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文抱着手臂,沉吟道,“二弟上次對黎葉就差點失控,我怕他要娶她,是不是有別的目的……”
話沒說全,大家也懂了——
尹正鐸執意而強烈的憎恨黎葉,上次差點弄死她,現在提出要娶她,難保不是存着要加深報復的心。
這麼一想,大家頓時一陣發冷。
“那更不能由着他了!”陳鶯連連搖頭,“馬上把那女人送走,不能留着她了,阿鐸爲了她搭上前途,真的太不值得!”
看着慌亂的一家人,老太爺握着柺杖,“我看着阿鐸長大,他雖然性子執拗剛硬,但是也不會做出這麼失控的事情——他想報復,何至於用婚姻做賭注,我看他未必是要置黎葉於死地。”
“那難道他是真的想娶黎葉?他喜歡黎葉?”陳鶯反問,隨即嗤之以鼻,“那更不可能!”
“再等等吧,阿鐸總有他的意圖,他也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公司和尹家都要依仗他呢,他不會爲了泄憤就不顧這一切的。”老太爺仰頭嘆氣,起身,“都去休息吧,有事也要明天再談。”
沒有人能休息好,黎葉是每個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可是現在她就在這棟房子裡,沒有人能夠安然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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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眠。
時鐘指針一直繞着錶盤旋轉,黎葉抱着膝蓋靠在枕頭上,盯着漸漸逝去的時間,渾身都已經變得僵硬。
尹正鐸睡在身旁,他真的能睡着,他不怕她跑,不怕她做傻事,也不在乎馬上要到來的一切。
睡着的男人看起來並不可怕,黎葉好幾次恍惚的側頭看着他,他們不過是兩個陌生人,可是爲什麼會走到今天,她從來沒有招惹過他,可是兩年前那可怕的一晚過去,他們就那樣衣衫不整的醒來。
一步錯,就萬劫不復。
她悔恨的全身每個細胞都疼起來,可是她又找不到這恨的源頭——這是不是就是命,命運想和她開個大玩笑,之前的一切還遠遠沒完。
苦澀抿入脣角,她低下頭,將臉埋進膝蓋。
許久,身邊傳來聲響。
尹正鐸起了身,套起襯衫,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晨光燦爛,他伸了伸手臂,似乎睡得很享受。
去洗了臉回來,男人神采奕奕,瞥了眼掉在地毯上的鑽戒,他走過去撿起來,坐在牀沿,拉過黎葉冰涼的手,一寸寸緩緩的將戒指套了進去。
黎葉攥住手,無聲的抗拒這個禁錮。
可無濟於事,他稍用力氣就完成了這件事,看着她,“起來,半小時之後出發。”
黎葉不動,一臉的灰敗頹委。
他也沒發火,去洗手間轉了圈拿了個熱毛巾回來,往她臉上擦了擦,“後悔用自己去換姓賀的自由?好辦,我一個電話,她進去,你走。”
黎葉擡起頭,兩眼通紅的盯着他。
他用手指點着她的鼻子,警告道,“不要拿我的話當玩笑,我決定的事,永遠不會改變。”
黎葉閉起眼睛,渾渾噩噩的坐着,由着他將自己抱起來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