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嘯蒼穹！”
黑衣男子手中長劍光芒聚斂，露出森寒的本體朝牛二胸膛刺去。
當……
清脆的金鐵交鳴聲揚起一串火花，牛二臉色一變，只覺一股壓力順着刀身傳來，重重砸在胸口，悶哼一聲後退兩步。
“長虹貫日！”
一招得手，兩人之間距離拉開，黑衣男子手中長劍突然爆出刺眼的紅光，劍氣直衝雲霄。
強行壓下翻滾的氣血，牛二眉頭微皺，全力調集體內勁氣灌注到戰刀中，大喝一聲黝黑的天橫刀竟然爆出丈餘灰黑色光芒朝黑衣男子攔腰斬下去。
和黑衣男子一戰，牛二領悟頗多，更體會到招式的精妙和力量的掌控，這是以往藉助天碑增幅壓制對手無法體驗的。因此也決定不再借助天碑威壓，和黑衣男子堂堂正正一戰。
人間輪迴，繁華落盡。歷經兩世滄桑的牛二積累和感慨比之平常人都要多，在感悟天道上更領先一步。經此一戰，積累的感悟更猛烈的爆發出來，天橫刀竄出的丈餘光芒就是最好的佐證。
不遠處一直關注的灰衣老者面色一變，眼神驟然凌厲起來。天橫刀竄出的丈餘光芒真實出現在眼前，灰黑霧氣盤旋飛舞，隱隱凝成一條蒼龍形狀氣吞山河。如此磅礴巍巍霸氣，正是古武戰技精髓所在。
只是，這灰黑光芒出現的太早了一些，若論身體修爲，步入長空三重天才有可能出現，精神修爲更要達到長空五重天，否則絕無可能。可牛二卻顛覆理論，僅在橫行九重天，精神修爲更僅有長空三重天就凝出刀氣。天才？鬼才？怪才？奇才？
戰刀如虹，長劍貫日，電閃之間撞到一起。
轟隆……
天空不知何時陰沉起來，翻滾的烏雲越來越低濃重如墨。一道驚雷由遠及近，在雲層中游蕩穿梭，閃耀出刺眼的光芒。
驚雷撕裂天空，烏雲再也撐不住其中的重量，豆大的雨點瞬間橫掃世界，打在黃褐色石板上，濺起一片濛濛雨霧。
煙雨中，牛二拖刀而立，胸口一道傷口猙獰可怖，殷紅的鮮血和雨水摻和在一起順着衣襟滴落塵埃。
對面，黑衣男子目光如聚，雙手緊握長劍直指牛二，戰役盎然。
片刻之後，一條血線出現在黑衣男子腰腹位置，鮮血汩汩流出。黑衣男子喉嚨咕嚕咕嚕似乎要說什麼，最終也沒說出來，雙目渙散倒在雨水中。
“殺！”牛二戰意如虹，刀鋒一轉殺向一旁的冬陽。
方纔一刀驚險無比，牛二和黑衣男子完全放開防禦全力攻擊對手，畢其功於一役。在戰刀劃過黑衣男子腰腹的同時，胸膛也被黑衣男子刺中。只是他快那麼一分，黑衣男子聚集在劍尖的功力爲之崩散，才僅僅切開肌膚而已。
一刀得手，牛二戰意如虹，古武戰技本就狂霸磅礴，加上刀勢大開大合一往無前，牛二的氣勢達到巔峰，戰刀轉向，帶着丈餘長灰黑光芒劈向冬陽。
冬陽和黑猿的戰鬥也膠在一起。論實力，冬陽勝過黑猿不止一籌，一拳轟出，輕鬆擊飛黑猿，一劍劈出，黑猿也疼得齜牙咧嘴。
只是黑猿卻強橫無比，無論冬陽如何拳打腳踢刀劍加身，都只能讓對方疼上一陣而已。轉眼間又活蹦亂跳嗷嗷叫着衝上來。
冬陽起初還能穩穩壓制，半個時辰下來，饒是他修爲高深也有些吃不消，黑猿卻一如既往勇猛無比，雖然對他造成的傷害有限，死纏爛打的功夫卻屬一流，憑藉強橫的防禦生生抗住他。
本來一人一獸的戰鬥就如此平衡下去，牛二的橫空殺入卻迅速打破微妙的平衡。戰刀如虹當的撞上冬陽的長劍，如切豆腐一般生生將注滿真元的長劍斬斷，灰黑色光芒閃耀着詭異的氣息朝冬陽攔腰斬去。
黑衣人的下場歷歷在目，冬陽外表豪放實則心細無比，知道灰黑色刀氣的強橫。身形一動朝後退去。
砰！悶響一聲，冬陽後退的身軀猛然一震，朝旁邊飛出。黑猿左拳收回右拳快速跟上，瞬間凝固周圍空間砸向冬陽。
“落星式！”
冬陽的修爲和黑衣男子比起來相差不止一籌，牛二也無心戀戰，大喝一聲天橫刀帶起萬千殘影朝冬陽斬去。
黑猿一拳，痛徹心扉。冬陽剛要反擊，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鎖定他，下意識擡頭看去，漫天刀影混合着雪亮的刀鋒成爲他眼眸中最後的景色。
“吼……”
一戰完畢，彷彿發泄心中的怒氣般，黑猿仰天長嘯，聲音直破雲霄。
“咦？”灰衣老者目光聚攏轉向黑猿，眼中的震驚毫不掩飾：“血瞳魔猿？”
“正是。”牛二看了一眼身後恢復安靜的黑猿點了點頭。
從得到古武傳承開始，血瞳魔猿一直陪在他身旁，雖然給他的幫助不大，卻不離不棄，和他行走修真界血戰四方毫不退縮。
只是黑猿的修爲早就達到大乘後期巔峰狀態，卻始終無法突破，若是一旦打開蠻荒異界，牛二必定飛昇，若是黑猿不能突破，一人一獸勢必要分開，留下這個始終陪在自己身邊的上古靈獸孤零零的在這個世界，於情於理牛二都不想看到。
“你是如何找到它的？”灰衣老者盯着黑猿細細打量一遍道。
“它就跟在古武印記身旁，若不是它，我也無法得到古武戰技的傳承。”牛二說着走到黑猿身旁，拉起它的大手用力握在一起。
“吼……”
黑猿低嘯一聲，低下碩大的頭顱在牛二肩頭蹭了蹭，暗紅色雙眸轉向老者。
“想不到你口中的古武印記如此了得，竟然在隕落時將它帶下來，呵呵，恐怕圍攻你的人都已被它身後的勢力消滅乾淨了吧。”灰衣老者皺紋縱橫的老臉聚在一起，眼眸中也閃過一絲奸詐。
“老前輩，您是說小黑它來自蠻荒異界？”牛二擡頭看着灰衣老者，目光充滿激動。
灰衣老者點了點頭，目光落到黑猿身上：“它出自蠻荒異界血瞳魔猿家族，血瞳魔猿家族來自另一個位面，縱然在蠻荒異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強橫勢力，和同是上古靈獸天青牛蟒家族一樣領銜那個位面，和衆多如古武一脈一樣的家族逐鹿中原，探索通往無上天道的階梯，只是想不到……”
“天青牛蟒？”牛二腦海裡閃過當年在十萬大山中黑猿的老鄰居小牛虻，若是所料無差，那頭小牛虻就應該是灰衣老者口中的天青牛蟒。
在修真界，血瞳魔猿和天青牛蟒都是上古靈獸，具體來歷不知，也只能修煉到大乘後期巔峰，最重要的是它們的修爲到此爲止，無論如何也不能飛昇仙界。直到今日牛二才明白，原來他們是蠻荒異界的原住民。
“你知道？”看牛二臉色微動，灰衣老者有些驚奇。照理說蠻荒異界通道已經封閉萬年之久，更沒有任何消息從上面傳下來，天青牛蟒和血瞳魔猿也應該消失在天蒼的歷史中。但看牛二的臉色，似乎知道。
牛二點了點頭：“當年得到血瞳魔猿時，它旁邊就住着一個和它差不多大實力也不相上下的小牛虻，若是所料不差，那頭小牛虻就應該是同樣來自蠻荒異界的天青牛蟒。”
“哈哈哈……”牛二話音落點，灰衣老者再也不掩飾眼中的奸詐，哈哈大笑起來。古武印記果然狡猾，隕落之時還帶下這麼兩個活寶。若是讓它們身後的家族知道，又找不到發泄的途徑，將古武印記滅殺打落天蒼的那些人後果可想而知。
“血瞳魔猿，天青牛蟒，牛二你好運氣，只要帶上它們回到蠻荒異界，兩個上古靈獸家族的鼎立支持總少不了的，加上古武一脈，或許，三雄分割蠻荒異界也不是問題。”灰衣老者止住笑聲道。
牛二看着神采飛揚的灰衣老者，又回頭看了看身旁凝立的黑猿果斷地搖了搖頭。他和黑猿之間沒有任何爾虞我詐的利用關係，除了生死之間淬鍊出來的友誼，再沒有其他雜質。
“我不想利用我和小黑的關係達成某種目的，小黑永遠是我最好的夥伴、兄弟。”牛二握住黑猿的手更加有力。
“呵呵，小夥子，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看得出來，它對你也很依戀，甚至超越一切，這樣一個純種的血瞳魔猿，一旦回到蠻荒異界，來自它的家族的榮華富貴不是你能想象更不是你能拒絕的，蠻荒家族，比你想象中的要強大許多，更不是修真界這些自以爲是的門派能比擬的。”灰衣老者絲毫不擔心，呵呵一笑道。
牛二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對蠻荒異界還不瞭解，只知道那是一個廣博無垠海闊萬里的大世界，其中百族林立高手如雲，對於未來除了渴望還是渴望，想看看黑猿的家鄉，天蒼前輩曾經戰鬥過的地方！
“年輕人，去吧，如果我所料不差，半年以內，你必定會餵飽蒼龍達到長空境界，古武印記留下的蠻荒通道也定然開啓，屆時，若是有必要，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灰衣老者說着揮了揮手。
“多謝老前輩。”牛二深深一躬，帶着黑猿轉身就要離開。
“哦，等等。”灰衣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單手拍着頭顱道，“年歲大了，腦袋也不靈光了，牛二，你身爲古武戰技天蒼一脈的唯一傳人，在飛昇之前，最好留下一部完整的古武**給後人，保證我天蒼一脈傳延下去，老夫作爲天蒼古武守護者，有必要提醒你。”
牛二無言的點了點頭。雖然穿越到現在已經將近十年時間，但骨子裡流淌的依舊是前世的血液。在這個修者橫行的世界依舊有些格格不入，更沒有傳承繁衍的念頭，若不是灰衣老者提醒，牛二致死估計也不會想到。
長路漫漫歸心似箭。牛二和黑猿告別灰衣老者一路奔行，向着秦山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