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出門之後,黎葉又等了好一會兒,尹正鐸又開始睡覺,好像她真的是空氣一樣。
等得心焦,幾次忍住開門離去的衝動,在這裡求他,自己都覺得是個愚蠢的決定。
躺了會兒,尹正鐸忽然爬起來,匆匆往洗手間走去。
病房不太大,聲音都傳的清楚,黎葉覺得難堪,轉頭出了病房。
剛到門外沒走多遠,身後的門忽然被人用力拽開,她一回頭,就對上一雙陰沉到猙獰的眼睛。
兩步跨過來,尹正鐸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咬着牙,“你去找誰?孫柏年?別想了,明白的告訴你,沒我開口,那女人這輩子都別想從裡面出來!”
黎葉甩開他,“你簡直喪心病狂!”
尹正鐸冷笑兩聲,“我是喪心病狂,但現在你只能求我這個喪心病狂的人。”
牙關咬緊,黎葉攥着拳頭盯着他,“你還想要怎麼樣!松濤要坐十年的牢,我變成現在這樣,就算是我欠你的,這些還不夠嗎!”
尹正鐸盯着她,神色令人恐懼的陰冷,許久,他暗啞道,“不夠。”
黎葉心生絕望,“你要我從窗戶跳下去嗎?”
劍眉深深攏起,尹正鐸臉上的肌肉鼓起,他不說話,可是他兩眼裡都是熊熊的怒火——
黎葉看着這個被恨意掩埋的人,因爲失去了疏雨,所以他將全部怨恨都轉嫁給她,黎葉已經不懼怕任何劫難,可是她無法承受松濤和小酌也被拖下水。
黎葉坐在輪椅上,有那麼一瞬,她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要是她死了,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結束了,尹正鐸的恨可以停止,再也不會有人被捲入這場災難。
她眼裡死灰一樣的暗淡下去,本來就沒有神采的臉龐一下子被灰暗籠罩,黎葉坐在那兒,走廊窗戶吹進來風,她單薄的身體好像一片隨時會融化的雪花。
尹正鐸忽然一個慌神,兩步走上來,伸手緊緊的捏住了她的肩膀。
他手勁大,捏得黎葉骨頭一聲悶響,尹正鐸又鬆開手,站在她跟前不走開也不說話。
走廊燈光不算明亮,尹正鐸的目光卻灼灼逼人,像兩道射線將人烤焦。
好一會兒,他忽然沉聲道,“放人可以,不過代價你未必承受得起。”
黎葉眼皮一跳,他不笑也不怒,說話的態度格外鄭重,這樣的他令人捉摸不透,愈發顯得危險難測。
“怕就馬上走。”尹正鐸眯起冷眸。
黎葉昂着頭,斬釘截鐵,“你叫人放小酌出來,任何條件我都接受。”
尹正鐸緊緊盯着她,精光懾人,他已不給她任何退路,“記住你剛纔說過的話——”
黎葉咬咬牙,“只要你放人!”
他目光森然,一步上前,不顧胳膊剛剛縫合過,一把就將她從輪椅上抱了起來。
黎葉嚇夠嗆,“你做什麼!”
尹正鐸帶着她大步朝着電梯走去,像發泄似的,一腳將她那臺破爛的輪椅遠遠踢開。
黎葉惶然的擡頭盯着他,男人的棱角太過銳利,一雙眼裡帶着令人猜不透的深邃,以及令她心驚的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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