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公子和弟子們都吃了一驚,金栓用手虛按了一下,說道:“雖然說妖仙轉世,就是斬斷了因果,但因果能夠斬斷,情義卻還在。蘭兒昨夜爲金虎門出了大力,神通卓絕,無人能及。若是我日後赴會遭遇不測,長子繼位之後,蘭兒爲副掌門,爾等不可怠慢。”
他說完後,對着三個兒子說道:“見過你們的長姐。”三位公子聽了,有些半信半疑,上前來拱手道:“見過小蘭師姐。”高嵐也起身扶住了大公子的手,說道:“掌門已經說過了,因果斬斷,但情義還在,不要生分了。”大公子望了她一眼,微微點了下頭,這讓許多弟子都覺得有些突兀。
但是夫人和長老們顯然都知情,他們也沒敢多問。不過有年長的修士倒是聽說過有關真靈小虎的事情,據說因爲門主生出了這樣的女兒,險些讓人懷疑到他的血脈,差點被廢了門主之位!當時的金虎門纔剛剛立足,開創基業,因此宗主狠心之下,將真靈小虎貶棄,也是爲了族人的利益。
金栓是爲了宗族,傷了父女之情。當初害了他的,是個女兒,但今天救了他的,居然也是這個女兒;世間的因果,當真是難以描述。但金虎門的其他人並沒有這些複雜的想法,且不管這個長女是真是假,攀上了靈山弟子終歸不是壞事,尤其是現在的當口。因此大家對這樣的“託孤”並沒有異議。
眼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金栓安排了諸多事宜,準備散會的時候,管家在外叫響了門:“門主,鑫虎堂的門主說要見您,已經在外院等候了。”正準備離開書房的人都愣了一下,高嵐也從這次宗族大會上聽到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宗門中有不少人叛離了金虎門,在另外的地方拉幫結派,成立了“鑫虎堂”。
鑫虎堂和青魔門一樣。也是由那些神秘“天外來客”在暗中支持所成立的門派。不過這個門派中的人,卻是金虎堂中的一些心存異心,最後叛離出去的子弟。
“門主,這些叛徒肯定是‘他們’派過來打探風聲的。”一位長老露出了怒容。金栓微微皺眉,望了高嵐一眼,卻問道:“蘭兒對此有什麼看法?”
高嵐說道:“就是不知道門主是否懷念故舊之情?若是狠不下心,晚輩倒是可以代勞一下,幫您剪除這個後患。”高嵐此話一出。不少宗族的子弟都是大吃一驚,因爲鑫虎堂現任的堂主鑫建,也就是原來金虎門的長老之一金建長老,一身神通並不在金栓掌門之下。
“如果你能夠留手,就儘量留手吧。”金栓卻絲毫沒有懷疑高嵐所說的話,隨後大袖一揮:“擺開迎客仙宮,既然人家也是開宗立派的修士,我們也不能失了禮數!”他說完之後,衆家將便出去安排了。
不多時,已經到了正午時分。高嵐隨着金掌門,夫人,三位公子,四位長老,數十位弟子一起,再次來到了昨天的那間寬大的會客仙宮。而他們到來之時,已經有一羣修士早已不請自到,這些人的人數比金虎堂現在還要多出一倍,各色妖仙都有,其中明顯是頭領模樣的。也是一個虎仙。
他的模樣比金栓看起來年輕一點,面貌有些相近,但看起來卻少了一絲他那樣的仁厚,有些張狂的味道。
“喲。金栓老兄,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幾個兒子都長這麼大了,不知道會不會像你的那個寶貝女兒一樣,發育成個殘疾?”看見金栓掌門之後,這個虎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他此言一出。金栓身邊的幾個長老都露出了怒容,長子鳳舉更是立時想要發作。
金栓連忙將他們擋在身後,上前道:“原來是金建長老,多時不見,倒甚爲掛念。請坐!”他說完後,自己和夫人坐了正位,三位公子坐了下首,四名長老也坐了偏位,而高嵐則坐上了客位。鑫建和他身邊的人都眯起了眼睛,因爲金栓給他們鑫虎堂安排的座位,居然是下位。
這並不是門派之間的交流,而是正主和分堂之間的待遇。
“金栓,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們現在也是一派宗門,你難道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規矩是掌門定的,不是你定的。今天的客位原本有你的份,但是碰巧來了靈山的客人,所以就顧不得你了,還請見諒。”金栓冷笑了一聲,說實在話,今天哪怕沒有高嵐在此給他撐腰,金栓也不可能讓當初的一個長老在這裡平起平坐。他身爲一派掌門,雖然遇事知道進退,但這種事情是不可能有任何餘地的。
“靈山的人?”聽了金栓的話,鑫建他們都是微微一驚,紛紛望向了高嵐。“靈山的人怎麼會到這裡來,我北俱瀘洲乃是女媧所轄,與如來佛祖互有議定,不得來此傳教!莫非,靈山想把手伸到這裡,還是這位弟子是爲了一已私慾,收了什麼好處?當心惹火燒身,我奉勸你還是不要淌這個渾水。”
“我如果淌了這個渾水,你能怎麼樣?”高嵐望了這個鑫建一眼,似乎在記憶深處,有什麼模糊的印象。或者說,當初拿真靈小虎作爲藉口,威脅金栓掌門的人,就是這個鑫建。看着這個人,高嵐也冷笑了起來,“一個門派的叛徒,居然也敢在這裡耀武揚威?你有依仗對不對,叫出來讓我們見識一下如何?”
“你!”鑫建聽了這話,臉色一下脹得潮紅,顯然是被激得氣血上頭。“叛徒”這兩個字,一般都沒有人當着他的面提起,而且是在這樣大庭廣衆的場合,鑫建在一下被激怒之後,臉上已經露出了殺意。“好丫頭,你有種!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這靈山的人,有什麼本事!”
噗!
但他還沒有說完,高嵐卻只是一擡手,只見一道青風環繞的黑火從她的指間射出,傾刻間就將鑫建身後的一名狼頭仙妖給打穿!這名狼頭妖仙也是一名貨真價實的金仙,看他的樣子誰都知道是“鑫虎堂”的打手,因爲鑫建一說話的時候,他似乎就已經做好了要殺人的準備。
但高嵐居然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招,就將這個妖仙用仙氣點穿。
“哦……”這個狼頭金仙向後跌倒,頓時口中鮮血狂吐,瞪着眼睛掙扎了兩下,隨後就僵了下去。
他死了。
“什麼?”鑫建他們一時都呆住了,就連金栓掌門他們也都呆住了,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高嵐也慢慢的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我再說一遍,我是奉了靈山功德卷旨,前來降妖除害的!你們敢在這裡放肆,我就奉佛祖金旨,把你們統統殺光,不信你就試試看。”
“鑫建長老,請回到你該坐的位置上坐好!”高嵐望着這羣人,發佈了命令。鑫建聽到這裡,身體似乎抖了一下,眼角看見了金栓掌門給他安排的座位。如果他坐下去了,就等於再次承認鑫虎堂是金虎門的分堂,這是他不願意的。但是如果不坐,高嵐極有可能真的動手。
畢竟她是靈山的人,奉了佛祖金卷,外出功執。功執殺人不犯法,而且還算立功。
而此時金虎門的人,頓時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多少年了,從宗門中的弟子依次叛離,金虎門的人就沒有遇到過這麼舒心的日子!金栓也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對着鑫建擡了一下手:“不要客氣,金建長老。我說過只要你浪子回頭,金虎門會留你一個座位的。”
這句話他當時的確是說過,但沒有想到今天真的應驗了。鑫建臉上的表情非常難看,似乎有了馬上逃離這裡的心思。但這時,大殿的頂穹之上突然發出了一陣空靈的笑聲:“哈哈哈哈,鑫建,你居然還是對金栓這個老傢伙如此畏懼。到底是積威尚在,由不得你啊!”
“嗯?”金栓他們都是一驚,因爲誰都沒有料到,和鑫建他們一同來到這裡的,居然另有其人!
“金栓,你以爲依仗靈山的一支功執小隊,就能夠鹹魚翻身嗎?你錯了,大特而特錯!而你,高蘭!你一隻真靈小虎,不過是靈山罕天摩尊使跨下的坐騎,偷了靈山法寶私逃在外,居然在這裡參與我塘津城的門派大事?我看你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勸你速速滾蛋,不然我讓你這隻真靈小虎變成一隻死貓!”
這個聲音出現之後,鑫建等人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熊迦大人,您真的來了!”
“何方鼠輩,給我滾出來!”
但這些人的驚喜還沒有完全洋溢到臉上,高嵐卻猛然揮起一掌,頓時九道金黑色的佛虎法相怒卷狂龍一般,傾刻間就剿到了仙殿之頂!其實高嵐剛剛來到這裡,就聽到了房頂上有細微的聲響,那是利用了變化術和隱匿術遁去了身形,留在這金虎門給鑫建他們壓陣的人。
但高嵐如今的聽力堪比獼猴王不說,變化術早見過孫悟空施展了無數遍,自己更是隱匿大陣的行家,怎麼可能被這樣的手段矇蔽?這一記九轉玄通,雖然沒有祭出大陣功法,但九尊法相之威簡直震得整個金虎山峰都猛烈的一陣搖晃,那些隱匿的“天外來客”無從遁形,一個個顯露出了形體。
“啊……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