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掛斷電話,隨即回頭詢問楊豪們,其他人通知得怎麼樣,楊豪們均說沒什麼問題,人都準時到。
楊羽點了點頭,掏出煙發給衆人,說道:“今天晚上咱們要對付的人是野貓,和學校裡的人不同,大家都小心點。”
楊豪點着煙,抽了一口,吐出煙霧,眼中閃爍着狠厲的光芒,淡淡說道:“那個野貓交給我吧。”
楊羽覺得野貓比較棘手,怕楊豪一個人應付不過來,說道:“待會兒,我們兩個盯住野貓,吳昆,高靖,你們和彪子、氓哥們對付其他人。”
吳昆點頭稱是,又說:“咱們召集人馬去撲野貓,野貓要是不在,那可就要撲了一個空了,得想辦法打聽他的下落才行,免得打草驚蛇。”
楊羽心想吳昆說得很對,沉吟道:“咱們和野貓的人不熟,找不到內線,怎麼打聽?”
高靖說道:“要不先讓人摸上小吃街去看野貓在不在?”
楊羽點頭同意道:“這樣也好,不過得找一個生面孔去,免得被野貓認出來。”話說完,忽然想起黑狗的妹妹苗姐來,她是黑狗的妹妹,應該知道野貓的下落,的那個急說道:“等等,我先打電話問個人。”
隨即掏出手機撥打起來,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只聽苗姐的聲音:“喂,哪位?”
“喂,苗姐,我是上次打電話給你的那個楊羽,我想問下狗哥的喪禮在什麼時候舉行。”
“喪禮?昨天就已經完了啊,你昨天沒來嗎?”
楊羽只是先扯些話,然後才進入正題,並不是真的想去參加黑狗的喪禮。說起來黑狗這人也還算不錯,但楊羽自始至終都把他視作潛在的對手,因此並不是真心相交。當然,黑狗死了,他雖然不願承認,心底深處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遺憾的。
當下說道:“那可真不好意思,我這幾天去外地了,今天才回來。對了,狗哥的喪禮還順利嗎?”
“還算順利,只不過,哎!”
楊羽聽苗姐嘆氣,猜想多半是野貓將她家的錢弄走了,出現了經濟上的問題,說道:“對了,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上次太匆忙,忘記跟你說了。”
“什麼事?”
“就我打電話給你那天,我路上遇見野貓,他說他去你家幫忙拿銀行卡去交手術費。野貓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慌亂,會不會是心底有鬼?”
“什麼!野貓?好啊,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早就覺得我哥好端端地突然出事有問題,沒想到真的是野貓,哼!害了我哥還不夠,還要將我家的積蓄全部偷走,這殺千刀的東西,我跟他沒完。”
楊羽生怕她突然掛斷電話,急聲道:“苗姐,你先別動氣,你一個女流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
“那怎麼辦?就這麼放過那殺千刀的不成?”
楊羽道:“我和狗哥也算認識,我看這樣吧,這件事交給我,我幫狗哥報仇。”
“你?我以前沒見過你,你爲什麼要幫我哥報仇?”苗姐起疑了。
楊羽心想不說出自己身份來,難以取信她,說道:“實不相瞞,我是跟六哥的,野貓的老大吳鴻文和我有仇。”
“哦,這樣啊,你想要我怎麼幫你?”苗姐似乎反應過來,楊羽打電話的目的了。
楊羽也不再兜圈子,說道:“我今晚準備帶人來撲野貓,苗姐只要告訴我他的位置就行。”
“只是打聽他的位置嗎?這倒簡單,你等等,我這就去問人。”
楊羽怕她露了馬腳,連忙叫道:“等等,苗姐!你別問其他人,暗地裡探查,免得被野貓發現,對你下狠手。”
“嗯,我明白,你等我消息。”
和苗姐結束通話,楊羽鬆了一口氣,有苗姐去打聽消息,當可知道野貓的虛實,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危險。
抽了一支菸,苗姐就打電話回來告訴楊羽,野貓在鴻發烙鍋裡面喝酒,身邊有十來個人,個個帶得有刀,要動野貓,必須速戰速決,否則野貓吹一聲哨子,鞍山上面的小混混就會跳出來。
楊羽自然明白黑狗死後,野貓在鞍山上的號召力,不敢絲毫大意。
晚上九點左右,鄧浩、彪子、氓哥等人先後帶人到楊豪住處下面集合,由於楊豪訂做的鋼刀還沒有打好,便只有之前楊羽等人去夜市買的五十把砍刀,以及楊豪們抽空去弄的鋼管。
鋼管比較好弄,隨便一家五金店就可以買到,而且價格便宜,楊豪和吳昆自行辦妥。
楊豪等人將裝着傢伙的兩個口袋擡下來,放到街邊的路面上,解開系在袋口的繩子,提住口袋尾部一拉,嘩啦啦地一陣響,傢伙便散落在地面上。
這時街面上也有幾個行人走過,但這些行人老遠見一幫小年輕人聚在一起,雖然看不清人羣裡面是什麼,都抱着避之大吉的心態快步走過。
楊羽放大了音量說道:“大夥兒一人挑一根,待會兒跟我去搞人。”
楊羽自從混以來,先後已經搞過不少人,如今的威望早已今非昔比,一幫小弟都對他信心滿滿,大聲應道:“是,羽哥。”
楊羽當先彎腰拾起了一把砍刀,這砍刀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兩尺來長,刀身略微彎曲,刀背有鋸齒,但由於是新刀,沒有什麼卷口,刀身閃閃發亮,卻有一種懾人的氣息。
其實刀好不好,也要看什麼人用,即便是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握在一個懦弱怕事的人手中,那也是枉然,同樣的道理,一把鏽跡斑斑的菜刀,落在一個殺伐果決的人手裡,也能殺人。
楊羽握着砍刀,臉上自然而然地罩上了一股森寒之氣,野貓這人和其他人不同,性格陰狠,出手狠辣,要搞這人,如果不能將他一次性打廢,再無還手之力,必定後患無窮,甚至有可能有生命威脅。
因此,今晚楊羽並不打算留手。
“羽哥,大家都挑好了。”
鄧浩走到楊羽身後說道。
楊羽看了看周圍的小弟,個個精神振奮,點了點頭,當先提着刀往大橋方向走去。
走到大橋上時,楊羽只覺左右黑沉沉地一片,晚風呼呼地吹來,全身禁不住升起一股子寒意。
這是一個冬夜,楊羽身後的楊豪等人也有同樣的感覺,但心中更多的是期待。
任廣飛任老大的時候,雖然市一中在他控制下很少遇到抗力,順風順水,但從來沒有光明正大地和校外大股勢力火拼過,今夜卻是第一次。
這似乎預示着新的時代將要來臨,市一中的人要打出校外去?
這麼多人的步伐聲很是凌亂,由於這個時候並沒有車輛和行人經過,周圍非常安靜,因此這些腳步聲顯得很明顯,有些像是戰場上的馬蹄聲,在醞釀着一場大戰的到來。
此時鴻發烙鍋裡,野貓正和一干心腹小弟大口喝酒,大聲笑談。一個綠毛說道:“貓哥,現在咱們跟了吳鴻文,是不是可以去市區分一杯羹啊,那些地方油水可比這兒多多了。”野貓笑道:“去市區幹什麼?這兒不舒服嗎?咱們以後就在鞍山當土皇帝。”那綠毛說道:“可是李東在市一中裡,他會同意嗎?”野貓道:“我和鋼哥談過,文哥的意思是隻要咱們掃掉楊羽,李東就會離開這兒,去市三中那邊對付小華那幫人。”
一幫小弟這才恍然,紛紛笑着向野貓敬酒,說道:“貓哥,還是您英明,咱們的人都在鞍山這邊,出去了的話,不免有些危險。”前後轉變到快,自然是想討好野貓。
野貓初當老大,自然少不了春風得意,笑眯眯地喝了一小口酒,呀地一聲,放下酒杯,用筷子夾了一塊牛肉,咀嚼着說道:“其實我也很想出去,但我們並不是文哥的人,萬一文哥哪天用不着我們了,那我們可要吃大虧,所以,還是先在鞍山混着,等以後有錢有人了,再作打算。”
一幫小弟又是連聲恭維:“貓哥真是英明,咱們跟着你可比以前跟狗哥有錢途多了。”
野貓又道:“其實我答應吳鴻文暗算狗哥,主要還是爲了大家的福利。吳鴻文答應我,只要我們跟他,他可以幫我們向山哥、海哥要貨,我們可以從中提取三成的紅利。”
一干小弟眼中更是放光,彷彿看到一大疊一大疊的鈔票放在自己面前。
野貓將一干小弟的表情盡收眼底,知道自己已經完全取代狗哥了,更是得意洋洋,又想到狗哥的妹妹苗姐,起了淫心,眯起眼睛說道:“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心願,不過一直沒有達成。”
先前那綠毛道:“什麼心願?”
野貓道:“我現在想叫苗姐過來吃飯,但她一定不肯。”
那綠毛明白過來,一拍胸膛,道:“貓哥,那還不簡單?我這就去把她請來。”
野貓緩緩點頭,眼中閃爍着淫光,苗姐和黑狗雖然是同一個媽生的,但長相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特別是身材非常火辣,要大的地方大,要細的地方小,呈S曲線,黃金比例,要不然黃毛狗也不會見色起義了。
那綠毛站起來,正要往門口走去。
忽然,門口傳來一聲大喊:“把所有門都給我堵住,別讓任何人出來!”
“是……”
無數道聲音跟着響起。
野貓意識到不妙,連忙站起身來,正要往門口衝,就看見一個留着銀色斜飛短髮,戴着一對純銀耳釘,提着砍刀的青年慢悠悠地走進來。步伐雖慢,但殺氣騰騰,不由吃了一大驚,失聲道:“楊羽?”