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逼呀?幹你們這行的,有幾個在前臺留真名字的?”袁佳說着,捏捏萬人彩的RF:“這豆腐都有假的,人子初身份證都有假的,還何況名字啊!——你有沒有在人子初身份證上造過假,欺騙過大老闆的開處錢啊?”
“我犯得着在人子初身份證上造假嗎?我真名叫任彩,往這兒一站就光彩照人!”
“這名字不好聽,人人都踩到你的身上!換換名字,我不認識你就算了,我現在認識你了,認定要娶你了,就不允許再有別人碰你了!”
任彩開始實實在在感動:“名字代表不了什麼,只是一個代碼而已,不要那麼誇張,任彩不好嗎?你能‘採’到我這朵嬌豔之花嗎?藍海娛樂中心,一百多號幹我這行的!你‘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我在此處等狡兔’!多虧我這好名字呢!——哎,是聽說有男人撕給女情人左衣襟這麼回事,原來就發生在你義弟身上?而且我也沾上邊了,這麼榮幸的事,都讓我撞上了,不還是依賴於我的名字好嗎?”
“不給你爭論名字好歹了,不過,你應該明白了,我是應該爲自己是私生子而感到光榮和自豪吧?在你之前,我效仿我義弟,撕出去兩塊左衣襟,都深得娘們的喜歡,如今,我最後再撕給你一塊左衣襟,不過,你應該感到驕傲和自豪的是:前兩塊我是用毛筆寫的字,你這塊我要用左手無名指指血給你畫個門字,告訴你,這意義可大到天上去了:——我親生父親姓閃,這門字,就代表你是閃家的兒媳了。因爲這無名指代表婚姻殿堂的鑰匙,爲你打開了真愛之門。記住,‘聲妓半路從良,過往煙花不礙晚景’!不要看自己是過去的那個你了;‘英雄莫問出處’,你呢,也不要再計較過去的那個我了!”
就這樣,任彩真就神差鬼使地做了袁宏圖的第4個老婆。袁宏圖當真把心也全交給了她。宏圖集團公司成立後,兔一次就給夠了她去美國留學5年的費用。
兔也向她傾訴了曾有的許多恥辱:
自從施英敏替牡丹出嫁而又逃婚,他就開始向女人報復(本來任彩也是他報復的對象)。
其次,從小,很多人拿他當玩意兒,所以他還要尋機向一些男人施以報復;
第三,爲了英敏逃婚,他一氣之下辭掉工作,開始打算自己承包工程後,有一段日子差不多走投無路,無顏面回見家鄉父老,又不能拔劍自刎,不得不去建築工地賣苦力。
當時,正趕上收秋,工地上大半的人都回家支農,剩下的必須晝夜不停纔不耽誤工期。
兔因從沒有幹過重體力活,所以,連着幾天幾夜的加班加點,泥裡滾爬,景象當然十分狼狽不堪。
據工友們講,那幾天的伙食還是比較好的,而兔咽飯仍不大利索。
宿舍兼廚房是間臨建房,有10多平米大,席地打着8個鋪,人擠人睡,門口一角登個案板,上面一個特大號電飯鍋,旁邊亂七八糟堆放着碗筷油鹽醬醋什麼的,案板下面混堆着安全帽、鞋子和蔬菜。
吃飯時菜是水煮的,每人兩勺,有時,撲鼻的鞋臭都能超過菜的香味。
兔本身是搞工程設計和預算的,他知道一項工程下來,老闆們少則賺幾十萬,多則賺上百萬,乃至千萬的都有。
他體會到,在工地上累死累活地幹,還吃着不如富家狗吃的飯菜,‘雙手老繭巴掌厚,只爲別人築新屋,自己老死不得住’!而老闆們可以包小蜜,住洗浴中心,養寵物,爲所欲爲,大把大把花錢。
兔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有錢,而且爲了有錢,要不擇手段!
所以,在宏圖集團公司基地建設上,兔以利大爲誘餌,狠狠地要幾個承建商賠個血本不歸。
任彩還說,其實,兔4歲時母親就告訴了他親生父親是誰。因此,閃陽成了他從小就羨慕並嫉妒的一個人。原因在於,閃陽是撿來的,卻能同他一奶共哺,而又能更多地得他親生父親的關懷疼愛。並且,他從小就喜歡的牡丹,自始至終喜歡的竟都是閃陽,從不拿他當回事。
任彩說,兔還有一個一生中最憎惡的人——他的名譽老爹,閃陽的哈巴舅父,從門縫裡偷看他母親洗澡解手,眼睛發着狼眼一樣的光。
任彩最後對閃陽和牡丹總結說,只因她有點像英敏和牡丹,得以被動地阻止了兔,從她這裡不再報復女人,但她沒有能力阻止兔,以宏圖集團公司爲掩護報復社會。
她勸兔時,兔反而說:“有些人就是下賤,就是崇洋媚外,就是迷信奇蹟!‘人見利而不見害,魚見食而不見鉤’;都迷信‘人不得外財不富,馬不得夜草不肥’!我就是要用我的手段提醒一些人,‘天上不會掉餡餅,炕頭上不會跳青蛙’!人們不明白,既然給馬加了夜草,天不亮就要讓馬上套了。所以,有些人,今天不讓他上我的小當,明天會上別人的大當,我要他們先從我這裡學學聰明學學乖,只不過多收了一點學費而已。”
兔努力實踐着他的理論,並從《孫子兵法》中尋找突破點,在爲閃陽建築樓房時,就開始一番周密的謀劃,他算準閃陽會幫他,便拿着自己的千萬積蓄,和閃陽借給的三千萬現金,暗地裡分給幾個領導,讓他們說是自己多年的積蓄,再拿出來往宏圖集團公司上集資;再以高額回扣爲誘餌,騙貸鉅款;又拿大紅包晃花幾個記者的眼。如此拉大旗作虎皮,一番驚天動地的創舉,震動了一方百姓紛紛傾囊集資,一發而不可收,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兔沒有想到,他把玩笑開得太大、太過頭了。更沒有料到的是:他在宏圖集團公司懂事組員名單中,隨筆添上一個印象中似有似無的章陽之名,會令閃陽兄弟傾家蕩產;又因好奇心隨便摹仿閃陽撕給女人幾塊左衣襟,就令他既羨慕又嫉妒的閃陽兄弟失語失明,這是他最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
因此,兔不再躲避警方的緝捕,回來自首以還閃陽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