒有休息過。
這等熱情,這等投入,看的劉一凡想起了大學時候,他徹夜讀小說的歲月了。除此之外,他好像也沒有做過其他什麼,能令他徹夜不眠全身心投入過的事情了。
加班除外,那個徹夜不眠有,全身心投入……可就未必了,都是爲了生活罷了。
如今已經是上午了,跟說好早上就放他離開相比,已經過去了很久。不過劉一凡看到對方認真的樣子,又不想打擾。
比起大清早那無人的街道來說,再過一會的中午甚至是下午,等街上人流攢動的時候,對他來說到也更有利隱蔽。
又過了許久,姑娘的眉頭舒展,似乎是解決了什麼難題。擡眼一看天色,已是大亮,又一個晚上過去了。
“啊!”想起了什麼,姑娘轉身看去,就見劉一凡正微笑着看着她:“終於想起我了?”
“對不起,我一投入進去就容易忘記時間。”姑娘有些歉意的道。
劉一凡笑道:“沒事沒事,那現在可以放我出來了吧?”
“當然可以。”姑娘說着,先是從牆上拿下來一個小巧精緻的弩。把一個不知道裝着什麼的長條小木盒和弩拼裝到一起,拉開了弦。
“姑娘你這是?”劉一凡生起了一絲驚覺,心說不會是要用弩箭射他吧。
“這個啊。”姑娘對着劉一凡晃了晃手裡的弩,道:“怕你萬一出籠子對我有危險,拿來防身的。”
劉一凡有些哭笑不得道:“不至於這麼提防吧,我看起來有那麼像壞人嗎?再說我要是真想要對付你,一個弩箭也攔不住我啊。”
“是不是壞人跟長相有關係嗎?”姑娘不解劉一凡說的是什麼邏輯,又道:“一般的弩箭可能不行,但我手裡的這個可不一般。我勸你不要嘗試,否則到時候死了可別怪我啊。”
“不一般?”劉一凡看那弩的樣子確實和平日所見的不同,倒是和以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個有些類似,隨口問道:“莫非是連弩?”
“你怎麼知道?!”姑娘驚訝,要去解開機關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沒想到自己的殺手鐗之一竟然就被對反過一眼給看破了。
劉一凡當然不可能說實話,只是道:“猜的。誰叫你說不一般來着。一個弩要是特殊一些,那自然就是能連續射擊咯。”
“你反應倒是夠快的啊。”姑娘有些佩服道:“送我這個的那人,剛開始讓我猜,我可是想了半天才想到這一點的。”
佩服歸佩服,姑娘拿着連弩走到了房間一角有些空曠的地方。她在這附近弄了很多機關的開啓裝置,一會只要劉一凡有絲毫移動她都能瞬間啓動。
“我還有很多防身的手段哦。我勸你老實一點。我放你出來啦。”
踩了腳下的一處石磚,“咔擦”一聲響,鐵籠周圍那些鐵釦啪啪啪地開始解開,籠子緩緩上升。
“多謝姑娘相助,那我這就走了。”
劉一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對方跟防賊一樣防着他,真替對方感到累,還是趕緊離開,解放人家姑娘的堤防之心吧。
“慢!”
劉一凡剛邁步,左腳正要觸地,姑娘就喊了一聲:“別踩那塊磚!”
被籠子困住一夜的劉一凡,瞬間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了,知道這肯定是一個機關。
“踩你左邊第三塊磚。然後右腳踩那塊有些油漬的磚,不是那塊,是往右第三塊那個,對,就是那塊……”
劉一凡在那姑娘的指揮下如提線玩偶一般地終於是走到了門口。他都好奇,昨晚他進來走了好幾步竟然都沒觸發一個機關,不可謂不是一個奇蹟啊。
推開了門,劉一凡又想那姑娘道了聲謝這才離去。
劉一凡沒有注意到的是,從他一踏出房門,就有一個目光在某處角落中注視着他,直到他消失在了遠處,這才又收回了目光。
那目光之人看出來了,劉一凡就是蔡家昨晚追蹤之人。身型還有服裝特徵的告示已經在七家之中傳開了,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只知道蔡家在找他。
要是剛纔出手留下對方不是難事,不過他的職責是保護小姐安全,其餘的都無所謂。蔡家和蒯家這些年也確實有些太囂張了,看看他們吃點癟也是不錯的。
再說了,小姐說了,那只是一個肥貓而已……
劉一凡不知道自己被定義成了肥貓,他在喬裝打扮之後,跟着人流混出了城了。
他的奔馳是不敢回去騎了,那裡肯定被蔡家人盯着。他要是敢去,那就是自投羅網的結果。
走了一天之後,劉一凡在一處小鎮上又買了一匹馬和許多幹糧,踏上了這回炎漢宗的最後一段路。
……
十天後,炎漢宗。
入夜。
一處屋頂之上,劉一凡黑衣蒙面的正在潛伏着。
說來也慚愧,他一個少主,在外浪了這麼久,回來之後卻是用潛入的方式進來。
誰叫如今的炎漢宗內到處都是劉表和王家人的眼線,發現他的話,迎接的不會是歡迎,只會是刀劍。
他劉辨在這裡沒有親人,也沒有勢力,如今只是孤家寡人一個罷了。
看到一組三人的巡邏弟子進入了他的攻擊範圍,劉一凡一躍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暈了兩人,擒住了一人,用劍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我問你答,否則殺了!”劉一凡根本就沒掩飾自己本來的聲音,他知道這個宗門裡沒人能聽出來他是誰。
那弟子可能也是新加入的,被制住後兩腿都在發顫,看的劉一凡直搖頭。心說就這等素質還能成爲炎漢宗的弟子,這炎漢宗天下第一宗門的名頭怕是吹出來的吧。
“大俠你說,只要我知道的絕不隱瞞。”感受到那劍上的寒意,弟子瑟瑟發抖。
“算你識相!說,何歡被關在什麼地方!”劉一凡問道。
“何歡?你是那個叛徒什……”弟子剛說了半句,就被劉一凡眼睛一瞪道:“別廢話!回答我問題!”
“在,在後山的地牢裡!”弟子說完就被劉一凡用劍柄給敲昏了過去。
劉一凡的意識裡,地圖信息已經更新,顯示出了地牢的所在。
以前他以爲這地圖也就能顯示一些地名而已。用的多了才發現連更具體的建築物的名字也能顯示出來。
只不過這必須他要去過那個地方,或者從別人嘴裡聽到某處地標的正確的信息時,地圖上纔會自動進行更新顯示。
比如現在就是,他的系統是離開炎漢宗之後纔有的。所以炎漢宗內的很多建築物的名字都寫着未知。
只有他劉辨記憶裡那有限的幾個地方纔在地圖上有所標示,那些地方自然是不可能有地牢的所在了,他根本就沒去過。
而當剛纔那弟子在說出後山地牢時,地圖即時更新,後山之中的一處建築物上,就顯示出了一個地牢的圖標,證明了對方所言非虛。
把三名暈過去的弟子藏好,希望能爭取更多的時間。劉一凡按照導航指路,一邊躲避巡邏弟子,一邊朝後山潛入。
可剛一到後山,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打鬥之聲。
潛到附近一看,就見是一個蒙面人正拿着兩把彎刀,和一個手持火紅長劍的中年人戰在一起。
兩人身上都有不少傷痕,顯然他們不是在練武試招,而是在性命相搏。
那蒙面人他不知道是誰,可那中年人卻是認識的。
那是他這具身體的父親,炎漢宗的宗主,劉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